《藏地燃情·阿里轶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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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燃情·阿里轶迹-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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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呈现出了庄严肃穆的灵堂气氛。 
  没有主持人,追悼活动却在有秩序地进行着,这一批人出去,另一批进来。一直持续到深夜。 
  有人说老书记已回到县上,车子进入机关没按一声喇叭…… 
  还有人说,老书记周凌风,回到县上后,深夜一个人进入会议室向总理遗像敬过礼并默哀好久才离去。群众没有谁故意去跟踪书记的行动。但是群众都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有意无意中能看到一切。 
  老书记没回来之前,人们希望他能从地区带回一些上边的精神来。即便没有什么“精神”之类,人们也总喜欢从老书记周凌风那富有军人个性的只言片语或充行举动中,透露暗示出某种意思。其实周凌风平时的言谈举止,都是自己个性、习惯自然的流露,并不刻意地去做什么,也从不注意别人怎么看待他。想说的便说,不想说的牙口缝不欠。凭人怎么猜测,他都不动声色,我行我素。因此,周书记常常给人一种神密感。 
  周凌风这次从地区回来,一反往常,没有同人们玩那种捉迷藏的游戏。只是在第二天与黎部长及李刚义、西饶两位副主任碰头后,第三天便召开了科以上干部会。 
  这次会议,由于是在哀悼总理期间,没人敢开一句玩笑,只是在会前,叶心钺向周凌风书记主动说明:“总理去世,书记又不在县上,听到北京开追悼会,我们群众自动挂上总理遗像,轮流致哀……如果有错误,应由我个人负责!” 
  谢大军忙插话:“悼念总理我还写了一首挽诗,如果有错误也有我一份!” 
  “有错误大家都有了,不光是你们俩,我们还点了酥油灯……”巴宗补充说。 
  老书记目光炯炯,扫视了在座的人,当即郑重地说:“错?谁说有错!有什么错?国家总理逝世,人人悲哀,群众自动追悼,缅怀伟人,何错之有!如果有人出来追究什么错误,那犯错的不是别人,定是他自己!” 
  周凌风义正词严地表态,使在座的科以上干部们的脸上,立刻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周凌风喝口茶缓和一下气氛说道:“总理去世,你们自动地挂遗像致哀,敢于同一些错误的东西对着干,使我深受感动,我为你们骄傲!我回来晚了一步,最后一个向总理遗像致哀,我不认为我的做法是错的!中央领导都参加追悼会,向总理致哀。中央领导没有错,谁敢说我们错!所以同志们一百个放心好了!” 
  周凌风的一席话,使干部们大受鼓舞,满怀钦敬,而且是肃然起敬了。 
  老书记周凌风看着大家情绪都稳定下来后,便和蔼地说道:“刚从地区回来,也许大家想听点上级指示什么的。我老实告诉大家,我这次去地区主要是汇报县上的工作,研究一些组织人事上的问题。在政治方面上边还没有什么新的指示精神。但是,人人都关心国家大事,当前围绕总理去世,人们自觉不自觉地都会想到许多问题。我也和大家一样,不停地在想。想来想去,我便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不妨和大家谈谈,希望多求得一些共识,以便推动当前的工作。” 
  周凌风书记迎着大家信任的目光,襟怀坦诚地说: 
  “如大家所见,周总理去世中央开追悼会,由邓小平致悼词,这至少表明邓小平还在主持工作。但是在总理治丧期间,那四个人向有关部门发出奇怪的批示,使全国人民都大惑不解,非常反感!以前所讲的那四个人与邓小平的矛盾并未消除,并且明里暗里斗争愈演愈烈!由此看来,今后一段时间里局势还很复杂…… 
  那么面对这种形势,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办呢?我想,我们应按毛主席指示的要安定、团结、把国民经济搞上去的指示去做,这是符合全国人民利益的大局! 
  我们追悼总理,要以总理那种大公无私和大无畏的精神,化悲痛为力量,继续贯彻各行各业都要整顿的方针,大力加强团结,搞好各级领导班子的建设。狠抓农牧业生产,用实际行动继承总理的遗志,是寄托哀思唯一的最好的办法! 
  至于上边的事,我们只能依靠上边,相信党,相信中央迟早会解决好的。 
  县上的工作,要靠我们自己,靠我们每一个人脚踏实地的,去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一切事情。作为高原牧区 ,我们必须大力发展农牧业生产,从实际出发,搞好农牧结合,尽快改变边疆牧区的落后面貌,努力为农牧业现代化创造必要的条件,这应该是我们的本分! 
