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历史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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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历史和文化-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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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座大学城能让艺术家们工作上数个世纪,而且享有报酬。这里需要修建和装饰学院、礼拜堂、图书馆、食堂,各种房间。布道者被塑成雕像,院长们被画成肖像,还有教员、著名学生和慈善者也一样;最迟在他们死去时,会为他们树一块纪念碑,或者在礼拜堂、在食堂里、在过道里,至少会在什么地方绘一块徽章。在博德利图书馆,考试院和学院里挂有数百幅肖像,从盖恩斯伯勒和雷诺兹到戴维·霍克尼绘画的赫特福德学院院长的肖像。    
    牛津的塑像很多,尤其是18世纪和19世纪的塑像。单是在基督教堂图书馆的楼梯间里,在卡片盒和电脑之间,就绘集了惊人的一大群名人:路易斯·弗朗西斯·鲁比亚克、约翰·培根、弗朗西斯·钱特里、雅各布·爱泼斯坦的半身塑像,哲学家约翰·洛克的全身大理石像立在一个壁龛里,这是迈克尔·里斯布拉克1757年创作的一件精品。几乎每座学院礼拜堂里都存在艺术史上的奇迹,更多时候不仅仅是一个:玛格丽特夫人学堂里有爱德华·伯恩…琼斯(1862年)早期创作的一幅三张相联图;圣埃德蒙学院有威尔士画家塞利·理查德的一幅祭坛画—《艾姆摩斯河畔的耶稣》(1957年),在新学院礼拜堂里,好像一幅埃尔·格雷科的画—《圣詹姆斯》(1610年前后)还不够似的,还有乔舒亚·雷诺兹(1777年)的一幅玻璃画和雅各布·爱泼斯坦的《拉查鲁斯》(1948年)。一具石膏像,描述的是拉查鲁斯正在解开他的死亡绷带,它融合了战后年代的全部激情及其信仰动摇。    
    牛津大学的各学院拥有多少艺术珍品,确切情形无人知晓。它们作为私人机构(也由于安全原因),对此不做具体的说明。有些学院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它们在几百年里到底收藏了多少作品。玛格丽特夫人学院和圣安妮学院收藏有20世纪的英国画家(斯坦利·斯潘塞、保罗·纳什、戴维·琼斯、克利斯托弗·伍德等)的作品;伍斯特学院专门收藏有从伊尼戈·琼斯到威廉·伯吉斯的建筑绘图;坎皮恩学院收藏有从中世纪到现代派的宗教艺术作品,彭布罗克学院收藏着英国的战后艺术品(如林·查德威克、伊丽莎白·弗林克、帕特里克·赫伦、汤姆·菲利普等人的作品)。这些作品通常是不供参观的,但基督教堂学院的收藏品有可能对公众开放。它绝对是所有学院收藏中规模最大、最重要的,自1968年以来设有专馆展出。阿什莫尔博物馆既不受牛津城管也不受国家管,这是一座国际水平的大学博物馆,同剑桥的菲茨威廉博物馆和伦敦的库尔托研究所一样。    
