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越析,一诏也,亦谓之磨些诏。部落在宾居,旧越析州也。去囊葱由一日程。有豪族张寻求,白蛮也。贞元中,通诏主波冲之妻,遂阴害波冲。剑南节度巡边至姚州,使召寻求笞杀之。遂移其诸部落,以地并于南诏。波冲兄子于赠提携家众,走,天降铎鞘。东北渡泸,邑龙佉沙,方一百二十里,周迥石岸,其地总谓之双舍。于赠部落亦名杨堕,居河之东北。后蒙归义隔泸城,临逼于赠,再战皆败。长男阁逻凤自请将兵,乃击破杨堕,于赠投泸水死。数日始获其尸,并得铎鞘。
四,浪穹,一诏也。诏主丰时、丰咩兄弟俱在浪穹。后丰咩袭邆赕居之,由是各为一诏。丰时卒,子罗铎立。罗铎卒,子铎逻望立,为浪穹州刺史。与南诏战败,以部落退保剑川,故盛称剑浪。卒,子望偏立。望偏卒,罗矣罗君立。贞元十年,南诏击破剑川,俘矣罗君,徙永昌。凡浪穹、邆赕、施浪,总谓之浪人,故云三浪诏也。
五,邆赕,一诏也。主丰咩,初袭邆赕,御史李知古领诏出问罪,即日伏辜。其子咩罗皮后为邆赕州刺史,与蒙归义同伐静河蛮,遂分据大厘城。咩罗皮乃归义之甥也,弱而无谋。归义袭其城,夺之,咩罗皮复入邆赕,即与浪穹、施浪两诏援兵伐归义。于时既克大厘,叶龙口城,归义闻三浪兵至,率众拒战。三浪大败,追奔过邆赕,败卒多陷死于泥沙之中。咩罗皮从此退居野共川。咩罗皮卒,子皮罗邆立。皮罗邆卒,子邆罗颠立。邆罗颠卒,子颠之托立。南诏既破剑川,收野共,俘颠之托,徙永昌。
六,施浪,一诏也,诏主施望欠。初,阁逻凤据石和城,俘施各皮,而望欠援绝。后与丰咩、咩罗皮同伐蒙归义,又皆败溃,退保矣苴和城。归义稍从江口进兵,胁其部落。无几,施望欠众溃,仅以家族之半西走永昌。初闻归义又军于澜沧江东,去必取永昌,不能容。望欠计无所出,有女名遗南,以色称,却遣使求致遗南于归义,许之。望欠遂渡澜沧江,终于蒙舍。
八,蒙舍,一诏也。居蒙舍川,在诸部落之南,故称南诏也,姓蒙。……七载,蒙归义卒。阁逻凤立,朝廷册袭云南王。……阁逻凤攻石桥城,擒施谷皮,讨越析,枭于赠,西开寻传,南通骠国。及张乾拖陷姚州,鲜于仲通战江口,遂与中原隔绝。阁逻凤尝谓后嗣悦归皇化,俱指大和城碑,及表疏旧本,呈示汉使,足以雪吾前过也。凤伽异先死。大历四年,阁逻凤卒……
《资治通鉴》二百一十四卷
辛丑,以岐州刺史萧炅为河西节度使总留后事,鄯州都督杜希望为陇右节度使,太仆卿王昱为剑南节度使,分道经略吐蕃,仍毁所立赤岭碑。
九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初,仪凤中,吐蕃陷安戎城而据之,其地险要,唐屡攻之,不克。剑南节度使王昱筑两城于其侧,顿军蒲婆岭下,运资粮以逼之。吐蕃大发兵救安戎城,昱众大败,死者数千人。昱脱身走,粮仗军资皆弃之。贬昱括州刺史,再贬高要尉而死。
戊午,册南诏蒙归义为云南王。
归义之先本哀牢夷,地居姚州之西,东南接交趾,西北接吐蕃。蛮语谓王曰诏,先有六诏:曰蒙舍,曰蒙越,曰越析,曰浪穹,曰样备,曰越澹,兵力相埒,莫能相壹;历代因之以分其势。蒙舍最在南,故谓之南诏。高宗时,蒙舍细奴逻初入朝。细奴逻生逻盛,逻盛生盛逻皮,盛逻皮生皮逻阁。皮逻阁浸强大,而五诏微弱;会有破湥勇Γ寺竿蹶牛蠛狭弧j盼嗲耄ㄐ碇源兔橐濉S谑且员卜郝淮诱呙鹬旎髌仆罗憔哟蠛统牵黄浜笞湮呋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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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了城,阁逻凤便没有看见苏抹的影子。
在城内又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苏抹的身影,叫来几个越析诏的降将挨个询问,没有人看到过苏抹,阁逻凤心里隐约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最终,有一个士兵说看到苏抹出了城,只身去了后山,已经去了有一会了。阁逻凤一鞭子抽下去,调转马头直奔两人昨天见面的地方。
离得越近,阁逻凤心里越觉得不对劲,回想起昨天苏抹说的那些话,他不敢想下去。自己怎么突然变得那么蠢,苏抹昨日那些怪异的举动和话语,怎么当时就没觉出来有问题。
远远看见了那片绿草如茵的草地,阁逻凤隐约看见草地的中央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那块光滑如镜的白石。心急如焚,林子太密马又跑不快,阁逻凤翻身下马,扔下缰绳就往草地的方向跑过去,等阁逻凤到了林边,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停止了呼吸。
草地的中央,是一个用松枝搭成的圆环,一边有个小小的入口,约摸一人高,想必是昨日他走了之后搭起来的。苏抹仍是昨日的那一袭长裙,手举着一个烧得正旺的松明火把站在圈外,正准备走进圈中。不知道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停了停,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山峰。片刻之后,又接着走了进去。
“丫头,你干什么!站住!”
