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呢?」
「你来这里时是不是打了一针?」
「对,基尔格告诉我那是某种疫苗。」
「噢,没错,迪米区,它是疫苗,是保护你免受湿婆病毒侵害的疫苗。我也接种了,那是B剂,老兄。还有另一种,他们告诉我,叫作A剂,不过你不会希望打那种疫苗的。」胡尼卡特继续解释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波卜夫问道。
「嗯,我可是负责为这里设立周边安全系统的人唷。所以,他们告诉、为什么『计画』
需要这种安全措施。老兄啊,这可是大事,如果有人知道了这里在进行什么勾当,他们可是会对我们投下原子弹的。」福斯特面带微笑地说,「知道如何拯救地球的人并不多;我是说,人类现在所做的事,或许会在二十年内使这星球上的所有事情、所有动物,包括人类自己,面临毁灭的命运。所以我们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对吧?」
「我了解了,没错,这样才合理。」迪米区.阿卡德叶维奇对他虚与委蛇。
胡尼卡特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能了解,老兄,由你带头的那些恐怖份子行动,还真是挺重要的。如果不让人对国际恐怖主义产生恐惧,比尔.亨利克森和他那一小撮人也许就没机会干这档子事了。」他从口袋中抽出了一根雪茄,「谢了,迪米区,你在这个『计画』里可是很重要的一环呢。」
「谢谢,福斯特。」波卜夫回答道。这可能吗?他心想。「你确定这一切都行得通?」
「它应该能成功,不过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他们让我参与一些策画,好歹我也是名科学家——我曾经是一名不错的地质学家。相信我,我知道一些事情,这种病症其实只是个源头,关键在於对原始伊波拉病毒所作的基因工程。该死的,你一定记得二年前这里曾经发生的事吧?」
波卜夫点了点头:「噢。对,我那时在俄罗斯,它确实令人震惊。」他提醒自己,美国总统那时的反应还真惊人。
「嗯,他们——那些『计画』里的真正科学家——从那次经验中学到了不少。A疫苗是这整个『计画』的关键。第一次湿婆病毒的爆发可能会杀死几百万人,不过这只是引起人们心里的恐慌,然後在地平线公司里的A疫苗,就会被推出市场:A疫苗的主要成份是活的病毒,有点像沙宾口服疫苗,不过,老兄,它可不会阻止『湿婆』病毒,而是散播!一旦感上这种病毒,要花上一个月到六个星期的时间症状才会显现,他们已经在实验室里证实了这点。」
「怎么会?」
「啊,科克从街上绑架了一些人,他们在这些人身上测试湿婆病毒和疫苗。一切都很成功,连在雪梨那个用来作第一期传播的系统也没问题。」
这可是件大事,一定会改变地球的面貌。波卜夫的心里如此嘶喊著,同时望向北边的州际公路。
「这一定得成功,老兄,如果我们失手——你可能就得和这世界说再见了,迪米区,而我是不会议这种情况发生的。」
「这可是件棘手的事啊,不过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布莱林也是位天才,他能找出解决事情的方法,而且还有勇气去做。」他希望自己不要显露出太过逢迎的语气,不过还好这个胡尼卡特是个只懂技术的老粗。
「没错。」胡尼卡特拿出火柴点燃了雪茄後说道,然後在把火柴熄掉之後,一直等到它冷掉才丢到地上,以免引起草原大火。「他是个聪明的科学家,而且他办到了!感谢上帝,他让这一切都发生了。设立基地必定花了几十亿美金——而且这还只是这个地方,不包括巴西那个。」
「巴西?」
「那里还有一个规模较小的营区,大约是在玛瑙斯西方吧,我猜。我从没到过那儿,反正我对雨林也没什么兴趣。」胡尼卡特解释道,「现在的非洲大草原又是另一番景色。我想之後,我一定要到那儿去看看,然後在那里打猎。」
「对啊,我也想去看看那些野生动物,看它们如何在太阳底下过日子。」波卜夫作了结尾。
「没错。我要用我的H&H点三七五步枪猎个一两头狮子。」胡尼卡特吆喝一声,加快了速度,不过波卜夫还是能轻易地跟上。他以前也曾用这种速度骑过,不过现在他觉得要和「奶油」的动作同步似乎有些困难,他得把心思放在骑马上才行,但他还是追上了猎人。
「所以,你打算把这个国家变回过去的西部时代?」州际公路就在两哩外,卡车快速地通过,可以看见後方货柜上琥珀色的闪烁尾灯。那里也有州际巴士,波卜夫希望他们也点著灯在路上奔驰。
「那只是我们要做的事情其中之一。」
「你会到处带著你的手枪吗?」
「是左轮,迪米区。」福斯特纠正他,「是的,我会像书上所描写的一样,和大自然和谐地一起生活。也许找个和我有一样想法的女人,也许在山里为自己盖间小木屋,就像杰若米.强森那样——不过没有克罗印第安人来烦我。」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福斯特?」
他转身:「什么事?」
「你的手枪,我能看看吗?」这位俄罗斯人问道,期望他能有正面的回应。
果然上钩,「当然。」他把枪拔出来,然後枪口向上递了过来。
