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意吧,懒得管你。”
林夕落看着林绮兰隐忍恼怒的模样只觉得实在荒唐,她就这么见不得别人过的好吗?只因为她是林家的嫡长孙女而已?
派了人去福陵王那方探问,而福陵王此时被太子周青扬拽着一起游览“麒麟楼”。
齐献王也不得不在一旁跟随,刚刚他有心先走,却被周青扬一把摁住,笑问道:
“怎么?瞧见本宫就想离开?可是对本宫有什么意见?”
齐献王只得说是肚子疼,不是想走才搪塞过去,而周青扬独自在此地散步一般的闲逛,福陵王与齐献王二人的眼睛都快瞪瞎了,这天却还是早的很。
“皇兄,您的身子重要,时间长久了可是要歇一歇?别累坏了。”福陵王嘘寒问暖的关心,周青扬的缓缓摆手:
“无妨无妨,本宫也难得离开皇宫一次,今日能有次机会与两位皇弟在此地相聚也是千载难逢之机,本宫不累,丝毫不累。”
齐献王“嘎巴嘎巴”嘴,口型在说“你不累老子累”,可在周青扬背后没出声音,这一副模样也只有福陵王看在眼中。
“皇兄不累就好,否则出了差池弟弟可就犯了大错了。”福陵王如此说,周青扬侧目道:
“那岂不正好?恐怕会有多人高兴,本宫的身子一直弱不禁风,却还能维持几载,不知往后会是什么模样了……”
周青扬虽有自嘲,可这话谁敢接过去?那不是自找苦吃?
“魏青岩这崽子的地界有什么好溜达的?不如找个地方喝点儿酒,天晚了也风大,这兔崽子也不在,着实无趣。”齐献王撒野似的要搅局,周青扬则道:
“怎么如此形容?如若宣阳侯在,还不揭了你的脸皮。”
“他不是不在么?”齐献王拍拍自己的肚子,而周青扬则缓步继续向前走,福陵王心中略有焦虑,怎么周青扬所行去的方向直奔湖心岛?
那里可是有人正在给魏青岩用湖船送贺礼和银子呢……
福陵王有此心思,不免更关注周青扬行走的端貌,脚步扎扎实实,脸上也没有搜寻之色,如若不是他脚步迟缓,这就是直奔湖心岛了!
福陵王的脚步逐渐的放缓,落后于周青扬与齐献王,齐献王走了两步则回过头来,似是要看福陵王要干什么?
“皇兄,天凉了,还是去楼阁的茶亭歇一歇吧?”福陵王指向侧方的一个凉亭,周青扬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摇头,“本宫只想走一走。”
“还是歇……”福陵王话语刚说一半儿,周青扬的脸色当即撂下,格外冷漠的道:
“怎么?本宫如今去何地都要你来把持?”
“皇兄这是何意?”福陵王即刻的笑着讨饶,齐献王则阔步朝前走:“走的这么慢,本王累死了,到前面去等你们!”
说罢,齐献王则连连超前而去,福陵王真想把他揪回来就是一阵大嘴巴,他去的方向不正是湖心岛?
而正值此时,林夕落派来的侍卫前来禀事:
“启禀王爷,五夫人说齐献王侧妃身子疲累,不知是否先派人送王妃与侧妃归府?”
福陵王听了此事自当大喜,离着许远就要朝齐献王大喊,而这时,一个送箱礼的小船在湖中划出一条淡淡的水痕,周青扬指着那里道:
“中间那个岛是何地?”
福陵王心惊:他是不是早知有此地?
第二百九十一章 界限
福陵王虽然心里震惊,可脸上却一如寻常般淡然笑道:
“这小岛说起来却是有意思了,如今本王都不知此地有什么玄机,因此岛不允外人靠近,是魏青岩与其夫人二人私地,瞧见没?那小船送了箱笼过去也只放在岸边罢了。”
“哦?”
周青扬凝神探去,却迟迟都不肯走,福陵王虽有心离去,可这时若执意要离开恐怕更引周青扬的怀疑。
齐献王吩咐侍卫先送秦素云与林绮兰回王府,见周青扬执意不走他则道:
“皇兄如若还要在此玩乐片刻,弟弟可先回了!”
“回吧,本宫在此等着魏青岩,他若不出来,本宫就上这小岛上去寻。”周青扬侧目余光看着福陵王,只见他眼梢微动,即刻吩咐侍卫道:“去找了魏五爷没有?”
“还没有。”
福陵王的神色拧紧,而此时恰有另外一小船朝着湖心岛而去,其上一曼妙佳人,不正是林夕落?
侍卫刚刚给林夕落回禀王爷之令,她则更细的问起众位王爷与太子在何处,待得知几人往湖心岛方向前行时则吓的小心脏快跳出了嗓子眼儿!
湖心岛,魏青岩可在里面数钱呢,这福陵王怎么引着太子往那里去了?
