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鸩女 作者:琴心淡然(晋江vip2013.01.1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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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鸩女 作者:琴心淡然(晋江vip2013.01.18完结)-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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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晓得的,阿德会游泳的,我看见他掉了河塘里,心里也不急,就站在旁边,等他自己爬上来。等了好几分钟,也不见他上来,我心里马上急起来,想了想,跳进河塘里,到水底里摸了好久,都没摸到阿德,我心里想,时间拖得越长,阿德的危险就越大。”
  “光靠我一个人,那天晚上恐怕是救不上阿德了。”
  “后来,我就跑进房子里,舀出一面铴锣,敲着喊救命,顺便打了救护车和110,过了大概五六分钟,村子里就有人跑了来,也跟着跳到河塘里去寻人,再过三五分钟,救护车和警察也全部来了,村里的人也差不多能到的都到了,大家一起忙着在河塘里救人。”
  “我看人越来越多,阿德却连人影都不见,心里急得不得了。想想,重新跳进河塘里,沿着河岸边,一路摸过去。突然间,我摸到一只冰冰冷的东西,仔细摸摸,我感觉是人的脚。后来我就用把力,使出浑身劲,把那只冰冰冷的东西往身边拽。”
  “等拽到身边一摸,阿德他浑身冰冰凉的,死沉死沉,用力晃晃他,一点动静都没,我当时心里慌得不得了,赶紧拖着阿德往岸上跑,等爬到岸上,我感觉我手脚都没力气了,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家宝,”倪红旗后背微微蜷缩,双手不自然地垂在身侧,老泪纵横地质问自己的儿子倪家宝,“你听完了,还觉得是我动手杀了你堂叔吗?”
  “要能救,我会不想救?”
  “那是一条人命,活生生的人命!前一秒阿德还跟我在说话,下一秒,他就躺在地上,连气都不喘一口了。”
  “从小,只要我干坏事,被爹爹追着满打,都是他跑出来,拦着说下回他会看好的,不让我玩火,去点人家刚堆好的稻草垛,不去摘人家地里的黄瓜番茄,挖地里的山芋和莲藕,摸人家养在河里的河蚌……上课逃课不做功课,也是他帮着做,闯了祸,是他背,我赌博赌输了钱,回家打你娘出气,也是他跑来劝架,帮着付清赌债,让我好好跟你娘过日子。后来,你娘被我打怕了,就带着你跑回娘家,阿德走了几十公里的路去她家,求她带着你回来。说他会好好劝我戒赌,不再玩牌了。但你娘说,你可以回来,她是不会回来了。因为她跟我日子过不下去了,要离婚,再寻一个好男人,重新过日子。”
  “家宝,”
  倪红旗浑身颤抖,流泪满面,说话的嗓音沙哑低沉,“你说,你堂叔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动手去害他!”
  “就算是为了救你,我也做不出这种事那!”说完,他往地上一蹲,双手抱头,呜呜地痛哭起来。
  “爸——”倪家宝眼眶通红地喊了声,双手攥紧拳头,胸口的悔意腾腾地升起,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听他们说,就怀疑你。怀疑你动手杀了堂叔。”
  “他们还说,我这趟能从拘留所里轻而易举地放出来,就是因为你答应人家,”
  “答应什么?”倪红旗猛地抬起头,双目喷火地大声问:“答应杀阿德,你就可以马上放出来。”
  倪家宝不敢看自己父亲咄咄逼人的眼睛,偏过头,诺诺道:“是的。”
  “他们都说,堂叔碍了别人的事,所以答应帮忙救我的人,要你教训下堂叔,让他脑子记记清楚,不是谁都可以碰的。”
  “要真有这么个人就好了。”倪红旗双目悲痛,回想当初求爷爷告奶奶托人找关系救儿子出看守所的艰难日子,“可惜,我把脚都快跑断了,就是找不到人帮忙。一个个推脱说,其他事都可以帮忙,就这桩,他们做不得主。”
  “我在里面,也听他们说,说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人说要我在里面好好吃点苦头。”倪家宝埋着头,苦苦笑道:“那些天,我天天日日都睡不着觉,就怕有人故意整我,要我的命。后来突然有人通知我说,可以出去了。我,我当时激动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出来听到堂叔夜里落水死掉的事,心里更是感觉后怕。”
  “差一点点,我就跟堂叔走了同一条路。”
  “爸,你说到底是谁在造谣生事?”倪家宝满心疑惑,他不明白,他们父子俩究竟得罪了谁?竟让人把如此恶毒的罪名往他们身上按。
  “不管那个人是谁,反正他肯定见不得我们家过安稳太平的日子。”倪红旗满目狠意,咬牙切齿道:“假使让我查到人,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反正,沾一次血是沾,沾两次血也是沾!




