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齐大管事能够告知侯爷寻我所为何事,我倒是可估量事情是否紧急……”林夕落这话道出,齐呈连忙摇头,“五夫人,您甭为难卑职,这事儿卑职不能说。”
“你不说我就不去。”林夕落斩钉截铁,“五爷可训斥过我,做事不得鲁莽,您还是请回吧。”
“五夫人,您不信任卑职?”齐呈带几分惊诧不悦,林夕落也不回答,就那般看着他。
“您还是甭说了,卑职这就回去请五爷派人来请您”齐呈也不再多说,拱手便转身离去。
林夕落并非是不信齐呈,而是他不肯告知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魏青石与魏仲良二人都已归来,自没有战事所需她雕字传信,宣阳侯找她还能是何事?
除却雕字,林夕落不愿与宣阳侯有更多的接触,纵使避免不了,她也要有魏青岩的事先提点才可。
但如今齐呈大半夜的来找她,她怎能稀里糊涂的答应?
想至此处,林夕落对刚刚的迷茫反倒清澈些许,她这辈子,恐怕是与魏青岩栓在一根线上的蚂蚱,何苦再给自己身上添疼,去思忖是否有爱存在?
起身重新换好一件衣裳,而此时,魏海从外来亲自来请。
看到林夕落已经筹备好,魏海不免轻笑,“夫人,您刚刚不知,齐呈去寻五爷可是好一通抱怨,五爷脱不开身,只得让卑职前来请您了。”
林夕落也不再绕弯子,而是直接问道:
“寻我何事?若是齐大管事刚刚肯说,我自不会那般推脱。”
魏海前来,林夕落的心底自是有数的……
“大爷伤重,如今是死是活,就在那屋子里谁都不知,大少爷心底存了恨,连连叫嚷要去为其父复仇一雪前耻,侯爷心底也动了这个念头,毕竟大爷战功握于手中本就窝囊,归来时再遇刺,这打击实在太大了,侯府也顶不住非议。”
魏海说到此,不免停顿半晌,带几分不满:
“如今大少爷的伤势也不轻,可他却不依不饶,侯爷有意让五爷跟随,五爷不愿意。”
“让五爷跟随?这事儿是侯爷的意思?”林夕落心中存疑,本就是魏青岩最早将功劳握攥手中,可魏青石受了伤,再让魏青岩出征,大房的颜面可就彻底的荡然无存了
魏海即刻摇头,“侯爷为的是挽回宣阳侯府的颜面,可这事儿是二爷提出来的。”
林夕落冷笑,魏青焕,这人心底从来就恨不得魏青岩赶紧死,不用仔细想他有什么鬼心眼儿,便可鉴定是心存坏主意
对此不再多问,林夕落则提起最重要一事,“侯爷有意让五爷出征,为何要寻我去?”她一个女眷,这事儿怎么都轮不到她头上啊?
魏海正了神色,看向后方侍卫,不免凑近林夕落低声道:
“张子清大人伤重,已经无法再跟随出征,侯爷不得不寻你去,至于他心中有何所想,那便不得而知了”
林夕落恍然,怪不得会派齐呈亲自来找她,宣阳侯这心思可够远的……
“五爷可有交待?”林夕落问起魏青岩,这事儿让魏海来接她,自是应该有话欲传。
魏海摇头,“侯爷在场,卑职没能问。”
事情也不容再多耽搁,林夕落随着魏海出门上了轿辇,这一路上,她脑中却是在想,魏青岩的心里有何打算?
行至宣阳侯的书房之处,林夕落缓慢的下了轿辇,脚步慢慢悠悠的往里走,而这时,她则能听到屋内传出的喧嚣叫嚷
“祖父,孙儿自行带兵前去将名声挽回,不用五叔父相佐”
“仲良,你不许胡闹,都由你祖父来断定此事该如何办”魏青焕的声音尖锐刺耳,门口回禀:“五夫人到”
而这时,林夕落豁然听到魏青岩的声音传来,“相比出征领功,我更乐意在府中陪着刁丫头当小木匠。”
第一百七十三章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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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吵架
魏青岩这话一出,却是几声冷哼不耻的回应。
林夕落的脚步顿了一分,随后才迈步进屋,为宣阳侯等人行礼。
如今这大书房中人却不少,除却宣阳侯与魏青岩,还有魏青焕与一个少年,这应该就是孙氏的嫡子魏仲良。
宣阳侯看着她,随即又看向魏青岩,带有一丝不悦之语:
“这事儿还是你来说吧”
“我不说。”魏青岩当即仨字顶了回去,一副事不关己之态。
林夕落脸上涌了笑,心中已明魏青岩之意。
刚刚侍卫回禀她至此地,魏青岩即刻就补了一句乐意陪她当木匠,这不明摆着是不愿掺杂这件事?