不过此事由不得林夕落多抱怨,她即刻便想如若太子问起此地,福陵王会如何回答?可头脑实在太乱,她无法得出推断出准确的答案,可林夕落却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她是女眷。
只要她在,而且当着众人的面儿去湖心岛,那太子顾忌礼制颜面就不能贸然前去,而福陵王也能咬牙硬挺着说魏青岩不在,周青扬再不信那也没辙了!
故而林夕落匆匆忙忙寻个借口要去湖心岛,冬荷与秋翠几位丫鬟都在湖边等候侍卫则摇小船送她前去,而后又划船归来……
福陵王是一聪颖之人,看到林夕落这番作态还能不明白她是何意?立即道:
“还真是说到谁,谁就当即露面!皇兄可看到五夫人了?”生怕周青扬看不到,福陵王嗓门儿极大,手恨不得能伸到湖里去……
周青扬的目光阴冷,一直盯着林夕落的船上了岸,看到那一个微小的身影走进岛内的竹林之中才攥紧拳道:
“本宫回宫!”
“恭送皇兄。”
福陵王当即拱手引礼,周青扬盯他半晌才冷哼离去,而太子殿下一走众位官员们也接连携家眷告辞,林芳懿见太子面色不喜,只得匆匆跟随离去,可归去途中四处搜林夕落的身影却没能找到。
福陵王在门口恭送众人,只有少数官员武将们留此畅怀饮酒,而湖心岛中,林夕落正看着远处的魏青岩目瞪口呆、彻底的傻了!
放眼望去四处堆着的都是礼箱与金子,她的脚要往哪儿放啊?
福陵王送走所有宾客其余事宜交由魏海与李泊言管,他则朝向湖心岛行来,本是窝了一肚子的气待见到这满处的金银贺礼,怨气烟消云散,笑的合不拢嘴。
“银子消灾、也能消气,果真如此啊!”
福陵王看魏青岩在一旁与林夕落吃着点心喝着茶格外悠哉,“今儿本王可是得罪人得罪大了,你是没瞧见,那位走的时候脑袋上都快冒青烟了!”
“那也是你故意的,如若你不想激怒他,怎会纵着他往湖心岛这方走来?”魏青岩一边帮林夕落盘养木料嘴上则淡然的说着。
林夕落看着他,她当初听这消息就觉得事情不对福陵王可不是个善茬子,他怎能任太子任意而为?纵使不强硬的拒绝也会想出办法阻拦……
福陵王没有否认,而是道:
“本王不过好奇他对此地的熟悉程度而已。而且不这样怎能惹恼他、与之划清了界限呢?父皇让本王出面就是让本王当一恶人,本王定要把恶人做到底、做出彩、让他提起来就恨的牙根儿痒痒为止,也只有得罪了最重要的人,父皇才能放心本王才能安稳。”
说到此,他不免苦笑一叹,“世事难料无情多,一梦千载人奈何……谈分银子的事吧!”
福陵王感慨一句即便能转到正事之上,他递给了魏青岩一份名单,“这是今儿遇见的人中拟定的第一批要邀来买雕品的官员,你看完之后仔细斟酌。”
魏青岩接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道:
“就依照你拟定的这些人发帖子便好。”
“不过今儿太子还带了林婕妤出行,这事儿不知祖父会如何想了。”林夕落想着林芳懿,她的变化是在太大了!
之前骄傲自满,自诩第一,如今撒娇逢迎,吹捧巴结高位的人,好似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脱胎换骨了?
林夕落知道,她并非如自己这样豁然换了一个人,因为她目光中那副贪痴的模样仍在……
但抛开林芳懿,太子当初要将她嫁于福陵王,如今自收为婕妤,不知他是否要对林家下手了。
“雕虫小技,这种胁迫丝毫无用。”魏青岩不屑评价,倒是调侃的看向福陵王:“不过此女曾要许与你,你可有何所想?”
福陵王冷笑不耻,“妖艳之女不合本王心意,还不如温柔乡之魁……”
林夕落瞪了眼,好歹也是林家人,他这般评价心里如此不舒服呢?
福陵王看出她脸色不悦,即刻道:
“本王不过随意一句,五夫人何必瞪本王?不过太子殿下已经盯上了这里,你有何打算?”后一句自是问魏青岩的。
“你有意当恶人,我还能如何?忍着吧,他盯此地盯的越紧,便会纰漏越来越大,”魏青岩指一指西北方向,“纰漏大,就要看那一位如何想了!”
“咱们总不能数一辈子银子吧?”福陵王虽是感叹,可也在探魏青岩的心思。
魏青岩没有正面回答,“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夕落不愿再与他们叙谈,而是去一旁清点送来的礼单,她虽然最愿意做数银子的活儿,可这一次却实在太过劳累,数钱数到手抽筋儿,也不是那么畅快的事啊!
魏青岩与福陵王众人在此聚至很晚,福陵王才离去,二人虽在此地饮了几杯酒,可这酒未醉人,反倒让福陵王更加清醒。
有些事他一直压制心底,这两日他几乎未能入眠,每当闭上眼睛,幼时的回忆都能赫然浮出脑海,好似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若非他强制的压抑,恐怕这股愤怒会毫不收敛的爆发出来。
魏青岩的提醒让他更加清醒,而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如何一步一步的当最听话的皇子,无争无贪欲,他要忍,强行的忍!
