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云清许难得笑了,把头搁在了她肩膀上,“霄,为什么告诉我?”
霄白认认真真想了想,最后吐吐舌头道:“我不想一个人纠结,万一以后还闹个误会什么的,那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多冤枉。我还不如把事情全部都告诉你,师父,我……不背叛你,死也不会。”
本来是玩笑,到后来却成了誓言。
云清许的眼眸像是被烛光点亮了,稍稍花了点力气在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明显在闹别扭的霄白笑了。
“我不是不能告诉你我这些天在忙的,而是……你不能被扯进去。”
“哦。”
“霄,晚了,睡去吧。”
“啊?”霄白瞪大了眼睛,他这算是……赶人?
“回自己的房间。”云清许的眼里有笑意。
“为什么?”
云清许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似乎是想了半天,才有些尴尬地说了四个字:“男女有别。”
“……”
“霄?”
“……”
“你……”
“我回房!”霄白几乎是从床上往下逃窜,这颗冰渣子脑袋,扒光她上药那么多年了,什么时候开始有男女有别的概念了?!那她她她刚才的行为……
霄白几乎是从房间了逃出去的,逃出去的第一件事是——找白遥!那个混球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又干了什么事情吧!他都向云清许这张白纸灌输了什么啊!
逃过一劫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 ˇ逃过一劫ˇ
清晨。
霄白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这几天实在是折腾,于是乎那天晚上,她就倒了下去睡了个昏天暗地,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醉月楼里静谧得很,她伸了个懒腰出门,走了好久都没有遇到一个人。她瘪瘪嘴,迈向了云清许的房间,路上遇到一个人,把她的好心情给打破了,本来懒散的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吃了苍蝇一样。
酹月。
确切的说,是明显不怀好意的酹月。霄白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醉月楼里也没有她的身影,好不容易来个暖融融的大晴天,居然一出门就撞到了这尊瘟神,这让她直翻白眼。
能绕过当然绕过,可是酹月的神情和动作却明显不想让她得逞。她脸色欠佳,伸手拦住了霄白。
“滚。”霄白咧嘴笑。
酹月似乎是没料到她会一开口就是滚字,艳丽的脸上的表情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起得脸色通红。“你说什么!”
霄白无所谓地继续咧嘴笑,耸耸肩看着她:“滚呗,你听不懂?我以为你经常被师父这么叫唤。”她前几次干的事,她可一直没忘哼哼。
“你以为你算什么?废物!”酹月气急败坏。
“你信不信我这个废物一句话就可以让你人头落地?”霄白冷笑。
“你!”
酹月不说话了,她当然知道楼主对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米虫宠成了什么样子,她一句话,的确可以要了她的命……可是,她不甘心,为什么那么多年的倾心相伴,她却比不上一个废物!
“我从没想过要你的命。”霄白垂眸道,“人命我要来也没用,前几年我会忍,是因为摘星楼还需要你,而且你也够忠心,呵。”虽然这个忠心是建立在爱慕云清许的基础上的,可是谁说这个不能成为忠心的理由呢?
“你……”
“我不笨,分得清谁有用谁没用。”霄白的笑带了几分邪气,“可是啊,现在摘星楼地位稳固,白遥手下多的是送情报的人,酹月,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酹月惊呆了,愣愣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霄白,第一次正眼去看她。这个人从小就陪在云清许身边,在他的羽翼下,她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不聪明,不会武,不懂谋略,有时候走路都是跌跌撞撞的,到大些才走路不会摔,可是她真的了解过这个废物吗?前阵子还是和记忆里一样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让人看不透了?
“你不用吓唬我。”酹月冷笑。
霄白的眼睫都笑弯了,她说:“你大可以试试啊。你剑上的药是林音给的,对吧?”
“那又如何?”
“林音的毒药无色无味,那么好的东西,你以为师父为什么不让我随身带一打呢?”
酹月瞪大了眼!她突然记起来云清许对她的宠溺程度,那种程度下,居然真的从来不让她身上带林音配的毒药!
“但凡太过厉害的毒药,大多连气味都是带毒的,只是不明显而已。如果常年累月放身边,你以为会怎么样?你觉得白遥每隔几个月就会请他手下一起喝酒真的是娱兴而已?”那只是——把林音给的解药洒一点在酒里确保手下身体无碍而已。
“会……怎么样!”酹月终于底气不足了,她的心正在往下掉。
霄白轻轻舒了一口气:“你如果现在杀我,不管你有没有靠山,你都必死无疑。”
“你……早就知道?”
