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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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的历史-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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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 ,存在主义核心处的虚无:对它的认识不足导致极度的厌恶——就是一个选择你将是什么的时刻(因为所有的选择、生存的选择,是一样不必要的、一样武断的、一样没有优先的意义)。你开始与随机选择一同退出,信奉随机,并在经历过程中理解你的本质:萨特(Sartre,1905…1980; 法国哲学家、小说家、剧作家; 存在主义的提倡者; 曾以“谢绝一切来自官方的荣誉”为由拒绝接受 1964年诺贝尔文学奖——译者注)对本质优于存在的托马斯(Thomistic)主义原则能够灵活运用。因此,一个任意数字被塞到一串零之前,便产生了很大的数值,而这里除了一串零以外,曾经什么也没有。但是萨特死了而且他的真实性稍后随之也消失了。存在主义的盛行已经过去,如今只是在连续的青春浪潮中有所遗留,而且还是在收入和花销开始之前。    
    至少那些没有觉醒的人们还沉浸在他们的梦中。还有一个更可怕的零的化身:极为愧疚地确认自己的绝对无用。甚至在孩童时期,自我谴责的人就知道他们淘气的语源:它来自零。小声交谈着嘲笑它们挑出来的细微差别;他们像哈姆雷特(Hamlet)一样听到自己在问自己,爬行在现实和天堂之间,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当多恩(Donne,1572…1631英国玄学派诗人和神学家)称人为零,无限小于一个数学点,小于假想的原子时,就是针对他谈到的每一个人。但是,在灵魂的黑夜中,讲道坛上一个很大的声音对着确定的存在大声的讲到:零是无尽否定的唯一开始。    
    放在一起向相反方向运动的两个磨石总是相互研磨:尽可能憎恨你自己,失去它是多么好呀。在意志力的作用下,没有逻辑可以认可,然而幻想沉淀下来,你把没有你存在的世界看作它本来的面目,却象约翰·班扬(John Bunyan)那样绝望了:    
     ……在我自己眼中,我比一只蟾蜍更令人讨厌……我既是自己的一个负担又是一个讨厌鬼;现在,我也不明白,什么使我厌倦了我的生活,可是却害怕去死。    
    象济慈(Keats,1795…1821英国最伟大的诗人之一)在奄奄一息的时候说的那样,你的名字如何可能成为书面文字呢?它的音节是怎样在物体的嗡嗡声中消逝的?一本关于最新电脑空间密码系统的书告诉我们:    
    把交谈淹没在一阵喧闹声中,以便无人知道一个交谈是否确实存在。把你的存在消溶至虚无……    
    当然,作者继续叙述:    
    ……然后把它从虚无中拉出来,这样他可以获得重生。    
    我们如何确信可以遵守这个承诺呢?你从来没有失去过你电子邮件中的有用信息? Animula vagula blandula,哈德良皇帝(Hadrian罗马皇帝)这么写到,很少的灵魂也颤颤而去。你的灵魂和奇怪的货物一块贮存,将永远破碎无法弥补,这种无法挽回是多么的不公平呀。或者,它是特修斯(Theseus,西塞期雅典的英雄和国王)的令人迷惑不解的船,每一次睡觉都会拔掉它最小的钉子,每次醒来后,都会在原来的形式之上用新的物体重新建造,这样对你的我就没有我(there is no I to your I),并不继续自我,但是褪去并且最后用疲劳的连续的外观吗?    
    这些消极的虚无循环可能会在我们头顶悬挂几年——然而象西尔维亚·普拉斯(Sylvia Plath,塞尔维亚1932…1963美国作家——译者注)写的:    
    我是如何在某一天知道——在大学、欧洲、某些地方、任何地方——钟形的罐子,伴随着它沉闷的变形,将不再重新恢复了呢?    
    可能存在比这个零更消极的零吗?一个:在其中的宇宙和万物(因此,你自己也在其中)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低头看看那小沟就发现它是千年冰川的踪迹;只是把天空的蓝色面纱拉开,就看到因果的盲目扩张:突然,所有发光的东西此时仅仅是闪烁。当在哈佛的哲学大厦接近完成时,一些系想把门口上的题词写成这样:“人为万物的尺度(Man is the Measure of All Things)。”然而,在揭幕式上,他们发现石头上的雕刻是:“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What is Man that Thou art mindful of him)?”    
