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茹茵抬头看他,轻笑道,“皇上那时候都学了些什么呢。”
苏谦阳特别喜欢看她的眼睛,让她侧靠着自己,低头恰好能看到她的脸,“朕的小时候,大约都是在学东西。”当他开始学一些东西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宫中了,册封太子,就意味着他是那个付出最多努力的人。
他才五六岁的时候,当时他还小,不明白这些,就时常会问自己的母后,为什么比他小了一两岁的弟弟们都不用学,偏偏他都要学,再大一点,这区分就更加明显了,他要跟着皇上学习各种政务,太傅们和他说的也都是国家大事,而弟弟们都是可有可无的学着,不强求。
那段日子苏谦阳觉得特别孤寂。
觉得自己存在的太特别了,没办法和几个弟弟融合到一起去,他们玩的时候,他在学,他们学的时候,他更是加倍努力的在用功,父皇教导他不能喜形于色,成为上位者要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都让人看明白了,就容易被人控制。
“再大一点,朕也就习惯了。”苏谦阳反手握住她放在腹上的手,“比起你的,朕的小时候是不是无趣多了?”
蒋茹茵摇摇头,侧脸挨在他胸口上,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觉得特别的安宁。
祖父曾经告诉过她,不要去想为什么,而是要去想该怎么办,一个家族的荣耀兴衰和每个家族里的人都是息息相关的,皇家给了皇上无上的权势,而皇上背后付出的东西,也一定很多。
他们要比寻常人更加努力,牺牲的更多。
站得越高,得到手的越多,这失去的东西也会越多。
她不曾去想过童年应该是怎么样的,她也曾经不止一次疑惑过,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可现在她和他这么靠在一块,她觉得,他们两其实差不多,自己也不是最例外的那个。
蒋茹茵抬了抬头,和他四目相对,苏谦阳看到她眸子里那微闪的光芒,似一股激流直接冲撞到了他的心中,炸开了花似的,心脏处砰的一声。
这感觉是从未有过的,苏谦阳来不及惊慌,更来不及去探求究竟是怎么了,只看到那双眸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抱着她的双手一紧,直接将她翻身压在了身下,低头亲吻了下去。。。。。。
天黑了,皇上走了,蒋茹茵躺在床上忽然间觉得哪里不太对。
青秋进来见自家娘娘怔怔的样子,让外头的宫女取了衣服进来,到床边唤了她一声,“娘娘,您该起了。”
起了该吃晚膳了。
蒋茹茵回神,她知道哪里不对了,刚刚,那可是大白天啊。
轻轻摇了摇头,蒋茹茵觉得这段日子自己怎么有些浑了,起身换好衣服,紫烟领人进来把床铺都换了一遍。
平宁那还睡着,容哥儿陪着蒋茹茵吃晚膳,吃了一半,容哥儿看母妃走神呢,放下筷子,“母妃,父皇说儿臣下半年可以选伴读了,您说选谁家的好。”
蒋茹茵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你想选谁家的。”
容哥儿想了想,征求她的意见,“儿臣想等下半年他们来了再看看,母妃觉得呢。”
蒋茹茵笑着摸摸他的头,“母妃觉得程家的不错,不过最主要还是看你,选人首先得看这家人品如何,再看他和你是否合的来,趣味相投,亦或者他身上有你没有的,你都可以考虑,到时候等他们来了,你看看便是。”
容哥儿点点头,拿起筷子默默吃饭。
时间就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下半年世家子弟进太学院的时候,这些孩子不过也就五六岁,大一些的也才七八岁,既然是选伴读,年纪相当的最好,程太傅依照皇上说的,给容哥儿删选出了几个人来,让他自己挑。
容哥儿却要先和他们相处相处再坐决定。
这小大人的模样,倒是把皇上给逗的,应了他,让他先和这些人相处了一个月之后,再让他选。
容哥儿年纪虽小,考虑的却不少,最终选了个程家的,又选了个钱家的。
皇上那接到这回报,笑着看册子上写的,“眼光倒是不错。”程家历来都是出皇子伴读的,程太傅都还教导过当今皇上,至于这钱家,封晋侯府家的人,一个一个都是有趣的人。
程太傅听皇上这么说,便知道皇上这是答应了,随后安排下去,让这两个孩子今后就是跟着三皇子念书了。
过了一会,殿外太监禀报,说是皇后娘娘过来了,苏谦阳合上奏章让人带进来,皇后带着两个宫女,手中还拎着食盒进来了。
看了一眼桌子上厚厚的奏章,赵蕊让宫女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就让她们退下去了,拉着苏谦阳坐下来,柔声道,“皇上您再忙,都得注意着身子。”