宣阳侯满脸恼意,着实有些下不来台,林夕落借机上前,又为宣阳侯行一福礼,“父亲寻儿媳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林夕落率先开口,宣阳侯自不会就此回答,反倒是魏青焕接话道:
“五弟有意带你一同出征,你有何想法?”
魏青焕这问话的方式格**损,不提魏青岩不愿去,也压根儿不提这一次出征乃是为了辅佐魏仲良,反倒是直言先问她是否乐意,如若林夕落之前未有魏海提前通禀这件事,她兴许还真就一口咬定,魏青岩去何处她自当跟随这等话来。
可如今,林夕落绝不会上他的当,而是细细思忖半晌,好似想不出答案。
“有什么想法就说,至于如此费劲?”宣阳侯忍不住带几分驳斥之意,林夕落则看向魏青岩,随即纳罕问道:
“儿媳只是纳闷,五爷出征与我何干?为何要我同去?如若是出城游玩赏乐,儿媳自当乐意,但若是军营打仗,儿媳去了岂不是添乱?”
宣阳侯瞪了眼,可他又不能明摆着说她去乃是为了传信雕字,只得道:
“添什么乱?军营之地,你一女眷自不能随意乱走”
“去军营就一间屋子圈着,还不如侯府院子中能动弹动弹,那我跟去作甚?”林夕落反问,更是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了魏青岩,那副表情格外无辜。
魏青岩狭长双眸微眯,明显是对她这副稀里糊涂的模样表示赞同……
林夕落心里有了底,连忙走到魏青岩的身后,摆明了她是听魏青岩的。
宣阳侯气的嘴角抽搐,而一旁的魏仲良则接话道:
“祖父,五婶娘也不愿跟随,不妨就由孙儿自己带兵前去,也是给孙儿一个机会,请祖父下令”
魏青岩不去,宣阳侯自不可能让林夕落单独陪同魏仲良,可这乃是他的孙子,虽非初次征战,可往常都跟随他与魏青石等人,从未亲自带兵,何况这般鲁莽的性子若单独赴战,危机四伏,这可是他的嫡孙
魏青焕在一旁看着宣阳侯,不免跟魏青岩道:
“五弟,这可是你的侄儿,你不肯帮衬一下?人都有私心,可你也不能如此至亲不顾吧?”
不等魏青岩回话,林夕落即刻瞪眼:
“为何要五爷去?二爷怎么不去?”
“我……”魏青焕一怔,阴冷的眼睛狠瞪着林夕落,“你一个娘们儿,不许随意插嘴”
“不允我插嘴那还叫我来作甚?”林夕落即刻走至宣阳侯面前,“侯爷若无吩咐,儿媳这就回去了。”
林夕落说罢就要走,而且可怜兮兮的看着魏青岩,显然是要他一同回去……
宣阳侯冷瞪魏青焕,只得看向魏青岩,做最后一问:“你是真不肯去?”
魏青岩看向了魏仲良,目光中有挑衅和不屑之意,魏仲良一脸年少傲气,当即便起身道:
“祖父,孙儿只愿独自前去,不愿五叔父相随,还望祖父成全”
“不识好歹”魏青岩站起身,只冷冷的看了魏仲良几眼,随即便带着林夕落出门。
林夕落未乘轿辇,而是跟着魏青岩往回走,魏青岩似在思忖这件事如何办。
刚刚魏海所讲的虽已甚是详细,可未亲自经历,林夕落还真体味不到侯府各房的针锋相对。
魏仲良不愿魏青岩随同,是怕魏青岩抢功,而且年少气盛,他与魏青岩出征,话语权定落至魏青岩的身上,轮不到他多嘴,再加上嫡庶本就不合,故而魏仲良才当面请示宣阳侯,执意亲自统兵挽回颜面。
魏仲良这番小儿心思,林夕落不多思忖,她想的乃是魏青焕这般做是为何?
魏青石生死不知,如若魏青岩随同魏仲良一同征战……
林夕落心中豁然蹦出个念头:他是盼着这二人都战死吧?
即便魏青岩无事,魏仲良若也战死,魏仲恒一个庶子,自不能成气候,魏青焕岂不是将心思放置在世子头衔之上?
何况魏仲良与魏青岩不合,若是魏青焕其中动了什么手脚,战场就是杀场,谁知会出什么意外,这岂不是都能赖在魏青岩的身上?
林夕落想至此处,不免心中一惊,魏青岩正在看她,“你想明白了?”
“恩。”林夕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二爷的心思够毒的。”
魏青岩抬起她的下巴,“那件事还未与我解释清楚,我等着听。”
“什么事?”林夕落纳闷的揪了眉,虽是故意装傻,可心中却在腹诽他这心眼儿太细了吧?还没把通房那件事给忘了……
魏青岩的脸上露出几分恼意,“不许装傻”
林夕落满脸委屈,心里头的火也起来了:
“想怎么着?五爷说吧,要杀要剐,随你了”
魏青岩瞠目结舌,这怎么忽然冒出这样一句?
