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熟练了,T型展示台,连用途不明的钢管,都照搬了过来。
“本来是歌舞演艺的场子,每当旬修,当城里成衣行会,上百家大小铺子,就会联合起来,将这儿用做新时令的衣装展示之地……”
引路的女子,对那位表小姐解释道。
当然,也是分做内外场的,露天的外场是普通大众流行趋势的大路货,也是各家成衣铺子的展示兼销售、预定的会场,内场可都要收钱,都是资格老历史悠久的大铺子、老字号,才有资格参与的,针对中上层社会女性的发布会。
全是各家精心准备的镇店手艺的作品。用争奇斗艳来形容,毫不位过,然后这些人又按身份和财富,三六九等的享受不同规格的席次乃至包厢。
但最热闹的,还有入夜后,专为高级女宾经营的特场,叫做霓裳会,云裳丽影,流光异彩,
猩红的波斯羊毛毯子一直铺到了内院,站在两边维持秩序的,是十数名高大强健的仆妇,看过了女子手中名帖,才恭敬退到一边,让出一条道来。她们身后是两排训练有素的小女,每每有人来,就齐声共唱这迎宾的曲子。
用鲸油点的明灯,通过反射的银镜,直接象光柱一样打在门廊前,显眼耀目之极。
只是所有的女宾,都会用主办者发的面纱蒙了脸儿,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尴尬。因为这也是一些特种行业的人士,为了增加竞争力,而前来采购的机会。争宠的小妾和的大妇,也有很高的几率遭遇。
最新新奇的衣款,而且限量定制,绝不让出现太多的雷同,丝毫不吝奇巧之能,因此有些也未必是让人买来穿的,只是前詹概念式的,用来推介类似风格的日常款式……
对来宾也是相当的周道细致。
只要用彩笔,在类似菜牌的纸表上,点勾上自己需要的衣款号数,自有人打包隔日送到府上,绝对尊重隐私和秘密性。
只是丝竹声声悠扬之中,不免伴随着还有一些咬牙切齿的声音
“这个小蹄子……怎么这么眼熟”
“瞧她狐媚成那个模样,以为换了头脸,就认不出来了”。
“瞧瞧妖的那个劲儿,这都是二十三家官私行院的行首们,带出来头牌红阿姑们。走这一趟台子,怕不是不会比喝个茶围钱少吧……”
面红耳热的观众,口中这么说,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事物,生怕漏却了什么细节。
非常有耐心的消磨了大半个时辰之后,重头戏才来了,随着退场的磐磬声,留下来的,都是持有帖子上有特殊印迹的女人。
待到侍女一一验证过身份,又清理场子,换上新一水时令的瓜果小食,斟上香花泡的茶水,点起花瓣晒干,用精油吵成的香膏,每桌都拿到一份新的名录,却是比先前的更加精致。
随着激扬的胡乐,这下从T型台的珠帘幕后走出来的,却都是身材高挑白皙的胡姬,穿的是色彩缤纷,造型奇异,堪堪只够遮掩住一点点前胸和腿根的透明衣物,走动起来波涛汹涌,看起来身材特别暴凸有致。
相比之前多少有些遮掩的诱惑,眼下却是毫不掩饰的暴露和挑逗,饶是观众具是相当身份的女眷,也不免为之夺目和窒息。
作为一种隐私文化,只有一些平日消费和信用都足够程度的资深贵宾身份,才有资格欣赏和品鉴这些东西。
当然,据说,只是秘密传说,在另一些地方,会为提供男性贵宾专门提供另一种专场,会出现诸如钢管舞、膝盖舞之类特殊展示的手段。
场牌上的名称,也从粉底芙蓉组成的“维多利亚的秘密”换成了血色月季排出的“好莱坞的秘密花园”……
随后突然曲声一变,听到银瓶乍破奔流如泻的胡琴,出来的却是一个男子,引得座上惊声尖叫一片,却是个碧眼的白胡汉子,肌肉迸张,线条分明,英气赳赳的,如大理石雕塑一样的优美,浑身只穿着一件牛鼻短犊,站在那些搔首弄姿身材火爆,却穿丝条纱缕的胡姬中,顿时如鹤立鸡群一般显眼……
“祥瑞、祥瑞、祥瑞……”
那是一些年长的女子嘶声裂肺的欢呼。
“瑞公公……”
那是矜持一些的妇人们,却这脸,象小女生一般使力挥着帕子。
“瑞公子……”
最后是那些喊得肝肠寸断的年轻女子,尖锐的声调几乎要将顶棚掀掉。
“没想到他也被请出台来了……”
“这位瑞恩公子,不是进了宫么……”
“你不知道么,他第二天就玉真大长公主看中,要到府上听用……”
在这一片狂热中,也有少数几个例外的。
上座一个蓝纱宫裙,眼睛有些细长的美妇人,左近的人等,对她似乎有些的敬畏和,无意被她扫上一眼,连声音都弱了不少。