    对内心世界的隔离留下了单色世界,但零并不隔离,天生就是内心世界的显露。曾几何时,你认为你(也许是自卫地)对自己失去了兴趣……;或者对你曾经爱的人失去兴趣。冷漠自动的传遍你的亲戚朋友和同类人。万物无情地回头看者你。你将你的世间清醒展示片刻;接着一个久经世故的玩世不恭;然后是玩世不恭的大草原;而后的脱离让你陷入绝境,不时被古怪的眼光参观:“你一定是病了,”在杜斯妥也夫斯基(Dostoyevsky,1821…1881俄国作家)的《罪与罚》中斯威追格罗夫( )对雷斯科尼科夫(Raskolnikov)说:    
    有机体的正常状态一旦被打破,人就开始认识到另一个世界的可能性……而如果那里只有蜘蛛,或者这一类型的东西会怎么样……我们总是把来生想象成为超越我们观念的某物,巨大的、巨大的某物!但为什么它必须是巨大的?不是所有的那些,如果它是一个小空间,象乡村里的一个浴室,又黑又脏并且到处都是蜘蛛,而那就是所有的来生,又会怎么样呢?    
    我想知道,你是否发现幽闭恐怖症比无边的旷野恐怖症更糟糕吗?数学家和物理学家赫尔曼·威尔(Herman Weyl)提出当自负消失时,坐标空间未标记的珊格依然存在——就是你在前面的章节看到的无限的、没有中心的空间,在移动的惯性参考坐标系中,我们在这个空间建造游泳池。在福特·麦道克斯·福特(Ford Madox Ford)的小说《好士兵》中是这样描绘这个空的空间图象的:    
    ……在一个无边的旷野上,悬挂在半空中,我似乎看见三个人,其中两个紧紧抱在一起,而另一个却经受着难耐的孤独。也许我对这个判断的描述是一个黑白的蚀刻版画;只是我不能把一个蚀刻版画和一个摄影的复制品识别开来。而这个无边的原野就是上帝之手,伸出很远很远,在它的上下都是巨大的空间。    
    无论理解多少,无论理解好坏,所有不同地方的差别都是为了更好的表达意思。只有当它们分裂开,留下一个空白的背景或者没有背景的图形时,不存在才大量地涌来。意思表达需要插入上下文的内容,它反过来需要使两者分离的东西。好象在最近的这些离题讨论中,我们已经错将它的环内的空白看作零,或者将零作为环外围的空间。但这两者都不是零——零是环本身。


第四部分 有蜘蛛的浴室第34节 总是下午的地方

    整个空无对这些人来说是压抑的现实,但他们至少安心其中,而消亡意味着这个压抑现实的终结。在多云的九月,他们带着一种满足阅读叔本华(Schopenhauer,1788…1860德国哲学家)的著作,还理解了在东方之神面孔上心照不宣的微笑:万物皆空。对他们来说,零至少不是负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在贝克特(Beckett,1906…1989爱尔兰裔作家)写的书中,有一章节得出这样的总结,将万物的微小和相加,它至少比虚无更好。    
    “真的吗?”其他人惊奇地说:“比虚无更好?何以见得?”    
    不知何故,作为一个安慰,这种对虚无的渴望,听起来有点虚伪,因为它喜欢你不存在,却荒谬地假设你的存在。这样拙劣的想定成为许多人对涅盘误解的理由,而涅盘一直作为非人类的极乐世界。它部分地解释了斯温伯恩(Swinburne; 1837…1909英国诗人及批评家)响亮的声音。斯温伯恩用简短的感恩祈祷感谢上帝,无论如何没有生命可以长生不老了,而且最疲劳的河流经过迂回蜿蜒,也在某处安全入海。但是在音节中享受的感官上的快乐远胜于众人口舌之争,也许这是善意伪装下不同快乐的一种暗示。难道你不想和赫尔曼·梅尔维尔(Herman Melville)一道对所有黄色皮肤的部落说:“放弃吧”?然而,正如他又说的(有时候一个人喜欢临时替人照看这些可怜的家伙),“也感到不再可怕了;而且喜极而涕”。    
    甚至更可喜——当我们观察位于中心的零慢慢的从负到正改变它的符号时——是它静静不动:七十年代给予植物这样无意识的生命富有意味的赞许。然而它并不是我们渴望的完全无意识——不是从青春期痴呆到紧张性精神分裂症的变化——更确切地说,拥有象我们一样的智慧但是没有利用。一个地球外的游客会认为这是多么奇异的理想——但是我们自己知道:昏昏欲睡的日子、在海边的日子、喝完一壶酒的日子,一块面包和一本平装本的浪漫故事,一个人和那些吃了忘忧果后只做极乐的梦而忘却尘世的痛苦人在一个总是下午的地方。    
    它是多么美好呀,聆听潺潺的小溪,    
    似乎一直半闭着眼睛    
    在半梦半醒中入睡!    