酹月沉默了。就在今天早上,楼里的所有的人都被调配去了其他地方,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醉月楼。那个人说,这是杀她的最好时机,只要杀了她,一切事情就顺理成章……
“呵,酹月,你的忠心去了哪儿?你的情谊可真是廉价。”霄白暗暗握紧了拳头,脸上的表情却还是轻松自在的。
“住口!”
铮——
剑出鞘,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它就已经架在了压根来不及反抗的霄白脖颈上。她一用力,剑就划入了她的脖颈半分。
霄白的脸色冷了下来,却强逼自己镇定。虽然她的心里在哀嚎——老天爷啊,上上次是裴言卿,上次是云清许, 这次是酹月,你真得那么想让我带上一条白拿的项链?
“我的忠心,不需要你来评论!”酹月冷笑。
霄白的手心已经出汗了,她闭上眼睛微微思索了片刻,又扯出一抹笑脸。
“刺下去啊,”她微笑,“杀了我,你看云清许会不会放过你。杀了我,你看你还有没有命活过三个月。杀了我,你看看你那个‘合伙人’会不会留下你性命让你去‘追求真爱’!”
“你……”
“你大可以试试,我死了,白遥还会不会为摘星楼效命,我死了云清许还有没有心思应对现在三面受敌的情况,你试试,摘星楼没了我楚霄白在楼主身边,看看楚家几个老将会不会谋反!”
“你……”
“你到底杀不杀!”
酹月的神情很奇特,像是压抑着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压抑得快要崩溃了,眼睛都红了,脸上尽是狰狞。
霄白干干脆脆地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笑里分明带着的是邪气。
这样的霄白酹月是没有见过的,她发现自己居然在发抖,刀光剑影提着脑袋厮杀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战栗过,她居然真的下不了手……她害怕,从骨子里散发的战栗让她动不了手。如果杀了她……她说的一切都将实现!她……
当——
一声清脆的声响响了起来。
霄白只觉得有一阵风吹过她额边,鬓角的发丝乱作了一片。然后是良久的沉寂。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风声,水声,树叶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睁开眼。视野里早就没了酹月的身影——她终究还是没有下手。
霄白知道自己在发抖,好像刚才压抑着的战栗这会儿才开始在身上反应出来,她仔细看了看周围,确定一个人都没有后,她才慢慢瘫坐在地上,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娘诶……老天爷,你诚心的吧!吓、吓死人了……差点就又去见墨欢了……
她摸摸自己的脸,干笑——霄白,师父见到你刚才的样子应该会吓一大跳吧?裴狐狸也是吧?果然是那个人的血缘么,即使平时再不好杀戮再懒洋洋再与世无争,哪怕从小到大都是一只被养大的糯米团子米虫,骨子里还是有那个人的血的……虽然刚才一开始是装出来吓唬她的,可是后来呢?
不去想了!
霄白抖着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拼了全力把刚才那虎口逃生侥幸捡来一条命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揣着还在跳得飞快的小心脏直奔云清许的房间。她得去告诉他,这期间酹月送来的一切资料全部都不要信!
*********
云清许的房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了。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一点都没有昨天晚上的样子。只是里面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师父!”霄白在原地叫。
没有人回答。
——不会又去皇宫了吧?霄白的表情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了。
“林音!”
又是精密。
这回霄白是轻轻舒了一口气。林音也不在,她就放心多了,不管云清许去了哪里,只要他带了林音这个摘星楼功夫第一医术第一的全才,那就差不多是安全的。
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随后就发现了放在桌上的——一封书信?
揣着莫名其妙的心情,她拆开了那封信,云清许清俊的字跃然于眼前:
霄:
为师这几日有事外出,你暂且待在朗月都城。我不会去皇宫,你放心。我带上了林音和其他人,你放心。我此行是去肃清酹月在青云勾结的一些江湖事宜,
不会有危险,你放心。
四句话,三句是用你放心结尾的。霄白看了瘪瘪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了一片。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来了,他在写着几行字的时候每写一句,都皱着眉头微微加上你放心三个字。本来一句话可以交代清楚的事情,他也从来都没有把事情解释清楚的癖好,却一句比一句详细,显而易见是怕她担心,破例把所有的事情写明白……
这个师父啊。
霄白笑了笑,随手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坐在桌边翻着那张纸发呆。
——你不说清楚我也没办法啊。她冲着那张纸瘪瘪嘴。
想来是他记着她曾经说过“打死不回青云”,所有特地把她丢下了。至于酹月刚才的袭击,应该是他也没想过酹月会对她出手吧。他可以算出很多事情,独独算不出的,是感情。
不管怎么样,这几天霄白是只能彻彻底底当个被丢弃的废物了。那么紧张的日子过来,忽然一下子放松了,霄白有些不适应起来,呃……
要不要……连夜去青云?