离着苏抹还有几丈远,阁逻凤来不及跑过去,他冲着苏抹大吼一声。苏抹听见了喊声,一惊,转过身,见是阁逻凤正全力朝她跑过来,什么也没说,转头走进了那个松枝搭成的坟墓。
犹豫间,阁逻凤已经跑到了圈外,一个跃步就要冲进去。苏抹见状,高高举起手中的火把,沉声说道,“别过来。”
阁逻凤急急刹住脚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丫头,求你,别动。”
苏抹转过了身,不去看他,向着身旁一根伸出的松枝走了过去,伸出手臂,将熊熊燃烧的火把伸向了松枝。
“丫头,今天要么你带着火把出来,要么我跟着你一起走进去。”
苏抹伸出去要点火的手臂僵在了半空,良久,背后的阁逻凤没有看到的地方,两行清泪滑下了她的脸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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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有丫头在留言里说,不知道苏抹是怎么想的,所以忍不住来唠叨几句。
Vampire是觉得,不完美的感情大致有两种吧,一种是‘你若无心我便休’,一种是‘情到深处花靡尽’。明显,苏抹是属于后一种。
我想丫头们看到苏抹的选择时的心情,大概可以概括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不管怎么样,是她的选择而已。如果换到丫头们自己,大可以潇洒地转身‘你若无心我便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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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丫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都干什么了?”
阁逻凤刚刚从滇东回来,一路紧赶慢赶,赶上了苏抹生日这天回到了大和。把此行的事情大致交待清楚,就兴冲冲地跑回了家。不出意料,苏抹果然在家,像之前千百次看见她时一样,她伏身在花园的一角,伺弄花草。自从跟着阁逻凤回到大和城后,整整一年的时间,除了睡觉,她花在花园里的时间,比花在阁逻凤身上的时间还多。这样也好,至少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不会太寂寞。
从双舍城之后,苏抹更不爱说话,也更不爱见人了,也不像从前那样喜欢耍小脾气不讲理了,就像是一池温温的水,总让人觉得那么舒服。阁逻凤说不上来他是更喜欢之前的苏抹,还是现在的苏抹。
“回来啦,不是说月底才能回来吗?”
苏抹听见阁逻凤的声音,从花丛中站了起来。她头上一个大大的竹笠,双手沾满了泥巴,脸上是温温的笑容,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阁逻凤心中一动,不论什么时候看见她,她似乎总能让他心跳加快。
“生日快乐。”
“谢谢。”
“就一句谢谢就完了?我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腰都累折了,好不容易赶上我丫头的生日,怎么也得给我点补偿啊。”
阁逻凤说着,穿过花丛走到苏抹身边,抱着她的腰低下头轻轻吻在了唇上。
“别闹,我满身都是泥,把你衣服弄脏了。”
“那就都脱了。”
“讨厌,你每天除了这个不想点别的。”
“我都走了一个多月了,还不让我想想。”
说着,更用力地抱住苏抹,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将头埋在她的脖颈边,闻着她身体淡淡的香气,阁逻凤觉得自己有点把持不住了,将手探进了她的衣襟。苏抹满手都是泥,推又不是,不推又不是,只得扭着身体想要挣脱。
“别闹,被人看见。”
“不怕。”
“你放开我,让我去洗洗手。”
“唔,丫头真香,真想一口吃了你,怎么办,怎么都吃不够。”
……
“阿爸……”
意乱情迷之际,一个稚嫩的童声从背后传来。苏抹慌忙推开阁逻凤,也顾不得手上的泥巴,忙将自己的衣襟理好,又抬手理了理鬓边的乱发,头上的竹笠早不知让阁逻凤扔到哪里去了。
几步外,凤伽异站在那里,好奇地看着满面通红的苏抹和气喘连连的阁逻凤,他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苏抹尴尬地低下头,侧身从阁逻凤身边挤过去,低头快步走回了房间,把那对父子留在原地。
自从苏抹回来大和之后,没多久她就发现百夷带着凤伽异也住在这里,只是她很少见到她们。阁逻凤去不去看那母子俩,苏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好多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她只知道阁逻凤每天晚上都睡在她身边。直到几个月前的一天,刚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凤伽异,让奶妈带着出现在了苏抹和阁逻凤住的院子里。
