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极好的问道:“你有什么东西给我?”
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她直接将东西递了过来:“诺,还有一句,红豆生南国,梅花寄相思”说完边跑,看着周围羡慕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打开那手帕包着的东西,只是这东西刚打开,他便后悔了,风一吹,只剩一支光秃秃的树杈,他真是有点啼笑皆非
与她说明自己的意思之后,她也竟十分爽快的没有纠缠,只是赖着头皮与他一道逛了下国子寺而已
两人之间似乎再也没有交集了
再次见到她时,是随着父亲一道去追查北齐皇室的行踪,在山脚下遇到被人追的十分狼狈的她,到底是不忍心,便带着她跑了,岂知,也许,她真是他的劫,马车竟跑到一半坏掉了,看着她得知自己母亲病重哭的如同倾盆大雨一般,他也竟起了不忍之心,为了逗她开心,也吹起了那首著名的《凤求凰》,她听得很认真,一双桃花水眸动也不动的看着他,让他竟有一瞬间的错觉,与珍藏在自己心中那副小鹿一样的画重叠了起来,那夜的月色很美,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私奔也许久是在那样的月色之中,他们的故事很美,只是他们的结局并不好,也许暗示的便是他与她
两人似是有若有若无的关联一般,再次碰到她是她穿着那一袭嫁衣,掀开盖头的一瞬间,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却怎么也说不清楚那种奇怪的感觉,她披上嫁衣的样子很美,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过动摇,只是一想起自己心中那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睛,心便是狠了,终究是没有要她,看着她进宫,一瞬间的愤怒吞噬了自己的理智,只知道生气,却被他那句“你早就明白,只是自己不愿去想”如同大雨一般浇灭了自己的怒火
两人之间应是再无瓜葛了吧除了她要去的那支玉箫。等听到独孤罗的学生遇难的时候,他正搂着几个月身孕的林翩跹懒懒的晒着太阳,听到那消息的一瞬间,也不知怎的,手一抖,差点将怀有身孕的林翩跹弄倒,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如此紧张,如此心不在焉,前去革马镇助大哥穆秋寒一臂之力的时候,无数次他就站在那城墙之上远眺,等来的消息却是让人心如死灰的,屠城,只是似有感觉一般,他深信着她还没死
她真的没有死,穆笙箫终于放下了自己心中的石头,只是安慰自己道:这是对于她的愧疚,才如此紧张的
也许没有林翩跹无意间的话,他这能欺骗自己一辈子“我自小就被母亲送回本家,与母亲的关系,还不如小木的关系好”他有些怀疑了,问了一些问题,只是林翩跹却尽是茫然之色,一种奇怪的感觉围绕着他。
那日杨瞻设宴,不是不知道杨瞻对翩跹的心思,一直小心着看着翩跹,却被一个同僚叫去喝了几杯之后,发现她不见了踪影,到处去找,终于找到了,却也听到了那一席话,别的都记不住了,唯有那句“长笛一声人倚楼”太熟悉了,连同那笑容,他如遭雷击一般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心中珍藏许久的画与眼前的少女样子越发的吻合了起来。
那夜翩跹小产,他一面担心着里面的翩跹,一面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她,看着她拿出两人之间唯一有牵连的玉笛,他有种快要失去什么似的预感,忍不住问出了那句话,她小的云淡风轻,只是那话“是啊二姐他们自小就不与母亲呆一道,自然是我与她一起出去了,怎么了?”却让他无法再欺骗自己,转过身去,都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现在他的泪却再也无法控制住一般落了下来,只能僵硬的点头,看着她逐渐的走出自己的视线……
思绪回转,想起几年前去见慧海大师时,他所说的话“施主,你命格极好,尤其是姻缘,简直是难得一见的好姻缘,只是这姻缘之像却不怎么稳,记住,这姻缘是好的,只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若是自己都不要这姻缘了,还有谁能给你?你要记住“勿用强求,一切随缘”,否则,你便是半世痴狂半世悔,记住,记住啊”
可他到底是执着自己心中那幅画,终究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亲手送给了他人,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他更傻的傻瓜了吧,时不时的入梦,能梦到儿时的情景,这才发觉情景中那呆呆的男孩越发的与站在她身边的那人相像了起来,原来,他一直都不傻,傻的是自己而已,那枚草环戒指,如今想来,还真真是无价之宝只是他懂得珍惜罢了。
番外 三千美人图——沈幕白
“幕白,你今日要回去?”一同在竞技场刚比的火热的穆秋寒在一旁问道,脸上挂着儒雅的笑,一袭白衣让他看上去更像个书生,而不是血染沙场的将领。
沈幕白看看这笑的儒雅的同伴,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父亲有什么事,家里怪无聊的,哪里及得上军营有意思?”
