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托泰山阻击支那军的追击,板垣将军立刻退到莒县,以拱卫胶东半岛。另外,命令十四师团和二十一师团立刻增援济南,最好再请军部下令,从满洲或者国内增调两个师团到津浦路战场。”
中岛的话再度让在场的高级军官震惊,他的话音刚落,冈部直三郎就忍不住说:“增援我没意见,可居然需要从国内增兵,这未免过于谨慎了吧,中岛中佐。”
“绝非谨慎,阁下,”中岛冲冈部直三郎微微一鞠躬,恭恭敬敬的答道:“瓦解支那军的反击,十四师团和二十一师团足够了,可彻底击败津浦路上的支那军,我认为必须再增调是个师团,两个师团仅能与支那军打成平手。”
寺内寿一非常怀疑的看着中岛,如果说仅仅调动十四师团和二十一师团,他可以立刻下令,但要从国内调兵,这就让他非常不情愿了,从国内调兵就意味着他的华北方面军已经无力完成打通津浦线的任务,需要从国内增援。
寺内在屋里微微踱步,此刻除了冈部直三郎外,其他人谁也不敢开口,当初他们围攻中岛时,就等于交出了今日的话语权,包括作战科长景谷,他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司令官,从国内调兵,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时间上恐怕来不及了。”冈部直三郎很了解寺内的心思:“而且十四师团正与支那第一战区对峙,一旦抽调他们,拿什么防备第一战区的支那军。”
“第一战区的支那军不会有什么动作。”没等寺内寿一开口,中岛就直接了断的答道:“第一战区目前剩下的部队有点战斗力的就是二十九军,他有战斗力的部队大都调到第五战区,包括原二十九军一部的五十九军,而且他的指挥官程潜是个老旧军人,不会主动招惹皇军,对此我有信心。”
“可仅仅是你一方面的判断。”冈部直三郎摇头,委婉的表示反对,而不是训斥,这也是中岛超凡的预见能力的最好表彰。
“战争本来就是冒险,我有七成把握。”中岛表情十分平淡,然后又转身对寺内寿一说:“阁下,现在最要紧的是让矶谷廉介将军从滕县后撤,不能再继续先前了。”
寺内寿一点点头,对景谷说:“电告矶谷廉介中将,板垣将军在临沂战败,第十师团不宜孤军深入,立刻停止进攻临沂,立刻后撤到兖州。”
他犹豫一会,看看冈部直三郎,又眯缝着眼睛盯着地图,然后才慢慢的说:“电令十四师团和二十一师团立刻车运济南。”沉凝片刻后又补充道:“命令山下旅团,也调到济南。”
山下旅团是个混成旅团编制,全旅团下辖两个联队,总计一万多人。不过寺内的这道命令还是有很大的变数,十四师团还好说,这个师团正集结在河南的汤阴内黄一线,吸引第一战区的部队,部队基本算整齐。可二十一师团却是分散在张家口到热河的广大地区,集结都需要三四天,再南运北平,全师团两万多人,再加上武器装备,要运到济南,至少又需要十天,等他们赶到战场,至少要到半个月以后。
“年轻人,击败眼前的支那军,增兵是必须的,可用不着增加十万大军,五万人足够了。”寺内温和的目光看着中岛,可后者却毫无表情,目光清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报告,矶谷廉介将军电,”一个参谋快步进来报告:“他已经攻取滕县,支那军向徐州败退,矶谷将军要求容许他继续向徐州进攻。”
“绝对不行,阁下,”中岛大声对寺内寿一叫道:“矶谷将军这是孤军深入,徐州城下就是个陷阱。”
寺内这次毫不犹豫的支持了中岛:“电令矶谷中将,立刻从滕县撤军,后撤到兖州,告诉他,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报告,临沂板垣将军来电,中岛将军率领的五千后卫部队被数万支那军包围在白沙以西的马合庄和玩花楼,板垣将军请求战术指导。”
这个消息如同在作战室内响起晴天霹雳,中岛今朝吾被包围了,无法逃脱,板垣既然求援,那就说明他已经无力为他解围了。
寺内神色大变,他看着地图,心中充满苦涩。为了尽快打通津浦路,帝国军队一路狂飙突进,许多应该攻占的地方都没腾出兵力去占领,胶济线、津浦线都只占领了铁路沿线的地方,距离铁路线稍微远点的地区,都没有占领。现在狂飙突进的后果已经显现,后方极为空虚,中国人组建的游击队在后方空前活跃,广阔的胶东,日军只占领了胶济铁路沿线,两侧的乡村和县城都没有占领,这些地方不是被国民党就是被新冒出来的共产党占领,他们在这些地方组建游击队,频繁袭击铁路线。
寺内愤怒至极,他没想到仅仅几天时间,临沂战况就恶化到这个地步,板垣征四郎真是徒有虚名。“啪!”茶杯被寺内扔到屋角,摔成脆片。
“阁下,有一个办法挽救临沂战局。”冈部直三郎插起说道,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重提中岛以前的建议:“立刻命令矶谷将军率领十师团和一零九师团东进,加入临沂战场,解中岛之围,击败支那军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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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十九)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二章 津浦路防御战 第九节 临沂破军(十九)
