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这时眼睛已经是瞪得溜圆,当然提到钱了,商人向来对这个字特别敏感,但是她更好奇:“那这个消息你是怎么得来的?”
梁锦溪这才从新坐回座位上:“那还是我父王在世时跟我说的,那是我太爷爷告诉他的,而且只有我父王一个人知道。这个消息连我皇叔都不知道,当年我太爷爷也是因为宠爱我父王,害怕我父王有个好歹,所以告诉他有备无患。没有想到事隔这么多年,当初的预料变成了真。”
从善看着梁锦溪沮丧的神情,知道他又感思怀故了,不由得安慰:“师哥你也别太难过,虽然你现在暂时沦落,说不定是上天在考验你能否在将来担起重任。要不我跟你半夜一起去藏宝阁走一圈,你知道我对书画向来是很久研究的!”
事情商量定后,等到天刚擦黑,从善和梁锦溪换上夜行衣,乘上马匹来到了京城之外。先把马匹藏匿在了树林里,两个人切着城楼士兵交班的时候纵身入了京城。
这时京城的街道已经寂静一片,只有花街柳巷还灯火通明。只因梁锦溪对皇城格外的熟悉,没用多久他们已经轻松的躲过好几拨的御林军。
绕过了御花园,来到了皇宫的西南角,从善借着皎洁的月光抬头一看眼前这个三层的红色小楼,牌匾上赫然三个大字“藏宝阁”。
两人先不多说,纵身一跃来到了二楼。从善刚想拿宝剑砍断上面的大锁,却没有想到被梁锦溪给拦住了。
在从善的注视下,梁锦溪从怀里竟然掏出了一窜钥匙,他飞快地掏出其中一把对准已经生了锈的锁眼轻轻一捅开。只听啪嗒,锁子竟然打开了。
这是从善才明白,自己的师哥人家根本就有钥匙,只需要偷偷摸摸顶着已亡人的身份过个场子而已。
梁锦溪示意从善进去,还没跨入房间里,一股刺鼻的霉味迎面而来。可见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借着火折子能看到到处都是很厚的灰尘和蜘蛛安的家。
梁锦溪刚要往里走,被从善一把拉住。梁锦溪好奇的看见从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薄薄约有一人宽的卷轴。
梁锦溪刚才想着有什么用,就见从善弯腰把卷轴打开。长长的卷轴一滚,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地毯。从善一脚踩上去,招呼着身后还在发傻的梁锦溪走上去。
这时候梁锦溪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到底有多精明,心里很是佩服:“做的真周到,是为了害怕留下脚印让人追查吧!真是高招。一看出手,就是个老行家!”
不过从善的临时地毯真是好用,还收放自如,这边走到尽头,那边在铺出一块,两块替换着一路走到室内,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梁锦溪走了几个架子后,来到了最后一排的架子。他招呼从善过来接盒子,自己又拿出一个小钥匙打开木盒子取出了一个包裹着画的袋子。
梁锦溪从怀里又掏出一个一样的细长袋子,顺手放了进去。跟从善一招手,两人用原来的办法快速离开了藏宝楼。
一路上从善和梁锦溪没有顾得上休息,一口气跑出了京城,飞身上马狂奔回了别庄。
回到书房,从善赶紧又让莺歌找来几个烛台,把个书房弄得宛如白昼。梁锦溪也是打开布袋,取下上面的黄绸子轻轻地在书桌上慢慢打开画轴。
等看到那幅画上的内容时,从善眼睛瞪的大大的摇着头:“怎么会?怎么会呢?”
梁锦溪是第一次看到这幅画,可是总觉得画的内容在哪里看到过,于是疑惑地看着从善:“这幅画,好像你……?”
从善点点头,快速地夺门而出:“师哥你等着,我回家去取来!”
一个晚上,从善往京城跑了两趟,都干的是翻墙越脊的事。只是这一回,却在落花轩遇见了怀思的如良。
从善走进书房的声音,一下子惊动了在内室床榻上浅眠的如良。如良翻身而起,冲出室内大喊:“是谁?”
从善此时躲也不能躲,只好慢慢地转过头来。如良一见是从善,简直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的在做梦。
如良伸出手指,上前来回抚摸着从善那张精致的脸:“是你吗?”
从善深呼一口气,有点亏心地点点头:“是我!”
自古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如良这会儿眼眶里满是激动地泪水,一把把从善揽在怀里:“你去哪里了?为什么都不来找我,可知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多日了。离京的那几日所到的城池都是一片狼藉,我胆战心惊的入了琅邪的大营,就害怕命丧那里,再也见不到你了!”
