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自然的发生似梦似幻,再仔细看却是点点像小灯的萤火虫。
银狐抚笛合奏又飞身而起,随着点点的繁星飞舞挥动。
尘世间不经意的回眸,我却已经翩然的入了你的眼、你的心,不在意时间,只因为是你。
正在银狐尽兴挥舞时,箫声乍然而止,未待他站定,一阵清风而过。只是清风里飘出了个白色的精灵,黑发漫动,帛带飘觉。
“姑娘你去哪里?”银狐失口而问。
只是凌空飞起的白色精灵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回头,如水的双眼嫣然一笑,透过了她戴着的帷帽直射向银狐。
看不清的脸,只是铺满了银狐双眼的白色纱裙好似天上飞舞的仙子,只那么一下飘然而去了。
姑娘的离去也带走了银狐的一颗眷眷之心,俗话说“情不易动,动则催心。”
银狐幡然醒悟赶紧纵身跃起追赶而去,去是去了、追是追了,可是哪里还有姑娘的半点踪影。
有的只是夜静如凉,银狐一下子心从火热变得瞬间凉薄:“只顾管弦和鸣,却忘记了追问姑娘姓甚名谁?”自责自怨把银狐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
仗剑江湖的英雄碰见心柔如水的佳人,只一眼便入了心,就好似猫看见了鱼般的心痒难耐。
正待银狐自虐的用手砸着旁边的青石,却听见了阵阵爽朗的讥笑声:“你说这名动天下的冷面银狐怎得脑子是喝多了面汤糊住了,怎么犯傻的自虐了,臭狐狸你不疼啊!”
银狐听到这一声讥笑,浑身的提防之心又恢复了过来。
讥笑的人又笑了起来:“哎呀哦!这会子才想起来提放了,我要是想杀你,你死几回了臭鼬!”
银狐这才看清楚了自己正在砸着的青石之上睡了个人,而且是个戴着金色狐狸面具的人。
银狐一个纵跳倒退出了危险圈,眯缝着眼打量着青石上睡着的他家亲戚金狐。他家亲戚丝毫不在意银狐的审视,继续没有形象的半卧着,手里依旧拿着酒葫芦不住的往嘴里倒着酒,身上的月白锦袍已经被蹂躏的掖在身下,露着半截衣襟盖不住来回摇摆的腿。
来回的审视显然让金狐不耐烦了,一个白眼再一下子翻身坐起:“喂!臭鼬你可瞧够了。想必我要带的话也带给你了吧!怎么样,准备照做吗?”
银狐很是讨厌面前这只自称金狐的人,不仅毫无形象还出言不逊:“请放尊重些,我不是臭鼬是银狐。你的话我听到了,但是我不想照做?”
金狐听闻不怒反喜:“还要尊重,狐狸要什么尊重。你看我就从来不在乎,说要叫什么随便叫,反正叫什么还不是个名字而已,是吧!臭鼬!”
愣生生的把个银狐称为了臭鼬,一个可爱的香饽饽变成了讨人嫌。
“若说是比烂嘴、比厚皮脸,一定没有眼前这个人拔尖!”银狐心里万分感慨。
金狐看着银狐摇着头:“娃呀!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怎会不知。不敢这样子心里只有自己,这样子你会自恋滴;恋不要紧,会疯滴;疯滴不要紧,你娘会担心滴;担心不要紧,媳妇会伤心滴;伤心不要紧,你家的看门狗也会忘记狂叫了!”
银狐听完嘴角抽筋,因为他这才听明白,人家绕了一大圈就是在来回的骂他。
银狐手一挥,笛子所指金狐的方向,树木尽数毁断。
银狐指着金狐愤恨道:“若是比天下烂嘴你绝对天下第一,若是比讨人嫌第一真是舍你其谁!”
金狐拿出一把折扇,全数化解银狐的招数,边打还贫着嘴:“那敢情好,评比也和你并列第一臭鼬。我的烂嘴源自你的关心,我的讨人嫌源自你是江湖郎中的狗皮膏药——瞎混!”
英雄不问出处,烂嘴不问缘由。源也源自人生太奇妙,就这么着了吧!
☆、第三十一章 王八之事
等仇言跟着赶来时,看到的就是金色的光芒与银色的光芒交相辉映,饶是这耀眼的光芒直让他晃眼。
仇言没有主子的命令是断然不敢上前的,而且眼前的阵势也不是他这等身手可以插得进去的。
两人所交手之处,不是沙石迸射,就是树木枝条狂落而下,四个字“战况激烈。”
其实只有银狐自己知道自己这一战已经是遇到敌手,而且最让他奇怪的是自己出的招式人家都能轻松的化解了。
让银狐不知道的是金狐出手只用了六成力而已,并未全力以赴。
两人交身错开时,金狐微微一笑突然一挥手甩出了暗器,银狐暗叫不好连忙闪开。仔细再看,人家扔出的哪是暗器,明明就是喝完酒的空葫芦。
再抬眼望去,金狐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抛出了一段红绫子的子母扣盘琐,盘琐回头一咬合紧紧地缠绕住远处树木的枝干,轻轻一带人家身子早已经灵活的飞出数丈之外。
银狐这才收手叫喊:“不是要大战一场,怎得才开始就离去?”
