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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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桃花劫-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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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掠过了他的脑海,他迟迟不反应可能是有别的原因517Ζ。只是……犯得着笑得跟朵花似的么?他聪明,这她早就知道,一个不聪明的皇帝私生子病秧子不可能活得到今天,她还知道,这个混蛋只有在她那儿才幼稚得让人想掐死他,这个叫做——不、对、盘。

“这就好。”归楚笑了,他说,“在下特地帮裴兄找了个红颜知己过来。”

红颜知己?

霄白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居然是这么个下了套儿进来的,火不打一处来,正想发作,却见着裴狐狸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只是轻轻浅浅地喝着杯里的酒,略一抬眸,又笑了。

“不认识。”

咔吧。

霄白的某根筋啊,断了。她深深地呼吸,用力警告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不气死,早晚打死他……

“王爷,您不认得茗儿了么?”霄白一不做二不休,扯开了最明媚的笑容。

裴言卿面无表情。倒是归楚,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刚才还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转眼间就变成了娇滴滴的模样,一派好奇神色。

“王爷~”霄白不经意地甩了甩一身的鸡皮疙瘩。

裴言卿脸上的神色开始阴郁了。

“王爷,你好生无趣。”霄白照着酹月的神态现学现用,放软了身子倚靠上去。

僵局。

“离我远点。”裴言卿皱眉道。

“你说的,别后悔。”

霄白喜上眉梢:等了那么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正巧那个叫归楚的也没有阻拦,她二话不说,闪人~

许是她溜号溜得太过明显了点,她离开的时候,感觉背后的气氛那叫一个——诡异啊……

***

不管气氛诡异成什么样子,反正在这见鬼的三日阁中,裴言卿和归楚两个人其乐融融豺狼对虎豹,没她什么事儿,她为什么要留下?

天色已经近黄昏,再不找到出去的路,可就真的出不去了。可当她绕来绕去最后又绕回了那片大湖拦路的地方的时候,她绝望了——这三日阁,真是个见鬼的地方!

唯今之计,只能是让那个叫归楚的带路吧。于是无奈之下,霄白又折回了裴混球住的那个小院子。天色已经暗了,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还没走近,她隐隐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交谈的声音,不由屏住了呼吸。

“裴兄是个文雅人啊。”是那个归楚的声音。

——文雅个头,那是人面兽心表里不一绣花枕头!霄白补充。

“呵。”裴狐狸笑了。

——假惺惺!霄白继续补充。

“裴兄,前几日小弟与你提的那件事,考虑得如何?”归楚的声音。

裴言卿道:“无德无能。”

归楚道:“裴兄的聪明才智楚某是还不知道?此番三日阁真心想合作,还望裴兄给个面子。”

——有戏!霄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只狐狸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三日阁主人居然要合作?他们能干什么?总不是杀人越货那么简单吧?

“这天下,能者居之,本就是天理。”

冷风过,吹得树叶沙沙的响。霄白的心跳有那么一瞬间停滞了:他要裴狐狸……去造反?虽然知道他以前就干过这档子事情,可是听说归听说,真真切切的造反,她还是不敢相信……

气氛又冷了下来,就在她以为不会再听到什么声音的时候,裴言卿淡淡的声音在昏暗寂静的院中飘荡了开来。他说:

“裴王府上下若不是我尽数遣散,早就被摘星楼赶尽杀绝,我还能有什么才能?”

***

裴王府上下若不是我尽数遣散,早就被摘星楼赶尽杀绝,我还能有什么才能?

他说这话的时候,霄白的心慌成了一片。她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再小心翼翼探脑袋去看院中的情形时,却对上了归楚一双近在咫尺的眼。

“……”

“……”

“嘿,巧合。”她干笑,后退。

说是巧合,傻子才会信。

裴言卿的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是眉宇间难得带着一抹淡淡的倦意。霄白拽了拽自己的衣袖,想起方才的憋气,卯足了劲儿不去看他,只是冲着归楚扬声道:“喂,他都说不认识我了,我可以离开了吧?”

归楚摇摇头。

“你想怎么样!”

“霄姑娘就暂且在我这儿住些日子吧。”归楚笑道,“楚某也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不用了!”

“霄姑娘可以选择当人质,或者当客人。”归楚扬眉。

“你……卑鄙!”

“多谢小姑娘美誉。”

“裴狐狸!”吵不过,霄白决定搬救兵,一不小心脱口而出。

各人的小心意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 ˇ各人的小心意ˇ

“裴狐狸!”吵不过,霄白决定搬救兵,一不小心脱口而出。

不用说,结局是让人尴尬的。她也不在乎,瘪瘪嘴不以为然——他裴王爷既然都“不认识”她了,她怎么可能自己眼巴巴地贴上去?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打算啃这棵病歪歪的干草,一棵明明外表很聪明,里面也的确很聪明,但是有时候实在幼稚得不行的病草!

