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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长老气愤地指着他，手指发抖：“食物由我分配，该怎么分配还要你来教我吗？酋长把分配食物的权力交给我，就是信任我，你要质疑酋长的决策吗？你以为你能威胁我？”
她想说的盛气凌人，奈何本来心虚，脸上既羞且怒，着实怪异而滑稽。
站队等分食物的人暗笑不已，也不排队了，把唇枪舌战的两人围成一圈看热闹，有人起哄：“瓦长老，既然你说你没藏，你把衣服掀开给我们看看不就知道啦？”
“是啊，是啊你又不是小姑娘，还要害羞吗？”
“瓦长老是个小姑娘的时候估计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害羞吧？那时候有‘害羞’两个字吗？”
“哈哈哈”
瓦长老气到极点，这是第一次族人们敢在她面前直接挑她的不是，她整张脸都气红了。
男族人抱着双臂，得意地斜睨她，有种挑衅的味道。在大家停下嘴来的时候轻声问道：“瓦长老，你还要藏着鲜肉吗？”
“我说了我没藏”瓦长老被他的态度气极而跳起来，一小团枯树叶包裹的东西从她衣服里面掉了出来。
她慌忙伸手去捡，早有眼睛利的族人抢上去把包裹捡起来，当着大家的面就打开了。男族人看一眼里面新鲜的鹿肉，今天才杀的，鹿血冻成冰渣粘在上面，他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说道：“瓦长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瓦长老，你还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吗？”常慧慧近似于重复男族人的话在众人的安静中问道。
瓦长老手上还在抢夺那包鲜肉，猛然听到常慧慧的话吓得双腿颤抖。她原本是南火族的一个小部落族长，到了炎族后几经转折管理煮饭，部落搬进新城中后分家，她就被派来管理仓库和分配食物。
常慧慧把姓氏祭祀改为家庭祭祀，原本在祭祀上拥护她的族人慢慢疏远，就连过年她也不是第一个被请去吃饭的人。从这里，她已经看出自己的权力受到限制，可这几年她做惯了中饱私囊的事，从没有族人揭发，没料到今天被族人揭发出来，还正好遇到了酋长也在场。
瓦长老想起常慧慧说过只要有族人告发，那么长老就要受到审查，属实的就要被撤职。她正好被逮个现行
“酋长，我不敢了”瓦长老终于知道害怕了，扑通跪了下来，整个身子在雪地里发抖。
第218章 有错就罚（上）
常慧慧再次见到族人的劣根性——一犯错就下跪，仿佛这样就可以赎清罪过。网W她微皱眉，侧身避开，平平稳稳地说道：“瓦长老，你不用跪我。”
瓦长老想起常慧慧指责大胆儿跪没死的人，她不敢触了她的逆鳞，连忙站起来说道：“酋长，我不是故意要藏私的，我……我……”她吞吞吐吐地讲不出理由，讲不出为什么把鲜肉藏在衣服里的理由。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常慧慧忍不住拿话挤兑她，瓦长老是她黑名单上的人之一，对这样的人，她很头疼，打，下不去手，杀，罪还没这么重。
“不是，酋长……”瓦长老突然眼前一亮，连忙结结巴巴地说道，“酋长，我……我不是藏私，是……是我的族……不是，是我的亲人有怀孕的，我这是给她留的。”瓦长老越说越顺溜。
常慧慧心底有丝火气，瓦长老失口说“族人”是不是因为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呢？她看一眼小心翼翼观察她面色的瓦长老，瓦长老整个人就像倏然矮了一截，缩着肩膀微微颤抖，眼神有几分慌乱，如个受惊的兔子一般，当她找到这个有点蹩脚的理由时，又稍稍松了口气。
今天来领取食物的族人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听了瓦长老的话，纷纷露出凶恶的目光，又紧紧盯着常慧慧的嘴巴，生怕常慧慧就这么相信了她。
一时，小小的仓库房里竟然有种剑拔弩张的味道，北风从门口灌进来。
“哦？你的亲人哪个怀孕了？”常慧慧微微压下心里的厌恶。她最讨厌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瓦长老从管理饭食的时候，她就听九斤儿说过，瓦长老经常给自家男人多打肉块，在她那里打饭的人大多知道，只是敬她是个长老，又管着这么神圣的事，没说出来而已。
但是，她心里对瓦长老刚才口误的疑心也去了大半，瓦长老再怎么中饱私囊。都是些无伤部落利益的小事，还不到背叛炎族的地步。本身她的作法已经不得人心。又怎么能煽动人心呢？
