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慧没时间跟他唠叨,拉起他就往外跑,早点去早点换到盐矿石。
十斤草籽换四块盐矿石,兔族人高兴得不得了,草籽好吃不好采啊,没想到还有人愿意换石头的。
“有没有发苦的石头呢?”常慧慧问道,这个部落的人长期舔盐,明显比别的部落的人体毛稀疏一些,个子也相对高一些。
“是有苦石头,你要苦石头做什么?苦石头可不好吃。”
常慧慧决定先保留提取食盐的意见,顾不上女野人漆黑粘腻的胳膊,一把抓上去,急切地说道:“我喜欢吃苦,你们部落在哪里,我跟你们交换苦石头,用兽皮。”
兔族女野人对身后的人欢喜地说了几句话,那些人发出“哟嗬嗬”的欢快叫声。
不知道常慧慧要苦石头干什么,霍农还是跟她一起到兔部落运石头。现在盐最重要,每样植物种子留一部分,剩下的一百五十斤全部换给兔族。
兔族女人大方地拍着她的肩膀说:“那些石头你搬多少都可以。”
常慧慧皱着眉头“感激”地笑笑,她和霍农两个人顶多搬个七八十斤,还没有换出去的种子重。
兔族离火部落比较远,晓行夜宿走了七八天才到达。他们居住的山是天然的盐矿山,分布着七八个小部落。
山脉裸露的盐矿石分布在山的西侧,这里树木花草稀疏,很好辨认。常慧慧一一尝了石头,选取了最苦的五块约有五六十斤左右,心满足地和霍农回家。
兔族女首领听说他们部落只有两个人,见他们出手大方,毫不犹豫地打发十个壮年男女将他们送到火部落,这十名男女顺便又在集会上作交换。原始人也很聪明啊。
回去的路上,霍农悄悄对常慧慧说:“我听到有两个兔族人说你傻,换苦石头。”
“以后你就知道谁傻了,你还记得我曾经说找大海找盐吗?”见霍农点头,她接着说,“这石头就是盐,吃这个就不用喝生血了。”喝猎物的生血是各部落的惯例。
“可石头是苦的啊。”霍农拧起眉毛,不能理解。
常慧慧说不清楚,只得说道:“我会将它变成咸的。”又跟他解释什么是咸味。
常慧慧将盐矿石互相砸碎,装在石锅里用石头研磨成粉状,然后倒入陶罐加水煮沸,滤掉石渣,她沾了点卤水尝了尝,是苦的。卤水中有很多渣滓,浑浊不堪,根本不能食用。
她忍痛拆了羽绒服,用羽绒服外层的布作滤布,过滤卤水,这样得到的卤水果然清澈多了,看不到悬浮的小颗粒了。
常慧慧舍不得用陶罐,将卤水分几次装进小石锅里慢慢熬干,最后得到了一层盐。
霍农惊奇地看着她将石头变成水,又将水变成小石头,凑过来尝了一点:“是咸的,真的不苦了。比咸石头味道重。”
常慧慧笑着说:“你尝一点是咸的,多了也是苦的。”
提炼出了盐,常慧慧当晚用盐煮了野菜汤和烤肉,由于霍农几乎没吃过盐,而常慧慧很久没吃盐了,因此她放的盐很少。
不过,这样的食物已经让从没吃过盐的霍农很开心了,高兴地和常慧慧抢着吃,吃完后,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常慧慧一脸的怀念。
没几天气温骤降,先下了雪籽儿,接着下起了鹅毛大雪。
他们用兽皮蒙住木桩,但是高处的木桩没法儿上去,小屋依然漏风。做台阶是不可能的,常慧慧急中生智,将柴火堆在木桩边,再蒙上兽皮就简单多了。
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出门,他们存了足够的食物,只需要每天给山羊喂些草料就行了。常慧慧专心地煮盐和缝制衣服,而霍农开始打磨明年要用的工具。小屋里流淌着淡淡的温馨。
“嗷——”
野兽的嘶鸣冲散了温馨的气氛,霍农飞快地拿出弓箭和标枪,常慧慧也拿起门边的石锤——木棍上绑了块石头。霍农小声说:“慧慧,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常慧慧怎么会让他只身犯险,反对道:“先别出去,外边有陷阱,我们先躲在这里,野兽攻不进来的。”虽这么说,她还是紧张得手心里冒汗。
“总要看看是什么野兽才放心。”霍农说着,小心地挪开石头,打开一条门缝,透过冰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一头狼掉进了壕沟里,两头狼在壕沟和冰墙前犹豫不决,冲着东屋凶狠地嗥叫,既不甘心这么留下伙伴,又想冲破冰墙吃掉墙内的生物。
