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伸手勾住她纤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这才是他的陌儿,一个害羞的小女人。
“我爱妳!”他说着,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日头早已升起,金色的阳光透过大红色的床帏洒进来,色彩旖旎万分。
大红色的锦被覆着两具亲密相拥的身子,她枕着他的肩头,睡意正浓。
他痴痴地望着她熟睡的脸庞,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已经成了他的妻子。
从今往后,她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的王妃,他一生挚爱的女子。
他再也不需要承受曲家那父子俩嘲讽的眼神,也不需要每天厚着脸皮赖在她的房间里。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很过分,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却被他强行霸占,无论说到哪里他都没理。
正文 第九十章 皇上真可怜
他知道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心里嘲笑她,那些丫鬟,嘴上不说,也都会在心底鄙视她。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但是他却无法改变什么?只因他伤她太深,让她对他失去了信心。
现在终于好了,她肯嫁他,说起来,还要感谢兰宫秋那混蛋。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忽然睁开眼睛。
她眨了眨迷蒙的一双大眼,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然后声音嘶哑地开口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坏坏地逗弄她:“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今天是十六,你不是要上朝吗?”
他忍不住笑道:“妳认为皇上那副样子还上得了朝吗?”
曲陌忽然想起来傲仲轩生病的事,本能地想起师姊,于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皇上其实也挺可怜的。”
他挑挑眉梢:“这么说,妳不反对我帮皇上找到柳惠娘?”
她了然地瞪了他一眼:“无论我反对不反对,你都会帮皇上找到我师姊的,不是吗?”
“对!”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用指尖轻轻地把玩着她的耳垂。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真的辞官算了,他的手中还有不少积蓄,也有几桩收益都不错的生意,不做官,应该也能给她一个比较富足的生活。
他想,他或许应该尽早把若卿嫁出去,然后带着她离开京城,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盖上一间带温泉的院子,然后和她一起搬进去住。
至于那些让人烦恼的国事从此以后与他无关,他只想守着她,一辈子就这样看着她。
天知道让他早早地从她香喷喷的身子旁边离开去上那个破早朝是一件多么残忍而无聊的事,他一点也不喜欢跟那群奸诈小人们勾心斗角。
她看出他的眼睛里有欲望在凝聚,忍不住羞窘地推开他,拥着被子坐起来,红着脸道。“该起床了,我的衣裳呢?”
天知道她现在已经无力再承受一次,从昨天中午时分,他就赖着她不肯离开,也不肯出去给宾客们敬酒,无论她怎样劝说,他也不肯离开。
遭到她的拒绝。虽然让他很失望,但他却一声不吭地起了身,并毫不介意地将自己的身体袒露在她面前。她不好意思看,匆匆地把脸扭到一边,他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过丫鬟昨天便给准备好的衣裳递给她。
她缩在被子里穿衣裳,他却大咧咧地站在床边,将衣裳一一穿上身。
穿好衣裳,他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两个负责传话的小丫鬟,他淡淡地吩咐了几句,一个小丫鬟跑掉,不一会儿,颂雪带着几名丫鬟端着盥洗用具鱼贯而入。
在丫鬟的服侍下,她盥洗完毕,然后在他的陪伴下来到花厅。
身为伴郎的楚天照正坐在花厅里大吃大喝,他的脸色很是憔悴,身上的衣裳皱巴巴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浊的酒臭味道。
秋若卿带着雪饶和楚楚两个丫头远远地躲在角落里,全都用手指捏着鼻子,一脸的嫌恶。
他也不以为意,好像饿死鬼投胎一般拼命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你到底是几顿饭没吃了?饿成这样?”秋宛尘揽着曲陌的腰坐下,好笑地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楚天照没好气地送给他一颗大白眼:“你还有脸说,兄弟我容易吗?昨天你早早地就抱着美人溜了,我可好,让人揪住就拼命灌酒,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差点喝死。我发誓,等哲寒娶妻的那一天,我绝对不再当这见鬼的伴郎了,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干的活,除了酒鬼,谁也干不了。”
说着,他愁眉苦脸地吸了一口气,用筷子捅了捅太阳穴:“哥们儿现在还头疼呢。”
曲陌莞尔一笑,轻声唤道:“雪饶,去找几颗解酒的药丸给世子爷。”
“哎——”雪饶答应了一声,转身跑掉了。
楚天照感激地看着她:“嫂夫人,还是妳疼我……”
“谁是你嫂夫人?”秋若卿凶巴巴地走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是我嫂子,跟你没关系!”
