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之初+番外1 作者:梦见稻谷(晋江vip2014-02-14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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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之初+番外1 作者:梦见稻谷(晋江vip2014-02-14正文完结)-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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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你告诉咱们。”

    周微澜笑道,“我岂会愚钝至斯。”顿了顿,“是要告诉爹吧。”

    周继盛拈须,“爹爹……”

    周小姐道,“咱们家跟杨家、任家又不一样。虽都属于老臣,但杨、任是太宗的直系部旧,咱们家却是太祖爷爷的近臣。太宗爷继位时,除了咱们家,其他追随太祖爷爷的老将们,杀的杀,逐的逐,大都凋零了,也难怪爹爹借病隐居,守庇我们这一大家子至此。”

    周大老爷眼中透着犹豫,周微澜站起身,“哥哥,小妹终究是个女子,要不要告诉爹爹,还是您来决定。”

    盛初初再次醒来之后,任府的胡总管来到邱太医住处,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她。初初听罢,遥遥向大元宫的方向叩头拜谢太后,胡总管道,“本来皇上只说留盛家一人,现今多你一个,娘娘的意思,让你好生照料小公子,速速离京,地方我们已有了安排。”

    初初再向他叩头,“娘娘和您的恩情,我们盛家阖族一辈子都不敢忘。瑜溪代爹爹谢过。”

    一旁的邱太医问,“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胡总管道,“自然越快越好。”问初初,“你的肩伤怎么样?”

    初初摇头,“不妨事。”

    胡总管道,“如此,便与我先回四老爷家,休整一日,后天启程。”

    第二天,有仆人报说邱太医家来人。盛小公子年幼,初初随伍师爷来到所居的偏屋外厅见客,只见堂下立了一名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形容陌生。那少年看到他们,上来自介绍道,“我是邱汉生,盛公子和小姐明日启程南下,家父令我送些伤药过来。”说着向二人作揖。

    初初见看向自己,忙福身还礼。大周风气开放,男女之防不严,但盛家沿袭前朝之礼义教化,盛夫人治家严明,家变之前,初初从未见过外男,未免有些羞怯。但如今家破人亡,她侥幸存活,身畔还有幼弟,自诫须多多坚强。遂克制住怯意,回礼道,“多谢邱公子,邱大人太费心了。”

    邱汉生一抬头,刹那间神思一晃。只因初初年岁虽小,容光却盛,颇有天香国色之姿,少年人乍见之下难免晃神。好在其自幼家学也严,很快回过神向伍师爷道,“本来家父是要亲自来的,但临时宫里传召,特让我跑一趟。”

    伍师爷问,“听闻邱大人最擅医治外伤,神机营、神武营里不少麻烦他,宫里头难道有谁受伤了不成?”

    邱汉生摇头,“具体我就不知道了。圣上身边的侍卫经常互相习练,时有受伤,家父也常去给他们看。”

    双方寒暄一阵,邱汉生将药包交给初初,又附一张药单,上面细细写着外敷内服的方法、次数,就此告别。

    邱太医奉召来到宫内。递了腰牌,一个小侍在前面带路。邱太医问,“今日要与谁瞧?”小侍道,“别问,去了就知道。”邱太医微奇,“不是侍卫?”两人正走到一处宫墙夹道,前后无人,小侍回头悄悄道,“是和梨子公公挨了打。”邱太医大奇,大红人和梨子竟会挨打,刚要问他为什么,转念一想这是在宫里,多问无益,忙将问话咽下喉中。

    来到内侍们住的排房大院,那小侍将邱太医带到和梨子住的房间,从外面掩上门。邱太医见床铺上趴着一人,静悄悄的,道,“公公,我来了,给您瞧瞧伤。”说着来到铺前,揭开被褥。

    却见光滑滑一片大好皮肤,邱太医纳闷,往上一看,和梨子扭过头来,一双眼睛亮晶晶,手指竖起比划在嘴巴前,“嘘。”

    邱太医当真有些糊涂,压低声音问,“公公,不是说您挨了打?”

