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但不晚,而且太快了。
相识已久,却从未相知;相爱未久,却相爱已深。
深得任何背叛和猜忌,都会直直地***心头。
-------------怎样告诉你,其实我爱你---------------
“木槿……”
许思颜唤得有些无奈,懊恼地放开手中剑柄。
木槿被他低柔唤上一声,眼眶便泛起酸,手中紧握的剑便迷茫地不知该指向哪里。
“太子妃——”
沈南霜忽扑向木槿手中剑刃,厉声叫道:“太子妃有气便冲着奴婢出吧!奴婢情愿就死,千万勿伤太子!”
可木槿几时有过伤及太子之意?她与许思颜应当怎样化解彼此心结,又与这贱人何干?
盯着那张梨花带雨般的绮丽面容,木槿委实厌恶之极,手中软剑迅捷推送而出,清叱道:“那么,我成全你!”
剑尖扎上了沈南霜的左胸……
“南霜!”
许思颜不及多想,飞身纵起,狠狠踹在木槿右肩,将她连同软剑一起踹得飞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木槿大怒,待要起身连自己不争气的夫婿一起狠狠教训,却忽觉腰肢像被瞬间揉碎了般酸软,手掌在地上撑了两撑,竟无力爬起。
一道热流无声自身下涌出。
沈南霜中剑,却因许思颜相救及时,入肉并不深,见状便哭叫道:“既然太子妃要奴婢死,奴婢岂敢苟活!奴婢成全太子妃心愿便是!”
她披头散发,挣开许思颜的手,一头冲了出去。
许思颜大惊,连忙追了出去。
临出门再瞥一眼木槿,却见她低垂着浓黑的眼睫,脸色惨白得可怕,此时兀自坐在地上,似挣扎要立起身来,却挣扎几回没能立起。
她的披风垂落尘埃间,掩住了她娇小的身子。下摆栩栩如生的木槿花沾了灰,泛出幽沉的晦暗之色,连穿花的蝴蝶都像折了翼,再无力展翅飞起。
许思颜脚下顿了顿,几乎想返身先将她扶起;但旋即想到木槿步步凌逼的骄傲,又觉不该再妥协纵容。
何况他刚那一脚虽重,却看准了绝不会伤到她要害,再加上木槿武艺高强,又岂会在乎这点子小伤?
眼见明姑姑等都奔入屋内察看,他冷着脸再不回首,与他们擦肩而过,急急去追似乎已萌死志的沈南霜。
奔出院门时,又听得明姑姑和秋水等在惊呼。
莫非刚那一脚真的伤到了她?
他脚下一顿,却已打定主意,等安抚了沈南霜,再回去跟她好好谈谈,无论如何不许她这般骄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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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好吧,当我啥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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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光散,吹断一床蝴蝶梦(四)
更新时间:2013…8…30 0:37:51 本章字数:2502
有两名随之而来的亲卫帮他拦着,出了那院子不远,沈南霜便被截住了。夹答列晓
沈南霜满头灰尘,衣衫破碎,哽咽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许思颜叹息,温言劝道:“南霜,我知你受了委屈。太子妃这回着实过份,回头我必好好说她。”
沈南霜掩着脸道:“不能怨太子妃,怨只怨南霜不该满心里只记挂太子……她自幼尊贵惯了,岂能容得旁的女子试图分去夫婿宠爱?”
容不得侍妾的存在,自然暗指太子妃善妒槊。
木槿重回太子府,逐走众侍姬,打压慕容依依,却厚赏知趣远离的苏以珊,桩桩件件,的确已坐实了她善妒的罪名。
没有木槿在跟前横眉冷对地激怒,许思颜被夜风一吹,头脑倒冷静了些。
善妒。
他从她着手清理太子府内院之时,便知她善妒,却未曾因此不悦,甚至隐约有些欢喜。
不许旁人染指她的夫婿,岂不是证明她心心念念有着自己的夫婿?