波卜夫可以感觉到重量,「上膛了吗?」
「一把手枪如果不上瞠算什么?喂,你想试射看看吗?只要把击锤扳起放下就可以了,不过要确定握紧了马的缰绳,杰若米是已经习惯了这噪音,但你那匹马可能不行。」
「我了解了。」波卜夫以左手挽住缰绳,要「奶油」保持警觉。接下来他伸出右手,拉起了柯特左轮的击锤,听到了这把特殊左轮的三声清脆碰撞声,然後瞄准了木制的巡守员箱,拍下扳机,於是产生了约有五磅的撞击力量。
「奶油」因为这噪音而轻轻地跳了起来,不过这匹马的反应还不算太糟。子弹呢?迪米区注意到六公尺外的那具箱子已经被击碎——这证明了他还记得如何射击。
「不错吧?」胡尼卡特问道,「这种单发动作的军用手枪是世界上平衡性最佳的手枪。」
「的确,」波卜夫同意道,「它非常棒。」然後转身,看见胡尼卡特正坐在他的马上,不过就在三公尺外。这简单,这位两国安会官员再度扳起击锤,转身瞄准了猎人的胸部,并在猎人因一时惊讶而还来不及采取动作之前扣下了扳机。猎人的眼睛睁著老大,也许是不相信这种不可能的事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许是因为子弹的强力撞击,但这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子弹直接射入心脏,猎人的身体直立在鞍上几秒钟,眼睛仍旧是惊讶地张大著,然後便软弱无力地跌下马来,落入草丛。
迪米区立刻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对方身旁,以确定胡尼卡特已经死了。然後他把杰若米的马鞍卸下,上面沾满了它主人的血迹,然後又移除缰绳,迪米区非常讶异,因为它居然没有咬他,不过毕竟马并不是狗。之後他用力地拍这匹种马的臀部,马匹受惊向前直奔了五十公尺,然後就停下来,自顾自地吃起草来。
波卜夫重新登上「奶油」,然後调转马头朝北而去。他回头看,还能见到「计画」建筑物透著亮光的窗户,不知道那里的人是否会想念他和胡尼卡特。也许不会,他猜想,而这时他也接近了那条州际公路。在西方应该有个小村庄,不过他认为巴士站才是最佳的所在,或许他可以搭上便车。但之後要做什么?其实他也不确定,不过他一定得尽快远离这个鬼地方。波卜夫并不是个信仰上帝的人,他的成长环境和教育并没有导引他往那个方向走,对他而言,「上帝」这个字眼只在骂人时有意义。不过他今天倒是学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也许他没机会知道上帝是否存在,但恶魔的确是不少,而他还为他们工作;从他成为国安会的年轻上校之後,还没像现在这么恐惧过。
【第三十六章 必要的飞行】
恐惧和惊慌同样地糟糕;自从担任外勤官员以来,波卜夫还未曾经历过真正的恐慌——
紧张倒是有过,特别是在他刚开始工作时,不过後来在他的专业领域,他已逐渐变得自信,技巧也成了他的安全保障,像是床温暖的被子,让他的灵魂得以平静如常。然而今天不同。
现在他身处异地;虽然他是个属於城市的人,在任何一个这样的地方,他都知道如何在几分钟内消失,而且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世界各地的警察都找不到他;不过这里并不是城市。他在距离巴士站约一百公尺的地方下马,卸下马鞍和缰绳,然後放轻脚步,翻过铁网走到巴士站。他发现那里空无一人,空白的墙上没有任何时刻表,而且整个建筑十分简陋,完全以水泥灌浆而成,覆盖著用来抵挡冬季风雪的厚重屋顶,或许还曾经经历过他曾听过却没见识过的龙卷风;连长椅都是混凝土做的。他暂时坐了下来,整理刚刚所受到的冲击。在他的生命中,从未有过如此感受——这种恐惧;如果这些人打算杀害百万人——不,是数十亿人,那他们当然不会对他的死眨一下眼。他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到达车站後十分钟,他看了看表,怀疑这个小时内是否会有巴士经过。如果没有的话,那会有车子经过吗?也许——
他走上路肩,举起了手;车辆以每小时一百三十公里的速度通过,他们几乎没机会在黑暗中看见他,更别说踩煞车停下来。不过十五分钟後,有一部福特卡车慢慢地靠向路边。
「老兄,你要到哪儿?」司机问道。他看来是位农夫,也许有六十岁了,脸和脖子都留下许多因晒多了午後阳光而产生的皱纹。
「下个城镇的机场,你能载我去吗?」迪米区边说边坐进去。那驾驶并没有绑安全带,这或许不合法,不过为了离开这里,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当然,反正我得从那个交流道下去。您贵姓?」
「乔——乔瑟夫。」波卜夫说道。
「嗯,我叫彼得。你不是这附近的人吧?」
「不是,我是英国人。」迪米区继续说,试著调整腔调。
「噢,是吗?你怎么会来这里?」
「公事。」
「哪一类的?」
「我是一名顾问,有点像是掮客。」
「那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呢,乔?」司机问道。
这人是怎么搞的?他是警察吗?
