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告诉若涵,羞耻卖多少两,体统又值几钱?”若涵反讽道。
“你……反了你了……”
胤祥挡在胤禛面前怕他气的冲上前去,“四哥,若涵弄不好只是贪玩儿,不知道那是什么地儿。”
好十三,不愧当他知己一场,处处维护着她。
若涵嘲弄的一笑,“四爷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我前脚进家门,您后脚就来了。想必……柳妈妈已经派人告知您了吧。也是,您这么个大主顾她可是上心得很呢。”
胤祥一听这话顿时有点尴尬的退避三舍,胤禛黑沉的脸却微微泛起一丝薄红。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只是……只是应酬。”胤禛开口,也不知道是这么了,就辩解开。
“是啊,四哥说的对。若涵,你是不知道。这男人啊,嗯~有时候的确是需要逢场作戏的。”胤祥在一旁帮腔。
“哦?”若涵眼神一瞟。“既然两位爷都去得,我为何就去不得?敢问大清朝的法令里哪条说女子不能去喝花酒的。”
胤禛早已怒火中烧,见她毫不知错,还大言不惭的说大清朝的法令,便怒道:“你越说越来劲了是不是?女子就该谨言慎行、贤惠淑贞,你瞧瞧你,抛头露面的做生意我也由着你,这回你太过分了,竟然敢去逛窑子。”
彻头彻尾的一个大沙猪!
若涵心里丝毫不动气,跟这种迂腐守旧的古人是没办法理论的。“贤惠贞淑……呵呵。四爷说的那是府里的福晋们,不是我沈若涵。”
她说完,眼神凌厉的朝他望去。胤禛竟被她看的浑身难受,他府里的女人们的确一直是他对她的愧疚根源。
“你又扯上一些不相干的作甚。”他压低了声音,怒火也消了些。
胤祥早已看出两人之间的怪异,嘴角勾起调侃地笑,道:“若涵,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四哥府里的那些嫂嫂们了,上次可是听说你把人家都推河里了呢。”李氏平日里就仗着四哥宠爱嚣张跋扈了些,不过那女人也不是心恶之人,只是有些小心眼罢了。她倒好,狠狠的教训了人家,还把人家弄得那么狼狈,这叫四哥怎么处理好。
若涵冷冷瞪他,他个十三癫,哪壶不开提哪壶。“照十三爷的意思,改天我也去府里关心关心除了芷柔以外的那几位?”
胤祥顿时俊脸变色,嘻笑道:“别介啊,爷不就是开个玩笑。”
“十三弟,别和她胡诌,她就是无法无天惯了,没有人收拾她。”
胤禛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若涵和十三有说有笑调侃的模样心里就有点泛酸。自己与若涵从来都是剑拔弩张的,虽然她应对自如,偶尔两人也会百般缠绵,可是他们之间始终是有道隔阂的。他说不上来是什么,若涵藏得太好,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忍不住地质问她,逼问她说出自己的来历。她绝对不是沈博海的女儿如此简单。
若涵拍拍手,用湿巾擦拭了下手,终于把所有瓜子儿给消灭光了。
“两位爷真当我吃饱了没事儿干去逛窑子呢。”
她悠闲的一句话让两个大男人都为之一愣。
“你什么意思?”胤禛问着,她总是有其实妙想,所做之事也全都是平常女子想都不敢想的,可偏偏件件还在理。就拿这次逛岫云烟的事情来说,若涵从不做无聊浪费时间的事情,去那个地儿必是有她的用意。
胤祥性急地说:“你想急死我啊,小姑奶奶。不说我可走了。”
若涵拿起桌上的那柄纸扇,纸上绘着的彩蝶又让她想起了那枚桃红色的灯笼。
“我觉得岫云烟有问题。”
胤禛眼睛微眯起,不解的问:“什么问题?”
若涵嘴角抿起,勾起一笑。“我说~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去那个地方满眼都是美人儿,当然是不会觉察有何不同。”
胤祥呛的咳嗽起来,赶紧端了茶水一饮而尽。“可不带你这么损人的,说了是应酬。”
若涵笑起来,却看到胤禛问下文的眼神,于是收敛起玩性,接着说:“我发现那里的姑娘很奇怪,其实如果不是仔细看也看不出有何不同。她们很美,连那些端茶伺候的小丫头们都俏丽无比的。可是……我发觉她们都有习过武。”
胤禛和胤祥对望一眼,惊诧的同声问:“你确定?”