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自己去只能给他添麻烦,还不如留在朗月。至于留下来能干什么呢,她呆呆想了想,忽然……心慌了。
这些天,小白眼狼该不会找裴狐狸麻烦吧?她这个“皇姐”失踪了,似乎裴言卿是第一个要追究的呃……
于公于私,她都得回去裴王府一趟。想着狐狸的黑脸,霄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告而别那么久,还是连夜出逃……这么莽莽撞撞回去,应该会被他往死里整吧……
这么送上门去让人家宰,绝对不行啊!
小白惨烈记事(上)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 ˇ小白惨烈记事(上)ˇ
霄白在醉月楼纠结了半天,最后终于决定——去裴王府找死。怎么说也是她开溜在先,理亏啊……
从醉月楼到裴王府其实路程并不遥远,可是她磨磨蹭蹭硬是挨到了黄昏。裴王府没什么变化,连看门的都正好是她开溜那天轮值的几个侍卫。她本来是想翻墙的,可是考虑了裴狐狸的脸色,最后还是大大咧咧地从正门走了进去。
“公主。”几个侍卫规规矩矩行礼让道。
霄白揣着颗忐忑的小心脏往里走,一直到正厅都没有遇到熟人,就干脆拐去了后园。一进后园就在边上亭阁里看到了个相当熟悉的人,她咧开嘴笑了笑。
“公主!”那个人也很兴奋,朝她招招手。
“书公子,你好了?”霄白眯眼笑,上上下下打量着脸色红润的洛书城。
洛书城心情似乎好得很,见她不动,他三两步从亭阁里走了出来到她面前:“ 是啊,吃了解药马上就好了!”
“那就好。”
“你可回来了。”书公子似乎想起什么,拼命憋着笑的样子。
“怎么了?”
“没事。”他继续憋笑,嘴上说没事,脸色却一副“发生了好好玩的事情可我就是不告诉你”的表情,着实有几分白遥的影子,相当欠打。
洛书城这个丞相公子平时就是一副分裂样子,一会儿正儿八经,一会儿却像是少根筋,这个霄白早就习惯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对劲,他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让他拼命想说却强憋着呢?
“书……”
“公主,这两天你是在摘星楼?”洛书城收敛了笑容。
“嗯。”霄白也无意隐瞒,点了点头。
“摘星楼里你是不是有个很亲密的人?”
“呃,算是吧。”其实有好些。
“那个人和你还一起洗澡?”
“……算是。”那是药浴药浴!
“晚上?”
“嗯。”
“擦药?”
“嗯……”霄白越来越糊涂了。
“哈!”
洛书城这下是彻彻底底笑得发颤了,似乎是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脸色马上白了,惨烈地蹲下了身子,肩膀僵硬成了一条线。
霄白慌乱,赶忙去扶,结果好不容易把他拉扯起来了,却发现他还在笑。笑得脸色通红,明显是一副喘不过气的模样。
……
……
“公主。”洛书城咽了咽口水,拍拍胸口把咳嗽给憋了回去,正儿八经地看着霄白。
“……”你有话直说。
“你保重。”洛家二公子脸上的表情似乎叫做幸灾乐祸。
霄白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啊?什么叫做“你保重”,她不过走了那么几天,裴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反正看洛书城的样子就知道他对她的事情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霄白就不再避讳,直接问了:
“喂,你怎么知道我和师父共浴的事情?”归楚告诉的?
“裴王府的探子。”洛书城啪的打开扇子扇了扇,“裴王府的探子挺多,消息也来得比较快。更何况……”他垂眸一笑,“更何况言卿这两日那副脸色,呵呵……”
……
霄白的小心肝漏跳了两下——事情似乎……不大乐观?
“总而言之,你最好稍微小心点,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洛家没品公子如是总结。
***
霄白决定回房,不和这个疯子一般计较。
霄白是没有自己的房间的,过去在裴王府的时候,前半段日子是和小绿一起睡丫鬟房间,后半段日子是和裴言卿一起睡主人房。这次回裴王府,裴禽兽的房间她是不会自讨没趣去凑热闹的。于是她没有多想就往丫鬟房走。路上遇到了小绿。
小绿见了她,一副见鬼的模样,先是半天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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