他其实远没外面传说的那样风。流砌。
他只是曾经荒。唐过。
少年初识情滋味,他一度仿佛已离不开慕容依依,却又不甘这种离不开。
他的地位品貌足以让想爬上他床的女子前仆后继,也便给了他足够的人选,去证明慕容依依于他,与别的女子并无太大差别。
从府中侍婢,到微服出现于烟花柳巷,他千帆阅遍,终于厌烦,厌烦到宁愿住在书房,也不愿回自己卧房去面对自己作孽后留下的一堆莺莺燕燕。2
无法准确说出对于表姐慕容依依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但他知晓以她的家世,他摆脱不了她;何况他早知情。欲滋味,也便不会拒绝送上来纾。解。欲。望的工具。
直到他的目光越来越为那个圆圆脸儿娇俏可人的少女吸引住,他才恍然看清自己的内心。
他其实和他的父亲一样,厌恶孤单,厌恶枕边人笑容后的算计。
花团锦簇,众望所归,却依然萧萧落落,满怀孤寂。
只因那孤寂的源头,不是因为身边没有人,而是因为身边没有人与你两心相依。
所幸他的父亲没有得到的,他很轻易地寻到并得到了。
他可以无所顾忌地与她日日调笑,夜夜纵情;他可以对她千依百顺,万般宠爱。
只因这个不声不响印到心底的女子恰是他的妻子,恰是他差点弃如敝履却又幸运地握回手中的幸福。
他愿给她所有,自然也盼她能给他所有。
若她只是因为善妒容不得沈南霜,而不是因为被揭破兵乱那晚与萧以靖的私。情而刻意灭口的话,其实……也没那么不可原谅。
他忽问向沈南霜:“其实你那晚也只看到了太子妃随其他男子离去,根本不知晓那男子身份,更不知他们后来去了哪里吧?”
沈南霜一呆,“是,那晚我留下侍奉太子了,自然无法随同保护太子妃。不过后来我打听那男子气度模样,应该便是蜀太子萧以靖。”
许思颜道:“萧以靖是她兄长,两人亲密些原不足为奇。你何以说太子妃私。会情。郎?无怪太子妃动怒!”
沈南霜再不料许思颜方才还因这话责问太子妃,一转头又对自己生了疑心,忙道:“太子妃与蜀太子原就有些流言……我,我只是被打得一时气急,猜着太子妃有了灭口之心……”
她“扑通”跪于地上,呜咽道:“南霜错了,南霜原该忍住他们鞭打,静待太子来救才对。”
许思颜正待说话时,却见那边宫灯明灭,伴着哭声和喧嚷声,不由疑惑。
还未及派人过去查探,周少锋已飞奔而至,叫道:“太子,你快过去看看,太子妃……不好了!”
沈南霜惊愕,许思颜更是打了个寒噤,随即怒道:“你胡说什么?她动刀动枪,连我都敢打敢骂,这天底下还能有谁比她更威风!”
周少锋叫道:“是……是真的!明姑姑一路抱去凤仪院,一路都在滴血。说……说可能是小产,青桦抢了匹马,疯了般奔出府去接太医了!”
“小……小产?!”
许思颜忽然间手足冰凉,眼前一阵晕眩。
沈南霜亦是惊恐,失声道:“没听说太子妃有孕啊!”
周少锋道:“听秋水在那边哭着自责说,太子妃这两日烦躁嗜睡,食欲不振,身边的人都猜疑是因太子同纳五妾之事不悦,一时没往那里想。明姑姑倒是有些猜到了,晚饭前才吩咐了明天一早去唤个太医过来请脉呢,再不想晚上就出事了……”
还未及说完,眼前已不见了许思颜的踪影。
“木槿……”
隐隐还听到他嘶哑而恐惧的呼唤,蕴着不可置信的惨痛。
-------------怨妇自怜中-------------
沈南霜当然不想死,她只是想得到许思颜的救助和怜爱。
可太子妃出事,再无人顾得上沈南霜。
她很想仔细打听打听太子妃的状况,但许思颜和他身边的人都已去了凤仪院。
而此刻,她当然是不敢去凤仪院的。
木槿身边那些人眼里只有自家公主,连太子都未必放在眼里,她若出现,指不定便被愤怒的蜀人活活撕了。
她只得走上石山,立于太子府最高处的眺春亭向凤仪院的方向眺望。
灯火通明,隐见人来人往,连通往二门的道路都时见宫灯点点匆匆行过,看来此事已闹得沸反盈天,只怕很快连宫里都会惊动了。
被鞭打之处给夜风吹得裂痛如割,她便忍不住捏紧拳,低低道:“这丑八怪,最好……就此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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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在骂大狼啊!毋庸置疑,大狼诸多缺点,多疑是其中之一。但原谅他对木槿的多疑吧,因为已深爱,他也在求一份对等的爱,而木槿的隐瞒让他受伤,木槿随时准备弃他而去的决绝让他不安,木槿的骄傲则激起了他的骄傲……这是一对正在磨合的新婚夫妻,只是不小心玩大了而已。
还有,思颜的情。欲虽然杠杠滴,可情商向来不怎么高,你们当他遗传了老妈的情商好了……
珠光散,吹断一床蝴蝶梦(五)【3000】
更新时间:2013…8…31 0:48:37 本章字数:3392
只是想到木槿若小产而死,追究起责任来,虽是因太子那一脚,可难保皇上不会迁怒于她,她又忍不住恐惧。2
正徬徨之际,身后忽有人击掌轻笑道:“好阴狠的妇人,素日还真小瞧你了!”
