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是谁(3) 。
“吴师爷,杨大人所言,可是属实?”赵纲唇角一牵,刚毅的脸上竟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
吴成杰微微一怔,片刻后毫不犹豫地答道:“回大人,我家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哦。”赵纲勾了勾唇,笑得高深莫测。“那真是可惜了。如今谢茹月已死,二位师爷贪污受贿,意图草菅人命一事,岂非死无对证?!”
“赵大人,此事并非死无对证。”。略瞥了一杨程远,吴成杰再次开口说道。
“哦?”闻言,赵纲顿时来了兴趣。“莫非。还有其他人证物证不成?”
“没错。”见他有些动容,吴成杰心。中一喜,点头答道。“谢茹月虽死,可其陪嫁嬷嬷郑婶子尚在。此事由她亲自经手,大人把她拘来一问便知。”顿了顿,吴成杰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老妇人极其刁钻。倘若她拒不招供,大人也不妨用一点刑,想必她便会招了。”
“是么。”赵纲眸光一闪,不置可否。正说着,两名衙役却。已押着郑婶子上了大堂。赵纲拍了拍惊堂木,敛了唇角的笑容,厉声问道:“堂下来者可是郑氏?”
“回大人,正是民妇。”郑婶子低头垂眸,脸上的神色在。瞧见江染雪等人之后,蓦地一变。显得十分的惊惶不安,隐隐的,还带了几分死灰之色。
“本官问你,钱姨娘的贴身丫鬟小红告你,为陷害。其主子紫雁,曾于紫雁被捕之后,在紫雁房中藏毒,以达到陷害紫雁,推脱你家主子罪名的目的。可有此事?”拍了拍惊堂木,赵纲的眼中,尽是凌厉之色。
郑婶子略带不。安地瞥了一眼堂上面无表情的杨程远,半响,才不甘不愿的说道:“回大人,确有此事。”此言一出,举座再次哗然。案子审理到这一步,一波三折,变幻莫测。着实让之前谩骂紫雁之人大跌了一回眼镜。
让大家更加哗然的是,郑婶子居然如此轻松的便交代了案情,甚至用不着吴成杰提议的“大刑伺候”。江染雪和纳兰硕柯对视了一眼,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并不做声。
片刻后,郑婶子又继续说道:“大人恕罪,民妇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又被主子所迫,所以才无奈为之。请大人念在民妇主动坦白从宽的份上,饶民妇这一回罢!”
“你只要据实招来,本官同赵大人,自然会考虑替你减轻罪行的。”杨程远瞥了一眼赵纲,面上冷凝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对郑氏信誓旦旦的承诺道。
郑氏见状,忐忑之色稍缓,跪下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之后,这才讪笑着说道:“谢谢大人,谢谢两位大人。”
“郑氏,我来问你。倘若照你所说,你家老爷钱肆意钱大人,果真是你家夫人所杀咯?”赵纲挑了挑眉,单刀直入。
闻言,郑婶子眸光一闪,再次不安的看了一杨程远。她咬牙说道:“回大人,我家夫人是否毒杀我家老爷,民妇并不清楚。”
☆、宰相是谁(4)
“郑氏,你可要想清楚,不要因为妄图逃避罪行,就隐瞒事实。”将惊堂木重重一拍,赵纲厉声说道。
“民妇不敢,民妇所言句句属实,大人如若不信,民妇也没有办法了。”郑婶子抬眸,眼中有雾气氤氲,显得十分的委屈。
“当初我家老爷之死,民妇确实并不知情。只是后来事发,我家夫人才让我往紫姨娘房中藏了一瓶东西。当初我也不知道,那便是害死老爷的毒药。倘若我知晓内情,是打死也不敢陷害紫姨娘的。”到此时,郑婶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责任全部推在了谢茹月身上。
“既然你如此信誓旦旦,那本官就暂且信你一回。郑氏,本官再来问你,当初你家夫人,可有拿银子让你去贿赂衙门的师爷?贿赂的又是谁?”
这一次,郑婶子毫不犹豫地答道。“回大人,有。当初我家夫人的确叫我拿了银子,前去贿赂知府大人的书启师爷江染雪,和刑名师爷纳兰硕柯。”
她的话音方落,杨程远便猛地一拍桌子,对赵纲说道:“赵大人,如何?我说得没有错吧?!”
言罢,他又指着江染雪三人对衙役们说道:“如今人证物证齐全,任你们巧舌如簧,也难逃法网恢恢。来人啊,还不将这两名衙门败类和这名冒出六王爷贴身侍卫的男子替我拿下!”
众衙役闻声而动,一下子将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纳兰硕柯镇定自若,勾唇讥讽一笑,拍掌笑得莫测:“好戏,真是一场好戏。诸位演技不错,事前的台词也串联得不错。只可惜,仍旧漏洞百出!”
“哦?”见他如此,赵纲挑眉问道。“有何漏洞可言?”