“你还有理了?”魏青岩看着她,林夕落即刻转身,朝着侍卫道:“都躲远了,堵上耳朵”
侍卫们即刻离开百米之遥,林夕落随即叉腰道:
“我怎么就不能有理了?不过是个通房丫鬟的事,五爷还不依不饶了,我怎么知道你是否想要通房丫鬟?我若是把人撵走,你翻脸了怎么办?这里是宣阳侯府,又不是‘景苏苑’,你有什么心思,我能左右不成?何况你又从来没与我说过你不要这东西,我个当媳妇儿的,若是连通房都不肯收,侯夫人还不得斥我个善妒之罪?将我给休了”
“上次哄了你一次不成,还来找我算账,我还不知去找谁算账呢,没完没了,你怎么这般小气”林夕落闭着眼睛一通狡辩,声音虽刻意的压低,可这半夜三更,声音就随着一股清风传向四方,已离去百米的侍卫不免全都下意识的堵上了耳朵。
魏青岩被她这一通叫嚷给气的不知所措,合着他不要通房丫鬟,还成了他的错儿?这到底谁的不是?
不等魏青岩开口,林夕落冷瞪他一眼:
“都将错处怪了我身上,你明明就是想让我去求你,不许让通房丫鬟上你的床,我不要这两个侯夫人送来的人,你只能有我一个才心中满足,明明就是霸道,结果还赖在我的身上,不知是谁无理”
林夕落一通发泄,将这事儿绕到魏青岩的身上,好似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她琢磨着叹口气,“我都说完了,该你说了”
魏青岩咬的牙根儿直痒痒,“你把话都说至如此程度,我还能有何说的?”
“没说的?那咱们回去吧。”林夕落说罢就想稀里糊涂的糊弄着走,心中涌起窃笑,可算是把这事儿给搪塞过去了。
魏青岩一把揪住她,“休想这么算了,说我霸道?那我就霸道给你看看”魏青岩一把将其扛了肩膀之上,匆匆就往回“郁林阁”走,林夕落无论怎么挣扎,都执拗不过他的那一双大手。
挣扎太凶,他便是两大巴掌拍了她的屁股之上,林夕落大声喊疼,却听魏青岩的警告:“你再敢喊,我就在此地办了你”
“你疯了”
“不信你就试试……”
林夕落不敢再开口,可不能说话不代表不能动嘴,在他肩膀上以牙齿咬其泄愤,可没多大一会儿,她便觉得牙酸,“这肩膀怎么这么硬啊”
魏青岩行步的速度极快,没过多大一会儿便行进了“郁林阁”。
秋翠与冬荷二人都在正屋门口等着,可远处灯火照亮,就看到夫人被五爷扛在肩膀上,气势汹汹归来,俩人差点儿吓的咬了舌头,急忙进去铺床、点烛,随即就看着爷和夫人进去,“咣当”一声的将门踹上,摆明了不允她人靠近。
秋翠胆怯的抚了抚胸口,豁然红了脸的凑近冬荷道:
“夫人的小日子,走了吗?”旁日里伺候此事的乃是冬荷……
冬荷点了点头,“已经过去了。”
秋翠吐了吐舌头,“那可是要在这门口守着?”
冬荷侧身回头看半晌,嘀咕道:
“还是离的远点儿好……”
二人离开这门口去了侧间,还未等进门,就听到林夕落一声叫嚷,冬荷的脸嗔红不已,拽着秋翠道:“还是再走远点儿……”
而屋中,几声嘶嚷吵嘴之后便是一阵呢喃呻吟,林夕落体味着他的霸道,身疲力软,心底却有着渴望,他脸上滴下的滚热汗珠正落在她的鼻尖之上,这一番旖旎*光,一直绽放至二日天亮,待林夕落睡去醒来,却又被那霸道之人压在身下,她忍不住的叫嚷道:
“就算要报复,也得先给两口饭吃,我饿”
第一百七十四章濒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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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濒危
一连三日,魏青岩与林夕落都没出正屋大门。
冬荷就在屋外守着,按着时辰带两个小丫鬟悄声进去送吃食和打扫净房、放好洗漱的水,随后便出门守着。
秋翠这几日则被院中的丫鬟婆子们缠的帮衬不上,时而秋红在这方帮冬荷的忙。
这三日的功夫,魏海每日都来此一趟,待见正屋大门依旧紧闭,他索性也不多问,直接转身就走。
但齐呈可是在此苦哀,每日一早便来,等至夜晚离去,三日功夫,多少也与冬荷偶尔问上一两句话。
可冬荷一来话少,二觉自个儿脑子慢,齐呈问话,她不知怎么答才对,索性一句不回,让齐呈不免心里腹诽,五夫人脾气怪,这贴身的丫鬟也跟着怪
魏青岩透过窗棂缝隙,看着齐呈又一日离开“郁林阁”,不免回头看着那呼呼大睡的林夕落,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他则起身朝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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