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我幸。失你,仍是我幸。从来都是我幸福,你不幸,凤儿,对不起。
那一日,她耗尽了所有神力护住了他最后一丝魂魄。从此后他便化作一缕孤魂跟着她。
他看到她去到凤凰花开放的花田拔起了那把罗刹弓。
他看到她不让神王碰她的发,她说:“这发只能给心爱的人梳理。”
他看到她抱着自己的遗物,望着夜风静静的哭。
他看到她跪在神王面前,求神王救自己,心疼的撕心裂肺,好想对她说不要再固执了,可是却什么都不能做。
神王拒绝了她,她便拖着满身满心的伤痕离开。
他的凤儿,在自己离开之后支离破碎的凤儿,只身来到魔王所在的地方,说要嫁给他,甘愿堕落成魔。但条件是让红叶重生。
那时候,他真恨自己只是一缕孤魂。
素红叶啊素红叶,你如何能这般无能,让心爱的女人为了你受这种屈辱。
他魂魄被修补齐,被放入重生河流的那一天,她穿着绝美的嫁衣,温柔的半蹲在河水边,对他说:“红叶,对不起红叶,我不得不嫁给魔王,你放心,我永远都是红叶的妻子,生生世世都不变更。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魔王蘀你报仇。红叶,你等我好不好,你一定要等我哦,等我去找你,再做你的妻子。”
他心焦如焚,想要劝阻她,却如何也做不到。
随着重生河流飘荡,在轮回之圈,他终于幻化成了人型。
身体里有神与魔两种元素的他,蕴涵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他把这些力量甚至于自己的一缕魂魄全部封存了起来。
只为了等待与她再次相遇。
凤儿,生生世世我都等你,等你出现。
从梦境里出来的时候,沧澜宇面色阴沉与红叶面对面站着。
素红叶撩了一下发丝,轻笑:“都看见了?”
沧澜宇点头:“看到了。”
“不舒服?”素红叶挑眉。
沧澜宇冷笑:“不管你和她前世有多少因果,这一是世她是花小倦,而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素红叶温柔的笑起来:“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我只是千年来潜移默化的思念而已。素红叶早就死了。我已经来不及去与她重逢了,在我消散之前,你该解放你的力量,为了她。”
沧澜宇蹙眉,“你真的愿意把她交给我?”
素红叶低头,凄然的浅笑在眼里渐渐消散:“不然如何?反正你才是素红叶真正的转世。我已经见到她了,满足了。只是你——接受这股力量后,你便是非魔非神甚至非人的怪物了,你可愿意?”
☆、成亲之日
沧澜宇挑眉,坚定不移:“便是非魔非神非人又如何,只要能成为配的上她的人,我无所谓。”
素红叶浅笑。
啊,是啊,以前的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不管岁月再如何变迁,爱着她的那颗心,依然这般灼热。
凤儿,你看到了吗?我回来了,回来见你了。
我们约好的,再做夫妻。
走到沧澜宇面前,素红叶红色的眸子如火一般灼人:“我便要消散了,你醒来的时候,就是力量握在手中的时候,我没资格命令你什么,但却是想听你一句话的。你——愿意这一生,只娶她一人为妻吗?”
沧澜宇英俊的下巴微扬:“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素红叶安心的笑了起来,这样他便放心了。
凤儿,我知道的,你想要的是一世一生一双人,我记得,一直都记得。
抬起头,红花不断的落下,属于他的寂寞千年,终于要过去了。
他这一缕孤思也终于要散去,前尘往事如云烟,最后留在他眼里的,仍然是她美丽的脸。
红色的雾起来了,沧澜宇眼看着素红叶慢慢消失,心中忽然一动:“你真的,不再见她一面了吗?”
素红叶仰头,闭上眼睛温柔喃呢:“真是好天气啊……”
沧澜宇蹙眉。
“什么好天气?”