    美国画家罗纳德·B·基塔被阿什莫尔博物馆里的拉斐尔和米开朗琪罗的画作迷恋了一辈子。1950年年底,作为拉斯金绘画学校的学生,基塔几乎每天在那里上裸体人像班。这所绘画学校如今迁到了高街上,由约翰·拉斯金1871年创建于牛津大学美术陈列室,这是阿什莫尔博物馆当时的名称。拉斯金将他的部分收藏捐赠给了牛津大学,他也将它们用做讲课材料,其中有150幅他自己的画作,77幅威廉·特纳的作品,还有一大捆前拉斐尔派的作品,而他本人是前拉斐尔派的早期健将。拉斯金在牛津大学教学近15年,是首位斯拉德美术教授(Slade Professor)。由于这些课程培养出了大批大名鼎鼎的艺术史家,如肯尼斯·克拉克、厄恩斯特·冈布里奇、弗朗西斯·哈斯克尔和查尔斯·霍普—沃伯格研究所的现任所长,也是一位巴利奥尔学院的毕业生,所以雕塑课至今都享有很高的声誉。    
    虽然有这许多古典艺术,今天的牛津大学还有一座现代艺术博物馆。约瑟夫·博伊斯、卡尔·安德雷和其他前卫派艺术先驱最早在英国举办的个人画展是在牛津现代艺术博物馆举行的,而不是在伦敦。自1965年创建以来,这所艺术厅堂就不受自己的收藏珍品的影响,关于东欧艺术和欧洲外的艺术、关于视觉媒介的千差万别的观点,它们组织了一次次指导性的展览和讨论。这一切都是在彭布罗克街上的一座老酒厂里举行的,而且牛津城给予了大力资助。


第一部分 牛群渡口旁的骚乱第8节  建筑在牛津(1)

    牛津之美,主要美在建筑。    
    —马克斯·比尔博姆,《朱莱卡·道布森》,1911年    
    牛津大学的过去像一座透明的金字塔屹立在这座城市的上方,仿佛它是数百年来堆积起的惟一一座思想的大楼和观念的坟墓。我站在圣玛丽教堂的钟塔上,面对哥特式的滴水嘴,俯视拉德克利夫广场,越过灰色的学院屋顶和绿色的庭园,望着一条条胡同和一道道山墙,遥望远方的钟楼、圆顶、烟囱和哥特式小尖塔。在眺望的瞬间,我体验到了托马斯·哈代笔下的石匠裘德初到克利斯敏斯特时的感受:“他面前的这座城市像一本打开的关于建筑艺术的书。”    
    在牛津大学,你能在最小的空间阅读到完整的英国建筑史,从诺曼人的教堂建筑到后现代派的购物中心。哥特式、文艺复兴式、新哥特式、乔治时代的风格和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所有时代在这里都有具体的代表。克利斯托弗·雷恩、尼古拉斯·霍克斯莫尔、詹姆斯·吉布斯、威廉·巴特菲尔德、埃德温·勒琴斯、詹姆斯·斯特林,英国的重要建筑家都在这座乡下城市里建筑过楼宇,好像它是他们的第二首都似的。    
    中世纪以来,历经了7个世纪之后,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形成了一种学院建筑风格,其密集程度和多样化举世无双。高墙将它们和外界隔绝,那象征渊博知识殿堂的圣杯城堡内省地、沉默地、孤傲地背对着大街。这一建筑和教学楼的共同特点是固若金汤的门楼,巍峨的门廊里开着一道狭窄的门,是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针孔①。任何想进去的人必须出示自己的证件和学院管理委员会的证明。    
    私人学堂没有单独的建筑,只有学院才有自己的建筑,代表着它们的合法身份。中世纪的自治教育机构的典范是默顿学院,建于1264年,系众学院之母。食堂、院长楼、礼拜堂,这些建筑散布在一座中央内院周围,像是围着一座地主庄园的风景各异的庭院。礼拜堂里的一排排木椅是面对面安放的,同下议院里政府和反对党的坐位一样,这是模仿修道院或大教堂里唱诗班的座席排位。方庭的楼梯原理也是独具特色。房间和房间之间没有走廊相连,各楼梯单元自成一体。牛津大学学生宿舍的过道是垂直的而不是水平的。这种结构有利于保持安静,不受外界干扰,因而后来的学院纷纷仿效默顿学院。直到1870年,基布尔学院才打破中世纪的楼梯单元原理,继后是女子学院,它们的房间以前是沿走廊排列的。    
