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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倔强地说道：“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接受被牛神惩罚抛弃的子孙后代。”
常慧慧恨得想戳她脑袋，这几天她正处于脾气暴躁时期，诸事烦心，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耐下性子说道：“陶，你能接受南岸诸族抛弃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接受你们自己祭祀神的子孙呢？虽然那时候飞人部落被牛神抛弃，但是后来他们逃出大火，和诸部落在这里生活，说明独角牛神已经原谅了他们，并且正在保佑他们啊。”
常慧慧一语中的，陶的脸上有些恍惚，兀自陷入了沉思。
不大会儿，其他两个牛氏族部落听说这件事连着陶部落采集的人一起来到了飞人部落，一个个气势汹汹：“我们不能留下被牛神抛弃的子孙”
常慧慧一拍脑袋，事儿来了。她没有多说什么，这件事关键看陶的态度，陶接受了飞人部落，其他两个氏族在积威之下不敢多说什么的。如果陶不能接受飞人部落，那她就太失望了。
陶部落族人见陶在沉思，族长没发话，他们只能在一边着急，而另外两个族长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直接把飞人部落的族人往外拖。
飞人面对牛氏族正牌族人不敢反抗，哭声越发大了。
常慧慧见闹得不像话，脑仁儿吵得嗡嗡响，声色力疾地大喊一声：“住手没看到我和陶在这里吗，你们这是做什么？”
牛氏族人听到常慧慧的声音，这才发现陶的身边站了个常慧慧，纷纷停止了拖拽，傻了一样地看着她。
场面一时控制住，常慧慧看了满身满脸灰尘的华一眼说道：“陶，这是你们牛氏族的事情，我不插手，你和两位族长商量一下吧。不过，我希望你能认真想想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说完，常慧慧转身往外走去，陶和阿飞同时担心地叫道：“慧慧（族长）——”
常慧慧按下火气，若无其事地转身，平静地说道：“你们放心，我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你们怎么解决我也管不着不是？”是没生气，不过是愤怒了而已，怎么教化了这么久，牛氏族人还是如此冲动鲁莽呢？
陶快步拉住常慧慧的手，对另外两位族长说道：“慧慧说得对，既然飞人部落和我们一起逃出大火，就说明天神原谅了他们，而且素日打猎中飞人部落的猎手们出力多受伤多，既然这样，我们就接受了飞人部落吧。”
两位族长犹豫不决，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心底里他们是不愿意接受这个被牛神世代诅咒的部落的。
陶又说道：“我们牛氏族的子孙就剩下这么多了，多一个飞人部落不是有更多的族人祭祀牛神吗？”
两位族长也想起了惨死无数的族人，沉默一时后，说道：“好吧，我们允许他们继续祭祀牛神。”
常慧慧无奈地翻个白眼，原来陶竟是这么想的，说来说去不过是想让更多的人祭祀牛神罢了。
第090章大旱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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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人部落的祭祀没法儿继续下去，来看热闹的人热闹看够陆续离开，而陶和两位牛氏族族长对着飞人们严厉地训诫牛神的教导，最后总结道：“你们部落的祭祀不像个样子，哪哪哪不符合牛神的规矩。既然承认了你们，就允许你们参加我们的祭祀，但是你们只能跪在最后面，以免规矩不符而触怒牛神。”
常慧慧回想飞人们千恩万谢“跪谢皇恩”，眉头皱得紧紧的，你说你本来好好地跟陶平起平坐，非要归到他们队伍里去当小弟干什么？过个几代，就算他们知道你们祭祀牛神也说不清楚了，现在亮出身份不是要让你们的子孙世代低了那三个部落一等吗？你说你得了什么好啊？
不过，这样的话常慧慧想想就丢开了，就算跟华说了，华也不会当回事，她想的就是自己舒服了，能光明正大地祭祀牛神了，子孙后代憋屈就憋屈吧。
过了几天，牛氏族春祭的时候果然带上了飞人部落，祭祀之后，四个牛氏族部落聚在一起开了个篝火晚会。
晚会进行到一半时，一个牛氏族部落族长提出：“我们几个部落好久没有换婚了，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换婚吧。”