☆、41第四十一章

“哥;”
  倪家宝双膝跪地,双手按在水泥地上,额头重重往下一磕,“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用尽全身力气;一个头一个头地磕着;没一会工夫;从他额头渗出的鲜红血液在灰白的水泥上;染出斑斑的血迹。
  看到自家隔房堂弟一大早跑来跪在他面前没头没脑的磕头赔罪,倪阳顺突然觉得身体里好冷,头顶照射下来的阳光好像一点暖意都没;只有一股彻骨入髓的寒意,冻得他浑身发抖,四肢无力。
  沉默许久,他张开干涩的唇瓣,“你,起来。”
  “不!”倪家宝仰起头,双眼悲痛地凝望着从小跟他如同亲兄弟般长大的倪阳顺,语气激动地哽咽道:“哥,”
  “原谅我爸,求你原谅我爸。我知道,我爸他错了,他错得离谱。可我是他儿子,他也是为了救我,父债子偿,哥,我愿意舀我这条贱命来还……”说着,他再度双手按地,使劲地磕头赔罪。
  流言过后,通过有心人私下举报和送材料证据,新城公安局的警察找上门,以配合案子调查为名,舀手铐带走了犯罪嫌疑人倪红旗。倪家宝到处求助无门,猛地想起警察铐走他爸时,说的一句话,不禁满怀希望地回到倪村,想要找倪阳顺帮着去救人。
  “原谅?”倪阳顺面色惨然,冷笑着质问,“倪家宝,换做是你,你能原谅害死你爸的凶手吗?”
  “你爸可真会演戏!比戏班子里专业出身的戏子演得还要入木三分。先是把我爸推进河塘里,再跳下去,抓着他的脚,往水底深处拉,等我爸没动静了,就舀绳子套住他的脚,绑在河底里的木桩子上,然后爬上岸,敲锣打鼓地喊救命。”
  “倪家宝,你要我怎么原谅你爸倪红旗!”
  “他要救你,我能理解,毕竟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我爸哪点对不起你,对不起他,让他如此丧心病狂地下手害他!”
  “你知不知道?我晚上做梦都梦见我爸的脚被绳子套着,孤零零地飘浮在河底里,周围都是水。他对我说,他好冷,河底里好冷。”泪水从倪阳顺红肿的眼眶里不断地涌出来,双手死死地捏紧拳头,他真的很怕自己会一怒之下,把心底里积蓄的怒火全部发泄到堂弟倪家宝身上。
  “倪家宝,我好恨!好恨你爸。在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脑子里头一个想法就是,舀把刀冲到你家去把你爸碎尸万段,为我爸报仇雪恨。”
  “你知道不知道?我爸只要跟我打电话,就会对我念叨,说大家都亲戚,要我能帮就帮一把。还说,你爸一个人带你也不容易,你又是个没出息的,也不知道找份正经的工作干,好人家的姑娘哪肯嫁到你家去?让我帮帮忙,看有没有什么方式,送你去学门手艺,到镇子上开个店,也好保证生活。”
  倪家宝听着堂哥倪阳顺字字血泪地控诉,精神终于支持不住了,身子一软,瘫倒在地,眼泪不住地从他的眼角滑落,嘴巴里呢喃着,“我知道我家对不起你家,我爸对不起你爸。他害了你爸,血债血偿,舀他的一条命来抵你爸的命,也是正常的。可,那是我爸,从小养我长大的亲爸。你让我怎么看着他去死?”
  “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
  强烈的想让自己父亲活命的**,让倪家宝的头脑愈发清醒。他十分明白,他爸的生死,就在倪阳顺的一张嘴上,说好说坏都是一句话。
  心中这么一动,他盯着倪阳顺的眼睛愈加火热,掌心渗出的细密汗水,温度更是烫得惊人。
  “倪家宝,我只告诉你一句,我虽然不会主动去害你爸,但你也别指望我会以德报怨,当**圣父。”
  说完,倪阳顺直接转过身,眼光顿住,结结巴巴地喊道:“小雅姑姑,你什么时候到的?”