“这个狐狸脸的女子是谁啊……”
那位表小姐刚刚从目瞪口呆中会过神来,就听见旁坐的一个妇人皱着眉头努嘴道
“你连大名鼎鼎的蓝阿姨都不知道么……”
她的同伴回答道。
“……”
“这位蓝阿姨可是大内司章刑仗的首席尚宫,专门负责对宫人的刑罚之事……”
原来这位尚宫大人,虽然平时怎么在人前露脸,却早已成为一个传说,大内作为聚集了众多残缺之人和宫闱怨女的所在,也是世上人心和恩怨最复杂,是非最多的地方,因此对犯事的宫人的刑罚,也成为一种精密的艺术和技巧,如何将受刑的对象整治生不如死,留下刻骨铭心的痛苦和教训,却又不至于严重伤害到身体,影响了正常执役……
据说这种精巧的刑罚之道,在这位蓝尚宫手上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水准,据说许多大内内心阴柔的公公们,都喜欢上了这一口,宁愿犯些小错,也要让她亲手刑罚上一回。还有传闻说有宫台省的大公公都想要和她对食,为此争风吃醋的暗中使着劲子……
但是这位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无论整治地再狠,就是不会轻易伤到对象的脸,用她本人的话说,无论出于皇家的体面,还是基本做人地道理,让一个鼻青脸肿或是面目全非的形象,出现在天家和大人们的视线当中,引起不必要的过问和想法,就是管教者最大的失职。
“因此,这位也被人称,决不打脸蓝阿姨……”
同伴小心翼翼的总结说
“有她在这儿坐镇,那些命妇又怎么敢造次……不然有些人平日撞在一块儿,早闹翻了天了”
“原来如此……”
“这里还有几个女子,是需特别注意的……”
说到这,引路的那位夫人,突然开口对表小姐说
她指着侧座一位脸平淡,看台上花样美男,却平淡如水,如看一块死猪肉没有什么区别的年轻女子。
“这位是三原陈家的女公子陈安平……她奶是开元年间陈大学士的孙女,叔父就是现今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别看她年纪不大,却甚有门路,人脉广的不得了,交际场上消息最灵通的,据说拥有许多追随者,不过有传闻说这位小娘的趣味甚是特殊,喜欢的是年长的男子,特别是五六十的老先生,才能做她的入幕之宾……据说也是她的消息来源”
“这位同时也是好几家大文抄的特约主笔,写的一手奇闻轶事的好文笔,虽然身为女子,最擅长的却是风月文章和人情小说,在民间市井颇有影响,前些日子刚完结的《京都旧事》已经印了四版,新连载的《东瀛风月记》,也是长安纸贵,因为她喜欢写些斗升小民的奋斗之事,因此,人称草民中的安平公主……却是比那几位正牌公主还有有名的……””
“这位啊,人称少妇柳的传奇人物,十三岁就由家里做主嫁给前朝的刘尚书做继室,十五岁就让刘尚书死在内房,然后出人意料的力压一干年纪比她过无数的,尚书家的妻妾儿女孙辈,而把持了府上的大权,以稚龄之身守寡下来,直到前些年才主持分家自立门户出来……但据说连刘家的大房长孙,现在撞见了,也要恭敬的叫她声小奶奶……”
人如其名,这是一位如扶风弱柳摇曳动人的少妇,眼光熠熠的盯着台上男子的下三路,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别看她品级不高,还只是个安人,可是背后的能量却不小,许多宰相家的门路,都要托请她才能搭的上,有传闻说她的裙下之臣,不计其数,又长袖善舞……有传闻说,若不是身为女身,起码也是个登瀛台拜学士的人物的……”
随后被指到的,娃娃脸却有一身妖娆身段的小女子。
“这位是西贝娘子,背后也喜欢叫她西贝猫……乃是这个圈子里最活跃的人物之一,也是女子文抄《金兰文苑》的主笔,最擅长的神鬼异闻,据说与宫里的那位中宫有亲……”
一位猫眼的绿衣女子。
“那位,那位就是新近被称作纠谏风气的幕后御史,号称身价四千万的绿坝娘啊……据说风头,已经超过那位人称暗行御史杜蠓子……”
……
同样的掌灯时间,我刚吃完晚饭,剔着牙齿里的奶酪炸鹿脊肉和菠萝炒竹鸡……
就着初晴泡的加了许多岩蜜的南平窖茶,喝的呼噜响,一边看着最新的邸文,一边慢慢的消食我家一般睡的很迟,这时候女人们,都三五成群的出去溜达了,