  老书记周凌风的话刚一落地,李刚义副主任便慷慨激昂地说开了: 
  周书记说得好!总理去世了,我们光坐在一起悲哀也不是办法。要紧的是继承先辈的遗志,大干“四化”建设。眼下我们最关键的是在继续抓好面上整社的同时,在搞农牧业生产建设,狠抓农牧结合,游牧定居。深入发展农牧区文教卫生事业,这是牧民利益的根本。我们要把祖祖辈辈靠天养畜靠天吃饭的纯牧业的牧民,逐步向半农半牧,生活资料逐渐自给的方向发展。毛粮交换次数大大减少,老人和孩子在农业点安居。孩子就地上学,成人尽快扫除文盲。卫生事业大大发展,人民群众的健康水平不断提高。在贫困落后的高原牧区,真正走出一条牧民自我幸福的道路来。这应该是我们与群众紧密结合起来,共同努力奋斗的方向! 
  巴宗听完李刚义副主任关于牧区未来发展方向的描述后,深受鼓舞。一下子挺直身子,扬起头来说: 
  李主任说的太好啦!我出身于牧民家庭,深知牧民老人和孩子们的苦处。牧民老人和孩子如果能像李主任说的那样安居下来,有学校,有卫生院,那他们真的就上了天堂!青壮年放牧也就放心了!我们现在要学大寨搞农牧结合,试种青稞,建农业点。我们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这次下乡整社回来前,谢大军局长和我们大家已商量好,原来工作组的全班人马,一个都不动,只要县委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出发开辟一个新的战场,为农牧结合试点大干一番! 
  大家由衷地为巴宗鼓掌,包括老书记周凌风。尽管那掌声很轻,因为人们还未完全从追悼总理的悲哀气氛中走出来。 
  春节过后,经过简单的准备,李刚义、谢大军、巴宗带着原整社工作组的全班人马,很快便战斗在狮巴区狮麦公社的大草滩上了。 
  狮巴区委书记兼主任德钦,早已听到了县上号召学大寨,要到他们狮麦公社搞试点的计划。 
  他们提前做了些准备,位于狮泉河畔的狮麦大草滩上,已经选好了一块适合开垦、土质肥沃的土地,约百余亩。 
  据说,当年民改初期,群众曾自发地在这大滩上试种过青稞。由于这里历来水草丰满,随便撒在地上的青稞种子,长出的青棵穗头,都很饱满。只是因为缺乏经验,几次都因为反青不能成熟而未获成功。相信这次在县工作组带领下试种青稞定能取得成功。 
  县工作组一到狮巴区,德饮书记就把他们引到狮麦公社农业点,安排住进了已经腾出并打扫好了的库房里,男女住宿也比较近,照顾方便。男宿舍人多,房间大约有两间,同时可作开会、学习等场所。人们看到来农业点试种青稞的群众的帐篷,就搭在这块地的四周。架式已经拉开,专等工作组来指导他们便可马上开工。 
  李刚义、谢大军、巴宗经商量后,很快在工作组住处召开了县、区、社、队干部联席会,把农业点的工作一竿子插到底,全部布置下去。狮巴区书记德钦与狮麦公社书记才旺都亲自到会认真听取了工作组的意见。 
  会上谢大军作了重点发言,他指出: 
  农业点从长计议,初步要形成一个生产队的规模。本身也要分农业作业组和牧业作业组两部分。眼前牧业组支持农业组,以肉食、酥油和奶制品维持正常生活。农业组以自产青稞供应农业点主食的需求,在近期内不足部分由区、社适当予以补助。整个农业点的群众生活水平不能低于其他各队。这一总的原则,受到了全体与会者的赞同。 
  农业点的基层干部们,见群众生活基本有了保证,信心和干劲大增。一致要求对农业作业组的工作尽快做出具体安排。 
  工作组与社队干部当场商定,由队长姜措带领青壮劳力,进行农田的基本建设,开地、修渠等项工作。 
  由妇女队长兼民兵班长布琼率领其余老少全部人员负责积肥、选种、备耕等工作。 
  工作组内部同时也作了分工,边出谋划策,边参与劳动。巴宗、洛桑、郑英参与妇女队积肥的活动。 
  章春茂、次仁多吉协助修渠、开地等事项。 
  事情定下来后,说干就干起来了。 
  预备开垦的地块上,一堆堆的肥料四处都是。运送肥料的车辆、驭马、人员的配合越来越熟练,效率也越来越高。肥料的储备,日渐增加。 
  队长姜措领导的修渠引灌工作,开始还比较顺利。他们在狮泉河上游一处自然形成的干涸的支岔上开辟引水口。而且,由于自高向低的天然有利的地形,引水灌溉成功的把握当在百分之百。 
  不尽人意的是,高原的春季,毫无春意可言。仍然是春寒料峭,咄咄逼人。修渠中地冻天寒,十字镐刨在冻土上,一镐下去刨下来鸡蛋大一块,留下一个白点。许多青年虎口震裂,缠上布条坚持继续苦干。 
  章春茂、次仁多吉两人无计可施,只好来找谢大军。 
  谢大军说:“河滩地水分大,气候寒冷,地表冰冻坚硬。唯一的办法是弄些茅柴杂草来烧!”靠这种办法,修渠得以坚持进行,计划中的进度基本没有受到影响。 