说句心里话,虽然苏抹不愿意见他,但是凤伽异的确是个非常招人喜欢的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聪明得让人惊讶,还长了副人畜无害的漂亮小脸,活脱脱一个小阁逻凤。
凤伽异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阁逻凤看着苏抹,尴尬地说不出话,苏抹也像今天一样,什么也没说,扭头进了屋。凤伽异自己认识了门之后,就时常自己跑过来,时间一长,苏抹也习惯了,毕竟是个孩子,她能怎么样。
阁逻凤倒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虽然他不去见百夷,但是凤伽异有半个月不来,他就有点想他。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孩子产生依赖。起初,他怕苏抹不愿意,几次之后,发现苏抹虽然不主动接近凤伽异,但是凤伽异跟她说话,她也会温言细语地回答。慢慢他放了心,为此,他也很感激苏抹。
苏抹洗净了手,重新换了件干净衣服,刚刚穿好,阁逻凤就抱着凤伽异进了屋。苏抹一愣,通常阁逻凤不会带着凤伽异进他们俩的房间。
看着阁逻凤满脸微笑,一手抱着像个小肉球似的凤伽异走进来,苏抹心里一紧。不论多少次,每次看见这个阁逻凤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苏抹都会心中一痛,这个门槛她无论如何跨不过去。但是她掩饰得很好,从不让阁逻凤看出来。温温的笑容是掩饰一切情绪最好的办法,苏抹现在终于领会了遗南的方式,原来不是刻意,只是迫不得已。
“凤伽异,你自己把礼物送给苏抹吧。”
阁逻凤温言细语地对怀中的凤伽异说。凤伽异抿了抿小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只是伸出了一只小手,伸到苏抹的面前。苏抹好奇地看去,胖胖的小手心里,托着一个泥巴捏的,鸡不像鸡,鸭不像鸭的动物。
“这是什么呀?”
苏抹温温地笑着,接过那只动物,问凤伽异。凤伽异憋红了小脸,还是没说出来话。
“怎么不说了?跟苏抹说,这是你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是你自己捏的小鸟。”
“原来是只小鸟,谢谢凤伽异,捏的真好。”
“好了,跟苏抹说再见,该回去了,阿爸累了,要休息了。”
阁逻凤边说,边举着凤伽异的小手,冲着苏抹挥了挥,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苏抹脸上温温的笑容在阁逻凤走出门口的一瞬间消失不见,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阁逻凤那句‘阿爸’,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说不出的清润好听,她呆呆地看着手中那只‘小鸟’,不知该拿它怎么办。
阁逻凤送走凤伽异回来的时候,苏抹站在窗前,不知道看着外面什么,看得入神,他连叫了她两声她才听见。
“知道我这次去滇东干什么去了吗?”
“不知道,怎么了?”
“丫头到底要不要嫁给我?”
“……”,苏抹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怎么一点也不兴奋,坏丫头。”阁逻凤故意卖关子,点了点苏抹的鼻子尖。
“……”,苏抹还是没有说话,用一个温温的笑容代替了回答。
“我去和滇东王做了个交易,他同意用你来换他的一个女儿。”
“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顶替她的女儿,嫁给我。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丫头娶进门了。好不好?”
格罗夫笑眯眯地说。这个方法是他掂量了很久后觉得最稳妥的方法。这次,他去滇东,费了很大的力气,做了很大的让步才让滇东王同意了这个交易。
苏抹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阁逻凤的意思。就是不管怎么说,阁逻凤要娶‘她’,但是还是不能娶‘苏抹’。
“你说让我假冒爨氏的女儿,嫁过来?”
“对。”
“那我以后就要改名字?”
“对,对外要改个名字,在家里,我们还是老样子。”
……
“怎么不说话?丫头终于可以嫁给我了,不高兴吗?”
……
“阁逻凤……对不起……我,我不想改姓爨。”
“丫头……”
“对不起,我不想……我知道你很为难……其实,有没有这个名分,对我已经不重要了。我既然决定跟你回南诏,就已经决定放弃一切。但是,我不想连自己是谁都丢掉。对不起。”
苏抹说完,撇开目瞪口呆的阁逻凤,低着头走出了房间。
苏抹去了街上,去了她常去的店铺,买些花种。付过钱,她没有离开,坐在店铺里和老板聊起了天。只有这样,她才能逼迫自己不去想刚才和阁逻凤的对话。其实早就想开了,她注定只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