冈部直三郎的建议无疑就是他前几天还在反对的中岛的建议,可现在局势已经逼得他不得作出这等丢人的建议来,而寺内寿一却再没犹豫的就采纳了,同时当场提升中岛为司令部作战科副科长。
如果说南京战役还有前世痕迹,津浦路战役发展到现在,就完全脱离了前世的轨迹。其实说来也不奇怪,前世直到台儿庄战役以前,日军没吃过中国军队的大亏,上上下下都很轻视中国军队,那真的是一个大队敢追着一个军打,矶谷廉介在明知板垣战败的情况下依然敢孤军深入;直到在台儿庄、万家岭战役之后行动才有些收敛,再不敢如此狂妄。
而庄继华这一世,由于他在南京给了日本人以重创,十八师团和一一四几乎被全歼,日军再没有去年开战之初那种傲气,寺内寿一在板垣败绩刚露,就立刻调整作战部署,中岛被围的消息传来,马上变更作战部署,让李宗仁聚歼矶谷廉介于徐州城下彻底落空,也使前世的台儿庄大捷尚未爆发就湮灭了。
不过矶谷廉介不想就此放弃到手的胜利,。他留下一零九师团山岗重后率领三十一旅团驻守滕县,他则率第十师团经山亭向临沂前进,与前期出发的一一八旅团会合,共同向临沂攻击前进。
滕县失守后,孙连仲退到枣庄,杨森的二十四集团军准备接战,按照预定部署,李家钰统帅的四十七军将在徐州外围运河区与矶谷廉介交战,然后将矶谷廉介引到徐州城下,李宗仁在徐州集中了二十军和杜聿明的六十军,他们将在徐州死死拖住矶谷廉介。
李家钰在徐州外围此次没。能等到矶谷廉介,感到情况不对,就在这时李宗仁收到空军的报告,大批日军东去。
“德公,看来寺内寿一变更了作战。部署,文革在临沂打得太狠了一点,寺内寿一恐怕已经变更作战部署,要先解临沂之困了。”白崇禧叹口气。
白崇禧是前些天到徐州的,他。来徐州是作为大本营的协调人员,全权负责协调战区内外指挥,同时也是蒋介石的代表。
李宗仁心中也有些苦涩,临沂大捷的结果居然是。打乱了整个徐州战役的走向,这个结果恐怕谁也没想到,矶谷廉介一个转身就把徐州附近集结的十几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最精锐的中国军队之一甩在一边,这个乌龙有点大。
“唉,这个寺内,怎么经不起一点挫折,”徐祖贻摇头晃。脑的说:“才出现这么点变故,就不敢攻击徐州了,他这个大将怎么混上去的。”
“呵呵,”李宗仁和白崇禧都忍不住笑了,李宗仁淡。淡的说:“还不是庄文革在南京把他们揍怕了,情报上说,现在日本人可是很重视他的,有专门的情报队追踪他的行踪,研究他的战法。”
“他在临沂这样。一搞,我们也不得不作出变化,德公,我看让四十九集团开始行动吧?”白崇禧平静的说。
白崇禧一到徐州,李宗仁就把全盘作战计划详细的通报给他,李宗仁对他的军事才干非常信服,白崇禧研究后认为他们的作战计划有八成把握全歼矶谷廉介,这个结论让李宗仁很是高兴了一番。其中四十九集团军的行动是在战役发起之初,出击济宁,包围一零八师团,吸引坂本旅团,断绝矶谷廉介唯一可能得到的援军。
不过四十九集团军的行动原是要等矶谷廉介攻抵徐州城下之时再开始,可现在战局的变化让白崇禧不得不提前让他行动。
“矶谷廉介东进的消息通知庄文革了吗?”徐祖贻忽然这样冒出一句。
不过白崇禧和李宗仁都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四十九集团军是庄继华的嫡系部队,其中的一零一军更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没有他的命令,李宗仁不一定调得动。
“立刻通知他。”李宗仁平静的说。
徐祖贻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出门,等他出去后,白崇禧却皱起眉头,他低声说:“用不着再征求他的意见了吧。”
白崇禧明白李宗仁的目的,他不是担心指挥不动四十九集团军,而是想征求一下庄继华对整个战局发展的意见。
“健身,临沂是未来战局的中心,文革身处战局中心,掌握第一手资料,他的意见很重要。”李宗仁摇头说。
白崇禧思索一下,缓缓点头,承认李宗仁说得有道理,作为战区副司令,临沂前敌总指挥,应该有表达意见的权力,其意见也应该受到重视。
“让二十四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追击第十师团,六十军反攻滕县,把寺内寿一的四肢死死捆住,看他还能整出什么花样。”
白崇禧不愧是小诸葛,短短几句话就把寺内寿一的软肋,拿得死死的。日军兵力分散在从济宁到临沂的广大地区,难以形成拳头;而第二集团军坚守损失虽大,可还有一万四千多人,二十四集团军更是有齐装满员的十万人马,六十军的五万大军还没放一枪;只要二十四集团军将矶谷廉介缠住,整个津浦路战场上日军就被牢牢看死,成为中国军队佔板的肉,由着他们挨个收拾。
李宗仁顺着白崇禧的目光看去,默默的看着,忽然问道:“寺内寿一会不会从华北抽调部队过来?”