于是，飞人部落的几个男飞人被换到别的部落去了，换给飞人部落的几个男人却是狩猎队退下来的猎手。
几个族长态度强硬，华刚开始还很兴奋，想着是陶他们重视自己了，后来经过阿飞一提醒才发现不对劲，眼泪汪汪地看着陶和常慧慧：“我们部落就是这么几个人能打猎了，其他人受伤严重退了下来，能不能交换别人？”
陶说道：“我看阿飞不错，交换阿飞怎么样？”
大胆儿听了气吼吼的，大声反对：“不行”
华也不想交换阿飞，阿飞是狩猎队的队长，每次分得的兽肉比别人多，如果连阿飞也换出去，那么他们部落今年就无法完成兽皮欠条上的债务了。
她正着急，阿飞说道：“我是大胆儿的人，不能跟你们交换。”本来男人在部落之间换婚是正常的事情，他倒没有感觉受到侮辱，而且他不祭祀牛神，牛氏族三部落无法拿这个像欺压飞人一样地对待他。
陶本来也没有想要交换阿飞，不过是想要打消华不换那几个飞人的念头而已，就是这几个飞人她还觉得委屈了自己部落的女人。
“那就算了。”陶对着华说道。
华听了一喜，果真不敢提换人的意见了。
常慧慧看得直摇头，没见过这样上赶着找欺负的，对华是彻底无语加失望了。
初夏，常慧慧去地里转了一圈，今年春天的雨水比去年更加不如，似有大旱的征兆，农作物出芽率低，长出的小苗瘦弱不堪，只有大河边上的红米长得比较好。随即看到地里长满了杂草，作物没有杂草多，心里更加着急。她不敢提出浇水，没有见到成效之前，族人肯定会反对的，能做的只有除草了。
当即拔了几捆草回到部落，到了晚上召集所有人给大家普及除草的知识，教他们辨认杂草和作物的区别。
采集的人对红米这类不吃叶子的植物注意得比较少，野菜认识的最多，常慧慧就让他们到野菜地里拔草，另外一些记性好的人去红米地里拔草。因为时间不够，他们春天没有种植块茎植物。
站在地头，常慧慧说道：“小心点，不要踩到野菜和作物了，拔的草堆在一起回去喂牲畜，上午拔草，下午拔野菜。”
众人听到可以直接拔野菜对拔草的不满就没有了，种出来的野菜密集度高，比在森林里四处寻找野菜可方便多了。大家欢呼了一声，走进了土地里。
到了将近中午时分，常慧慧派了十几个人回到部落，她们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几个兽皮带的鸡蛋。
常慧慧喊道：“大家辛苦了，每人发一个鸡蛋。”
族人们欢呼起来，呼啦啦跑到常慧慧身边，大中午的，太阳这么热，吃个鸡蛋再喝些水最舒服不过了。
族人们头次在外吃到午饭，下午的积极性提高，又拔了两个小时的野草才开始拔野菜，拔野菜的方便让他们看到了种植的好处。这一天部落外面的土地有一半被拔过草。
带过一次队伍后，常慧慧又缩回了部落里编织渔网，她也不放心孩子们，因此，以后拔草的事都由陶来带领，她只负责中午的时候煮鸡蛋就行了。
夏天漫长，野菜吃了之后还可以再种植一茬，别的部落听说五部落经常不用去危险的森林里找野菜，纷纷来找常慧慧取经，常慧慧毫不藏私地跟他们解释了种植。今年，森林里的动物慢慢迁徙到了大山这边，大山周围的森林里就没有那么安全了，如果能在部落周围种植，那么他们就能像五部落一样不用去森林里了。
这时，常慧慧讲完，看族长们犹豫不定似有话要说，便问道：“各位族长想要说什么？你们直接说就行了，对种植有疑问也可以直接问我。”
一个族长被推了出来，正是卷角羊部落的首领，期期艾艾地说道：“慧慧族长，我们五个部落也想住在你们部落周围，可以吗？”
常慧慧一愣，不知道怎么就转了话题，不过他们能主动要求住过来是好事，族人们集中才能保证安全，应付突发状况，便笑道：“自然可以，欢迎你们和我们住在一起。不过，这件事我要先跟陶他们说一说。你们就等到陶回来，当面跟她说清楚就行了。”
五位族长高兴地答应，有常慧慧支持，十之八九这件事就成了，接着热烈地问起了种植的事情来。
陶一听说常慧慧同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且，原来的陶部落跟卷角羊氏族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既然是羊部落首领带头，她自然是欢迎的。况且，这段日子采集队在外采集确实见到了猛兽的身影。另外，因为飞人部落的隐瞒，陶更加不待见飞人了，多几个部落住过来也是好事。
陶这种心理很奇怪，原本不知道飞人部落祭祀牛神还能跟飞人部落打打交道，知道了之后反而看低了飞人部落。
常慧慧看陶对待飞人部落的表现也是无奈得很，不过，有阿飞镇着，陶除了祭祀之外也不敢太过分，谁让云带领的狩猎队成绩远不如阿飞的狩猎队？有本事的人才有底气。
木屋建造用的依然是春天烧的那些木材，他们没办法劈柴，只能把树木拖回来堆放着沤烂了再烧，此时刚好派上了用场。
此次一连建造了五间房屋，倾斜凸出来的山壁刚好被用完了，以后各部落的人会越来越多，靠山壁而建的木屋迟早会不够用的。常慧慧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烦，不过最让她烦恼的还是降水的问题。