从善本来见了如良只是心虚,可是现在面对着这满腹柔情的如良她哪里还能无动于衷。从善也伸出双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我没有出事,只是一直住在郊外的京城。”
如良此时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太过于冲动,收拾好情绪疑惑地问:“那你今日返回府里是为了什么?”
从善想了又想,决定告诉如良:“我是来找墙上的那幅画,而且要拿着画很快的出城见一个人。”
如良听说从善又要走,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袖子:“我也要去?”
从善看了看如良,想了一下,似乎做了艰难的决定:“好!你跟我一起去。不过在你见到那个人之后,你便不能抽身而去,你确保不把见到的说出去我再带你去。否则,你我是真的有缘无分,缘尽于此。你要想好,确定什么时候都跟我在一起,你可想好了吗?”
从善直直的看着如良,她在心里赌,赌如良会点头,因为她惠从善对看人还是很有把握的。
不出从善的意料,如良想都没多想:“我不管你是谁,做什么,我郝如良都确定我一生爱的都只有惠从善。不管惠从善是男是女,是乞丐还是病入膏肓,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对你不离不弃、永生追随!”
这个誓言直直打动了从善的内心,她只是要一个约定,却没有想到换来的是如良这么轰轰烈烈的表白。
这样子的誓约,从善自是会相信,她拉过如良取下了墙上的画卷,轻轻一句:“跟我走!”
简简单单三个字,甜的可以腻死身后还在发傻的如良。
令如良更吃惊的还在后面,从善牵着他来到墙边用嘴呶呶:“这个你能上去吧?”
如良也不想瞒着从善,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嗯!我能!”
从善温柔一笑:“那就好,挺乖的吗?”
这时候,如良就要伸手抱起从善一起越墙出去。谁知从善一挥手:“不用,我自己来!”
就在如良继续懵懵懂懂的发傻中,从善对着他一个甜笑,一跺脚一提气,轻巧地飞身上了墙。
直到如良傻傻的跟着从善纵身飞跃出京城城门的墙头时,他才问出了那句:“小夫君,你原来会武功,一直都是隐藏起来的?”
从善贼贼地走到如良眼前,戏谑的挑起他的下巴:“你光说我,你还不是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我们撑死算是打了个平手。不要像个受了骗的小媳妇一样,咱们两彼此彼此!”
如良乖乖的点点头:“哦!从善说什么就是,我说过都听你的,生死相随!”
从善温柔地像是抚摸一只乖巧的猫咪一样:“嗯!男人就应该像你这个样子,温柔乖巧,不要整天趾高气昂的让人烦?”
听了小夫君这个话,如良很是不明了:“小夫君,你不也是男人吗?这话说得怎么怪怪的,你不也是趾高气昂的吗?”
从善知道自己说话失了口,尴尬的咳嗽一声:“这个吗?不要问了、你不是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不要多问,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如何会这么说?”
如良点点头不再多问,和从善飞身上马。
在身后如良一把揽住从善的细腰,把头乖乖的倚在从善的肩上,任由从善扬鞭策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一路上从善却是全身燥热难耐,原因自是身后的罪魁祸首郝如良。从善心中大呼:“饶了我吧!人家虽然开放,可也是晓人事儿、无经验的良家少女一枚,哪能受得了这样子的挑逗。寻个机会,一定要放倒身后这位亲亲美男,妖孽啊!夫君真是太难养啊!”
☆、第九章 师承一脉玄玉宗
等到了郊外的别庄,如良又是一阵子惊异:“从善你到底有几处这样的大房产?”
从善推开了别装的门,头回过来神秘的一笑:“加上你上次去过的农庄,大概有七处。”
“好多!原来惠府才是你房产的冰山一角!”
从善调皮的一吐舌头:“不止,你忘了袁州还有?怎么样,嫁了个这么有钱的夫婿是不是赚着了?”
如良不是没有见过自己这位小夫君的恶作剧和怪样子,可是这次怎么说呢?让如良觉得自己的小夫君这时候那张粉粉的笑脸再加上那一对生动夺目的眸子,隐隐透露着小女儿的美态。
不过如良这样子想也吓了一大跳,赶紧摇摇头望着小夫君胸前的那一马平川和喉间突出的喉结,孩子很快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等如良跟着从善来到了书房时,在看到房间里那个低头趴在书桌前的身影时,如良惊异的叫出了声:“怎么会?顺王殿下!”
梁锦溪听到如良的叫声,猛然也抬起了一直紧盯书桌上那一幅画的眼睛。他倒是没有想到如良也会跟着来,没有想到如良现在再自己师弟的心里已经是这么重要了。
梁锦溪一直都知道要想取得自己这个聪明绝顶的小师弟的信任绝不是易事,除非小师弟在心里已经完全把这个人当成了自己认可的人。
不过梁锦溪倒有了捉弄一下如良的好心情,随即一板脸:“怎么?刑部侍郎大人觉得本王应该在阎王那里才比较符合你的心意是吗?还是害怕你家小夫君看上了本王你在吃醋啊?不过说起来,本王论才学、论相貌,哪样也不输你。要不是本王从小上了山去学艺,这双绝的名号就不会有你了。哈哈哈哈!”