沈南霜一惊,回头看清那人模样,便舒了口气,侧身行了一礼:“白天绯期公子来往匆匆,南霜还未及谢过绯期公子今日相助之恩!”
来人绯衣玉颜,容色绝世,正是孟绯期。
右腕虽伤,轻功仍在,太子府竟由他进出自如,一时无人察觉槊。
他打量着沈南霜,唇角笑意绝美却冰冷,“不必谢!能让许思颜恨上萧以靖,顺带让萧以靖的心头肉吃些苦头,我原该谢你!”
沈南霜垂头道:“若非你提前给了我九龙玉牌,教了我那些话,我今日难免出丑。”
孟绯期遥望凤仪院,声音却更冷漠,“人证物证俱在,赢得太子信任原不希奇。但能把萧木槿逼得失态小产,也算你的能耐!萧寻只教女儿如何对付那些道貌岸然的老狐狸,还真没想过女儿有一天会对上既无底线又不要脸的阴毒贱婢,难为你还能掩藏得那么好,倒叫我佩服!佩服!器”
沈南霜听出他话中的揶揄和嘲讽,低声道:“绯期公子见笑了!太子妃咄咄逼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只求在太子身畔有一席容身之地而已,她何必把我往死里逼?”
垂头看自己尚未及更换破碎衣裙,她不觉红了眼圈。自纪叔明对她另眼相待,她何尝受过这种委屈?
以退为进虽赢得太子怜爱,暂时逃过一劫,可太子妃小产,立时又将太子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太子妃怀的是皇嗣,若是男孩,更是嫡出皇长孙,尊贵得无与伦比。
即便木槿真有一万个错处,吴帝动怒追究起来,她沈南霜再怎样有理有据,都难免被牵连进去。
若太子维护可能还好些,一旦太子也有所疑心,她可当真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想得又是心酸,又是恐惧,不觉又落下泪来,说道:“我母亲出身青。楼,为了不让我步她后尘,从小将我寄送庵寺与青灯古佛相伴……只为这样的身世,我不知受了多少人白眼。夹答列晓凭我怎样自尊自重,勤谨努力,都没办法和萧木槿他们这些天生的皇室贵胄比!可论容貌,论性情,论忠心,她哪样比得上我?”
她哭了一阵,才觉孟绯期看她的眼神有些奇异。
似厌恶,似羞恨,又似怜惜,却在她注目的一刹那,抬手轻拍在她的肩上,“我同意你所有的话,除了最后一句。”
沈南霜愕然。
孟绯期道:“作为一个太子妃,要有御下手腕,要有缜密心智,要有独立主见,要能辅助他的男人安内攘外,君临天下。萧木槿从小就被教着学了这些,你这什么容貌性情忠心怎么比?美丽温柔忠心不二的,顶多是侍姬婢妾之属罢了!沈南霜,不是我说句打击你的话,便是没有萧木槿,这太子妃之位,也没你什么事儿!”
沈南霜一瑟缩,垂头道:“我原也没妄想过太子妃之位。我只想长长久久跟在太子身畔而已!”
孟绯期嘲弄地瞧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冷笑道:“你把太子妃得罪成这样,还敢做这梦?除非她真的死了,才会容得你在太子府立足!对了,方才萧木槿审你时我也听了听,有件事儿不得不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至今没能爬上太子的床?”
沈南霜顿时满面涨红,羞得别过脸不敢看他。
孟绯期淡淡道:“你放心,我对你床上那点子事不敢兴趣。我只是提醒你,你既说了兵乱之夜侍。寝的是你,便万万不能再是处。子。萧木槿面皮薄,一时还没想到要检查你身子。等这事儿闹大了,她身边的人不找稳婆来查你才是怪事。你自己早作打算吧!”
他说毕,再看一眼远处依然混乱的凤仪院,猜着木槿如今惨状,再想着木槿往日清澈明亮的笑容,报复成功后的畅快不知怎的便散了。
他一阵阵地烦乱着,似有种说不出的伤感难过。
不愿仔细梳理自己的心绪,他长袖一舞,便待飞身离去。
“绯……绯期公子!”
沈南霜拉住他的袖子,慌乱般唤他。
孟绯期顿下身,略偏了头睨向她,绝美面容如暗夜桃花妖娆盛绽,清冷慵懒却媚惑无比。
沈南霜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恳切说道:“你……能不能帮帮我?”
孟绯期不屑而笑,“你?”
沈南霜滚下泪来。
她灰心,却不甘,哑着嗓子道:“太子未必爱我,但至少心里有我;封我为昭训的圣旨又已颁下,我不能功亏一篑,至少不能因被人识破而死无全尸!何况玉牌是公子给我的,我若被识破,公子也难免被牵连!”
孟绯期蓦地抓住她前襟,将她拖到近前,阴冷而问:“你敢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