桌子上放着几碟子精致的点心,苏谦阳忙了一下午确实有些饿了,拿起一旁的筷子尝了几个。
赵蕊见他喜欢,脸上的笑意更甚,拿起面前的推过去,“皇上您尝尝这个。”苏谦阳夹起这软糯的一块,放入口中,点了点头,“不错。”
“皇上要是喜欢,臣妾可以常常给您送过来,媛姐儿也爱吃这些,一早还说呢,要和皇上您一块分着吃。”赵蕊笑的端庄,这就几碟子的东西,以她对皇上的了解,吃了这么多,足以见得皇上是喜欢的。
半饱,苏谦阳放下了筷子,“你宫务繁忙也不必常送来,若是想吃朕会过去的。”
有他这句话,赵蕊点点头,让人收了这些东西,“皇上您忙,臣妾先回去了。”走出了承乾宫,赵蕊脸上的笑意松了几分,转而的眼底有几分得意。
投其所好,皇上喜欢的,她也能够做到,比昭阳宫里的更加名正言顺,低头吩咐,“这几样不错,再做一些,皇上夜里来了可以吃。”
当晚,皇上确实去景仁宫了,好多天不曾见过媛姐儿。
只是过了两天,不知哪里传出来这样的话,哪个宫里的东西好吃,皇上就会去哪个宫里头。
昭阳宫哪位为什么这么得宠,其中有原因是她宫里头有宫女东西做的极好吃,这不,皇后娘娘宫里也多了这么两个人,皇上就在那留了好几个晚上呢。
于是,就有了这东施效颦的一幕。
蒋茹茵起初还不知道,直到皇上怒斥了景瑜宫的郑嫔,并把人关了禁闭她才了解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后宫里的女人,开始想着用吃的来笼络帝心,让皇上多去自己宫里。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凉妈给凉子灌了一杯退烧泡腾片,又吃了一颗感冒药,终于不那么晕了~
怎么着进宫也要培养培养感情啊,茵茵和黄桑必须趁着这时间好好养养小爱心~
凉子大概是累着又冻着,开春这天气早晚冷,亲们也要做注意,可别感冒了,多穿点衣服,发烧神马的,太难受了有木有~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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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情感有进展
起因还是这吃的问题,这后宫中;皇上今天去了哪;晚上留在哪都是一笔透明账;去了皇后那几个晚上后;也不知怎么有这样的话出来;皇上爱吃景仁宫里皇后娘娘手底下宫女做的东西,所以才这几日才回去景仁宫。
这不就是个机会么,景瑜宫那的三位嫔就开始有了主意,她们之中那郑嫔擅厨;于是就有了皇上去景瑜宫她亲自下厨的一幕,可这景瑜宫内有三位主;郑嫔好不容易做了一桌的拿手菜,好么;皇上已经留在夏嫔那里了。
当晚是没出什么事,第二天郑嫔气不过,和夏嫔争执了起来,夏嫔嘲笑她这是无用功,郑嫔就把昨晚做的那些个菜全给甩夏嫔脸上了。
这还不是最过火的,景瑜宫里这主吵架,也应该是皇后处置的,犯不着到皇上耳朵里,关键是俩人打起来了,夏嫔说了郑嫔是东施效颦,郑嫔说夏嫔这是拦路截胡不地道,说的一点都不遮拦,直接就传到皇上耳朵里。
皇上一想就通透了,东施效颦这句话,效仿的不就是昭阳宫,其实连带着皇后都说进去了,他去景仁宫那几个晚上,和媛姐儿一起时端上来的东西确实都味道不错,起码是比过去景仁宫拿出来的要好一些。
这事也不能深想,本来做点好吃的就是为了取悦皇上的,如今这么一闹就成了想用吃食把皇上往自己宫里引的意图。
好好的东西成了争宠的工具,在皇上眼里就即刻变味了,更让皇上震怒的是,这后宫几个女人,真当他是傻的了不成,说出去哪个皇上因为点吃的被绑在一个宫里的,这是瞧不起他这皇上的智商,还是太瞧得起她们这些手段了。
于是,皇上下令,郑嫔禁足半年,夏嫔禁足三月,宫中妃嫔打架什么,成何体统。
蒋茹茵听完青秋说的,真有几分难以置信,哼笑了声,“她们当皇上是这么好左右的么。”低调着来也就算了,还这么高调着让皇上知道,这得多难堪,“半年三月的禁足还算少了。”若要蒋茹茵来说,关个一年半载也不为过,说句不好听的,她们这真把皇上当什么了,有好吃的在手中就能引的过去么。
这就是无形的亵渎,对于皇上这个骄傲的人来说,怎么能忍受。。。
这闹剧一出,皇上景仁宫去的少了,去别宫更是少之又少,往昭阳宫里的日子却是越来越多。
蒋茹茵也知道他心里头还扎着这刺儿呢,也不问他想吃什么,让青冬端上来人就退下去,给他盛了一些放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苏谦阳闻着像是南瓜的香气。