“霄姑娘怎么回来了?”归楚问。

“出不去。”霄白懒得绕弯子,“你带我出去。”

“不可能。”

瞪眼。

“楚兄。”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裴言卿开了口,“吵,送客。”

他的眉头紧锁,脸上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隐没了,虽然没有阴云密布,不过也够让旁观者看得出,他裴王爷现在相当不高兴了。兴趣缺缺地丢下酒杯,他的眼光总算是落在了小白身上,继续皱眉。

霄白不乐意了:“凭什么!”

裴言卿干脆不理人了,转身,进屋。

……

……

最后的最后,霄白还是跟着归楚走了,不是她想她愿意,而是别无选择。天已经黑了,刚才醒来的院子又不知道在哪儿,如果再不妥协,她就只能在那个该死的大湖边捡几根树枝将就着烤烤火缩一晚上了。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霄白忍无可忍还是问了一句。

归楚笑了,他说:“我只希望霄姑娘在我三日阁多住些时日。”

“你!”

霄白气不过,转身就走。

她没看到的是,就在她转身的片刻后,归楚若有所思地望向院落尽头虚掩的房门,会心一笑。而房门里头,有一抹阴暗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像是万千的丝无尽的线,要把她缠绕住一般。

走在路上的时候,归楚很安静。他的长相属于颇为俊朗爽快的那类,不如裴狐狸阴柔,只是走在暗夜里,却感觉格外融洽。不仅如此,她看着这个人的侧脸,总觉得说不出的熟悉——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他?

小小的疑问没有得到解释。霄白有些泄气地跟着他,眼睁睁看着他七拐八绕了好半天,才回到了一开始她醒来的那个院落那个房间。

“他‘不认得’我了。”临进门,霄白回头白眼。

归楚道:“嗯,所以需要时日培养感情。”

“老子不干。”

“霄姑娘好好休养。”

“……”

***

莫名其妙的,霄白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住了下来。

三日阁里面似乎除了那个主人归楚,就只有三两个侍候的人。本来是有三个陪着裴言卿的舞姬,后来归楚似乎觉得她也需要有人照顾,就调了一个舞姬给她当婢女,负责她的一日三餐。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三天。这三天来,霄白不断试图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地方找到出口,只可惜整整三天,别说出口了,连个像样的路都没有出现在她眼皮底下过。渐渐的,她也就开始学着调整心态,不去想着烦人的问题了。

三天下来,筋疲力尽,她也懒得再去尝试了。这几天,那个叫归楚的神经病一直没来,难得他好像也没有伤害她和那只狐狸的意思,她也乐得安生,放弃了找出路后又安安稳稳地休息了三天。反正闲着没事做,她还问那个前舞姬现婢女讨教了一些跳舞的法门。

“女人最重要的是腰肢。”敛裳如是告诉她。

霄白默默地低头掐了自己的腰一把,唔,不粗,虽然比不过敛裳,但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其次是风韵。”敛裳来了兴致。

风韵?霄白瞪着眼在房里找了面镜子照了照,唔,风韵么,还真说不好,总之挺精神的吧?被软禁了还能吃得脸蛋红扑扑,真是够争气的。

“最后才是脸蛋。”

脸蛋?霄白掐了自己一把,唔,一般般吧,没有到摘星楼负责探取情报的那帮女人那段数,如果非要找出啥特点的话,可能属于……比较软比较好捏?

“霄姑娘你么……”敛裳支着下巴打量。

霄白瘪瘪嘴:“怎么样?”

“浪费。”

“啊?”

“腰肢够细却不软,不若柳;脸蛋倒是秀色可餐却太过毛躁,不如桃花;至于风韵……更是白白浪费了一副好底子。”

“……”

一无是处……霄白被深深地打击了。那天开始,她决定趁着这软禁的时候,向敛裳好好学习,虽然她平时很鄙视酹月那恶心模样,但她发现敛裳做着挺好看挺赏心悦目的,所以,她决定发奋。

迷迷糊糊的,又是三天过去。霄白的耐性终于还是磨光了。她开始猜测,归楚是不是不会来了?裴混蛋是不是已经在不远处的那个院子里生了根开始发芽,或许现在已经开了一两朵花,不然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已经耐着性子等了那么多天,他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

于是乎,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霄白终于等不住了,她决定不管裴狐狸跟不跟她走,她都要离开这见鬼的地方!

归楚不出来怎么办?

放火!

