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转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苗青青亦是神色一紧,戒备起来。但是很快她又放松下来,想是想起了蛊的事情,觉得没必要紧张我会跟着他们走。
没等我回话,蓉蓉已经扶我站起来往后急退了几步,远离了苗青青。
展鹏飞护卫在前面,阻止苗青青有什么动作。
苗青青果然是对自己的蛊非常有信心,她并没有站起来阻止我们,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说:“难道白云瑞委托你们营救她的时候,说过生死都可以吗?”
蓉蓉这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盒,对着苗青青打开来,里面是一层黄色的锦缎托着一颗碧绿色的药丸。
我看了一眼,顿时嘴里那颗黑色的药丸的味道又在胃里翻涌起来。
结果苗青青比我还难受,她神色大变,嘴里直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有秘制解药?”
说完扑了过来,展鹏飞赶紧上前拦住。
蓉蓉不再怀疑,赶紧将绿色药丸塞进我嘴里。
这药丸有一股淡淡的青草的味道,倒是不那么苦,而且看着很大,却入口即化。
苗青青已经看到我将解药吃了下去,她停住了动作,睁大了眼睛,还是喃喃地说着:“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们是什么人?跟苗族长老是什么关系?!”
这也许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了,结果蓉蓉与展鹏飞都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认识什么苗族长老。
苗青青死盯着蓉蓉说:“不死手杜陵是你什么人?”
蓉蓉优雅地说道:“小女子姓杜,名蓉蓉,杜陵正是家父。”
苗青青盯着她问道:“那你刚才的下毒不成是调笑我来着?”
蓉蓉还是优雅地说:“不敢。所谓兵不厌诈,那是虚招。其实我并不知道夕颜中的是不是这种蛊,所以我问出来再做决定。这解药也不是我父亲配置的,也不是我的,而是云南白府白云瑞家的。”
苗青青摇头说:“不可能。他怎会知道我可能下蛊,而且如何得知我是下这种蛊,而且专程带解药过来。不可能。”
蓉蓉这时候露出一种羡慕的神色看了我一眼,看的我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她很快就转头去回答苗青青的问话了。
“白云瑞并不知道你要下蛊,更不知道你会下这种蛊,只不过你曾经几次下毒,并且这次用奇毒毒伤了夕颜小姐的丫头,解药中有一味药是从云南飞鸽运到的。白云瑞只是害怕你接着对夕颜用毒,所以云南白府出动了全府上百只优秀的信鸽,传送过来各种各样的珍贵药草以及配好的解药。这个解合欢蛊的绿凝丸就是其中一种。想不打真的派上了用场。至于这个药丸白府从何而来我就不知道了。”蓉蓉一口气解开了苗青青的疑问,又接着看着我说了一句,“男子亦是有情痴,白公子对夕颜的珍视,我是叹服了。”
“解药猜中了也是老天保佑。”展鹏飞开口说,“我也算幸不辱命。白老弟,你说是吧?”
展鹏飞和蓉蓉笑吟吟地望向客栈门口。
我心里不敢相信地看过去,看到白云瑞带着一身风尘站在门边对着我微笑。
我看到他竟也是如此狼狈,胡子不知道多久没刮了,眼睛也不像以前那样有神,几天的时间,两颊似乎也有些消瘦,我看着他,看着他,竟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是他叹口气慢慢地朝我走了过来。
直到他走到我身边,我仿佛还是不能相信。
我不知道是问他还是问蓉蓉,我听到自己说:“不是说至少还有一天的路程吗?”
不过,是白云瑞他回答的我。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说:“不过,我等不及。”
神秘的师弟
看到憔悴的白云瑞,我似乎可以想见他这几日的辛苦。
我压抑住想扑到他怀里的想法,轻轻走过去拉住他的手。
他笑了笑,更紧地握住我的手。然后像是恢复了力气一般,眼神也明亮起来,他用一种比较自豪的口吻对苗青青说:“怎么样?追上了吧?我说过,不会让你带走夕颜的。”
蓉蓉走过来帮我整理了下衣衫和碎乱的头发,展鹏飞问道:“走还是?”
白云瑞笑笑说:“苗青青,你用心真险恶,居然给夕颜下合欢蛊,这是我白家先人保佑,我们家恰好有这种蛊的解药,要不然我岂不是遗憾终生?驿馆里的时候,我已经跟温碧游说的很清楚,你们的事情不要再牵扯上夕颜,否则我绝不客气。你既然无视我的劝告,那么我就用行动给你长个教训好了!”