    和梨子点头,邱太医忍不住眼睛又溜下去看了看他光溜溜的后背屁股,和梨子乐了,按住他手道,“您啊,别管了。还照样给我开方子拿药。明白吗?”

    邱太医一点都不明白,点点头,“哦。”

    一会儿方子开好了,小侍进来拿单子去抓药,听和梨子问邱太医,“我什么时候能起来?”邱太医答,“……那个,您这个打的不重,四五天就可以了。”

    和梨子眼睛一转,“这药没什么副作用吧?”我可没真挨揍,您别给我开了什么猛药。邱太医拭汗,“都是平和的,平和的。”

    送走了邱太医,和梨子趴在铺上,琢磨着自己前一天为什么会“挨打”,现在想来还有些莫名其妙。

    前一天傍晚,用过晚膳,皇帝仍唤羊美人姊妹来伺候。羊美人已得封号,穿着那身早上觐见太后的正四品粉紫鹧鸪服色的衣裳,陪坐在弘德帝身畔,妹妹则身披薄纱,头上、手脚戴银铃,跳起波斯旋舞为皇帝助兴。妹妹身段柔软,舞步轻盈灵动,令观者赏心悦目。和梨子在边上一面看一面想,姊妹二人明显是妹妹更机灵可爱,皇帝怎么想的,就封了木讷的姐姐,难道是她胸部更大?低垂着眼睛偷偷比较了一下,和梨子心说,还是妹妹好,若我是皇帝,就封妹妹做舞美人!

    正腹诽间,晋王来了。晋王燕曻是太祖燕撰幼子,太祖一共五子,长子燕腾为嫡妻所生,三子燕承、四子燕继出于太祖最宠爱的邵夫人,次子燕嗣、幼子燕曻为妾室所生。燕腾死于太祖称帝之前,燕继封齐王,死于皇位之争,燕嗣封魏王,一年前谋逆被诛。仅余晋王燕曻,性情暴虐,嗜爱杀人。

    通报之前,晋王已经在门外看了一会,侍从悄悄禀报了皇帝,弘德帝叫进,邀他共同观看。一曲终了,皇帝见晋王的眼睛时时瞄向舞姬,与自己说话言不由衷,便笑道,“听说五叔王府里美人最多。”

    晋王悻悻道,“哪里,怎么能和皇侄比。”

    弘德帝闲闲的,“五叔喜欢这个舞姬,就领回去好了。”

    晋王大喜,姊妹花却是大惊失色。晋王的好色嗜杀,全京城闻名,其中的一些手段简直令人发指,如前文所述一个叛臣家的小姐被赐他家,触怒了他被送到城外军营,每天二十个流浪汉轮jian,最后奸出了私子儿。羊美人惊呼“皇上”,跪下央求,“皇上不要送走我妹妹,要送就送我去吧。”

    弘德帝道,“你已是朕的美人,怎好送你?”

    羊美人还待相求,不知怎的,眼前这个笑笑的少年皇帝却令她浑身寒颤,说不出话来。

    妹妹颤颤的走过来,头上、手脚带的铃铛,方才舞蹈时欢快的铃声此刻簌簌响的可怜。她跪下去,脖颈垂下去,垂泪道,“皇上……”

    弘德帝笑着对晋王道,“她也是朕心爱之人,忍痛割于皇叔,五叔要好好待她。”

    晋王应允,“谢皇上赏赐。”

    妹妹被晋王带走后,羊美人三魂像被抽去了一魂半,浑浑噩噩的更呆滞了。和梨子刚才虽亦惋惜妹妹的遭遇,此刻却心急羊美人不能全身心的伺候皇帝。好在弘德帝好像并不在意,任她呆坐在一旁,自己翻看书籍去了。

    为过多时,又报太后来了。和梨子奇怪,这么晚了,太后来这里做什么?