周围的族人听到常慧慧的话提起的心又放下来，从来酋长都是为他们着想的，以前是他们没说，现在既然有人挑明了瓦长老藏私，那么酋长就一定会处置她。几乎在场的众人都抱着这种想法。
常慧慧也是为难的。部落里已经不缺食物了，瓦长老藏点小私。有点小私心，只要不像今天这样耽误正经事，她还是能忍的。可在族人们的眼里不行，这是个食物大过天的时代，为了一口肉能争出人命的时代，瓦长老的罪行简直可以拉出去杖毙了。只看大家凶恶的目光就知道了。
瓦长老见常慧慧面无表情，看不出她的心思。她心里七分害怕，三分庆幸，只要酋长没一棍子把她打死，她就还有救，当即缓解了下紧张的心情说道：“酋长。是我妹妹的丈夫的妹妹。”说完，她低下头。
瓦长老还很年轻。她来炎族之前部落里的族长死了，她与族长的血缘关系最近，大家就推举她做族长。她妹妹当时年纪小，现在她妹妹的丈夫不是火氏人，所以，她妹妹的丈夫的妹妹根本就不是她的“亲人”。
族人们发出一阵笑声。常慧慧无奈地叹口气，今天这个事不处置，不仅起歪心的长老们会把仓库搬回家，而且她还会失去族人们的信任，做出自打嘴巴的事，她做出检举长老的决策可连一个冬季还没过去呢。
她问道：“你们谁去把瓦长老的那个怀孕的‘亲人’请来？”
“酋长，我去！”揭发瓦长老的男族人说道，他狠狠一瞪瓦长老，转身就跑进雪地里了，踩到光滑的冰面还不小心摔倒，他爬起来拍拍屁股继续往前跑，好像没摔疼似的。
常慧慧眯了下眼，眼睛睁开时眼底有丝笑意。
男族人这一去一回，瓦长老藏私的事瞬间就传遍部落各个吊脚竹楼，他走时是一个人，回来时不仅搀了一位挺肚子的女人，身后还跟了一大群在各处拜年吃宴的人。
常慧慧一抚额头，这是看热闹来了，瓦长老的事不能善了，不过，她并不怪男族人，在这个时代就要按这个时代的规矩来，有些规矩不是她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
怀孕的女族人一到，常慧慧看一眼男族人问道：“瓦长老说你怀孕了，有块鲜肉要给你，是不是？”
孕妇来时已经听男族人把事情说了大概，她明白现在是审判的时候，便如实说道：“酋长，我们家在昨天已经领取过兽肉了。”她又补充一句：“七分是腌肉，三分是鲜肉。”
瓦长老冲她使眼色，眼角都要抽筋了，没想到这孕妇竟然一点都不顾及她是“亲戚”。
常慧慧眼神一动，瓦长老当着她的面搞小动作，她心里没怒气也有了三分火气，出口却是波澜不惊：“瓦长老，你是想要把鲜肉分给已经领取过食物的族人吗？”
瓦长老惊骇，今天她是逃不过惩罚了：“酋长，酋长……对不起，我对不起族人……呜呜呜……”说着，她捂住脸痛哭起来，为自己的贪心后悔不已。
围观的族人见是瓦长老，有些人露出不忍的神色，有些人则是气愤瓦长老哭泣博取酋长的同情。
常慧慧早过了一见眼泪就心软的年纪，而瓦长老实在有些狡猾，她又说道：“瓦长老，请你回答我的话。你把鲜肉藏起来是要留给自己吃的，还是要留给这位怀孕的女族人吃的？”
瓦长老低着头转转盈满泪水的眼珠子，她本来就是不擅长说谎的人，眼前这个狠狠瞪她的男族人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她犹豫了下哽咽着低声说：“我刚刚骗了酋长，我是要把鲜肉留给自己吃的。”
常慧慧觉得瓦长老是个识时务的，但识时务不代表她可以饶过她的错误，她又问眼前的孕妇：“你们家有几口人？”
孕妇回答道：“我们家有两口人。”
常慧慧又转回来问瓦长老：“那么，瓦长老，我说过，怀孩子的家庭里孕妇的那份兽肉要给鲜肉，怎么这位族人刚才说她家只分到三分鲜肉？”瓦长老还没做绝，虽然腌肉多鲜肉少，好歹肉的总重量是没错的。也因此，族人们才没早早揭发她的罪行。
第219章 有错就罚（下）
瓦长老身子缩得更小，她再不敢说女族人是在诬陷她，老老实实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酋长，是我的错，我认罚。网 高品质更新 ”她说得很可怜，也在为自己的那点侥幸痛悔不已。
常慧慧说道：“这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不过这只是今天的事，至于你之前有没有犯过同类的错误，我们到长老会上再分说。到时，也请族人们到长老会上作个见证。”
瓦长老瞄到她洞察一切的眼神，突然觉得可怕，再看周围的人每一个出来为她求情说话的，还有人争着抢着要作证，她又觉得绝望，终于在有人强行拉她去部落大厅时吓得晕了过去。
常慧慧没想到她有贼胆贪污，却没胆子面对贪婪背后的惩罚，暗骂了句不中用，连忙让人去找医过来给她诊治，她则先掐瓦长老的人中。
瓦长老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部落大厅里了，族人们不顾寒风凛冽，纷纷守在大厅门外旁听。