楚天照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但是他很快便收起自己的失落,振振有词道:“妳哥是我兄弟,我管他老婆叫嫂夫人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哼——”秋若卿有些词穷,不再搭理他,而是看着曲陌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嫂嫂,红包!”
颂雪赶忙用托盘端了几个红包走过来,曲陌也不晓得里边包的是多大的银票,随便拿了一个大的递给了秋若卿,看着欢欢喜喜地从她手中领走红包的小姑子,曲陌有些难过,这个家未免也太冷清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雪饶拿了一瓶解酒药跑回来,倒出两颗药丸递给楚天照,楚天照吃了。
秋宛尘发了两个红包给雪饶和楚楚两个小丫头,两个小丫头眉开眼笑的,一口一个师叔公,叫得他很开心。
秋若卿嚷嚷着要带两个小丫头出去逛街,三个人凑在一起咕哝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
兰晓蝶成了浔阳王府的常客,曲陌同她结成了手帕交,经常约在一起聊天,或是研究医术。
说起来兰晓蝶也有一身不错的医术。
从兰晓蝶的口中,曲陌渐渐地得知了一些事情。
黎艳艳、梅英、何秀仪这些一直以来都在拼命纠缠秋宛尘的女孩子们,突然都被皇上赐了婚,不但赐婚,而且她们的夫婿都地处偏远地区,不是镇守边疆的小将军,便是没什么前途的边城小吏。
这些女子在家中如何哭闹她不得而知,但她清楚地知道,这是秋宛尘为她做的。
她心中感激他为她做的一切,同时又有些同情这些女孩子。
他从没告诉过她这些,她也从来都不问,更不想去责备他的心狠手辣。
只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事实上,如今的他已经变得仁慈了许多,至少,他没有要那些女孩的命,若是放在前世,怕是那些女孩连同她们背后的家族,早就被连根拔除了。
还有南宫飞影,那个曾经易容成她的样子,试图李代桃僵的左相家的九小姐,也被赐了婚。
听到这个消息,曲陌的心中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惧怕这个女人。
一个精通易容术的女人,实在是让她无法不怕。
皇上带了嫔妃们去了汤泉行宫,据说太后也随行了。
所有的国家大事都交给了秋宛尘和左相全权代理,每日回家的时候,秋宛尘都会带回来许多的奏折,然后一直批阅到半夜。
不止如此,秋宛尘还变得有些神出鬼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经常会发现身边那个本该有人的位置总是空空如也。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白狼寨
他不告诉她他去了哪里,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他是做大事的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道理。
偶尔,他会带一些药丸或者药粉回来给她辨认,那些无一例外的是毒药或者解药。
隐约地,她察觉到什么?却不肯深想。
将指尖从那人的腕脉上收回,她审视着兰宫秋的神色,抿着嘴唇笑道:“你体内的毒已经去了大半。”
本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她每过几天就会来红梅轩给兰宫秋诊一次脉。
不知道为什么?兰宫秋十分不喜欢住在兰陵王府,醒来没有多久便搬回了红梅轩。
许是因为兰宫秋的身体渐渐变好,福妈对曲陌的态度十分好。
兰宫秋坐在床上,目光晦涩地望着她:“他对妳好吗?”
曲陌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兰五少,这是我和他的事,同你没关系的,拜托你不要总是打听我们夫妻的事好不好?”
“同我没关系……呵呵……”兰宫秋的表情说不出惨然地笑笑,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曲陌从药箱中取出笔墨纸砚,认真地写了一张药方,交给兰陵王妃,然后便匆匆告辞了。
她实在是有些不解,为什么兰宫秋总是用这种莫名其妙的语气同她讲话?
仿佛……仿佛他同她很是熟稔一般。
可是?在她的记忆中,却从来都没有过他的出现。
时间过得很快,正月马上就过去了,因为皇上下了旨,柳婉儿的尸骨可以埋进曲家的祖坟,所以曲劲风决定,带着曲陌一起去白狼寨。
曲陌原本不赞成,因为是她将娘的骨灰交给白狼的,白狼爱了娘一辈子,也照顾了娘一辈子,一大把年纪却什么也没落下,除了娘的骨灰,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安慰白狼。
但是曲劲风坚持,她实在是拗不过爹爹,只好陪他一起去了。
秋宛尘自然是全程陪同。
众人乘着马车走了半个多月,终于来到了白狼寨。
白狼寨之所以易守难攻,是因为建在了一座孤零零的悬崖峭壁上,平常由一座吊桥出入,若是有官兵攻山,便将吊桥高高地吊起来,除非是轻功卓绝之人,不然的话,是说什么都攻不进去的。
守桥的卫兵看到随行的人员全是官府的打扮,赶忙出声质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就听曲劲风粗声粗气地骂道:“去,把白狼那个老不死的给本王叫出来!”