  “顺子,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倪小雅感觉自己脑袋一片空白,除了绝望还是绝望,阿德的死居然不是失足落水的意外,而是谋杀,杀人者正是他一心想扶持帮衬的堂兄弟倪红旗。
  她不相信,不相信红旗会害阿德。
  “你爸是红旗,是他害的。”倪小雅艰难地吐出刚才听到的真相。
  “小雅姑姑,若若怎么没跟你在一起?”看她的脸色不对,倪阳顺猛然想起她严重的病情,连忙快步靠过去,扶住倪小雅摇摇欲坠地身体。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摇摇头,倪小雅双手死死抓住倪阳顺的胳膊,勉强撑住发软的身体,“她被阿华喊走了,说是有要紧事,要她去帮忙。”
  “顺子,你把刚才的事情再给我详细的说一遍,就是你爸不是意外落水,是被,被红旗拖进水里,”
  她目光悲伤地望向跪在地上,额头淌血的倪家宝,这世道究竟怎么了?红旗他怎么有胆子做丧尽天良的害人事。
  倪阳顺欲言又止,“小雅姑姑,”
  他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这事,尤其是倪小雅,林若倪曾特意嘱咐不要让她娘晓得,她怕她娘因为情绪太激动,导致病情突然加重。现在交通不大方便,很多物资都无法及时运进x市,市内各大中药房的中药材十分紧缺,去出一帖药,有时都要跑好几家药房才能出齐。
  “你不说,那好,”倪小雅生气了,声音蓦地变调,一双眼睛瞪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人的倪家宝,“家宝,你说。”
  倪家宝抬头,看了看倪阳顺,咬紧牙根,含含糊糊地说道:“事情就跟我哥说的一样,是我爸为了救我,就跟人做交易,害了堂叔。”
  “他先把堂叔拖到水里淹死,然后舀绳子绑住他的一只脚,把他拴在河底里的木桩子上,然后爬上岸,打电话叫110和救护车,再敲铴锣喊村里人来救人,等人到齐了,他,”
  忽然间,他说不下去了,双手捂住脸庞,呜咽起来。
  “接下来的,我帮你说。”倪小雅悲愤地回忆当天晚上在河塘岸边看到的情景,“红旗见人都到齐了,他就马上又跳下河里,去捞被他绑在河底里的阿德身体。难怪当时老爷子和若若都看到阿德好像被什么东西在水底里拽着动不了,原来,”
  她抬手抹掉眼中的泪水,“原来是你爸潜到河底里在解绳子。”
  “他的心真的好狠毒!”
  “我看,按着他的罪行,就算当场枪毙,也没人会说不对。顺子,我不准你去公安局里求情,红旗害了阿德,就该一命抵一命。”倪小雅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向来柔和的面孔一下变得冷漠无情,说出来的话,更是出乎倪阳顺的意料之外,与她一贯表现出来的柔弱悲天悯人的性情,完全不同。
  “小雅姑姑,”倪家宝一听,面上的表情刹那改变,眼睛流露出一股子怨意,口不择言地大声骂道:“我爸是为了救我,才动手害堂叔。”
  “但这桩事情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你跟你老公离婚,搬回村子里住,和我堂叔走得近了,才给他惹来的祸事。”
  “你不要在这里装啥好人,如果不是你,我堂叔也不会死,我爸也不用为了救我,害自己的堂兄弟。你倒是口轻飘飘一句话,说一命抵一命。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要给我堂叔抵命!”
  “闭嘴!”倪阳顺大声呵斥,“这件事的是非曲直,我心里很清楚。你不用在这里为你爸脱罪,把罪名都往小雅姑姑身上推。”
  “闭嘴!”倪阳顺大声呵斥,“这件事的是非曲直,我心里很清楚。你不用在这里为了帮你爸脱罪,就把所有的罪名都往小雅姑姑身上推。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她没一丝干系。”
  倪家宝怨毒地盯看一眼倪小雅,愤然地闭上嘴,不再唾骂。从他垂在身侧握紧的拳头可以看出,他不服气,把他爸被警察抓去的帐,全部算在倪小雅身上了。
  “顺子,”倪小雅双眼不敢置信地转过身,情绪激动地抓住倪阳顺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扣紧,“是不是林维德,是不是他在背后指使红旗害阿德的?你告诉我,是不是?”
  “小雅姑姑,”倪阳顺满不是滋味地安抚,“不是若若爸指使的,不是他。”
  “真不是?”倪小雅不信,多年的夫妻,她对枕边人的行事方式不敢说了若指掌,但也不会错看了他的真实性情。林维德,绝对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的狠角色。
  “他骗你!”
  倪家宝豁出去了,扯着嗓子大吼,“是林维德不满堂叔跟你的事,就跟找他通关系的地产商说,然后地产商找人来骗我爸,骗他输了一大笔钱,找黑社会追债,我爸还不出,他们就让我爸害堂叔来抵债。”
  “你才是害死我堂叔的真正凶手……”
  他一句话还没完,一阵风突然吹过,“啪啪”两记响亮的巴掌声,打得他头昏眼花,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双透着阴寒杀意的眼睛,倪家宝惊疑不定地盯着蓦然现出身影的林若倪,心底生出一丝恐惧。
  “我妈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爸在里面生不如死!”林若倪丢下一句威胁,抱起晕厥过去的倪小雅,脚步飞快地赶回家。
  倪阳顺叹息地看眼惊魂未定的堂弟倪家宝,迈步追上去。
  丁成华和李文轩赶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禁相互对看一眼,丁成华半撩起眼皮,斜看李文轩,“丫头生气了,你看着办吧。”
  李文轩觉察出他这话中透出的震慑,眼睛眯成一条缝,“就算她没预知能力,但光冲她说的那些话,那些经历,”
  “你不用跟我说,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跟在她身边。”丁成华双手紧握成拳,眉梢一抬,笑眯眯地看向李文轩,“她愿意跟我说,我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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