“这就是南瓜羹啊皇上。”蒋茹茵舀了一勺吃,把一旁的小菜挪过去,“青冬自己腌的,小青瓜,配着吃正好。”
苏谦阳抬起头时,对面的蒋茹茵已经呼呼地吹着碗里的羹,自己先吃上了。
就是这种感觉,唯有在她这里才有的,苏谦阳脸上拧着的神情放松了许多,低头也喝起了粥。
蒋茹茵晚膳吃的少,所以多喝了半碗南瓜羹,等她吃完的时候,抬起头发现皇上正看着自己,拿着帕子擦了嘴角,有些不好意思。
她就是如此,纯粹是因为自己爱吃,嘴刁着才让自己宫里的人做满意的吃食,以前在太子府时也是这样,他来了,就是她分着给他吃点,从来没有专门为了他熬煮一些东西。
那对苏谦阳来说才是最自在的。
想罢,苏谦阳不免笑了,蒋茹茵还奇怪他晚上怎么这反应,苏谦阳看到她坐在梳妆台前摘耳环,随意道,“看来学的还差几分,精髓没学到位。”
蒋茹茵不解,苏谦阳把她拉起来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脸颊,这近乎叹息,“你是真的喜欢,她们是装着来博朕的喜欢。”
蒋茹茵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她虽觉得莫名,但后宫中人,想把皇上留在自己宫里的想法总是没有错的,“皇上,在这后宫中,想讨好您也没有错啊。”
否则该讨好谁去呢。
苏谦阳坐了起来,看到她侧脸下的模样,伸手拨了一下她垂下来的长发,“不该用这个。”他心中就萌生了这么一点执着在,这一份适从感,唯独她这里有,也不希望别人学。
蒋茹茵转过身来给他接扣子,笑道,“皇上其实不必想着这个,这都是在意您的呢。”在她看来,都还是为了讨好他,让他欢心不是么。
苏谦阳抬眸,专注的看着蒋茹茵,忽而道,“那你呢。”
蒋茹茵手一顿,顺着出口,“臣妾自然在意您了。”
她低着头,看不清眼帘底下的神情,唯有那脸上的笑还是从容的,双手慢慢的给他解开扣子,脱下外套,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正欲转身给他去那一身洗换睡衣,手忽然被他抓住,他用力一带,蒋茹茵险些压倒那屏风,到他怀里有些紧张的抓着他的衣服,“皇上?”
苏谦阳定定的看着她,紧盯着她的眼睛,“你说谎。”
蒋茹茵心尖没由来一跳,怔怔的看着他,苏谦阳拉住了她另外一只手,目光紧迫地看着她,无处可逃。
这不是第一回了。
蒋茹茵印象深刻中在太子府也有过这样,当时她懵懵懂懂真的不知道皇上的意思,而如今又遇到了,蒋茹茵竟有种失措感。
就那么刹那间发愣的时候,她已经想了很多东西,只是眼神还显得有些茫然,怔怔的看着皇上。
苏谦阳轻叹了一声,把她抱在了自己怀里,靠近她的耳朵轻轻的说了一句,“茵茵,你看你,总是在说谎。”
蒋茹茵身子一震,内心再度卷起了一股慌乱感。
“朕去哪,你真的在意么。”他的话还在耳边响起,轻轻地,伴随着他呼出来的热气在耳畔旋转,烫人,还有些痒,“你到底在意什么呢。”
蒋茹茵伏在他怀里,两颗心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能够相互听到那噗通声,她把那慌乱压了回去,脸上终于露出一抹从容,只是躲在他的怀里,喃喃道,“皇上去哪,臣妾自然是在意的,可心在皇上身上,臣妾也拦不住,不是么。”
她的声音里这还透着委屈了,苏谦阳低下头,她一手抚在自己的胸膛上,俩人靠着那屏风,屏风已经摇摇欲坠,快要倒下了。
几年前那一回,蒋茹茵会觉得还是太子时候的皇上无理取闹,莫名其妙,可如今她已经能够自如的去应对这些,后宫之中她的受宠已是昭然,他所求的,她能给的,都会给他。
苏谦阳听着她这话,反倒是在责备到他身上了,把她扶直了身子,要她紧贴着自己,“那你想要朕留在这里么。”
蒋茹茵眼神微闪,双手环着他的后背,脸颊就贴着他的胸膛,垂眸应道,“臣妾想。”
靠的越近,越想要的多,苏谦阳和她走的越近,就越想要从她身上得到的更多,先动心的人总是先败了的那个。
鼻息间飘来淡淡的香气,四周安静的很。
蒋茹茵那一回答让他顷刻间心里舒坦了许多。
苏谦阳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用她最如常的办法,把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刻画在了他的心里。
他一直无法察觉,是因为从来都是他往她这里靠近,好像她一直是站在这里,从未后退,也从未前进过。
这样的认识让苏谦阳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点愉悦又浇熄了。
蒋茹茵也感觉到了骤然冷下去的气氛,微挣扎了一下,脱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