白崇禧稍微楞了下,他扭头看看李宗仁:“应该是肯定的,不过,你忘了这是在中国。”说到这里他狡狤一笑:“当年北伐的时候我就发现,津浦铁路的运力与南方的铁路相比差距比较大,寺内寿一恐怕没想清楚,一个师团两万多人,加上火炮等技术装备,至少要一周才能运到济南,如果我们的战役目的达到,一个师团之时杯水车薪,要解开这个局面,至少要两个师团,而要在济南集结两个师团,怎么也要半个月到三周,如果算上我们空军轰炸,这个时间还要延长。”
李宗仁想了想,脸上露出了笑容。白崇禧知道,他这是赞同了自己的建议。
“德公,这一仗下来,你就该名扬全国了,你说日本人会不会也为你搞个专门的侦查队,、查查你的行踪和战法?”白崇禧打趣道。
“呵呵,”李宗仁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你这小诸葛也有吃醋的时候。”
白崇禧嘿嘿笑道:“吃醋倒不至于,这个庄文革打仗倒有几分本事,与黄埔的那些不一样。”
白崇禧一向瞧不起黄埔军校毕业生,尽管他们现在是军中主流,他还是认为黄埔军校只是初级军校,培养的都是军士,而不是军官。
“文革可是在德国留学过的,我听说连塞克特将军都很赏识他,连蒋介石都称他为小狐狸。”李宗仁不依不饶的开着白崇禧的玩笑。
“蒋介石其他本事一般,看人还是有几分的,”白崇禧嘴唇一撇,毫不在意李宗仁的打趣:“这个庄文革算得上个小狐狸,你还记得,当年牛行大战后,我们曾讨论过怎么守牛行吗?”
牛行大战打出了奇迹,自诩为战术专家的白崇禧怎么也想不明白,接近十倍的兵力,装备也强很多,十多天时间,怎么就攻不下小小的牛行,他在战后与李宗仁还原了牛行大战,他守李攻,结果尽了最大努力也只守了六天,可庄继华却守了十一天,让他很是丧气。
李宗仁当然记得,白崇禧又说:“南京之战看上去简单,好像有很多运气在里面,实际上这些都是这小子事先安排的,卢汉、杜聿明走广德而不是走武汉,甚至连他们出兵都在军委会调兵令之前。这小子…。朝中有人呀。”
白崇禧叹口气,李宗仁心中有点乐,蒋介石很看重白崇禧,可始终不放他出来带兵,副总参谋长就像专为他设的,北伐时是,现在还是,白崇禧多少有些不甘心。
不过这个问题李宗仁却没办法解决,他只能宽慰挚友:“健生,有些事情看开点,副总参谋长也是中枢要职。”
“要个屁,老蒋想听时就听,不想听,什么都不是。”白崇禧忍不住骂句粗话。北伐时,蒋介石还让他单独领过一次兵,可这次,蒋介石却说什么也不让他下去,说来也难,以他白崇禧的身份地位,下去至少要当个战区司令,可李宗仁已经掌握了一个战区,他白崇禧要再掌握一个战区,这桂系实力岂不是大涨了。
这些不能拿上台面的事情,两人心里清清楚楚,所以白崇禧才如此无奈,李宗仁听他发了阵牢骚,,劝解几句,两人都失去继续谈下去的兴趣,无聊的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徐祖贻回来了,一进门李宗仁就问:“文革是什么意思?”
“放虎出笼。”徐祖贻微微一笑,把手中的电报交给李宗仁。
李宗仁接过来,电报上只有四个字,放虎出笼。
“哈哈,这才是英雄所见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