敛裳是个温柔的姑娘,只可惜再温柔的姑娘也拦不住霄白那一颗熊熊燃烧的心。她已经激情澎湃了,那天下午,她就想方设法拐了些火折子,又去了树林里捡了好些枯树枝,然后绕道“无意”中把柴堆放在了裴言卿的院门口,准备点火。

“喂——那个不认识的王爷啊,这儿风大,您关好窗子哦,我打算点个小火,要是一不小心打搅到了您清修,还望恕罪啊恕罪。”

远远望去,可以看到裴狐狸穿着一身的白,坐在房中案旁,手里拿着本书。听到声响,他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又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霄白也不恼,瘪瘪嘴,瞥了眼手里的火折子,呼——吹亮了,直接点火。

亏了这几日天气晴好,捡来的树枝枯得不成样子,没多久就被点燃了,噼里啪啦烧得旺盛。柴堆的边上就是几颗大树,几棵大树的好多枝叶是直接连接着院中的大树的,院中的大树又连着花架,花架又连着裴狐狸的房间的窗户,火势蔓延得那叫一个顺理成章哟。

噼里啪啦,火烧得很欢乐。

噼里啪啦,树木也着了。

然后是花架。

霄白就是再神经大条,也有些急了,裴狐狸怎么还不出来?

“喂——着火了!”他不仁她当然也不义,只是这性命攸关的,她也懒得去跟混球计较了。

屋子里静默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透过跃动的火光,她甚至可以看到那病鬼还在镇定得不得了的一页页翻着书!这个混球,在她面前装什么世外高人啊!

火,完全点着了花架,空气中热浪逼人。

裴言卿坐在屋子里,看到的是这么一副景象:屋外的天被火光染上了金色,火光外头站着个绿衣服的身影,明显已经气到不行了,因为她正在原地直跺脚。他本来该离开的去外面躲躲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他居然不想走了,他就留在这窗边,看她……最后会气到什么地步。似乎只要她生气,他就特别的……想笑?

“混蛋……”

眼看着火已经快烧到窗户了,霄白管不了那么多了,提起裙子就往院子里冲!从院门口到房门口隔的就是那个凌空的花架,这会儿已经被火点燃了。而她正是三步并作两步险险地从那里冲了过去。

轰隆隆——

着了火的花架居然在她身后塌了,硬是灭了火。

……

霄白腿软了。呆呆站在原地。

“你!”裴言卿猛然站起身,却在片刻后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在门口淡道,“你这是做什么?”

短短几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霄白茫茫然,挠挠头,又摇头。

“没事就给我滚!”裴言卿的语气不好到了极点,一直悠哉悠哉的风度不见了。

霄白虽然稀里糊涂,这滚字她还是听清了,并且马上醒悟过来:“我差点死了!”她恶狠狠。

“那也回你自己的地方去!”他指的是摘星楼。

她却理解成了自己的那个别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脚也不抖了腿也不酸了:“裴王爷这儿风水好,我乐意在这儿死怎么着?”

耍无赖,他会,她比他还熟练~

裴言卿似乎是不打算和她一般见识,转身,关门。

霄白埋下头,眼里闪过的是几分冷漠。她本来就只是有点心慈手软而已,可也不是烂好人。三番两次为他好他不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呢?再无理取闹,也只是……不想自己真的就放弃了而已。她很明白自己的个性,从小到大,她想抓住的关心东西太少太少了。师父是个例外,但是后来,在十多年后的今天,她也看淡了。她不知道,裴言卿到底有没有可能成为例外中的例外呢?

“你何苦?”归楚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要你管?”霄白头也不回。

“呵,你与云清许,当真是两个相似的人啊。”归楚不顾她的反感,在她身边站定了。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和云清许相似,霄白诧异地回过头,对上的是带着淡淡笑容的归楚。她心里也明白,这个人非常的坦白,虽然他做事在江湖上传闻狠辣至极,可是没想到做人却很坦白,坦白地和她说她是筹码,坦白地说出他自己的想法,不怕她反咬一口。

“为什么?”她问他。

“你们两个都是七情六欲少了一份的人吧,云清许一贯的冷漠,而你却是一贯的暖和良善。”

“那还像什么?”白眼。

“可你的良善是无差别的吧?”归楚笑了。

霄白的呼吸顿住了。

“小事瑕疵报复是你的恶作剧,但是大仇上,呵,裴王爷曾经拿刀抹过你脖子,对不?还逼你喝毒药。摘星楼里有个叫酹月的女将不止一次要置你于死地对么?”

“那又怎么样?”霄白的语气有些慌乱。

“你当然知道,你虽然可以讨厌他们,但是却不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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