说完把我轻轻一送,蓉蓉上前扶住我,他便跃到街面上去,要跟苗青青动手了。
我知道苗青青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我担心她会用毒。另一方面,苗青青现在是个孕妇,虽然她几次害我及我的朋友,但是上天保佑,现在我们都没有什么大问题,若是将她打坏了,我还会觉得良心不安。
只是苗青青也毫不在乎地跃到窗外去,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看来这一架已成必然。
展鹏飞也跟着跃了出去,只是站在街面上,关注战局,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蓉蓉扶着我走到窗前,我们没有出去,留在客栈里面关注着事态发展。
白云瑞背过一只手去说:“你虽然是女流之辈,又是个孕妇,但是你掳走我未婚妻,伤害她的贴身丫头,这账我要是不跟你算,我也没脸面在江湖上立足。我让你一只手,之后,你死伤自负!”
苗青青冷哼一声说:“谁用你让?休要啰嗦,看招!”
然后主动攻了上去。
忽然,街面上围观的人群中,蹿出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地截住了苗青青的拳头。
是一个背着药篓的年轻人,身手如此迅捷,但是神色却很谦逊,他返身对着苗青青说:“师姐,你跟我回去!”
苗青青甩开他的手站到一旁说:“快滚!我早就说了不用你多管闲事。”
黑衣年轻人,也就是苗青青的师弟,回身对她说了几句话:“师姐,师父遗命令我带你回谷。”
“遗命?”苗青青脸色大变,问道。
我看到蓉蓉的脸上也变了神色,显然医圣突然离世令人很是震惊。
白云瑞收回了手,转身一纵回到我身边,对我说:“夕颜,她父亲去世了,看来她不会找你麻烦了,不过,架打不成了,给你出不了气了。”
我笑笑说:“你来了我一点也不生气了。”
蓉蓉故意哆嗦了一下说:“真肉麻,我可不听了,我去找展大哥。”
苗青青愣在街边半晌没有反应,可是眼里不断地涌出泪花来。
她的师弟忽然对着白云瑞一抱拳说道:“这位兄台,我师姐因事受过刺激,还有恙在身,家中又逢变故,有什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我这里替她给各位赔礼了!”
说完竟然弯膝半跪深施一礼。
白云瑞也还了一礼说道:“难得兄台如此知礼,过去的事也就算了,只是希望兄台看好你这位师姐,我们跟她素无冤仇,不要让她总是来骚扰我未婚妻,否则,到时只好新账旧账一起算算了。”
“多谢兄台!”黑衣人直起身来,抬头说道,“在下保证,下不为例。”
我看他星眉剑目,十分俊朗,可能是热孝之中,所以身着黑衣。
他似乎是闻到了月亮花的隐香,又或者是感觉到我在看他,往这边看了一眼,先是说了句:“姑娘受惊了。”
然后又问道:“姑娘与我师姐真的素无瓜葛吗?恕我直言,姑娘身上的香气似乎是……”
白云瑞冷冷打断了他说道:“仁兄想是对我刚才的话不太信服,你大可以问你师姐,我未婚妻服食的东西可是从她那里得来的。”
我心想这个懂礼的男人其实也很护短,一闻到九灵玉露的味道,就认为是我抢了他师姐的东西,他师姐才与我纠缠不休,看样子假如真是这样,他就不会这么客气了,估计要找我算算账,要个说法了。
看样子,这男子对他师姐还是很好的,只是估计苗青青眼里只有温碧游,忽视了这个师弟吧。
苗青青师弟听白云瑞这么一说,心里大概是想起了温碧游那种情况,于是了然地抱抱拳,转身向他师姐走去。
苗青青这才回神过来问他一句说:“何时的事?”
“边走边谈吧!”他说,然后掏出一个药丸塞给他师姐。
苗青青接过药丸来就扔在了街上,起脚踩个粉碎,恶狠狠地说:“你少多管闲事。”
然后回头看向我这边,没有含义的目光盯了我许久。盯得我头皮都有点发麻,她才迈步走了。看她那样子,好像她父亲去世跟我有关系似的,她为什么总是这么仇恨我?什么坏事都算到我头上啊?或许她精神真的还不正常,思维里整天想的就是恨我算计我?
那师弟回头冲我笑了笑,笑的我莫名其妙,笑的白云瑞歪着嘴角不大痛快。
那师弟快步追上去,回手掷了一个东西过来。
是个纸团,白云瑞挥手接住。
我看向他,他又回头冲我笑了下,然后还摆了摆手。
白云瑞都看到了,他嘴角又有点抽搐,半晌才打开纸团,纸团里一个褐色药丸,纸团上面赫然写着:“此丸给嫂夫人服下,可净余毒。”
蓉蓉接过药丸闻了闻之后,就递向我嘴里。
可见药丸没什么问题。
只是药丸一接近我,鼻中就有了一股浓浓的中药气息噎过来,我今天怎么跟药丸犯冲啊,吃了一个又一个,只有一个没这么大味道,还是一股青草味,跟食草动物似的。
我一不想吃,白云瑞嘴角也不抽搐了,他低声哄我一句说:“好夕颜,吃了它,吃了我就不担心了。”
我看看他的确是操了不少心,人都憔悴了,这才张开了嘴。
嚼,我嚼……
过了一会儿后,蓉蓉上前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难吃。”我诚恳地回答。
蓉蓉大笑起来说:“白公子,哈哈,你俩真是天生一对。”
白云瑞皱着眉头看看我说:“夕颜,她问你身体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有点难受,不舒服,想吐。”我再次诚恳地说。
展鹏飞疑惑地说:“蓉蓉,药丸没问题吧?”