    在瓦尔德·德·默顿大主教先驱性的建筑之后一个世纪,牛津大学诞生了当时英国的建筑风格中最令人难忘的学院,威廉·威克姆于1379年创办的新学院。全部主建筑第一次被设计成了一个彼此相连的整体,像修道院平面图一样井然有序。它的庭院差不多有默顿学院的方庭的4倍大,食堂和礼拜堂背对背地坐落在庭院北侧。食堂位于二楼,屋架敞开,像中世纪地主庄园的厅堂—在地主庄园,主人们坐在房间最里面的一个台子上用餐,而这里则是院士和他们的客人坐在高桌旁用餐。学院闲聊中的这张高桌在学院神话中扮演着神话般的角色。而哈维尔·马里亚斯解释说:“它之所以被叫做高桌,只因为它稍高一点,不是由于什么餐饮或谈话的质量特别高”。    
    1826年6月,普鲁士建筑师卡尔·弗里德利希·申克尔周游英国时也在牛津大学停留过,但他对此的兴奋既短暂又有限。这些学院“非常别致华丽,但建筑都千篇一律”,申克尔这话讲错了。他的判断错了,重复就是学院的建筑风格。礼拜堂和食堂、门房和图书馆、内院和花园,构成一所学院的总是这些相同的因素,像一首巴赫赋格曲的变体。    
    除了结构相近,这些学院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挑战一切时尚,在学识和建筑上都一样。汉普顿宫是大主教沃尔西的宫殿,你要想在牛津大学里他的基督教堂学院里寻找文艺复兴的主题只能是徒劳。基督教堂学院固守着哥特式的风格,而且是那么顽固,它早在1640年左右就在食堂的楼梯间搭建了一座哥特式扇形拱顶,一座不符合时代精神的大建筑。沃德姆学院和奥里尔学院(1620~1622年)的门楼里也有这种扇形拱顶,布雷齐诺斯学院的礼拜堂里甚至有1665年左右修建的这种拱顶。窗户是哥特式的,埃克塞特学院、沃德姆学院和奥里尔学院的食堂采用的是哥特式支撑梁顶,总之全是哥特式的。这是幸存于世的哥特式,后哥特式建筑还是特意地哥特式风格的复兴呢?    
    建筑史学家尼古拉斯·佩夫斯纳写道,“这一奇怪的现象”在牛津比在英国的其他地方更常见,而在英国,新哥特式的风格总的来说分布得要比欧洲大陆上广泛:“这是复古的一种象征,但也象征着对急剧变革的反感。”通过回归中世纪的建筑,各学院显示了其机构的连续性。这是牛津的强项,比风格创新更重要,但同时又是它的弱点,是向单纯的传统主义的倒退。    
    博德利图书馆的正面看起来像一本打开的中世纪画册,建于1612年,采用后哥特式假拱,突出垂直线条。牛津大学的第一座非哥特式的古典风格小教堂是三一礼拜堂,建于1691年,内有吉本斯的别具一格的木雕。后来学院里只是偶尔出现过文艺复兴的主题,最漂亮的是在圣约翰学院的坎特伯雷方庭里,很不协调地同哥特式和巴洛克式格调混在一起(1631~1636年)。佩夫斯纳说,对意大利文艺复兴的拒绝态度“令人困惑,因为牛津在15世纪末期的英国人文主义中起着如此重要的作用”。    