经过的了这场成功的,胜利的,圆满的,佛门是非辩才无遮大会,暨佛骨舍利分赃大会,及全国僧官竞争上岗大会,广大佛门高僧、信众们统一了思想,爆发出巨大的爱国热忱,纷纷表示心更齐了,劲更足了,眼界大为开阔了,要为建设有中土特色的大唐,创建和谐盛世,鞠躬尽瘁。
北禅一脉似乎人品大爆发,老对头南禅菏泽宗的代表,在法会的最后一天,才姗姗来迟,而且据说神会因为在河北以佛门号召劝募放粮赈灾,奔走各地操劳成疾病倒在路上,失去了一个最得力的重量级人物,竟然在法会没有太过出彩的地方。
因此,普寂成功拿到了其中的一枚舍利的供养资格,将留在长安,而另一位义福则获得了山南道僧总司的头衔,似乎已经远离了历史上北禅宗自神秀以后,三代而亡的命运。
其他佛门的天台、三论(法性)、律、净土、慈恩(法相或喻伽)、华严(贤道)各宗,也不出意外的各拿到一枚,然后三枚,一枚将经过献给皇帝,一枚直接供奉在举办法会的地主兴善寺,一枚由那些成实、具舍、贤首、摄论、毗昙、地论、楞伽等中小支派联合建立一座护国祁年寺,按照年份轮流派人供养。
本以为能看点热闹,但不论法会上争的再怎么厉害,最后居然还是排排坐,吃果果式最中庸的结果……
……
各地正在紧锣密鼓的乡试,各种上下窜连活动的力量,象海面下的暗流,搅扰的越发激烈。京师两学虽然有直接参考的权利,但是也少不得到处传唱留名的功夫,按照行政区划还乡团的各个屯点,也出了不少参加乡试的人选,由于龙武军的教育普及,做的比较好,乡试一轮,还是有不少入围的。
……
还有一封私人信件,恩,河北方面又来要钱了。
太子小白一行在路上拖延了半天,迟迟没有回来,据说是事务太多了,刚传闻河北出现旱灾的苗头,一些已经已经安置下来的百姓,也出现了不稳的倾向。
传统YY小说中那种刚打完大规模内战,只要主角一厢情愿的修养生息几年,就可以恢复过来的状况,在这里是看不到的,至少徭役和赋税,还是维持在一个危险的临界点,长久的战争下来,不要说是寻常百姓家没有余粮,就是那些地方残存下来豪门氏族,也未必有那么多积蓄。
这是一个两难的矛盾集合点,要想稳定多达数十万的朝廷大军,就必须维持高水平的税赋,但是税赋长期居高不下,又会让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百姓不堪忍受而逃亡,甚至变成新的动乱根源。
虽然说朝廷已经在清理亢兵亢官,重建也一定程度上卓有成效,减少了对地方的需求,但是还是卡在一个钱上,虽然有分配土地和工具充值作价,但是安置他们的遣散费,却是还要一次性拿出,比每年维持费更骇人听闻的天文数字……
甚至连什么都不做,仅仅是拆东墙补西墙的维持,也是泼油止沸的权宜之计而已。
战争的后遗症,正在陆续的体现出来,首先是水利上的荒弃和失修,象汴州保卫战,龙武军派奇兵掘了上游支流的河堤,水不但淹了叛军的营地,还顺流而下造成附近几个城的内涝,也给当地留下一大堆烂摊子和后遗症,作为水陆周转枢纽的汴州,也一度中断漕北。
如此恶化下去,只能是新的天灾,引发新的人祸,将朝廷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局面,毁于一旦。
为了避免激化矛盾,让百姓好歹喘口气,那就只有从其他方面想办法。据说洛阳方面,接受良心的江南士绅捐纳,以茶税、酒税为担保发行官债,用登州口岸变相的自治权,向大商家借贷,乃至暗中插手东海的贸易,已经不是什么新闻。
通过与河北网来的点点滴滴,我现在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历史上的李唐朝廷,明知道设立藩镇,让军队就食地方,其实饮鸠止渴,却是欲罢不能的原因,因为直接把这些战争后遗症所产生的负担和社会问题,丢给了那些形同割据的军队。
虽然朝廷是明面上失去了大量财赋和人口的直接管辖,但是也将灾患最严重的地方剥离出去,相比这些可能一触即发牵连甚广,却因为财政匮乏却无能为力的社会脓疮,
可能要十几年几十年后才可能会形成气候,割据作乱的藩镇来说,也不过是长痛和短痛的问题,远患和近忧的差别。只要本代能够抱残守缺得过且过维持的好,那就只是留给子孙操劳的问题。
因为,无论其辖区内如何流离失所,如何饿殍遍地,那也只是藩帅残横暴虐,治理不善的问题,对朝廷的整体安定团结的大局,却是影响有限,甚至有益……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