「我的……呃,一个朋友,家里突然出了点事,所以他把我放在这里等巴士。」
「噢。」然後他就没说什么了。波卜夫庆幸自己撒的谎又骗过了人;你瞧,我才刚射杀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想宰了你和所有你认识的人……他的心思转得飞快,甚至比这辆卡车还快。驾驶先生似乎不太愿意重踩油门,只见其他车辆一辆辆地绝尘而去。这名农夫显然上了年纪,而且非常有耐心;如果是波卜夫开车,他一定会把这辆卡车开到最高速极限。不过也才十分钟,绿色的出口标志就隐然在目,而旁边还看得出飞机的侧影。当司机缓缓地驶出交流道时,他还得控制自己,别让拳头敲在门把边上;然後就见司机一个右转,来到了一处小小的地区性机场。一分钟後,彼得带他来到了美国快捷航空的登机门。
「谢谢你,先生。」波卜夫离开时礼貌地说道。
「祝你旅途愉快,乔。」驾驶说道,脸上带著友善的堪萨斯式微笑。
波卜夫快步走进小小的航空站,来到柜台。
「我要到纽约。」波卜夫告诉柜台人员,「头等舱。」
「嗯,我们在十五分钟内将有一班飞往堪萨斯城的飞机,从那里你可以转搭美国航空到拉瓜地亚机场。请问贵姓大名?」
「迪莫奇亚斯。」波卜夫回答,这是位身上唯一剩下的信用卡的使用者名字,「乔瑟夫.迪莫奇亚斯。」他说道,然後掏出皮夹,把信用卡递过去。柜台人员大概认为自己的工作速度很快,可是波卜夫还得去一趟洗手间,但又不能显示出急迫的样子。就在此时,他才想起在他所带的袋子里还藏有一把上膛的左轮;他得立刻把它处理掉。
「好了,迪莫奇亚斯先生,这是您的机票,一号登机门,堪萨斯城那里的机票也在这里,届时请您从A—三四号登机门登机,您的座位是头等舱靠走道,二C。还有问题吗,先生?」
「没有,谢谢。」波卜夫把机票塞进口袋,然後开始寻找离境的入口并往那里移动。中途他在一个垃圾桶前停了下来,朝四周望了望,然後小心地从袋子中拿出那把巨大的手枪,用衣服擦了擦,丢进垃圾桶中。没有人注意到,他再次检查了袋子,看有没有其他可能引起注意的东西,不过袋子已是空空如也。检查完後,他便朝安全检查哨走去,幸运的,金属磁性探测仪并没有对他发出哔声。从输送带上拿起皮袋之後,他赶紧去找洗手间;一分钟後他走出来,感觉好多了。
波卜夫注意到这座地区性机场只有两个门,不过却有个小酒吧;他走进酒吧,花了五块钱买了杯双份伏特加,然後在前往登机门之前一口气喝完。随後他登上这架螺旋桨飞机;五分钟後,这架绅宝三四0B短程客机的桨开始转动,这时波卜夫的心情才总算放松下来。三十五分钟後他将在堪萨斯城下机,然後花四十五分钟转塔波音七三七前往纽约。头等舱里的酒是免费的,更棒的是这架飞机头等舱的左半边只有他一人,不会有人找他聊天;波卜夫正需要清静一下仔细思考。
在飞机准备起飞前的滑行过程中,引擎发出的噪音遮盖了其他声音。好吧,他想道,这次你知道了什么,又该做些什么?这或许是两个简单的问题,不过他得先组织一下第一题的答案,然後再在回答第二题。此时他几乎想向他从来不信的上帝祈祷,不过他仍然只是瞪著窗外一片漆黑的大地,心也随著沈入黑暗中。
克拉克从噩梦中惊醒。赫里福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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