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初我建议你们釜底抽薪。只要这件事情咱们做得隐蔽,不留痕迹。那赵纲抓不住咱们的一丝半点把柄,他就拿咱们没有任何办法!”杨程远接过朱庆年递给来的茶水,轻抿一口,唇角泛起冷冷的笑意。
“那大人是在担心?”闻言,朱庆年不解地问道。
“哼!”他不提还好,一提此事,杨程远的脸色顿时沉郁了下来。黑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你们骗得我好苦啊!”当日他一时贪财,着了姚之鸣的圈套。竟轻信了吴成杰之言,被姚之鸣等人拖上了贼船。
待到布政使赵纲突然到来,于大堂之上打断了他的审案。他这才觉得不对劲。可也没来得及深思,又被姚之鸣等人的花言巧语给蒙骗。
替他们出下了这招“釜底抽薪”之计,找了替罪羔羊,而他自己,也彻底地被推向了不归之路。
本来事情按照他的设想发展,是万无一失的。可谁曾想,方才在钱府之内,赵纲无意中提起江染雪和纳兰硕柯二人时。
杨程远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这些日子忙得天昏地暗的,他竟真的将这二人抛诸于脑后。此刻听赵纲提及,他这才幡然醒悟。
难怪他觉得,这些日子总有什么事情萦绕在他心间,却又一下子摸不着头绪。原来问题,竟出在江染雪和纳兰硕柯这两个他曾经的得力助手身上!
他们果真如吴成杰所言,是被姚之鸣借调过去办要紧之事去了么?那一刻,杨程远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慌乱。盐铁司的事情是纳兰硕柯告诉他的,江染雪也接了他的银票。
可不知为何,杨程远多年在宦海沉浮的经验告诉他,事情绝非他想象的如此简单!所以,方才他才会如此按捺不住地,找了借口先行离开了钱府。
☆、我知道错了(4) 。
“我来问你们,我的书启师爷江染雪和刑名师爷纳兰硕柯,到底到哪里去了?”一念至此,杨程远挑眉注视着姚之鸣,神色间无比凝重。
“这……”不妨他会突然问及此事,。姚之鸣猛地一怔。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片刻后,他这才讪笑道:“杨大人,我不是说了么。你的两位心腹师爷,给我借调去办事去了。”
其实,姚之鸣身为盐铁转运使,乃从三品官职。阶位比杨程远这个知府还要大上那么一点点。可此刻他有求于他,便只能低眉顺眼地赔着笑。
闻言,杨程远站起抬腿便走。“既然。姚大人无意同我诚心合作,那杨某便先行告辞了!”
“杨大人请留步!”见状,朱庆年笑。着在其中周旋道:“如今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又怎么可能不真心实意同你合作呢!”
“哼!你们也知道如今咱们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么?!既。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的欺瞒于我?”杨程远适时地驻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姚大人,朱大人。你们要知道,我如今已然没有回头之路。倘若你们还不能同我推心置腹,咱们又如何齐心协力,将这艘快要触礁的大船顺利的划上岸?”
“杨大人言之有理,是我们想左了。”姚之鸣和朱庆年。迅速地对视一眼,这才开口诚恳地笑道:“之前咱们不说,是怕杨大人想得太多。既然今天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咱们今个儿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事情挑明了罢!”
说罢,姚之鸣缓缓地开口,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自己等人追杀江染雪未果,又绑架其父母要挟未遂,被纳兰硕柯负伤逃走之事向杨程远交代了一清二楚。
闻言,杨程远脸上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黑眸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暗色,隐隐还有懊悔,惶恐,担忧……等情绪在其中若隐若现。“你的意思是说,那江染雪和纳兰硕柯拿了你们的把柄,可如今却消失不见了?”
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一时间,杨程远非常后悔自己莽莽撞撞地上了这条贼船。可这世间岂有后悔药可卖!心知自己如今背负的不仅是贪污之罪,还有一条人命。早已不能回头是岸,杨程远索性把心一横,咬牙问道。
“没错。”朱庆年点。点头,倒三角眼中有狠戾和凶残一闪而过。“当初是他们命大,侥幸逃生。可如今咱们的人,在这建乐城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给挖出来不可!”
“那纳兰硕柯,岂是易于之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杨程远显得心事重重。
“他在我手下任职大半年,我早已知道,他之聪明才智,非常人能及!当初你们实在是不敢轻易同他撕破脸。既然撕破脸了,就不应该轻易放过他。如今凭空给自己树下这么一个强敌,岂不是让我们两面受敌。”
☆、我知道错了(5)
“凭他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师爷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朱庆年闻言,不以为然地说道。
“朱大人此言差矣!”杨程远摇了摇头,正色道。“这纳兰硕柯拿着你们的证据,却连我也不肯交付。显见他心中定是打着什么主意。或者又什么比我更强大的背景也未可知。此刻他同咱们翻脸,万一找到一个更大的靠山,咱们危矣!”