纳兰硕柯轻轻地抬手扒开拦住他的衙役,径直走到郑婶子面前。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地问道:
“郑氏,你说你贿赂了我和江师爷。那我来问你,本人身为刑名师爷,掌管建乐城大小刑事案件,你说你贿赂我,尚且讲得过去。但江染雪江师爷,只是一个专管公文案牍,奏章陈条的书启师爷,你又有何理由和必要去贿赂她?!”
“这……”郑婶子被问得穷词,一时间不由得怔住了。
“纳兰硕柯,你就不要巧言令色的狡辩了。当初钱肆意一案,本官记得清清楚楚,是你同江染雪一起查办的。这郑氏贿赂你,也在情理之中。”
见状,杨程远皱了皱眉,清癯的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众衙役,还不将他与我拿下,你们难道还要容他在此捣乱,咆哮公堂么!”
闻言,田七等人立刻走到纳兰硕柯的面前,面现难色的对他说道:“纳兰师爷……”
见状,纳兰硕柯勾唇一笑,款款说道:“杨大人,你三番五次急于将我擒下,是不是怕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连累了你老人家啊?”
“笑话,杨某无论为官做人,一向都行得正,坐得端。又何好怕的?!”杨程远顿时恼羞成怒,脸上涨成了猪肝色。嘴里犹自怒喝道。“纳兰硕柯,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宰相是谁(5)
“是不是危言耸听,杨大人心知肚明。”纳兰硕柯转身对着门外围观的众百姓笑道:“大家若有兴趣,不妨自行分析判断一下,到底是谁在贼喊捉贼,做贼心虚!”
一言既出,举座哗然。纳兰硕柯字字句句,都指向了建乐城这个一向官誉良好的知府杨大人。是以,此刻堂上堂下便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有替杨程远打抱不平的;也有半信半疑持观望态度的;更有嗅觉灵敏感觉到其中蹊跷的。那喧哗嘈杂之声,足以堪比菜市。
见状,赵纲皱了皱眉头,将手中惊堂木猛地一拍,大声喝道:“肃静肃静,公堂之上喧哗吵闹,成何体统!众衙役,再有吵闹者,把他给我拖出去!”
“是。”众衙役齐声答道,又齐齐挥起杀威棒,“威武”不断……
大堂上这才寂静了下来,赵纲满意地点头,对纳兰硕柯挑眉说道:“纳兰师爷,你有什么内情,不妨直言。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闻言,杨程远黑眸中极快的。闪过一道流光。深沉如海的眸底,还有狠戾和凶残一闪而过。脸色一沉,他的声音,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寒冰,不带一丝温度。“赵大人,你此言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觉得本官是在信口开河,骗你不成?!”
“我说了,我只是想了解事情的真。相而已。”见他对自己咆哮,赵纲也顿时敛了唇角的笑容,冷冷地说道。
“哼!既然赵大人执意要包庇罪。犯,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杨程远冷哼一声,眸中凶光一闪,似终于下定决心。对大堂两侧的衙役说道:“来人啊,将赵大人给我‘请’下去。待审理完这件案子之后,本官自会向皇上上折请罪,以及参奏赵大人徇私包庇之罪!”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大堂,顷刻间又如同开水沸腾,喧哗之声声声入耳!“燕回王朝”开国两百余年以来,建乐城的百姓从未见识过如此场面。
两位朝廷命官,竟当堂闹翻,撕破了脸。而且一个小小知府,竟敢将身为三品大员的布政使私自拘禁,这不是不骇人听闻,不是不让人哗然的!
“杨程远,你难道想反了不成?!”闻言,赵纲猛地一愣。显。然也是被杨程远的举动是惊了一跳。
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猛地一拍惊堂木,道:“纳兰师爷先说你做贼心虚,我还只是半信半疑。如今看来,纳兰师爷所言非虚。倘若你心中没鬼,做什么如此害怕他开口说话?!”
“还愣着着什么?难道等本官亲自动手么!”狠狠地。瞪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衙役们一眼,杨程远厉声说道:“赵大人,你也不用替自己狡辩。
如今建乐城的百姓都在此作证,你三番五次袒护衙门犯人。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缘由,我虽不得而知。可若此刻我不将你请下去,只怕你还会干扰我断案!
所以,多有得罪之处,待我审完案子,自会向当今圣上请罪。至于你与纳兰硕柯他们有什么勾结,相信圣上也自会明察秋毫的。”
☆、宰相是谁(6) 。
堂下众人被他。俩说得一愣一愣的,一会听着这个说得有理,一会听着那个说得也不错。一时间,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衙役们也皆是呆滞一片。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毫不起眼的身影,迅速地退了出去,悄悄离开……
见衙役们还在发呆,杨程远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给我动手!”