  但是有一天李刚义与谢大军一起检查修渠的情况时发现,渠道弄得弯弯曲曲的,连一点水渠的样子都没有。细说起来也不奇怪。祖祖辈辈的牧民们,加上县上拉拉皮尺的两个小伙子,能做到如此地步,已属不易。没有技术人员指导,没有任何仪器,连一根标杆都没有,光凭人的眼睛,要想修出一条几公里长笔直的水渠,也确实有一点困难。 
  李刚义对谢大军说:“地区有个水利局,听说没事干。请他们派个人来,带上仪器帮助校正一下,以后的工程也让他测好做出标志。 
  谢大军说:“请他们来倒是可以。只是我们的任务就是把渠修的直一点,再修个简易闸门什么的,这又算不了什么技术活。请他们来出差费开支多少不说,在这种环境条件下,光是生活上吃住等招待就不太好办。我看还是靠我们自己,开动脑筋解决一下算了。” 
  “你有办法?那当然最好!”李刚义忽然高兴地笑道:“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 
  谢大军说:“让我想想,能不能弄个土办法试试看,完了再说。” 
  第二天早饭后谢大军、章春茂带着次仁多吉,从引水口处查看到正在施工的地段,总的方向大至不差。只是一会向左修一段 ,发现歪了,再向右扭过来,就像画龙一样过来的。 
  谢大军看过后笑道: 
  “难为大家了!这样干有点窝工,费时费力。” 
  次仁多吉用手画了个曲曲弯弯的样子,笑了笑。章春茂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点不服气,心想用眼看、用嘴说容易,做起来难,不信自己来试试……调皮的次仁多吉,猜到了他的心思,故意把头转到旁边去,左右摆摆偷着笑笑。 
  谢大军对次仁多吉说: 
  “找几个棍子来,帐逢杆子也行。我有用处!” 
  次仁多吉想了想说:“木棍子帐逢杆子,都要到老乡帐逢去找,这里有刚从区上拿来的一些铁锹把,直直的,也不短,行不行?” 
  谢大军眼睛一亮连连答道: 
  “行!行!马上叫人拿来!” 
  没几分钟,次仁多吉就亲自抱过几根铁锹把来。 
  谢大军先拿过两根铁锹把,来到人们正在开挖的渠道中间,叫大家暂时停一下,大家都拿着工具站到旁边看着。 
  谢大军左手拿一根铁锹把,右手顺便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用石块把铁锹把钉在渠底中心位置上。然后用眼睛上下看看,左右敲敲,直到垂直后固定下来。 
  这个铁锹把钉好后,谢大军向正在开挖的渠道前方走约十多米站下,反身向已钉好的第一个铁锹看一眼,再把手里拿的第二个铁锹把立在眼前,使两个铁锹把对齐,与远处已开出的渠道,想像的中心线一致。而后把这个铁锹把垂直钉住。 
  谢大军再拿第三个铁锹把交给次仁多吉,让他向修渠的前方再走十米,自己回到第一个铁锹把处,通过已钉好的两个铁锹把,向次仁多吉手中立的第三个铁锹把看齐。并用手势指挥次仁多吉左右调整位置,直到在一条线上时,便叫人钉下来。最后再左、右微调钉牢。 
  三个铁锹把笔直地立在了一条直线上。谢大军笑着拍拍手上的泥土,说: 
  “好啦!照着这样干下去吧。水渠保证是直的。” 
  牧民们好奇地挤着看排在一线上的铁锹把…… 
  一个脑子灵光的牧民,用两只手比划着,交替向前进,像走路一样。牧民们终于都明白了,笑着向谢大军鼓掌。 
  章春茂笑道: 
  “我怎么没想到,两点连一线,三点成一线的事,像打枪瞄准一样的!” 
  修渠中遇到的几个看似不大的难题,一经解决,群众的干劲马上就上来了。他们决不甘心落在积肥组的后边。而且发誓要扩大开地面积,要使试种不但成功,还能获得一定的收成。 
  牧民群众的愿望,正好和区、社干部们的想法相稳合。德钦与才旺书记一致认为,当年开荒种地的单产虽然不会太高,但播种面积大些,总产就相对地增加。这是一种广种薄收的想法,只要条件允许,也无可非议。在人力、土肥资源较丰富时,在一定时期内,这种粗放形的经营,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只是部分群众有些累了,思想上有点想不通。积肥组的运距也越来越远,他们确有一定的困难。 
  李刚义与谢大军商量,问:“怎么办?是不是保守一点,今年的播种面积就不要再扩大了。” 
  谢大军说:“扩大开地与播种面积是区、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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