    为什么同我们兴奋状态相对的反常状态竟然是美好的呢?过去的解释有时候仍然很合适:显而易见的安逸证实了我们的优越(即使观众只是我们自己)。如果将动机从物质上转移到精神上:潜力看起来总是大于现实的——也许是因为使用象它本身一样轻松伸缩的刻度来测量它的缘故。    
    迄今为止这些虚无的零很少显示为正的,这是因为它们表达的思想状态都是消极的。我们开始激活它的图象,你会发现零汇集了负荷。当然,当每个人获得了消除坏帐的权力,赎罪的仪式就将岁月的伦理薄记恢复到零。这最终继续的报应多么令人吃惊,仅仅通过宽恕邪恶,善良就可以被重新塑造。    
    一种被众人认识的不同类型的收获是将它们自己简化为零,贬抑它们的傲慢,消弱它们的体格,最后形同中世纪瘦弱的圣人。但即使这样的宗教仪式首先从深思后开始,例行仪式也会发展成为它自身的一个动力:一种抽象的感觉性提起无力的精神,而且投入的形式渐渐变得比阻碍它们的物质更现实。    
    羞怯、文雅、还有低级的痴迷混合在一起。福楼拜(Flaubert,1821…1880 ; 法国小说家)在无情的细节中描述的那颗令人同情的心,那颗心在百万个充满生活纪念品的房间内跳动,而这种生活是为他人而生活。而且,如果你查询“虚无本身(Nothingness Itself)”,你会交叉引用到尊敬的神父:安东尼奥·马吉尔·耶稣((Antonio Margil de Jesus),他是这样称呼自己的:拉·密斯玛·纳达(La Misma Nada)。他是三个世纪前美国西南的一个圣芳济各会(Franciscan,1209年由圣芳济各建立的一宗教行乞修道团——译者注)的传教士,他坚信永不放弃的任何事情都将抢走上帝荣耀。他称玛丽·拉·杜纳·纳达(Mary La   Nada)为虚无太太。迁移后生活在美国的印第安人和认为零是死亡之神的那些人是一个祖先传下来的。    
    关于我们道德问题的细小变化,对于那些把谦虚作为超度得救策略的人来说,很容易和玛吉尔神父这样的人区别开来。我们总是卷进一个口头语中:“不象他那样圣洁”,这其中蕴涵的潜台词是:“……但是比你圣洁。”故事讲述的是:有两个富人在一个神殿内相互攀比,抗议他们的低微:“啊,上帝!”一个人说:“与你相比,我还不如一个沐浴在阳光中的蜘蛛网!”“但是我甚至比织网的小蜘蛛还要渺小!”另一个人声称。就在这时候,一个穷人走进来,几乎在丝光闪耀中眩晕。“上帝!”他欣喜若狂的大呼起来:“你们的杰作是多么辉煌呀!,哎呀,与你们相比,我比粘在蜘蛛网上的灰尘细粒还要渺小!”一个富人用肘轻推另外一个,悄悄耳语:“看,他正在宣称自己是什么也没有的零!”    
    攀登神圣之路是艰辛的,但不知何故,因为零象一个光环那样闪耀光芒,要达到它必须付出相当多的努力,这看起来并不容易。你既不是在事物沉寂之上蹒跚,也不是在平坦的道路上朝它前进,举例来说,象在道教中,或瑜珈派中那样:平静内心的欲望,抑制热情和绝望的情绪波动,使它们处于稳定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中,你可以再一次听到自然之音。图象和背景相互颠倒:不是零,而是所有喧闹声渐渐归于不存在,维吉尼亚·伍尔夫(Virginia Woolf)这样生动地描述的棉絮:    
    每一天都包含着比存在更多的不存在……善良……镶嵌在一种难以描述的棉絮中……一个人行走、吃饭、观察事物、处理必须做的一切;损坏的真空吸尘器;预定午餐;与梅布尔(Mabel)签署定单……那时作为一个小孩,我的岁月正象他们现在做的那样,包含很大比率的棉絮……在圣·艾夫斯(St Ives)家度过一周又一周,然而没有什么在我心中留下痕迹。我听说,必定存在一个意外而又猛烈的打击……于是我观看着门前傍边的花坛;“那就是全部”,我说。我欣赏一个枝叶茂盛的植物;而花儿本身是泥土的一部分,一个圆包围着所有的花,而且那全是真花;部分泥土,部分花儿;这个道理突然看起来很简单。    
    摆脱生活的棉絮——或者更迫切地,清除这个肮脏世界中无法逃避的混乱:当纯净再次闪耀在地平线上的时候,零的价值在增长。它有各种各样的表现形式。有些人通过洗脸来去除他们的罪过,因为在每一个糜烂的灵魂中,一个禁欲的心试图挣脱出来。另一些人清洗世界展示给他们的面孔,象心理分析学者雇来打扫他们房间的强迫症病人。    
    然而,对于一些人而言,宗教上的动机都会是美好的。在这里,少就是多的领悟已经在朴素艺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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