卫兵马上不悦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用这种语气说我们寨主?”
曲陌赶紧从马车上跳下去,小跑到桥头:“林大哥,是我,劳烦你通报一声,我要见白叔!”
“哎呦,原来是曲姑娘!”卫兵很显然认得曲陌,于是笑道。“妳要是想去见寨主,随时都可以去,只是……”
他指了指曲陌身边的众人:“咱们寨主有令,官府的人,绝对不能上山一步!”
曲陌莞尔一笑:“林大哥,通融一下,这位是我爹,我们找白叔有事。”
“妳爹?”卫兵看着气度非凡的曲劲风有些发傻。“曲姑娘,妳爹不是早就死了吗?”
曲劲风气得破口大骂:“你爹才死了呢?老子活得好好的,赶紧让白狼滚出来见我,不然老子扫平了他这破山寨!”
那卫兵冷笑了一声:“老爷子,您随便吹,反正吹牛不用钱,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还想扫平我们白狼寨,简直是痴心妄想!”
曲陌赶紧打圆场:“林大哥,你就让人给白叔送个信,请他出来一趟吧。”
卫兵犹豫了一下,没辙地点点头:“好吧!也就是看在曲姑娘妳的面子上,你们等一下,我现在就叫人去给寨主送信。”
“多谢林大哥!”曲陌笑吟吟地同他道谢,然后转身对曲劲风道。“爹,外边冷,您还是到马车上去等吧!聚义厅离这里太远,送信的人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把信送到白叔那。”
“什么白叔?”曲劲风气呼呼地开口道。“那就是个老土匪,老骗子!当年妳娘走了以后,我还特地来这里找过他,他跟我赌咒发誓说妳娘没来找他,结果呢?他居然把妳娘和妳一藏藏了这么多年。”
曲陌赶忙为白狼讲话:“爹,白叔当年真的没有骗您,那个时候娘猜到您会来找白叔,所以根本就没回白狼寨,而是去了别处。直到我十岁的时候,白叔才找到我们,把我们接到平溪镇的。”
其实那时,白狼是想把她们接到白狼寨来的,但是她娘死活不肯,白狼只得把她们安置在离此不远的平溪镇。
曲劲风固执地说:“反正他找到妳们,却不通知我,就是他不对!”
曲陌还想劝解几句,秋宛尘却牵起她的手:“走吧!到马车上去避避风。”
她不想上车,却被他硬是抱进了车厢,最后只得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然后手中被他塞上一个手炉。
她觉得窝心,他总是会怕她冻着,然后随时随地让人备着手炉给她取暖。
时间长了,她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外边响起一记炸雷般的嗓音:“曲劲风,你这老不死的,竟然有脸来我的山寨,信不信老子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白狼,想让我死,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曲陌被吓醒,从秋宛尘的怀中坐直了身子:“白叔来了,我得下去瞧瞧。”
说着,她从秋宛尘的怀中挣脱开,打开车厢门钻了出去,却见到曲劲风已经和白狼打在了一处。
二人的武器都是分量很沉的重剑,叮叮当当的打得不可开交。
曲陌急得要死,又不敢贸然冲过去拉架,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放到秋宛尘身上:“宛尘,你快过去把我爹和白叔拉开,万一他们受了伤可怎么是好?”
秋宛尘莫测高深地瞥了她一眼,突地扬首发出一声轻吟,赤手空拳地冲进二人的战圈,只是一个照面,便将白狼的穴道点住。
他严肃地开口道:“白狼,你身为一方匪首,作恶多端,如今又敢公然刺杀朝廷的一品王爷,罪无可赦!来人,把他给我押起来,带回京城,择日审讯!”
他话音刚落,闪风和闪雷这兄弟二人便拎着锁链走了过来,手脚麻利地将白狼锁了起来。
白狼的人一看寨主被抓了,纷纷呼喝着上来想要同秋宛尘的人拼命,但是秋宛尘只是一甩袖子,便将他们震开。
秋宛尘杀气腾腾地看着白狼寨的人,沉声道:“本王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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