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三个字,而不是做错事,这显然就是在为顾湘的开脱的意思。
这话刚说完就见皇帝忍不住说道,“这都是干什么,还不把人带回来?”皇帝身旁的林怀安麻溜的就跑过去,狠狠的揣了两脚架着顾湘的两个太监,说道,“还不快把顾良娣放下?”
等着顾湘一脸委屈的被带了回来,皇帝就觉得肚子里都是邪火啊,他眯着眼睛看着皇后,一脸的不满,他每次想着去宠幸一个小美人,结果却是被告知因为要给皇后肚子里的小皇子做衣服,所以没空!!
皇帝要宠幸后宫,但是后宫的妃子们没空,这像话吗?显然不像话啊,可是这样的事情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了大祁的后宫里,皇帝觉得他都快呕死了,每次见个喜欢的美人,她特么的都不看他啊,因为要忙着手里的绣活儿啊!
看着那些小美人们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皇帝这个难受啊,心都碎了,可是每次想对着皇后说吧,见她一副温柔的母亲情怀,一会儿拉着皇帝问要取个什么名字,一会儿又说准备的婴儿床太小了,要再大一号的,一会儿又说起死去的大儿子从小是怎么顽皮的长大,很是缅怀憧憬的样子,弄的皇帝话到了嗓硬是忍了下去了。
忍吧,皇帝想想那些冤死的儿子,孙子们,就觉得对皇后的愧疚还是挺深的……,结果今天下朝之后邢尚天就过来了,先是告罪了一番,然后就是说起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总归他也是很高兴的,可是皇后这样大动干戈的让后宫所有人给孩子绣东西什么的,是不是有点不好?
当然,其实邢尚天没有说的这么直白,就说最近织造坊的宫女们都惶惶不安的,每日里以泪洗面,甚至有人扛不住压力差点投井死了,然后问……,皇后是不是对这个织造坊的人不满意?为什么要把小皇子的衣服都给嫔妃们做?
皇帝其实也郁闷啊!他也不知道皇后到底是抽了什么风。
然后邢尚天又说起自己身边顾良娣几年如一日只会绣兰花,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还把顾湘曾经的作品,就是四不像的麒麟香囊拎了出来给皇帝欣赏,那意思就是这个顾良娣打死也绣不出好东西来,你就拉儿子一把吧。
皇帝看着那冬瓜一样的绣工,据说是麒麟的,笑的肚子疼,想着顾良娣那样的一个美人竟然在女红上这么的不长进,随即又想起自己半天都没有见到一个宠妾……,也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又忍不住气的肝疼,就拉着邢尚天直接来找皇后了。
那些美人,才人,宝林门看到皇帝都眼泪汪汪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如果只是一个人这么做也就算了,但是当一群女人这么瞧着你的时候,那种眼神,会让你顿时就的,你就是特么盖世英雄,是他们的救星,你都不好意思让她们失望啊!
皇帝的男性荷尔蒙爆发了,指着桌子上一堆小婴儿的衣服高声质问道,“这堆的跟山一样的,你打算生个十胞胎给朕?”
皇后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都散了。”皇帝对着站的嫔妃们说道,“以后做衣服就到织造坊,别是让朕的银子都白花,养一堆废人。”
众人应了一声,各自散去,太子妃从邢尚天出现就一直盯着他,结果人连看都没看她一样就直接带着顾湘走了……,杨良娣还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人都走光了,凤栖宫就安静了下来,皇帝在屋内来回的踱步,说了一句你,然后就说不下去后面的话,看着皇后那微隆起的肚子他能说个什么啊?
最后皇帝甩了袖子就走了,心想,得,到别去找乐子吧。
回去的路上顾湘一脸崇拜的看着邢尚天,搂着他的胳膊说道,“殿下,你怎么说动了皇上?”其实顾湘之前就发愁了,皇后的吩咐不做又不行,毕竟这是一个以孝为天的年代,不论你多么优秀,一旦被冠上不孝的字眼,那对不起,你的人生就完了,这个时代名声比生命还值钱。
顾湘无奈的干了起来,邢尚天连着好几天都看到顾湘在绣东西,本来还以为给自己绣的,结果看到那布料就知道了,这是小孩子的……,看着顾湘一脸的惆怅就问起了缘由,等着知道是皇后吩咐的,表情很是阴沉,最后把顾湘手上的活儿丢在了一边,让她随便找人对付对付,这件事他来解决,然后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了。
邢尚天看着顾湘一脸的崇拜,忍不住拧了拧她的鼻子说道,“就这么小瞧本太子?”