“你敢!”惊堂木声猛地响起,刺得人耳膜发痛。本已走到赵纲身边的一干衙役,又纷纷驻足。面现为难之色。“杨程远你以下犯上,小心本官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哼!你包庇罪犯,心怀不轨。我有何不敢!”杨程远心知此时不能输了阵仗,于是也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
见状,江染雪和纳兰硕柯迅速地对视一眼。互相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不妙之色。心知杨程远此刻起了鱼死网破的杀人之心,纳兰硕柯略一沉吟,正要说话。
却见杨程远又厉声开口道:“知府府的衙役们听令了,速将犯官赵纲,罪犯江染雪,纳兰硕柯等人与我拿下。倘若走脱一人,我唯你们是问。倘若顺利拿下,待我向圣上禀报之后,定奏请圣上为你们加官进爵。””
“是!”原本摇摆不定的衙役,此刻皆是不管不顾了。三下五除二,便将四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寒魂与纳兰硕柯虽是好手,奈何纳兰硕柯早就负伤在身。而寒魂双拳难敌四手,顷刻间,大堂上局势立变。江染雪等人,皆是陷入了困境之中。
纳兰硕柯心知,倘若此刻自己等人如果被擒,将不再有翻身机会。那杨程远定会找机会和借口,将自己一行人杀人灭口。奈何他此前并未预料到杨程远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如此负隅顽抗。
他心知杨程远定是已泥足深陷,那谢茹月之死与他肯定脱不了干系。但此刻也没有办法,只得一边咬牙死扛,一边对寒魂说道:“小七,倘若待会咱们敌不过他们。你一定要逃出去找到你家六王爷,请他替我们伸冤!”
“不行,我不能走!”一边将江染雪护在身后,一边力敌三个一起攻向他的衙役。寒魂一边沉声说道。
“让你走你就走,不要婆婆妈!”闻言,江染雪心知他是担心自己,于是跟他解释道:“只有你离开了,咱们或许还要逃生的机会。否则,我们所有人都要陪葬在建乐城。”
寒魂回头,见江染雪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犹豫片刻后,这才咬牙答道:“好,我答应你!”
纳兰硕柯见状,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激战中,势单力薄的赵纲早已被拿下,只有江染雪三人还在咬牙力挺,却无奈因纳兰硕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此刻已快力竭,三人的情形,也不容乐观。
正在此时,大堂外传来了一阵齐唰唰的跑步声。片刻之后,百余十身着同色衙役服的人群,将知府大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宰相是谁(7)
人群中有人开口说道:“来人啊,替我将以下犯上的罪官杨程远拿下。恭请右相大人和布政使大人重新开堂审理此案!”
初冬的阳光下,清一色的衙役服装熠熠生辉。明晃晃的佩刀刺痛了围观百姓的眼。但最让众人石化的,却是为首之人的那句话!
右相大人!
难道这公堂之上,还有一个如此贵人么?!今天这个案子,就如同大戏里唱的一般,波澜起伏,变幻不定。不仅有知府、布政使的二虎相争;还有以下犯上的知府,六王爷的贴身侍卫;甚至还有微服私访的宰相大人……
只是,这宰相大人,究竟是谁呢?
不仅堂下的百姓在堂上不停地寻找猜测着可疑人选,就连堂上的衙役,见这阵势,也纷纷住了手,开始交头侧耳起来。趁着众人呆滞之际,为首的黑衣男子带领身后的衙役们轻而易举地控制了整个大堂的局势。
大堂旁,一个瘦长的身影见状,悄悄地向身后的小门退去。他本已走到了门口,再差一步便可溜之大吉。谁知江染雪眼尖,一眼便瞧见了他,于是勾唇讥讽地笑道:“怎么?吴师爷想溜去向盐铁司的姚大人通风报讯吗?”
“没有,没有。小人只是内急,想去方便一下。”感觉到身后有尖锐的刀锋顶着自己的后背,吴成杰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笑得献媚。
“哼!”江染雪冷哼一声,对赵纲。颔首说道:“赵大人,烦你令你的手下,速去盐铁司,将盐铁司的一干官员拘拿归案。以防止他们畏罪潜逃!”
“好。”赵纲点头,对堂下为首的黑衣。人说道:“秦捕头,劳烦你了!”
“是。”秦捕头闻言,带了一半的衙。役领命而去。大堂上又重新恢复了寂静。赵纲整了整衣襟,一边命人将杨程远,吴成杰等人带到堂上跪下。一边走到纳兰硕柯身旁,躬身朝纳兰硕柯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右相大人,辛苦你了!请上座!”
“不了,这个案子,还是由你主审,我副审吧!”纳兰硕柯。摇了摇头,朝方才杨程远的位置走去。
知府府的一干衙役呆呆地注视着他,皆是惊讶得。合不拢嘴来。田七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半响,他才回过神来,呐呐地说道:“纳兰师爷……你就是当今右相大人?”
“怎么?不像吗!”纳兰硕柯勾唇一笑,调侃道。“是不是。觉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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