常慧慧坐在首位对刚刚转醒的瓦长老说道：“瓦长老，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和各位长老还有族人们已经审查清楚了。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你在管理饭食的时候经常给自己的男人多分肉，后来在管理仓库的时候常常把族人的鲜肉换成自家的腌肉。瓦长老，刚才你的男人和你的孩子已经作证确有此事，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吗？”
瓦长老面若死灰，一张黝黑的脸因为刚才的晕倒变得蜡黄蜡黄的，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似的，再不复教训族人时的嚣张模样。只觉得冬天的寒气从地底冒出来一丝丝沁入她的皮肤直到心脏的最深处，族人们失望而幸灾乐祸的目光比这寒气更像一场酷刑。
她神情绝望地说道：“酋长，我认错。这些事我都是我做的。”
“你做一次两次我也不好罚你，可你只有在部落规定可以检举长老的一小段日子有过收敛，长期来都是如此，我就不能不罚你了。”常慧慧看一眼她的脸色说道，又看了一眼霍农。
霍农点点头，表示瓦长老没有再晕过去的迹象。
“我认罚。”瓦长老被两个强壮的猎手扶着，想要瘫到地上去也不成，泪水缓缓流下，这次她是真的流泪了，而不是为了博取同情。“酋长，各位长老。我认罚，可是我对部落从未有过二心，只求酋长不要把我赶出去。只要酋长不把我赶出去，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以后再也不敢再犯了！”
她也没有机会再犯这种错误了。常慧慧暗想。
常慧慧和长老们商量了下。长老们的说法不一，这个长老确实情有可原。为什么呢？在原来的部落也不能做到人人平等公平。族长们分食物总有先后顺序，通常是族长自己吃饱了才轮得到其他人。
瓦长老刚开始这样做的时候大家会当她是一时改不过来，可在炎族，连酋长也和普通族人一样，她一个小小的长老怎么敢从始至终改不过来呢？
最终常慧慧决定要对瓦长老进行劳动改造，只有知道辛苦才会珍惜：“瓦长老，从这一天开始。到明年的这一天你都不能吃肉，这一点我不让人监督你，你自己监督自己吧。”
瓦长老没想到族长这么便宜就放过了她，惊讶地长大嘴巴：“是的，是。我一定不吃，不仅是一年不吃。以后我都不吃肉了！”
常慧慧像个无情的法官一样面无表情、平平板板地说道：“不需要你一辈子不吃肉，这一年是部落罚你的，以后怎么样是你自己的事。除此之外，直到夏天来临之前，你就搬到狩猎营里去，雪后我们部落要加固城墙，你就去做苦力。在此之前，你不能再回家！还有，你藏了鲜肉给自己的家人吃，而你的家人没有及时劝解下你，还知情不报，你是主犯，他们就是从犯。
“阿飞，你带人去把瓦长老家里所有的食物清理出来，全部上交给部落，瓦长老家人今天重新领取食物，但在这个冬天之前，你们不能领取兽肉了，以此作为你们知情不报的惩罚！”
瓦长老在两个族人的扶持下站立不住，摇摇晃晃，刚刚巨大的喜悦被常慧慧几句话就冲散成洪水滚过她的脑海，她的贪婪不仅害了自己还牵连了家人。
瓦长老的家人都惭愧地低下头，她的两个亲子和两个养子有些懵懂，却也知道是母亲的错波及到他们，便跟着父亲一起低下头。
门口看堂审的族人一个个紧紧盯着常慧慧，瓦长老受到这样的惩罚当然不够！
常慧慧也认为不够，她等瓦长老接受这个事实之后，顿了顿，接着严厉地说道：“瓦长老，我说过，长老利用职权犯错，你不仅犯错，被族人发现后还企图撒谎欺骗于我，企图利用‘亲人’帮你遮掩过错，这种行为不能原谅！
“从现在开始，我代表部落和长老会剥夺瓦长老管理仓库和分发食物的职位，瓦长老，不，现在该称呼你为瓦了。瓦，你把历年来族人在你那里领取食物的竹简记载交给其他管理仓库的长老们，从此，就不需要再参加长老会了。”
她说完话，随手接过霍农递过来的热水抿了一口润润干燥的嗓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喜色不可自抑的族人们爆发出欢呼，阿飞带头鼓掌之时，他们也鼓起掌。对于鼓掌表达喜悦，族人们还不是很习惯。
瓦长老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任由两位猎手搀扶，她是一丝站立的力气也没有了。
常慧慧挥手说道：“瓦，念在你为部落做了这几年工作的份上，我准许你在春节过完之后再去狩猎营。阿飞，把瓦和她的家人带下去吧。”
阿飞领着一队狩猎队执行命令，常慧慧又对第一个揭发长老罪行的男族人进行表扬，把从瓦那里搜出来的鲜肉奖励给他大大一份，还让族人们跟他学习。
常慧慧在表扬完男族人之后利眼扫过长老席位上的长老们，严肃地说道：“部落请各位做长老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