如良此时已经是满脸通红了,支支吾吾地回答:“这个、这个,微臣没有此意!”
从善倚在门口看着梁锦溪嬉笑的把玩着自己的衣襟:“哎呦!师哥,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还对师弟我这么钟情,早告诉我吗?就凭你堂堂已经逝去顺王世子殿下的称号,我怎么也要给你个正夫的位子。如良,明天给顺王立个我惠家已亡人的身份,排位上要写着正夫人的称号知道吗?”
如良听着从善称梁锦溪为师哥心下有了疑惑,但是还是先乖顺的忍着笑答应:“为妻都听夫君的,还是那句话,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梁锦溪惊呼堂堂一个刑部侍郎大人竟然对着自己师弟这么低眉顺眼,很是惊呼:“算了,本王还是真的做不到如良大人这般柔顺,做不来这千依百顺的小夫君。这等荣幸还是只留给如良大人自己一个人独享吧!”
忍了很久,如良终于脱口而出:“不过如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从善为何称呼殿下为师哥?”
从善和梁锦溪相视之后都大笑,梁锦溪开口:“还是我为你解开疑惑吧!我和羽之我们出自一个师门,我们都出自玄玉宗,只不过不是一个师傅而已。我小时候可是被从善给整惨了,别看我是堂堂世子,没少栽在他手里。就是我的同门师兄弟们,说起来哪个没有受过他的整治!”
如良一听玄玉宗突然大吃一惊,往后倒退了一步坐在了书房里的椅子上。
从善和梁锦溪看着行为古怪的如良,不禁很是疑惑:“你怎么了?”
如良愣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从善,我们竟然师出同宗。我也是玄玉宗门下的徒弟!”
从善上前一步看着如良凝眉追问:“怎么会?我和我师哥怎么从未在玄玉宗门下见过你呢?”
如良像是在回忆了很多事情之后,才慢慢说出了他的师父是谁:“我的师傅是玄玉宗门下唯一的女弟子,她的闺名叫鸾玉!”
听到此时,从善和梁锦溪不由得愣住。虽然他们两个从小对自己这位师姑没有见过面,可是却是在自己的两个师傅玄衣真人和青紫老道那里听过好几次了。
而且据说当年这位师姑和从善的师傅青紫还有过那么一段,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这位鸾玉师姑最后和一名男子听说逃出师门,浪迹江湖去了。
这个消息也是足够劲爆的,从善和梁锦溪相互看看,都改了口气:“见过师弟!”
如良忙站起身:“不用,我如今是惠家的人了,从善也是我的夫君,不用再这么见外!”
“可是如良啊!我们的小师姑人如今在哪里?”
从善不解的问,如良这时候脸上显示出了一些悲痛:“我师父早就过世了,已经有五年多了吧?”
“为何?我玄玉宗出身的人不会这么短命的?”梁锦溪很肯定的质疑。
如良这时候才断断续续把话给讲完了:“我师父本来不会这么短命,只因为我师丈不知当年是何原因被人追杀,中了剧毒,最后被我爹所救。一直在我们丞相府疗伤,师父为了延缓师丈的毒发,每次都要耗费身上的真气替他疗伤。再加上当年师父也受了重伤,慢慢也就积劳成疾香消玉殒了。我的武功便是那时候偷偷跟师傅在后花园习得的,当初我体弱多病,师父为了报恩,所以就收了我为徒!”
从善扶着头已经听故事听入了神:“还没有想到你入我们玄玉宗还是这样子的际遇,也怪不得你的武功练了个半拉半。如果你学全了,估计武功不会在我之下!”
如良眉头一皱,心里的又一个怀疑没有说出口,另外他也不敢说出那件事情。
梁锦溪倒是很高兴:“这么说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更近一步了,那我也更不用怀疑什么了?羽之你那幅画取来了吗?”
从善点点头,拿出了从她家里拿来的那张画。如良很好奇的围了过来,眼睛仔细看着桌子上的那一张:“咦?怎么会和从善书房里的那一幅画一模一样?”
的确,当从善把自己书房挂的那幅画跟梁锦溪从皇宫珍宝阁里拿回来的那一幅画一比,三个人同时惊呆了。
明显的两幅画一模一样,颇通书画的如良看出了端倪,立刻指着梁锦溪从皇宫拿回来的那一幅画:“殿下你这幅画是假的,我夫君这幅是真的!”
从善也看完点着头:“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