小船划过水面,夜晚的凉风吹拂在他的脸上,福陵王嘴角轻笑,他要这片天地,自此开始……
魏青岩与林夕落让侍卫去侯府通禀今日不回府,二人就在湖心岛处居留一晚。
沐浴过后,魏青岩仍心不在焉在思筹今日的事,林夕落则又提及侯府,“今儿侍卫前去侯府通知三爷和四爷太子驾到,让他们稍后再来,可却没有了动静儿,可是侯爷给拦回去了?”
魏青岩点了头,“大哥已死,二哥又不允出府,三哥与四哥来此地参与贺礼,那老头子本就不愿意,这回自可以借机拦回去了。”
“何必呢!”林夕落想着如今的侯府就像个风吹残破的纸,外人随便捅一指头,恐怕都有倒的可能了。
“怎么办就看他们的了,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如何将皇上吩咐之事办好。”魏青岩搂她入怀闭上眼睛,口中嘀咕道:“也要想一想咱们的后路了……”
林夕落听到此话不由得心中一颤,可他已闭嘴不言,林夕落也没有再问,管他呢?这种事她是没脑子了,睡吧!
皇宫之中,林芳懿跟随太子回宫之后就被扔斥到远处的小院之中,没有召她宠幸。
林芳懿没有半点儿怨恨,只吩咐身边的宫女道:
“今儿见过的夫人们都记得了
“回林婕妤,奴婢已经记下了。”宫女青儿递上一个小册子,林芳懿嘴角轻笑,“好,你做的很好!”
“今儿林婕妤可谓是夺目出彩,有许多夫人都夸赞着您,想必再过两日就会有人送来拜帖,来探望您了。”
林芳懿嘴角轻笑,“那可不是探望我,是求权罢了。”
“总之都有林婕妤的好处。”
青儿曲意逢迎,林芳懿则看向一旁的箱盒,指着道:
“林夕落送的那个锦盒拿来。”
青儿当即寻出递上,林芳懿打开一看,一件福禄寿的佛像,栩栩如生,色泽光润,也是一贵重之品,如若是礼佛之人定当即刻便恭敬叩拜,而林芳懿却不是礼佛之人,尖锐的手指抚摸着这个物件,细细的、缓缓的摸,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哗啦!”
一阵极大的声响,林芳懿将这佛狠狠的摔在地上,摔的粉碎!
宫女们惊声尖叫,林芳懿畅怀大笑,青儿冒着胆子道:
“婕妤,这可是佛像,而且是魏五夫人送您的……”
“送我的?这物件只有碎了才能是我的,如若完好无缺的摆在那里……”林芳懿仰头感叹:“那就指不定是谁的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新题
这一日的清晨格外晴朗,万里无云,天空好似一面蓝色的镜子一般闪亮。
林夕落醒来时觉出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听着外面略有响动的声音,应该是魏青岩在……
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冬荷”,这才想起冬荷昨儿在湖边候着没有跟到岛上来,只得自己起了身,只披一件紫色的长袍便走出寝间之外,正看到魏青岩在那里挥毫行字……
林夕落就倚在门上看着,长发垂至腰间,脸上带有几分慵懒,魏青岩最后一抹飞白行出撩笔,随即目光看向了她:
“来,来这里。”
“才不去。”林夕落嘴上呢喃,身子却也已经朝他那里走去,目光看向外面的箱笼,口中道:
“这些物件不知要核算到什么时候才能全部核清,昨儿一天手都算了。”
“这些银两必须要你、我与福陵王三人经手,除此之外不得有第三人知晓具体数额,福陵王在外忙碌,总不能此事也拽着他,你要辛劳了。”魏青岩说出则握住她的小手仔细揉着,“陪着我就可,手疼了我给你揉。”
林夕落看向他目光中的宠溺,嘟嘴道:
“就知道我喜好数银子,这一次让我累个够?往后戒了这爱好么?”
“你累,我陪你一起累。”
一句宠溺,林夕落则顺势坐了他的腿上,当初二人还未婚的时候,他最喜好拽着自己坐在腿上,而如今她已经成了习惯……
过了半晌,冬荷则乘坐侍卫划的小船前来送早饭,魏青岩与林夕落二人用过后便扎在箱礼堆中开始核算银两,而临近午时,福陵王到来后三人才开始商议起这些物件的处置办法。
银子自当可以直接计数,但也有些人所赠之礼乃是物礼,什么金银铜器、青花窑瓷、珠宝翡翠。还有许许多多直接送料石的,这些可怎么办?
皇上可是要这些东西去修建西北行宫,总不能拿这些物件当摆设吧?
魏青岩昨儿已与福陵王说起过此事,晚间说是二人各自想一想办法,今儿再行具体细节商议,故而福陵王今儿一进门就笑着道:
“昨儿实在是太累了,脑子都僵了,今儿一早上醒来再想昨日的问题。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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