蓉蓉也有点疑惑说:“不对。药丸我保证没有问题。”
我看着他们疑惑的神色,接着说:“苦的难受,想吐出来。”
白云瑞的嘴角又有点抽搐,他第一次恶狠狠地说:“给我乖乖咽下去。”
菊花花会与温冷香
凉州城。
菊花花会。
本来要离开的我们,因为这个花会而停留了下来。
最近一直在奔波,有这么个机会散散心也不错。
白云瑞借口不宜耽误展大哥及蓉蓉工作为由,昨日送她们出城回去了。然后看着人家的背影笑嘻嘻地说:“夕颜,夕颜,这下子就咱俩了。”
我不客气地说:“你这么做也太过河拆桥了吧?”
他斜斜眼睛没有说话,拉着我去逛花会去了。
花会上各种各样的菊花是争奇斗艳,还有很多难得一见的珍稀品种,对于这样的品种就会有专门的拍卖会,拍出的价格令人咋舌那样地高。
我听说有这样的拍卖会就闹着要去,白云瑞说:“夕颜,要去也行,我啊得先去票庄换现银,这里的拍卖会上有规矩,一律用现银交易。”
我瞅瞅他说:“不用去换。我只是过去看那些在花会上看不到的用来拍卖的珍稀菊花品种,并不是要买。看,你懂吗?就是欣赏。欣赏不花钱。”
白云瑞挠挠头说:“那好吧。”
我们到拍卖会场的时候晚了些,可是也没完很久,所以看到拍卖会里面开始三三两两鱼贯外出的人,觉得很奇怪。
白云瑞拉住一个商贾模样的人问道:“敢问老哥,可是拍卖会结束了?”
那老者摇摇头说:“不结束不过也差不多了。”
我插嘴问道:“此话怎讲?”
那老者继续摇摇头感叹着说:“老夫自问行商四十余载,颇有积蓄,在凉州城也算颇有名望。一生爱菊,晚年得空,想来此选几株珍稀品种,回去好好栽培养育,怡情养性也打发时光。怎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今年拍卖会上所有珍稀品种的菊花全部被一个叫温冷香的人买下了。听说三年前的拍卖会上也是如此。老夫这把年纪,也不知道是否能等到下一个三年的菊花会了。也罢也罢,命该如此。”
我想了想说:“老丈何不去与那温冷香讲讲情,让与你一株?”
“哦?可能吗?”老者显然没想过这样做。
我说:“老丈既然如此爱菊,何不去试一下呢?”
老丈显然有些犹豫了,于是我又说道:“我愿与老丈一起,前去问问。”
那老丈笑笑说:“难得姑娘如此盛情,既如此,请。”
我笑笑欠身相让道:“老丈先请。”
那老丈也不再让,当先行去,我与白云瑞跟在后面,慢慢前行。
一路上,不断有拍卖会现场的人摇着头无限惋惜地走出来,看来,那个温冷香真的是要买尽这个拍卖会上所有的珍稀菊花了。
如此财力,富可敌国也差不多了。
老丈在前面边走边自我介绍说是姓陶。
我问道:“可是五柳先生的陶?”
老丈点头,我笑道:“怪不得先生如此爱菊。”
白云瑞不知怎地,一直较紧张地拉着我的手,我诧异地回头看他一眼,他轻声说:“总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
举行菊花珍稀品种拍卖会的茶楼里人已经空了一大半,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座位落了座。中心拍卖的台子旁已经摆了好几株开得超凡脱俗的珍稀菊花,花盆上写着几株菊花的名字,分别是:凤凰振羽、西湖柳月、绿云、绿牡丹。
台上正在拍卖的这一株叫做“回眉望雪”。单是听名字就是如此值得回味,而这株菊花放在最后拍卖,无疑应该是开得最好的压轴作。
底下有人开始叫价了。
我问老丈哪个是那个包揽全场珍贵菊花的温冷香,老丈指了指我们所处的二楼对面的一个雅间。
我隐约看到里面有不少人,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另有丫鬟仆人不少,在旁伺候着。
白云瑞也看了一眼说:“嗯,排场不小啊。”
老丈叹息着说:“其实今年花会上的品种与三年前的也差不多,温冷香三年前包了场,今年又来,很多人奇怪。有好事的拦住他们下楼泡茶的丫头询问了下,才知道全被那温冷香给种死了。唉,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可惜可惜啊!糟蹋了好菊花。”
这时,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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