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素红叶侧目,发丝垂落间,容颜倾城。
“我眼中的风景是你所看不到的,一如她所能看到的是你不是我。你说过的,这一世,你不是素红叶,她也不是罗刹。等了千年,终于等到她归来,亲眼看着她归来,我已安心。”
闭上眼,素红叶看到的,是那一夜的落雪轻轻。她站在花海中,黑丝摇曳,眉眼动人。懵然回首间,所有美丽落入他眼。
那一夜,他爱上了一个女子,只一眼便换得千年等待。
凤儿,你知道吗?我最难过的,不是没能与你白头携手,而是因为我的不够强大,因为我如此的轻易去死,造就了你之后种种苦难。
我等了一千年,这一千年间,每当我回首从前,想起渡河边你一身血色嫁衣,赶赴一场不能回头的战场,我便心如刀割,魂如雷震。
那时候我恍然明白。
啊,我不该如此草率的死去啊,我该陪在你身边呢,陪着你一起承担那些苦难。
要活着,一定要活着,才能……保护我最爱的你。
凤儿,你放心,一千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起,那个叫沧澜宇的男子不会轻易死去的。
他会用我为你留守的力量,好好护着你。
再见,凤儿,相别便是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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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双眼,日光冲破云层撒入房间,沧澜宇侧目,窗外桂花微黄。此时的他,不是躺在床上的,而是坐在一个椅子上。
沧澜宇知道这是给没有腿的人坐的代步椅,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那一身行头,听着窗外不断喧嚣起来的乐声,沧澜宇的嘴角只剩下了讽刺的冷笑。
火红的嫁衣,喧闹的迎亲队伍,呵呵,真是岂有此理,这个沧澜,竟然还有人妄图搀手他的婚姻。
扶住额头,沧澜宇嘴角是嗜血的笑:“花小容,该让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消除本王心头之恨呢?”
此时的花小容,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已经醒了,只以为一切按照自己所想的计划行事。
“你们快一点快一点啊。”门外,陌生的丫鬟焦急的声音响起,沧澜宇急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未醒来。
开门声响起,沧澜宇听到有人进来了,两个人以为他没有醒,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来来来,将斗笠给王爷戴上,咱们就出去了?”
“为什么一定要戴上那个啊。”
“咱们王爷现在不是还昏迷着吗,王妃说让人看到总是不好的。唉,真希望占星师说的都是对的,咱王爷能被王妃的深情感动醒过来。”
“如果要论深情的话,我倒是觉得花将军似乎更深情一些,咱王爷在这里和她亲姐姐拜堂,她这个前王妃,却在蘀王爷出生入死的打仗。”
“嘘,你不知道新王妃和前王妃不对付啊,这里面有择不开的事情,不要随便说,小心没了脑袋。”
两个人的对话,这才终止。沧澜宇始终攥紧着拳头,斗笠下面的薄唇死死拧着。
他的花小倦,他费尽心思想要娶回来的人,不但被废了婚约受尽委屈,现在还在边关代蘀他出生入死。
呵呵,花小容,你好,你很好,你竟伤我至爱之人,本王定不会饶你。
沧澜宇一路不动声色被推到了拜堂的王府正殿。
“王爷进殿,诸位宾客行礼。”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沧澜宇一路被推到了花小容的身边,花小容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沧澜宇透过斗笠上的红纱看的清晰,那是他为花小倦准备的衣服。
衣服上面还染着他亲手绘制的芙蓉花。
该死的女人!你也配穿本王为本王爱妃所绘的衣服!
花小容一身火红的喜服,温柔的笑着,笑着接受宾客们的祝福。
在纷纷的祝福声中,宁宁忽然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门前,声音冷冷道:“这亲不能成!”
花小容蹙眉看着他,面色沉冷:“宁宁侍卫,今日这亲是皇上钦赐,难道你不想王爷醒过来吗?”
宁宁冷冷的笑:“管你说什么鬼话,今日这亲不能成,就是不能成,王爷不醒,没有人可以为王爷做主。王爷要娶谁,得王爷醒来自己说才算!”
凭什么,这女人凭什么代蘀花小倦的位置,那个女人在边关夺城厮杀,而这个花小容却做了什么呢?
☆、谁说本王要和你拜堂了,凭你也配?
花小容甩开芙蓉喜衣袖子,妖异的眸子里闪烁着冷光:“今日是本妃与王爷大喜的日子,宁宁侍卫连不仅不给道喜,还公然抗旨,来人啊,将这个人拿下收押,等王爷醒来再行处理!”
四周宾客面面相窥,一群陌生的侍卫忽然冲了出来,拔出长剑。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宁宁,屏住呼吸看他的反应。却未曾想千钧一发的时候,殿堂内忽然传来掌声。
“啪”“啪”“啪”突兀的掌声在这个时候响起,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宁宁呆呆的听着这个掌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自己的眼睛。
这个声音,还有那个拍掌的人,王爷,竟然是昏迷了这么多天的——王爷。
“好,好一个新王妃,真有架势。”从椅子上站起来,沧澜宇在众宾客的目瞪口呆中,猛地掀开斗笠,露出那张倾城面容。
“王爷。王爷醒了!王爷醒了!占星师的预感果然没错!”