“杨大人,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姚之鸣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姚大人但说无妨!”见他说得郑重,杨程远心中一沉,也敛了笑容说道。
“这纳兰硕柯的来历和出身,杨大人当初可调查清楚了?”想了想,姚之鸣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半年前他凭空冒出,成了你的师爷。可是有人推荐给你的?”
“没错。”杨程远眉间皱纹更深,点头答道。“这纳兰硕柯,当初是一可靠的同僚推荐给我的。那同僚同我关系一向不错,加之我也派人去纳兰硕柯的家乡调查了他的背景。
”
发现他的确如同僚所言,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潦倒秀才而已!怎么,杨大人是怀疑这纳兰硕柯的来历么?!”
“没错。”姚之鸣点点头,脸色沉重无比。“起先我并未注意到。只是觉得纳兰硕柯有些面善。可方才经你一说,我觉得,这纳兰硕柯似乎让我有些熟悉之感。可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倘若他是那边之人,咱们可就休矣……”
连续几天没日没夜,不眠不休的照顾纳兰硕柯,还要操心案子的进展。江染雪终于扛不住了,这天夜里,她终于靠在纳兰硕柯的床沿之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江染雪感觉一阵浸人的凉意向她□□。嘴里无意识地呢喃了几句,她感觉身子突然温暖了许多,于是翻身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去。
恍惚中,她感觉似有一双温暖干燥的手,在自己的眉眼间游走。继而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声地述说着什么。
稍倾,江染雪感觉有温润湿濡的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郑重其事的落下一个清浅的吻。那吻,带了几分怜惜和珍视,先是轻如蝶触,渐渐的,又滑落到了她的眼睑,脸颊,唇畔
迷迷糊糊中,江染雪感觉这气息,似乎十分熟悉。那轻吻的感觉,也好似那日她同纳兰硕柯的初吻
莫非是梦了无痕?!
江染雪一边在心中嘲笑自己,一边却情不自禁地想要加深这个吻。伸手,勾住梦中那人的颈脖,江染雪将香舌探入那人的口腔之内,舌尖纠缠,相濡以沫间,那吻渐渐地变得激烈起来。将头一偏,红唇擒住他菲薄温润的薄唇,轻吮慢吻。
他不甘心被她主导,反唇咬住她,细细地啃咬着,舌尖滑进她的口中,慢慢地搅动着她的香舌,灵活地游走其中。勾起她肌肤如火燎般炙热,酥麻难耐。
☆、我知道错了(6)
一股热流从脚趾尖涌向小腹,让江染雪觉得,这欲望来得太过缠绵太过真切!
今日这梦,怎么这般真实呢?!江染雪一边呢喃着,一边拼命地想要睁开眼,却又怎么也睁不开。耳畔传来一阵嘶哑而磁性的声音:“小妖精,睡觉也不安分。”
这真真切切的声音,熟悉到。了江染雪的骨血里,让江染雪身子猛地一颤,那本就朦胧的睡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猛地睁开眼,一张俊美无俦,却略。带了一点憔悴的容颜映入她的眼帘。那人黑眸含情,唇角带笑,深情的眸光毫不避讳地望着她,直勾勾地,让她蓦地羞红了脸。
江染雪一阵疑惑,怀疑自己还在梦中,于是猛地眨了眨眼,却发现那张俊颜上的笑颜越发灿烂。
猛地闭眼,又迫不及待地睁开,。那人唇角的弧度又勾得更深了几分。江染雪兀自不信,于是伸手一拧大腿,却没有感觉疼痛。于是失望地喃喃自语道:“一点都不痛,原来果真是我在做梦!”
下一秒,寂静的黑夜里,却传来一阵倒吸气声和隐。忍的笑意。“傻丫头,你拧的是我的大腿,你当然不会觉得痛咯!”
这调侃着带着几分宠溺的声音,不是纳兰硕柯又。是谁?!江染雪心中一喜,扬声问道:“硕柯,你醒了?我没有做梦吧!”