穆秋寒似是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脸上浮现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你可知沈儒将军突然将你叫回去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正洗着自己手的沈幕白愣了一愣,而后抬头,满是不解“你知道?”
“虽是不知道,却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穆秋寒笑着将手放到沈幕白的肩头拍了拍,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你也年纪不小了,不是么?”
沈幕白先是愣在了原地,而后脸色一白:“我宁愿终身在军营之中,与战马为伴,也不要去娶什么妻,像你……”似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应该的东西,沈幕白及时住嘴了,只是眼睛却时不时的偷瞟上一旁的穆秋寒两眼,看他的脸色是否变了
却见他只是轻轻一笑,而后便摇摇头:“我与清烟的事早已经过去了,你还是回去看看吧,总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你的,你去瞧瞧吧”
终究是妥协了,狠狠的将手中的毛巾扔进了盆中,溅起的水花碰到了他的脸上,恨恨的说道:“好吧,就这么回去瞧瞧吧”
只是终究没有想到,父亲回去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那天的事他永远记得
被父亲叫到书屋中,特意屏退了其他人,父亲说的话是:“幕白,你也终究是老大不小了,有些事情,是该告诉你了,你不像月风,深通为臣之道,是以,我才将你送至军营之中磨练,你只需记住父亲的话,我们效忠的永远是德妃娘娘与三皇子杨瞻,而不是什么人,你可记住了?”
看着父亲严肃至极的脸,沈幕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对自小在军营之中接受忠君爱国的他实在是无法接受,忍不住出口道:“幕白自小便知道忠君爱国,父亲,您也是个军人,您……”
从未看到父亲如此生气,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裂痕,他明白父亲是生气了,立刻闭上了嘴巴,父亲是这样说的:“我沈家世世受先皇厚恩,愿意在杨文朝中也是因已经应了先皇而已,你记住便行,否则,你便不配做我沈家的人,不管是谁,即刻逐出沈家,你可明白?”说罢便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心中满是矛盾,只知父亲是不对的,却无法说服他。
浑浑噩噩的走在长安城的街头上,不知不觉间走至经常与穆秋寒一道逛的书店,便走了进去,傻傻的问那书斋老板“一个人如果很不想做一件错事,但是他的家人却逼着他去做,那他该怎么办?”
那老板自然是傻在当场了,屋外下起了雨,书斋中最后一位客人走了出去,看着外面下着的大雨,他突然很想冲进雨中琳一淋,好让自己心中的郁闷被雨冲散一些。
只是,还未走几步,便有一股很清爽的味道钻入他的鼻中,很好闻的味道,他有些愣愣的抬头,这一抬头,看到的便是一张极美的笑颜,她将手中的雨伞塞进了他手中,道了句:“不想做就跑的远远的,人这一辈子难得任性一次的,家人总有一天会理解的”说罢便冲进了雨帘,他仍无法反应过来,只能愣愣的看着那载着那张笑颜的,马车远去。无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那一抹笑颜,只是那笑颜却再也抓不住了,雨越下越大,眼前的视线越发的模糊了起来,根本无法看清前面的东西。
独自一人在雨中站了一会儿,直到那雨渐渐小去,手中的伞瞬间落地,溅起的一地的雨水,也似乎是在他二十年的生命中第一次溅起的涟漪,那时,长安城,华灯初上
自那日过后,沈幕白便爱上了描绘丹青,描绘的只有一副:那日雨中,少女素净淡雅的笑颜行军在外,无法回到长安,他便将那画托人交给了远在长安的弟弟沈月风,他还记得自己整整记过一百零八封家信,每次都要问上一问,可回复他的是一百零八封回信“无”那时,他便想或许她早已嫁作人妇了,终究是无缘了罢了,就将她永远的放在自己的心中吧
只是这一切都在于若是他没有再次见到她三皇子杨瞻遇刺身亡,沈家终究是失败了,他将自己立下的赫赫战功换回一家人的安全,被贬去通州,至少一家人还都在那就好
只是,他还记得沈家收拾好一切事物准备出城的那日,穆秋寒前来送他,与他一道来的人他很熟悉,还记得小时候教导他武功的姑姑,性格爽朗的姑姑在沈家一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被赶出沈家现在想来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现在才想起关于穆秋寒的事情,在穆秋寒娶妻之前,与他这小姑曾经有过婚约,只是这小姑私自逃婚,才不了了之,后来穆秋寒才娶了妻,后来那女子难产而死,他便再也未娶
朝穆秋寒笑笑,眼中有些轻松的点点头:“秋寒,你来啦”
穆秋寒方要说话,从他身后的马车中走出两个人,在看到那少女脸庞的那一刹那,他如遭雷击的站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那少女的脸庞,那样的熟悉,那年见到的略显幼稚的少女已经成长成出色的少女,不止一次的想象过少女成长之后的容貌,她也确实一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只是她的身侧,还站着另一位少年,同样出色的少年,站在她的身旁,真是一对璧人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老了
可是,现在,对着他寻了那么久的少女,他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低低一笑,装作从未见过,打过招呼之后,便上马从那少女身边经过,渐渐的,离她越来越远。
出了长安城,终究是忍不住了,开口问身边神情有些落寞的弟弟:“月风,你为何瞒着我?原来,你早就认识她,为何不告诉我?”