顾湘撒娇的把脸蹭了过去,说道,“毕竟是皇后娘娘……”
邢尚天就把皇后做的事儿都说了,什么皇帝经常找不到妃子给他弹琴之类的,因为都在努力绣东西嘛,顾湘听的目瞪口呆,最后忍不住捂着嘴笑,差点笑的抽气了,等着缓过来之后就说道,“皇后娘娘真是……,有些霸道了些。”
“哦,是吗?”邢尚天不置可否的看了眼顾湘,说道,“说起来,宫里可是有个人比她还霸道。”
顾湘明明觉得霸着邢尚天很是应该,可是当他这么调侃的时候又觉得带着几分心虚,毕竟是在古代,而且邢尚天还是一个可以拥有数千后妃的未来皇帝,她睁着一双大眼睛装无辜,反问道,“是谁啊?”
邢尚天被顾湘表情逗笑,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可真是……”然后一副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
顾湘笑着凑了上去,脸贴着邢尚天的蹭了蹭,爱娇像是一只小猫一样的,邢尚天心里柔软,伸手把她揽了过来,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两个相依相偎在一起回了灵溪宫。
☆、第89章
顾三姐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中;正好顾九和顾十一都已经归家,见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便是问了缘由,这才知道今日衙役过来抓了这许多人,顾十一年纪还小自然不懂,问道,“是那些昧着良心的店家卖的私盐,关那些无辜的人什么事儿呢?这律法也太儿戏了。”顾十一读了几年书;虽然个头还小小的,可是说起来话却是一本正经。
顾九如今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又加上在京中磨砺多年;已经有了些难得一见的沉稳,他平静的说道,“前朝的时候原本并没有这般的苛刻的律法;后来私盐屡禁不止,国库又空虚,无奈除此下策。”说完便是一脸的无奈。
顾三姐摸了摸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要不是我听了于信文的话早点去把那盐退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差点给娘娘抹黑了。”顾三姐只觉得很是侥幸,可是想起刚才那邻居那妇人的孩子哭着的模样,又觉得无限心酸了起来,说道,“那孩子才三岁大,如今母亲被抓进去了可是怎么办?”
众人皆是沉默,好一会儿,顾三姐说道,“要不我们去给娘娘说说?”在顾三姐眼里,顾湘已经不是她的妹妹了,而是值得她仰望的,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她一边感到骄傲,一边又敬重着。
顾九摇头说道,“后宫不得干政,还是不要给娘娘添心事儿了。”
屋内气氛又压抑了下来,好一会儿,顾三姐擦了眼泪麻利的站了起来说道,“吃饭,吃饭……,这些事儿哪里是我们小老百姓可以管的。”然后就要起身去做饭。
一旁一直都沉默不语的于信文说道,“三姐,别忘了我的扬州炒饭,没有鲍鱼就多加一个鸡蛋也是一样。”
顾三姐,= =
于信文赶忙邀功一般的说道,“你瞧,我当时就说那盐是私盐,你还不信,这会儿总要谢谢我吧?”
顾三姐虽然觉得于信文是帮了大忙了,可是这会儿见他这么厚颜无耻的邀功,就觉得这人怎么一副很是欠抽的模样呢,脱口而出道,“是你瞎猜的吧。”
于信文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似乎很是不愤,“这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别人哪里能看出来这官盐和私盐的区别,别是得了便宜卖乖。”
“祖传?看盐还能祖传?有这样的买卖吗?”顾三姐很是不解。
这话说的,顾九的心中一惊,他转过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于信文,见他虽然穿着布衣却掩不住他天生自带的贵气,一举一动皆是优雅之极,像是从小就生活在很是富裕的家庭里,难道说于信文跟……,顾九想起几位世家出身的同窗最近在说的扬州首富灭门案来。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可是心里却有个声音说,如果这个不是巧合呢?为什么这个人偏偏倒在自家门口,要知道他们家可是这条胡同里的最里面,如果有心,想要打听出他们家的背景自然不是难事……,有个盛宠的贵妃在宫里头,可不一般人家。
于信文见顾三姐一副不屑的模样就气的牙痒痒的,说道,“你当这眼光谁都有?没有十几在盐场打滚,把手上的皮脱去了一层又怎么能练出来?”