“嗯,我醒了,这不是梦!”伸手拧了一把江染雪的鼻。尖,纳兰硕柯幽幽地叹息一声,将她的手拉住,摩挲上自己的脸颊,道:“你瞧,我是纳兰硕柯,如假包换的纳兰硕柯!”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江染雪一阵惊愕之后才抱着纳兰硕柯欢呼起来。头,紧紧地贴在他的颈脖处,感受着他温润而阳刚的男性气息,和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下一秒,泪水却忍不住从她的眸子里簌簌滑落……“你终于醒了……”
“是,我醒了。没事了。”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到自己的颈间,纳兰硕柯先是一愣,随即狠狠地抱紧了怀中的人儿,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之内。
唇角,却慢慢地扬起向上的弧度。许久之后,他才从喉间逸出一声隐忍的痛苦呻吟。“可是,如果你再不放手的话,我只怕我又要有事了。”
“啊!”江染雪这才回过神来,止住了无声的哭泣。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她有些赧然地瞥了瞥纳兰硕柯,却发现他好似没有觉察到她的哭泣。江染雪这才羞涩一笑,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的伤口……”方才从昏睡中醒转过来时,他发现她安静地靠在自己的床沿之上,眉心微蹙,仿佛有化不开的忧愁。嘴里还喃喃地呢喃着他的名字。彼时,他心中一动。昏迷之前所有的误会,伤心,失望全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将她抱上床时,背上的伤口因用力过猛,而有些微微裂开。但他仍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想要触摸她熟悉的眉眼。一遍又一遍,终觉不够。于是他低头,吻住了她。却不曾想,勾起了她的情欲,也惊醒了她……
☆、我知道错了(7) 。
“你的伤口怎么了?”江染雪如惊弓之鸟,一下子慌了手脚。连忙不假思索地解开他身上白色的中衣,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裂开了一点小口,不碍事的。”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心中却为她的惊人之举而震撼。这丫头,果真是……不拘小节!
“浸出血丝了。”江染雪的声音瞬间低沉了下来,还带着一丝懊恼和自责。“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太不小心了。””
“傻丫头,我真的没事。”她言语中的紧张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寒意逼人的冬夜里,烧得他全身沸腾如火。“莫非你以为,我是瓷人儿做的不成?!”
她紧攒成一团的眉心这才松了下来,声音中带了一丝不确定。“真的。”
“千真万确。”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纳兰笑得很是无奈。昏黄的灯光下,江染雪青瓷般无暇的肌肤,清俊出尘的五官,深不见底的黑眸,散发出诱人的魅力,吸引着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沉溺下去……
”
江染雪张了张口,又要说话。纳兰硕柯却觉得她那张樱红的小嘴,泛着淡淡的水光,粉嫩诱人。心中再次叹了一口气,他一把勾住她的脖子,附头吻了下去……
一时间,屋子里夜色如画,旖旎缠绵。两人的身影,倒映在雕花窗户之上,剪影成双。屋子外,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看见窗户上映着的一对缠绵悱恻的倒影之后,眸色一暗,转身毫不犹豫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昏黄的灯光,氤氲了一室的暧昧。逐渐粗重的喘息声,相濡以沫的唇舌交接声,还有那媚似春水的嘤咛声,撩起了屋子里无边的春色。
纳兰硕柯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云鬟半卷,星眼微饧。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情欲氤氲清潮汹涌,那殷红的脸颊泛着晶莹的汗珠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化为三分妖娆,三分娇媚,三分慵懒,外加一分诱惑,勾得他体内yu火如火烧火燎般炙热难耐……
“染雪……”他轻声呼唤,她半睁了黑眸,无辜地望着他。那有心无意的撩拨,让他更加难以自持。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轻咬了一口早已被他蹂躏得红肿的粉唇,却引来她一阵轻呼。“我,昏睡多久了?”
“啊!”似未想到他会突然有此一问,她从他突然而来的停顿中回过神来,片刻后才妩然一笑:“你昏迷了四,五天了。”她答得轻松,心中,却一股淡淡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恰逢此时,他伸手紧了紧,将她嵌入自己怀中更深几分。她微微一愣,旋即又自嘲一笑。等待着他的下文。“这几天内,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他轻声问道。
她勾唇一笑,一边吸取着他。怀着温暖的温度,一边讲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同他仔细地讲了个清楚。他将头埋在她的青丝间,吸取着她身上清冽的香气,眉头却越皱越紧。
☆、我知道错了(8)
“你是说,是小七救了我;然后杨程远彻底上了他们的船;布政使大人接下了这个案子,可谢茹月却自杀身亡了?”
纳兰硕柯听得仔细,电光火石间,。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没错。”江染雪点点头,继续说道:
“据贾六的人回报,这两天盐铁司的人追查我们的下落,追查得更加厉害了。这说明赵大人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不过,我觉得,谢茹月不可能是自杀身亡的!””
“算他还来得及时!”闻言,纳兰勾。唇一笑,满意的点头说道。“自然不可能是自杀的,只怕是有人被逼急了,想出的这个‘金蝉脱壳’之计。以为找个替罪羔羊便可以脱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