那年少老成的弟弟,似是一愣,而后意识到之后,便道:“我是为了你好,你会忍心把她牵扯进来么,我们沈家要娶的女子,从来都是对自己有用的,沈家的男子不娶无用的女子“
终究是嘴角勾出一丝苦笑:“那你最终得到了什么?我见到的只是沈家的失去啊,呵”嘴角的苦笑越来越浓,一驱马,上前了几步,远远看去,前途漫漫,似乎辨不出方向
时间终究是会折磨人一切的,远在通州的日子,虽说有些清苦,远不如长安的繁华,倒也是逍遥自在。再次听到那少女的消息是两年之后了,此时,她已嫁作人妇,前不久长睡长明宫中的先皇身体有所好转,这才披露出来,原来她嫁的,竟是一个皇子,而她与她的良人所生的孩子竟是将要上任的国君,原先的九皇子杨昭身体日渐转衰,眼看着时日不多了,终究是有些担心她的,如今的雅疆王妃,担心人手握重权的独孤罗对她有所不利。
想了想,还是去找此时正在通州,代天巡视的新任河间王左丘瞳明,见到他时,他正在院中对弈,坐在其中还是那样的深不可测
寒暄半天之后,左丘瞳明微微一笑:“你想问什么,不妨直说”
“你说雅疆王的孩子能继位成功么?”终于忍不住,直白的说了出来。
却见左丘瞳明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停下手中的棋子,目光转向别处,良久之后,才开口,只是那声音端的复杂:“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若是有事,我也不会离开独孤罗要找人,定是找杨素,杨素绝不会伤害她的”
沈幕白有些发愣,杨素,他也听过,虽已不在权势中心,只是父亲看人的眼光不会有错,“假以时日,必位极人臣”这是父亲说那杨素的话
原来,念叨着她的人不少啊苦笑一声,沈幕白,转身离开,只是不经意间,似是听到身后的左丘瞳明喃喃几句“那日,我若是比他早到一步,会不会……”
没有去思量左丘瞳明的话,想起前几日见到的那个安静如水的女子,也是一般撑着油纸伞朝他走来的,终究是要成家的了,有些事情是该忘记了,也许月风说的不错,会对她那么多年念念不忘,也许只是因为她是自己见到的第一个心动的女子,对于第一个,总是难忘记的,掏出钥匙,打开那许久没进入的书房,空气中弥漫着尘埃的味道,那一幅幅挂在墙上,放在桌上,抑或是静静躺在墙角的画,也是该扔了吧
叫来下人,一同将那些画卷搬了出来,恰巧看到左丘瞳明走来,有些好奇:“这是……”
做了个“随意”的手势,继续搬着画卷,只听到那头脑灵活的下人竟“啊”叫了声“公子,我数了半天,竟有上千幅呢”
左丘瞳明放下手中的画卷,忽地一笑:“你要把这些画卷丢了么?”
“是啊”沈幕白点了点头“要成亲了,就不该再乱想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左丘瞳明突然说道。
也不去想他哪来的兴致,当下点了点头。
站在山顶之上,看着那漫天飞舞的画卷向下飞去,他起先有些心疼,而后,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么久,是该结束了,轻轻抹去眼角的泪,开始向着山谷放声大笑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感染到了一旁的左丘瞳明,他竟也跟着一起放声大笑了起来……
番外 面具情缘
宇文待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林木时的情景,虽然她也许早已忘却了
他虽小,可是心思却是极其聪慧的,看到母后总是略带愁怨的目光,以及在人前只能唤她皇后,似乎极小的时候,便明白了什么
于是,他总想把自己伪装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那些贵妇人的聚会上,他呆呆的坐着,一直没有留意周围的动静,直到实在是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微微抬了抬头,正对面坐着的女孩,那神情与自己的一般无二,呆呆的,目光微微停了停,继续低下头去
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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