只这一声,金狐听了回转头来,远远抛下一句:“你真的要在大战吗?以后会有机会的臭鼬。”
在主仆两的注视下金狐消失在无边黑夜里。
银狐始终都在感慨这个黑夜是如此的精彩,先是遇上那精灵般的白衣姑娘让自己心如火焰,再到遇上这绝世嘴贱的金狐让自己心如针毡:“金狐,看来是自己以后最大的敌人!”
其实这只狐狸完全是他自己召来的,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送走金狐是难上加难,以后他会深刻地体会到。
金狐其实是跟着仇言来得,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而已,躺在青石之上也是算准了后才在那里等候。
今日和银狐初次的一交手,金狐很是诧异:“自己居然能很轻易化解开银狐的武功,而且才用了六成的功力。虽是这样也不能轻敌,毕竟今天两人交手都没有使出自己的武器!”
一路思索但是脚下丝毫未停步,猫腰提气很轻松的上了城楼。
金狐瞥了一眼守城楼的卫兵,早已经倚靠在地上抱着怀里的刀酣然入睡。
摇了摇头后,金狐暗想:“就这样子偷懒,还整天装出一副敬忠职守的样子。照这样子下去丢失了警惕性,京城的老皇帝和百姓何谈高枕无忧呢!该给他们提个醒了!”
想完,金狐竟从怀里掏出了笔袋,倒出了醮着墨的毛笔走到了两个对头悍然熟睡的士兵前,用笔给两个人在脸上分别留下了一只王八和几个蛋。
金狐画完忍住笑意,站起身来跳下城楼闪人了。
常事林绝府上的屋顶金狐早已经扒开了几块瓦,顺着缺口看下去好像是贪官的书房。
书房中一老一少,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站着的金狐认识是林绝的儿子林四元,父子两一个德行,上梁不正下梁歪。
书房内林四元正抱着几本高利贷账册跟林绝对账:“爹这个月还有几家的欠账没有还上来,那几家都有您看上的几件宝贝,您老人家再等等,等回头在找来顺和他那几个兄弟去要债。回头那几户没有钱还,肯定会拿他们家里的几个物件再借贷,回头那都成了您老人家的了,嘿嘿!”
笑得无比恶心奸诈,让屋顶的金狐十分反胃。
再看林绝坐在太师椅上不住的摇头:“嗯!还是我家四元会办事,越来越有长进了。爹真是没有白疼你,比起你那二姨娘生的妹子强的太多,要不是看着她那副模样子还水灵有些利用价值,早就把她送给二皇子了。”
林四元点头直赞成:“就是,养她十几年了,也该给这林府做点贡献了。爹不过把她送给二皇子不如送给大太子,就是做不了太子妃也可以做个嫔妃!”
林绝摇了摇头:“四元你是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今天的事情不代表明天依旧如此。花无百日红,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金狐的耳朵,金狐深思:“贪官的话往往是最可靠的,他们能在朝堂上久混不衰,自然有他们的一套办法。贪官一般看事情也有着一般人没有的灵敏性,贪污的多了害怕被发现自然比清官更注意朝廷的动向。这种扑捉事物万变的能力也是他们生存下去的基本技能,看来朝廷真的还是个深潭,但愿自己不被卷进去!”
本来金狐得知了这些消息想立刻闪人,可是想了想那些账册上要被算计的可怜人心理终究不安。
下了决心金狐一个翻转伸手一抓尽然逮住了一只黑夜飞翔的蝙蝠,抓住蝙蝠后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只约拇指粗的竹管。将竹管绑在了蝙蝠的两只脚上,然后一个倒钩挂在了窗户的屋棱上。
看着手里的蝙蝠金狐开心之极,用手把蝙蝠放进了林绝的书房:“宝贝去吧!转个两圈他们就听你的话睡觉了!”