这三头狼倒是没有长獠牙,灰色的皮毛上长着黑色的斑点,个头却有半人高,后来这种狼被她取名斑点狼。狼是动物界比较有智慧的生物,没有人类智慧,却比人类凶狠。
见只有三只狼而狼又不敢贸然进攻,常慧慧放下心来,霍农却担忧地说:“这几头狼都要杀掉才好,狼是报复性很强的动物,这一次吃了亏,难保来年有了机会不会报复回来。”
霍农的母亲就是捕杀了狼崽,在一次采集时被母狼报复咬死。
听他讲诉这件事,常慧慧不禁提起了心,问道:“能不能一次射中壕沟外的狼?”显然是白问了,霍农射箭再好也不能一次射中两只狼。
霍农摇头,一刻不放松地盯着转来转去的两头狼。
常慧慧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两头狼不解决,来年就要时刻提防野狼的报复,冬天可以不出去,春夏秋能不出去吗?这时,她看到陶罐里熬的肉汤,突然有了个主意——诱捕。
三只烤兔在冰墙上已经放了一个多小时,幽香阵阵不绝,两头饥饿的狼在瑟瑟寒风里流出涎水瞬间就结了一层冰。它们在考虑着是否该冒险吃肉。
而掉进壕沟里的狼无法攀登光滑的冰面,脚底的冰雪越踩越光滑,发出如哭泣般的哀鸣。
常慧慧和霍农站在冰墙内的大石头上,望着那两头犹豫不决的狼,霍农保持拉满弓一个小时了,随时可以取了一头狼的性命。人狼就这样对峙着。
过了半个小时,两头狼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体形最壮硕的大狼退后、助跑、起跳,然后戏剧性地顺着两个人类正前方两米多高的冰墙滑到雪地里,但是它并没有如希冀的那样掉到地上,而是摔在松软的雪堆上最后掉进了壕沟,重蹈前一个同伴的覆辙。
这一系列动作在瞬间就完成了。常慧慧在狼冲过来的时候心里就像有只手在拧一样。时刻紧盯狼的霍农在狼起跳的那一瞬间射向另外一头小狼,迅速地从常慧慧手中夺取两支箭射出去。第一支箭让准备逃跑的小狼动作一滞,补充的后两箭彻底断掉小狼的生机,被射中腹部和后腿的小狼奔跑了五十多米倒在了雪地里,身后跟了一趟红色的血印。
危险解除,常慧慧后背生了一层冷汗,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无声地对霍农竖起了大拇指,心想,这把弓箭找对主人了。
霍农第一次射杀凶猛的野兽,他既紧张又兴奋,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他的胳膊早就酸了,没想到斑点狼这么有耐心,竟然忍了近两个小时才发动进攻,而且不是冲着烤肉,而是冲着人。但是,面对常慧慧赞赏而崇拜的目光,他压下心里的紧张,自豪地笑了笑,熟练地抬起弓箭将壕沟里的两头狼一并射死。
这次意外的狩猎让他们获得了三张不亚于猫王的毛皮,十分暖和而拉风,常慧慧舍不得裁剪,整张的皮子都作了铺盖。
第025章 潇潇春雨
春雨来临之时,常慧慧在壕沟内外选了一亩地,该拔草的拔草,该翻地的翻地。看到地里长了那么多的杂草,常慧慧十分懊悔,去年秋天的时候她怎么没想到放把野火呢?虽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但是好歹能烧死一部分的杂草种子。
没有种植经验,常慧慧摸索着来。在春雷第一次响起之后,在地里挖了整齐的小坑,将野菜种子一一种下去。这些都是食用叶子部分的野菜,种了半亩,品种有十多个。
块茎植物的种植她也听说过,先把植物块茎放在墙角,每日撒些水保持潮湿,最后盖上毛皮保持一定的温度。首次试验烂掉了大半的种子,可喜的是,仍然有小半的种子发芽了。
指着发芽的土豆,常慧慧说道:“记住了,像这种发芽的植物块茎有毒不能吃。”
霍农一边点头,一边心疼那些扔掉的霉烂食物。他问道:“那些食物烂了,但是还能吃。小山部落就是这么做的。”
对原始人来说,食物就是生命,甚至比生命还珍贵。
但是,常慧慧坚决地说:“霉烂的食物吃了会拉肚子,严重的会生病。”吃隔夜菜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就算原始人身体强悍但是那些小孩子呢?不少小孩子就是因为饮食不卫生而导致死亡的。
她问:“小山部落有没有吃这种发芽的食物呢?”