    任太后步入长庆宫内殿,先看到身着粉紫色四品鹧鸪服色的羊美人跪在地下迎接,她脚步略略一顿,坐在榻上的弘德帝对羊美人道,“羊爱卿,你先下去吧。”

    太后被他那个“羊爱卿”,嘴角抽动,很快敛去,十分心平气和的唤,“皇帝。”

    弘德帝站起,“母后,这么晚了到朕这里来,有什么要紧事吗?”语气也十分平和。

    太后坐到上首,“予一整天,都等皇帝到我那里去,皇帝没去,予便只好来了。”说完又觉这话指责意味太重,举袖微咳一声道,“胡姬身份低贱,皇帝喜爱她们,多赐些玩物与她们便是了,封做美人,此举欠妥。”

    弘德帝笑笑,没做声。

    太后又道,“前儿,听说杨典来求盛杨氏尸身,皇帝未允。”

    弘德帝眼皮轻抬,“太后也知道了。”

    任太后意味深长,“予并不是唯一知道的。”缓缓继续,“今天下午,杨家的大媳妇来,与予唠叨,那盛杨氏与老国公是义兄妹,情义深重,老国公待她胜过亲妹。皇帝不给他们尸身便罢了,展眼第二天就封了个舞姬做美人——皇帝,太祖爷爷的天下是怎么来的,天家不能让老臣们寒心啊!”

    太后一改昨日为盛家求情时的猜度置气,这一番推心置腹苦口婆心的话,弘德帝似颇受触动,半晌道,“老臣们仗着功劳,不顾大礼。那杨典差点摔了朕的盅子,朕是有些不豫。”

    太后摇摇头,“皇帝,这样子太孩子气了!”

    弘德帝看着她,“母后今日这些话,倒叫朕也有些惊奇。”

    太后叹息,“皇帝与予,俱是天家。予虽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谢太后,是后世都会流芳百世的奇女子,予不及她万一——可是,予既以嫁入天家,一直铭记自己的身份职责,皇帝,放眼天下,整个皇族,除却皇后,也只有我,是你最近的人了!”

    话到这里,弘德帝也颇动容,“朕没有想到,太后竟有这样的胸怀——以前,朕多淘气了。”

    任氏转回正题,“皇帝有雄心,但现在这大元宫内外,到处都是邵秉烈的眼线,昨儿那盅子,已经有人散布消息说是杨典摔的,离间天家与老臣间的关系,以图渔利。”眼睛转到和梨子身上,“和梨子鬼灵精,既然已认了是他摔的,不如将他发落了,堵住他们的嘴。”

    从太后进门,和梨子一直在不远处伺候着。眼见帝后母子二人气氛越说越缓和,心里还为他们高兴。然一抬眼,皇帝太后两个人看向自己,皇帝和蔼的眼睛里透出自己才辨认的出的狡狯笑意,“和梨子——”

    和梨子额头冒汗腿发抖。

    “朕先前说的二十板子——”

    “奴婢这就去领。”

    一刻钟后,刑房内一口死猪,两个侍卫,板子砰砰落在死猪身上,和梨子一边干嚎哀叫,一边委屈,为什么皇帝与太后和了好,板子却落在自己和这头猪身上?

第4章 入宫

    第二日早朝。

    金銮殿上,年轻的皇帝端坐在赤金色宽大的龙椅上。大周尚黑,弘德帝身穿玄黑色金钩十二章纹朝服,旒冕上的玉珠垂下,后面皇帝清隽的脸显出尊贵的疏离。

    四品以上官员齐聚金銮大殿,共四十余名。左侧是职官列,右侧是散官和袭勋,皆文武混同。职官均有实职头衔,本来,徐国公杨粟在太宗治下加封一品太傅、上柱国将军,但杨粟于懿圣太后薨逝后激流勇退,多年未涉朝堂,因此职官便由中书令邵秉烈领衔,后面依次站着中书侍郎、各部尚书、各卿、御史大夫、京兆尹、大都督、神机营神武营都护监军等。