两手一撒蝙蝠飞进了窗子里,蝙蝠的到来让房内的林氏父子惊愕不已,林四元使劲的用手驱赶着蝙蝠。
可是无济于事,赶来赶去丝毫捉不住。眼见烛火跳动,在蝙蝠飞了三四圈后,驱赶蝙蝠的林氏父子越来越头昏眼花、昏昏欲睡。
大约一刻后,两人倒地酣然入睡。
金狐一见计划成功,翻身而入,来到书桌前拿走了桌子上的账册闪身离去。
这个夜依然安静,屋内酣睡的林氏父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迷晕他们的就是那只蝙蝠,让他们更不会想到的是来回的追赶动作只会加速蝙蝠脚上竹管里迷醉的药效。
这是第二天,当酣睡的父子醒来时立刻就察觉了昨天事情的不对之处,一检查屋内早已经没有了蝙蝠,同时也没有了桌上的账册。
林绝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是这件事也不能太过生张。不能让外人知道朝廷的官员竟然放高利贷,那可是砍头的事情。
可是令他头疼的是东西丢了还不知道是谁拿的!无奈之后,只好先忍气吞下。一大早换了官袍上朝去了,但是今日朝堂之上还有人比他更不爽,那就是京城都尉钱辅仁。
城楼守城士兵脸上深夜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画上了王八和王八蛋,已经一大早就传入了梁景帝的耳朵里。
梁景帝知道后十分暴怒,把钱辅仁骂了个灰头土脸:“都尉大人你负责京城治安,现在城楼的士兵被人脸上画上了王八蛋,竟然还毫无察觉,此事你到给朕解释清楚。是朕给你的官太大了,还是每月的俸禄太好拿了。解释不清楚你就到天牢里想清楚?”
梁景帝边训斥边把兵部少尉黄元中的上奏折子甩到了钱辅仁的面上。
钱辅仁跪在大殿上哆哆嗦嗦的拾起奏折支支吾吾的道:“皇上息怒,微臣实在是失职了,请皇上给微臣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微臣定当会彻查此事!”
梁景帝其实并不想真的治钱辅仁的罪,但是还是要拿出一些手段震慑住这些大臣,毕竟很久没有让这些安逸的大臣们神经紧张了,否则要他这皇帝做什么。
梁景帝故意大声喝斥:“这次就念在你平时功大于过,给你个机会。但是如果在发生此类荒诞事件丢了朝廷的脸面,你就自己摸摸你的头还能在你的脖子上长多久。下去吧!半月为限,命你找出罪首!”
一甩袖子,梁景帝退朝了。
钱辅仁吓得擦了擦自己早已经满头大汗的额头,喘了口气。
这才定了神,就抬头看见那边少尉黄元中幸灾乐祸的眼神。
钱辅仁心里这个气,他清楚要不是自己儿子钱大宝和人家在青楼争宠妓,怎会得罪这黄家的人。
而且钱辅仁也很是清楚,他目前不能得罪黄家的人,因为黄元中的姐姐便是太子妃黄彩凤。
至少目前,他不能在树立太多敌人,这样子也不好实施日后的计划。
钱辅仁憋着一肚子气刚走到皇城外就碰见了等候他多时的常事林绝。
林绝见着钱辅仁立刻上前拽住了钱辅仁的胳膊,着急的道:“辅仁兄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就只剩死路一条了!”
听着林绝的话,钱辅仁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带让人喘口气的。
☆、第三十二章 彩凤玉龙
林绝把整个事情的原委给钱辅仁讲述了一遍,钱辅仁听完后即惊恐又害怕。惊恐的是两起事件都是在同一个夜里,而且作案的人都有着绝世的武功,而且性格怪异、绝招颇多。
要不怎得会在守城士兵的额头上画上王八蛋,这代表他在警告着一些事情。
那王八明显的是在讽刺谩骂那些酣睡的士兵们,身在其位却没有做到尽忠职守,此人恶作剧却没有伤人命,这些意图已经显而易见。
不管是无意的挑衅还是什么,至少还没有伤人,这是让钱辅仁还能活着站着的最大理由。
林绝家里账本的丢失也同样是没有伤人性命,而且迷晕父子两的物体肯定是那只蝙蝠了。
经过推敲,只有这点让钱辅仁想不通:“到底是怎样做到的呢!如果蝙蝠有药肯定蝙蝠已经晕倒了,怎么还能飞到房间里,作案的人实在是聪明之极!”
钱辅仁只好先安抚焦躁不安地林绝:“你先别着急,账册目前还不会流传出去。他费这么大劲拿走,肯定不会随便就传出,也许这个人会提出要挟的条件换取钱财之类的。只要贪财就好办!”
林绝听了钱辅仁的话心里倒是安静了许多,终于长出一口气:“嗨!也只有等待消息了,有你的分析也不会错到哪里!”
其实钱辅仁心里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先安慰自己和林绝罢了,半个月的期限来破掉这个没有头绪的案子,真是徒手抓鱼——白瞎!或许可以求助主子的吧!”
下定了决心,信鸽飞出,晚上之时一个黑影立在了钱辅仁的卧房里。
钱辅仁见着黑夜人弯腰行礼:“请问黑衣,主子可是看见我的信了?”
黑衣人点点头:“主子看见了,这才让我来协助你。你城楼的事情我会去调查的,武林的事情还是我们武林人来解决。不过主子倒是要问你,什么时候才能掌握京城的商会,能为我们所用。我们日后的钱财方面可都要靠你了。另外惠家的少主惠从善已经坠崖多日,也至今查找无果,他们家只剩下了惠全能那个老东西。惠家的家大业大,能把惠家的财产弄到手对我们的计划可以说是锦上添花呢?”
钱辅仁卑躬的点头:“是到是,可是商会的事情皇上可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