霍农点点头:“真的有毒吗?可是没有人吃了这个死掉的呀。”
生活常识一定要普及,常慧慧回答:“我可没骗你,真的有毒,只不过有的毒素高症状明显,有的却是毒素慢慢积累,到一定程度才爆发。具体的我说不清楚,但吃多了发芽的块茎食物会减短寿命我却可以肯定。你可别在我扔了后又偷偷捡回来,反正我是不吃的,也不许你吃。”
霍农窘了一下,他本来就是那么想的,毕竟大家都这么做,也没见出大问题。听常慧慧这么警告,心里反而暖暖的,笑着答应道:“自然听你的。慧慧,你懂的真多。”
常慧慧故意骄傲地抬抬下巴,臭屁地说道:“这是常识。”
霍农没觉得可恶,反而认为她这个动作很可爱,抿唇笑了笑。
常慧慧小心地切下了带芽的块茎,分别种到了菜地里,大概种了一分地,主要还是出芽率太低了。
另外四分地,常慧慧舍不得浪费,还是种上了食用草籽的种子。有一种种子很像谷物,米粒大小,谷壳黄皮,里面的米粒却是鲜艳的红色,味道是几种草籽中最接近大米的,只是比大米粗糙而已。常慧慧给它取名叫红米。其他种类的草籽味道就差远了,但是草籽富含淀粉,很能填饱肚子,烤熟后不容易腐烂是原始人出行最佳的干粮。
她始终弄不明白古代没有打米机是怎么去壳的,舂米什么的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她试过用石棒捣,效果却不太好,于是只好放弃。有空闲的时候就剥米壳,一天下来能剥个一斤左右,煮的红米粥两人都很爱吃。不过,冬天一过去,他们就没有时间剥米壳了。
他们还剩下两百斤的肉类,这个冬天他们根本就不需要靠捉鱼补充食物。常慧慧在冬季之初夜以继日地煮盐,那几十斤盐矿石最后得到了二十斤盐,足够他们吃一年有余。她就把吃不完的肉腌制起来制成腊肉,腊肉比肉干在湿润的春天更容易保存。
再说常慧慧种菜地,她觉得自己要被折腾死了。地里的杂草长得比“农作物”还茂盛,最令人发窘的是,她分辨不出作物和杂草的区别。霍农这个时候发挥出了他的本事,他常年跟植物打交道,自然认得,一边给她讲解哪是杂草,一边疑惑地问:“为什么要种植呢?森林里的植物根本吃不完啊。”
常慧慧简直要化身成《十万个为什么》了,她耐心地解释道:“这些种子种下去能长出很多吃的植物,我们就不用去危险的森林里采集了,直接在家门口多方便啊。”
霍农根本不能理解,但是他知道常慧慧必是有道理的。于是,他仔细讲了作物苗和杂草的区别,便自己一人到不远的森林里打猎。
现在他已经试着自己打猎了,不再让常慧慧跟着做警戒。在小山部落,也是男人打猎女人采集,只是打猎没有他这么频繁而已,毕竟那些工具损坏得比制作得更容易。女人也有参加打猎的,却比较少,一个是女人的身体素质不如男人,另一个是,女人随时有怀孕的可能。
单独打猎是霍农主动提出的,常慧慧让他承诺不到森林深处才放行,现在有不少人知道了小屋的位置,小屋也得有人守着才放心。她也正好照顾菜地,心想,我跟去也没多大用处,有危险时跑得不快反而拖累了霍农。她自己也在小屋附近挖野菜。
过了两个月,不少野菜成熟了,由于常慧慧照顾得仔细,绿油油的一片十分喜人,霍农隐约明白了种植的好处,没想到几把菜籽撒下去能得到这么多的收获。
留下最大的野菜出种子,其他的是一边吃一边种,吃不完的依然做成野菜干,或者腌制起来。从此后,常慧慧倒真的不需要挖野菜了。
又一场春雨过后,霍农喂羊的时候跑回西屋,喊到:“慧慧,小羊有些不对劲啊。”
常慧慧来到羊圈一看,发现一只山羊不停地嘶鸣,焦躁不安地在羊圈里踏着步子,目光凶狠而有攻击性。另外两只羊躁动不安,不过比前一只好多了。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常慧慧怕羊生病,心里也着急起来,想着要不要把那只看起来像发疯的羊单独隔离出来。不过这个时候两人可不敢接近那只羊。难道这只野生羊给关成神经病了?不是有个“羊癫风”的病吗?常慧慧可笑地想着。
“先喂了草,过几天再看看吧。”她不是兽医也不是动物学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若是传染病另外两只羊也跑不了的,“这几天别太靠近羊圈。”动物的传染病也可能感染人类,比如禽流感猪流感之类。
霍农拧着眉毛“嗯”了一声,说道:“以后我来喂吧,那只羊看起来凶狠,你别靠近。”
“你也小心点,实在不行就杀了吧。”她身体不如霍农,没得赔上小命,而且若真是传染病,霍农染上了她也跑不掉。不过,她还是觉得这只羊有些怪异,生病的可能性不大,她经常打扫羊圈,羊的饮用水也是干净的。
这天傍晚,霍农吃饭时对常慧慧说道:“那只羊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欺负起了小羊。”
常慧慧早听到了羊的尖叫,心想这只羊真是疯了,就要去看看,霍农不敢让她单独去,拉着她不让她靠羊圈太近。
那只较大的羊正从后面趴在小羊的身上,动作十分诡异。常慧慧觉得这幅画面似曾相识,等终于想起来时,像被雷劈了似的,这不就是两只狗交配的姿势吗?
霍农见她一副见鬼的样子,摇摇她的手臂:“慧慧,没事吧?羊这是怎么了?”
常慧慧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没什么,羊没生病,我们快有羊宝宝了。”说完,脸红彤彤地走了。
霍农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什么是“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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