    弘德帝于一年前满十六岁时亲政,跪拜礼毕,皇帝赐几名资深重臣落座,司农率先出列,这是太祖年间就在职的老臣了,今年已经七十多岁。老司农展开手中书卷,用略颤却依然很洪亮的声音道,“启奏皇上,去年秋粮大收,特别是江南一带,年末种植的晚稻预计还将丰收,粮仓饱实。但同时,今春河北河南春旱范围扩大,现已从豫西向豫东、冀西北地区扩散……”

    邵秉烈问,“春旱预计持续多久?”

    老司农道,“现下还不能准确判断。老臣祈请从江南向春旱地区掉粮,以备不时之需。”

    皇帝问,“邵辅怎么看?”

    邵秉烈起身道,“春耕乃关系一年生产之大计,调江南之粮北上,有利安抚旱灾区民心,防止乡民逃逸,待旱灾一过即可恢复生产,臣建议同意。”弘德帝道,“准。”

    老司农退下,陆续有人上前奏事,皇帝皆征询邵秉烈意见,有准有驳。最后,大理寺卿出列,“陛下,中书令大人,前都御使盛肇毅谋逆一案已审结,这两日,盛氏阖族共六十四名男子均已收押在各地监牢,其中,京城天牢内三十一名,其余各地三十三名。盛肇毅襄助嗣贼谋反,大逆不道,经三司推议,建议即刻处决。”说罢举起手中奏折。和梨子来接奏折,他本“负伤”要休息几日,皇帝念他“伤势”不重,只休息了一天便令复职。满朝文武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走下台阶,又一瘸一拐的跛上去,将奏章交给皇帝。

    弘德帝略略一看,“盛某虽可恶,毕竟不是首恶,凌迟之刑太重,改为腰斩吧,其他人斩首。”合上奏章,向邵秉烈,“邵相以为如何?”

    邵秉烈道,“圣上仁慈。”

    盛家是前朝遗老,清流领袖,太宗在世时曾批评盛肇毅“空谈误国”,但盛肇毅认为,御史的职责即为监督批评,不仅监督百官,还要批评皇帝,反更加狂介。最令太宗不满的是,盛肇毅娶妻杨粟义妹,却对太宗编纂女史一事大加阻挠,甚至言及懿圣太后。弘德帝登基后,盛肇毅在修史、平叛等诸多问题上都上折议论,大唱反调,称自太宗以来亲近新臣、疏远老臣是魏王叛变的主要原因,同时又对弘德帝任命谢苍接替丁琥出任兵部尚书颇多微词,终于触怒皇帝,将其以谋逆罪论处。

    弘德帝合上奏章,对大理寺卿道,“就这么办吧。”大理寺卿躬身遵旨,退回自己的位置。

    朝堂上静默片刻,弘德帝环顾群臣,“众位爱卿,还有他事没有?”这就是要退朝了,坐着的重臣贵勋们都预备从椅子上站起,邵秉烈也要站起来,这时候,忽听职官列队伍末尾一个声音道,“陛下,臣还有一事要报。”

    邵秉烈听到这个声音,重新坐下去。众人一看,是一名御史,因官位较低,几乎未在朝堂上说过话。皇帝问,“陈御史,有何事奏?”

    这御史姓陈,名松原,低头快步走到堂前跪下,“启奏陛下,盛氏一案中,有人私放逃犯。”

    众臣默然。此次盛氏一案本身并不复杂,后续却发生许多耐人寻味的事件,现下又有生事,聪明人于此处最好便是闭上嘴巴。

    皇帝道,“朕有旨意,留盛家一名子嗣承袭血脉。”

    “是,”陈御史叩头,“可是有人除此之外,又偷留下一名女眷。”

    皇帝问,“哦?不是说全都自尽了?”

    “没有,有一个受伤没有死。”

    皇帝不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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