这一年的春天没下多少雨，夏天的暴风雨明显比往年少，虽然森林里本来就储存了大量的地下水，但是常慧慧担心的是秋天的植物果实种子什么的不如往年饱满，产量会降低。
一入夏天，常慧慧就开始准备起来，让采集队到森林里多多采集果实，制作果干，女飞人们这个时候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她们能爬到很高的果树上，摘取以前够不着的水果，扔给下面的人接着。所有的果实用竹筏一排排地拖回去晾晒。
夏季空气水分含量高，烂掉了一部分果实，但是大部分果实能保存下来，尤其一种黄色的果实像枣子一样却比枣子大个两三倍，晒干后吃着甜甜酸酸的，这种果子的产量也很高。
陶在采集之后问道：“秋天还没来，我们这么早准备食物做什么？这些果子没熟透，现在摘取了多可惜。”
每至夏日，因为食物来源丰富，往往这个时候是族人们最清闲、负担最小的时候，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储存食物的。
其他几个族长也不明白，青色的果子摘了确实太可惜。
常慧慧叹了口气：“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们没发现今年的雨水变少吗？我担心秋天采集的食物会不够吃，等果子一成熟，我们来不及采集不是都烂掉了？而且，近年的果实比往年确实小了一些。”
她的“远虑”不仅是今年，还有明年甚至后年，不知道这场在森林里隐形的旱灾会持续多久。
族长们听了常慧慧的话也注意到今年确实下雨比往年少：“但是下雨少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这时候还没有人研究过天气变化与收获之间的关系，他们研究的是天神祭祀与收获的关系。
常慧慧只好跟他们普及科普知识：“植物的生长与太阳和雨水都有关系，你们看，是不是有水阳光充足的地方植物就长得茂盛？茂盛的森林大树下面的野菜是不是长得没有矮树丛下的野菜丰富？大河边上的草是不是比别的地方的草长得要高？”
众人回想一阵子，确实是这个样子，便老老实实采集各种野果，不再只当作一件好玩的事情了。
常慧慧另外一个考虑却是，如果植物产量下降了，那么南岸的食物不够吃，他们不是正好可以“趁火打劫”换回兽皮欠条吗？危机，是危险和机遇的组合。
第091章收回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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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山都是北岸诸部落的，因为大山里的猛兽越来越多，因此诸部落每次出行都是浩浩荡荡的一个大队伍，可以到很远的地方采集，倒给需要四处转移地点采药的霍虚行了方便。
常慧慧提醒她：“有些草药可以连着种子一起采回来，我们可以像种植红米一样地种植草药。”
霍虚有些不相信：“很多草药要长在特定的地方。”草药不是杂草，一抓一大把，随处可见。历代的巫要学的不仅是记住草药的样子和作用，还有草药的生长环境，这样才能在正确的地方采集到草药。
常慧慧也知道很多草药忌讳生长环境，但是也有普通草药不是？说道：“试试吧，种成了最好。”
霍虚只得答应了，反正到时种草药也归不上她管。
到了秋中，霍虚果然积攒了不少种类的草药种子，诸部落经过一个夏天和秋天的采集也积攒了足够两年吃的植物，他们几乎跑遍大山，因为这一年的秋天果然如常慧慧预测的那样，各种植物的果实产量下降得很厉害，只有往年的三分之二而已。
采集队不敢再往森林深处去了，这时，常慧慧下令：“收割红米——”
她给参加收割的人每人发了一把骨质镰刀，镰刀的一端缠上兽皮或者茅草就不会铬手了，因为每个经常劳动的人手上莫不是长满了老茧。这些骨镰刀是她在冬日里要求族人们磨制的，一共有上百把，每三个小时换一轮人收割，速度快了很多。当然，古镰刀磨损也很厉害，不然之前她也不会不拿出来用了。真是无比怀恋金属啊，可惜就算给她一块铁矿石，她也不知道如何提炼出铁来。
部落外面和大河边上共约一百亩红米地，收割的一捆捆红米用竹竿挑回部落，整齐地堆放在部落前面的空地上，下边垫上宽大的竹筏，通过在石头上摔打脱粒。大河边上每亩的产量脱壳之后约有四百斤，而大山上的估计只有三百斤不到。
尽管收获的结果常慧慧不甚满意，但是族人们从收割和收获中看到了种植的价值所在，当初他们种下去的红米每亩约有一百斤，还是没去壳的，而现在收获了好几倍不止，而且收获的速度也比用手在野外捋红米穗快得多。
收割过后，红米直接晾晒在竹筏或者大石头上，红米秆晾晒在地上以备冬天睡觉的茅草和牲畜的饲料，诸部落清闲了下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