    牛津大学大型的庆典活动在谢德尼剧院举行。谢德尼剧院是1663年由一位31岁的天文学教授克利斯托弗·雷恩设计的,他的朋友约翰·伊夫林叫他“那位奇异的青年”。谢德尼剧院是除剑桥大学彭布罗克学院的礼拜堂之外他承担的第一项公共任务,这两项工程是这位天才业余爱好者的两部经典作品。英国最伟大的建筑师实际上不是建筑师,而是自然科学家。雷恩早在沃德姆学院就读时就设计出了有社会意义的发明,如机械的天气绘图仪和聋哑人字母表。谢德尼剧院屋顶的垂直结构使他对解决技术性建筑问题的兴趣首次得到了发挥,这个垂直结构成了牛津大学古典式建筑的代表。于此同时,雷恩被聘请参加圣保罗大教堂维修委员会,这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后来,在被封为贵族并且服务于王室的时候,他还参与了牛津各学院的建筑项目;1681~1982年,他完成了基督教堂学院的都铎院,修建了一座雄伟的门楼,汤姆钟塔。我最喜欢雷恩的一部早期作品是众灵学院的日晷,设计于1659年。学院的图书馆是巴洛克式风格,富丽堂皇,日晷就安装在图书馆的南墙上:“时间匆匆而逝但不能被忘记”。    
    英国是一个日晷的国度。牛津大学将古老的日晷艺术保护得尤其好,好像人们在学院围墙的阴凉里不仅要计算太阳的行踪,还要以大胆想像的纹饰、天文学的智慧、拉丁文的魔诫召唤太阳似的。基督圣体学院入口处的大院里的鹈鹕柱上就绘集了27只不同的日晷,鹈鹕柱是基督教天文术的一根象征胜利的图腾柱,建于1579年。在默顿学院、布雷齐诺斯学院、基督教堂学院的墙上,在学院庭院和花园里,日晷到处可见,在大学学院的一扇楼梯窗户上甚至有只玻璃日晷,除了喷水嘴,它便是牛津最受欢迎的建筑艺术了。


第一部分 牛群渡口旁的骚乱第9节  建筑在牛津(2)

    我们再回到众灵学院,克利斯托弗·雷恩曾经作为院士在那里计算过天体运行并掌管学院财务。他的助手尼古拉斯·霍克斯摩尔是伦敦人,设计了众灵学院的双子钟塔(1716~1736年),这真是哥特式风格的神奇的回应。霍克斯摩尔梦想着将整座城市改造成伟大的罗马巴洛克式风格,但他不像雷恩在伦敦那样得到热情的帮助,而且他的牛津大学委托人也不觉得这个喜剧丑角很了不起。他们只让他建造了克拉伦登楼和众灵学院的几部分建筑。霍克斯摩尔最大胆的设计—一座新图书馆的圆顶,在他去世后由他的合作者苏格兰人詹姆斯·吉布斯完成。吉布斯曾经在罗马研习过圆形的拉德克利夫阅览室(1737~1748年)及其雄壮的圆顶—英国最完美的图书陵园,是雷恩的巴洛克式和罗马古典式的美妙结合。詹姆斯·吉布斯,这位天主教徒和雅各布二世的支持者,他在牛津大学只留下了这惟一的一部杰作。    
    为18世纪早期牛津大学的建筑繁荣做出贡献的还有两位业余建筑师。亨利·奥尔德里奇,基督教堂学院的院长,他为他的学院增建了一个住宅区,即佩克华特方庭(1705~1714年),其配楼像一座意大利文艺复兴时宫殿的门面一样围着内院。南厢是科林斯柱式图书馆,由乔治·克拉克设计于1717年,他是众灵学院的院士,又是一名业余建筑师。奥尔德里奇大长老,是一位典型的学者和花花公子,城市教堂众圣教堂(1706~1708年)也是他的功劳,它如今被用做学院图书馆。亨利·基恩是洛可可…哥特式的一位代表人物,他受大学委托设计了拉德克利夫天文台,1794年由詹姆斯·怀亚特建成一座古典式风向塔—当时欧洲最奇特的天文台。    
    19世纪著名的英国建筑师几乎都在牛津留下了他们的作品—博物馆、别墅、教堂、板球馆,从希腊复兴式的阿什莫尔博物馆到吉勒斯·吉尔伯特·斯科特的城市路灯,整个是维多利亚时代建筑风格的汇萃。如果有人嫌威廉·巴特菲尔德的基布尔学院过于高大威严,我会推荐他去参观伍斯特学院的礼拜堂:威廉·伯吉斯(1864~1866年)的室内布置造诣精深,当属维多利亚时代鼎盛时期的作品,是艺术史和创造史的集锦,包括椅子上雕刻的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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