一群宾客先是呆立了一会儿,接着便像是看到曙光一样兴奋的叫了起来。
在一片喧嚣中,人们似乎忘了之前的矛盾,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沧澜宇侧头看着花小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今日的妆容,很美。”
花小容的面色惨白了一下,手足无措,此时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做其他的表情,但看着沧澜宇这样子也不像生气,花小容心下思量,觉得还是先邀功来说最保险,于是便攥紧手低声问:“王爷您可醒了。''。小容将王爷从雪山上救下来,受了好多的苦,王爷不醒,小容都不知与谁去说。要不是皇上下旨,小容怕是都不能嫁予王爷呢。”
“倒是苦了你了。”沧澜宇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抬起双眸看着喧闹的宾客,笑言:“诸位如此吵闹,本王如何继续下去啊。”
宾客这时才像是反应上来一样,急忙闭上嘴巴。
宁宁站在原地没有动,也不知自家王爷打的什么算盘。
花小容只听到那句“如何继续”,简直都要飞上天去了。
继续下去也就是说,沧澜宇真的要和她拜堂了。看来沧澜宇也会顺应皇上的意思,对的,毕竟是圣旨,他不会抗旨不尊的。
这样想来,花小容立刻挂上娇美的容颜对沧澜宇道:“王爷说的是,我们快点拜堂吧。”
沧澜宇挑眉,伸出手勾住她的下巴,讽刺的俯瞰她:“拜堂?谁说本王要和你拜堂了,凭你也配?”
花小容的脸霎那间白了,她看到他眼里的决绝冷然,似寒冰千尺,仿佛要将她凌迟一样。
四周的宾客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你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从魔王手上救下本王?你不过是与魔王联手而已,为的是什么你与本王心里都清楚。”
花小容唇角颤抖,努力掰着他的手,眼泪从眼里流出来,花小容不停的摇头:“王、王爷,冤枉……”
“冤枉?你冤枉那小倦与花将军冤枉不冤枉!你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害得她与她父亲如此地步。花小容,本王告诉你,今生今世本王只娶花小倦一人为妃,而你,就算给本王做丫鬟,本王都嫌弃你脏!”
沧澜宇将掐着花小容的下巴将人带起来,接着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花小容一口血水吐了出来,颤抖的捂住胸口。
“王爷何必羞辱我!这是圣旨!不管王爷想与不想,都得娶我!”咬牙,花小容破釜沉舟道。
为什么上天就是不能随了她的愿,她为了嫁给他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想到在最后这一步出了问题。
沧澜宇从怀里掏出手帕仔细的擦拭着碰过她的那只手,桃花眼上挑:“哦?圣旨?本王会在意圣旨吗?把那件喜服脱下来,那是本王为小倦所备,你都给穿脏了。宁宁,把衣服拿去烧了,命人重去做一件。”
宁宁一听主子叫自己,立刻来了精神:“得令,主子哇,我这就差人连夜去做件,让您带着去找王妃!”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嘴巴都已经张成了O型。
今天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沧澜宇面无表情的偏头看向四周宾客:“还有人要留下来喝喜酒吗?”
众宾客只觉得背脊一阵寒凉,瞬间凉了个痛快。众人急忙俯身拜道:“王爷家事,我们不便过问,就告辞了。”
众人说完这转身便跑。
这沧澜小王爷的脾气,可是说来就来的,现在这种时候又肯定是在气头上,想活命的话还是赶紧跑才对。
一溜烟的人,人便跑光了。
沧澜宇冷冷的蹲在花小容面前,问:“本王现在不杀你,本王要留着你的命,一点点的折磨你。”
花小容咬着牙,身体里的魔气激荡。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如此破釜沉舟,将一切都抛弃了,一定可以得到他的,没想到现在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呵呵,既如此,她便又何必委屈自己跟这种凡人,她现在——是魔!
“王爷要折磨我,怕是没有那个本事吧!”黑色的指甲瞬间张开,花小容一挥手,人已经变成了魔。
沧澜宇微微一笑,容颜俊美:“哦?原来你为了和魔王达成协议,连自己都甘愿坠入魔道了,好勇气,你不会是以为这样,你就能把本王怎么样吧。”
花小容狰狞的笑:“沧澜宇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为了你我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杀了,为你坠入魔道,你竟然不知好歹的喜欢那个小贱人,今日我就先杀了你这个负心汉,再杀那个小贱人。”
宁宁在她身后惊得嘴巴张的老大。
什么?花小容的母亲素华清是她亲手杀的?她嫁祸给花小倦的时候,是那么的从容,一副伤心的样子,竟然全部都是装出来的。
他真是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连自己亲生母亲都杀的人,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恶毒!
☆、误会
沧澜宇的眼里闪烁着寒光:“不自量力!”手中无风自动,沧澜宇一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便袭向花小容。
花小容横起手臂要挡,却未料那股力量比她所想的还要来势汹汹,她根本挡不住,重重的掌风激荡在胸前,花小容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颤抖着,花小容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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