顾三姐哼了一声,不理他,转身就出去,于信文气的追了过去要理论,结果刚走几步就觉得有种锋芒在背一般的感觉,一回头就看到那个少年老成的顾九正用一种阴晴不定的目光瞧着他,他心中一惊,赶忙稳住了心神跟着顾三姐走了出去。
另一边,扬州盐业局里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背兵士围了起来,那兵士们身高马大的,穿着甲胄,一脸的威严,腰上别着长长的腰刀,有种锐不可挡的气势。
那些路过的人们指指点点,却是不敢靠近一步,不远处一个少妇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过来。
那少妇鹅蛋脸,杨柳枝一般的体态,走了过来娇声说道,“这位兵爷,奴家是里面盐业局主簿许大人的家眷,特意送了午饭过来,可否通融下。”说完便是看了眼一旁的丫鬟,小丫鬟赶忙拿了一个藕荷色的荷包出来递到了兵士的手中。
那兵士只觉得小丫头手指细腻,犹如凝脂一般的滑腻,心想,他妈的,这些个盐业局人可真是富得流油了,就连一个小丫鬟都是这么的养尊处优的,长着世家小姐才有的手,又捏了捏那荷包,只觉得放到手上沉甸甸的,估摸着有五两了……,要是往日里他自然就收了,可是这会儿却是不敢,这查案的事情太子殿下亲批的,岳将军来的时候可是早就叮咛过,这一次就是天皇老子过来也不能给面子,不然为什么大老远的就去东济营地去拉人,而不是让官衙办理?所这银子烫手啊!不能收。
看着那兵士把荷包退了回来,少妇一愣,脱口而出说道,“兵爷,可是嫌少?”
那兵士本来对着眼前的美人有着说不出来的怜惜,结果听了这话却是大怒,心想,他妈的嫌老子没见过银子啊?怒道,“滚滚,这里谁都不许进去。”
少妇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话有些不妥,可是看着兵士一副暴怒的神态,知道这会儿不行了,只好悻悻然的回去了。
盐业局的二楼里皆是一副沉闷的气象,许喜站在窗棂口看着那少妇远远的离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旁的赵光说道,“别看了,进不来的,还是继续吃那猪食吧。”
这些人被关在盐业局里已经是一周了,被马寅等人压着查账,说起来还真是令人惊异,那个于世润贩卖私盐,本应该是他才是罪魁祸首,怎么会反过来查盐业局的账目?
真是坐在家中祸从天降。
不过一会儿兵士就把饭送了过来,因为担心里面的人私通外面,所以这些菜皆是由兵士做的,这种兵士学的都是行军打仗时候的做法,不过就是一个大锅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放了一堆的菜,搅成了一锅,真跟猪食差不多了。
许喜从一大碗菜里捞出了一个拇指粗的肉块,他本想咬一口却发现上面猪皮上的毛没有退干净,一下子就失了胃口,把筷子丢在桌上,一旁的赵光见了说道,“许兄,还是多少吃点吧,这晚上还要熬夜,要是身子熬不住,吃亏的总是自己。”
许喜无奈,又从菜里夹了一块茄子,咬了一口觉得怪怪的,结果一转眼就看到一旁的赵光瞪大了眼睛,指着他说道,“虫,虫子!”许喜吓得“哐当”一声的放下筷子,那茄子块滚到桌上,原来茄子上有一只白色的长虫,显然已经烫死了,无力的垂着身子。
这下子如同一颗炸弹丢在屋内一般,这些个平时很是大爷的盐业局官爷们都炸开了,瞬时屋内闹哄哄的。
“肃静!”马寅在陆行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见到众人乱成一团就说道,“这是怎么了?”
许喜指着那虫子,惨白着脸喊道,“马大人,你可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这些个兵士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你瞧瞧,这都是什么?”说完便是指了指那个还垂在茄子块上的白色虫子。
张统领跟在马寅的后面,见到此景,皱了皱眉眉头说道,“叫王大锤过来。”
王大锤就是这里的厨师,他身高马大的,很是粗壮,走路几乎是横着走,他走了进来,洪亮的声音问道,“统领大人,叫小人过来是何事?”
张统领指着那桌上的虫子说道,“这是你做的?”
王大锤虽然身材健硕,脖子粗头短,可是人却不笨,一看这情景就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眼珠一转,嘿嘿笑着上前,说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儿,这虫子是可以吃的,吃起来还别有味道呢。”说完便是伸出粗长的手来抓起那小虫子就直接塞入了嘴里,然后嚼了嚼,一副很是美味的样子,“怎么样,各位大人相信了吧?”
许喜脸色惨白,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身旁的几个养尊处优习惯的盐业局官吏们都忍不住低头干呕,显然是受不了王大锤的这做派,被刺激的很深。
赵光一手扶着许喜,忍不住喊道,“马大人,这简直就是……,太荒唐了!这是不把我们当人,要知道我们可都是堂堂的朝廷的官史?”这话说的,立时就有许多人附和起来,这几天被强行关着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起来。
眼看暴乱要起,马寅看了陆行一眼,陆行毫不犹豫,豁然起身,利落的抽刀,“哐当”一声就把他面前的桌子给砍了两截,这惊人的功夫震住了那些骚动的官吏们。
马寅清了清嗓子说道,扫了眼众人,威风凛凛的说道,“我是奉了太子殿下的旨意彻查于世润一案,自然是无所畏惧,我知道你们皆是大有来头,不说别的,光是赵光,赵大人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