若涵丢给两人一个大白眼,“不信就算了,改天两位去,嗯,就是应酬~的时候仔细看看不就行了。”她刻意把“应酬”两只拖长了音,弄得两人都避开了她的目光。
胤禛淡淡一笑道:“好了,你个丫头得理不饶人了,快说吧。”
若涵差点轻笑出声,决定不再刺激两位阿哥。
“想必两位也是习过武的,应当知道习武之人的骨骼必然和普通人有所不同。”据说康熙对自己子女的教育相当的严格,皇子到了六岁就必须上尚书房学习,稍大点了午后还会安排布库和骑射课程。换句话说等他们到了成年各个都是文武双全的人才。
胤祥点头,“没错,习武之人重在强身健体,无论是力量还是耐力都比一般人来的要好些。江湖上如果习过内功心法的人还能飞檐走壁、刀枪不入。”
“不错。若涵自幼体弱,也随同府里的护院习了一些强身术。一般窑子里的女子无不柔软媚骨,弱不禁风。可是,岫云烟里的一些姑娘却骨骼强健,经络突出,想必都是有武艺的。”
胤禛眉头聚拢,似乎想到了什么。“被你这么一所,我有回看见一个挑水的小丫头。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却轻松地挑起两大桶水。当时管事的还说那丫头天生力气大,如今想来……”
胤祥蹙眉,随即冷笑道:“四哥,没想到这岫云烟还是是非之地啊,赶明儿我去查查谁是幕后的东家。”
“明天我还要再探一探这岫云烟。”
若涵刚说出口就被胤禛厉声否决。“不行,你不能再去那种地方。”
“可是我已经和其中一个姑娘接触上了,也许能套出什么话来。”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给我安分点。”
胤禛冷冷地甩下一句话就同胤祥告辞了。若涵还没回过身,淑珍就匆忙走了进来。“小姐,四爷派了几名侍卫守在大门和后门,说没他命令不能放我们出去。”
若涵大怒,猛然站起身。这个霸道、无力、跋扈、迂腐的胤禛。这是她的宅子,他凭什么说封就封。还要软禁她,难道就怕她再去那个妓院么。哼!偏不如他意。
“淑珍,下回四爷再来给我把门关严实了,没我的话别放他进来。”
淑珍忍着笑,赶忙点头。“是,小姐。可是……小姐,你和四爷这么对着干成吗?”
怒!
若涵瞪眼道:“我管他呢,就是不能怕了那个沙猪。”
“小姐,沙猪……沙猪是什么猪?我怎么没听说过。”
“沙猪就是滚在沙里的猪。”
“啊,小姐,你怎么能把四爷比做猪呢。”
“比做猪还算是轻的。”
若涵口不择言,转念一想。完了,他是猪,那她是什么?看上他了自个儿不就是母……
可恶!
真可恶!
出泥泽
“这不是沈爷嘛,今个儿点哪个姑娘啊?”
柳妈妈依然是那么风情万种,若涵淡笑道:“今日来还是想听白露姑娘抚琴。”
若涵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从暗香小筑里逃出来的,胤禛能让侍卫防止她从后门逃脱,但一定没有想到她会不计形象的翻墙而出吧。
柳妈妈面露难色,“哦哟,这可真不巧了,白露已经去招呼一位爷了,不如妈妈我替沈爷另觅一位绝色的姑娘?”
妓院果然就是妓院,无论有多雅致的名字、多不俗的装饰,也该不了它本质里的市侩。无疑老鸨就是这市侩的典范了。
“妈妈可否应了沈某呢,沈某对白姑娘可是思念得紧呢……”若涵说完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塞到了她的手中。
柳妈妈的眼神立刻闪现精光,眉开眼笑地说:“哎哟哟~这怎么使得,沈爷太客气了。”一边说着一边早把那银票塞进了袖子。
“沈爷请到紫竹轩稍等片刻,我让白露立刻就来招呼您。”
若涵坐在屋内,手指抚过琴弦。
桐面梓底,漆色温润雅致。古琴以断纹为证。因为琴不到五百岁不断,愈久则断纹愈多。此琴有梅花纹,其纹如梅花头,为琴纹之最难得者,非千年以上之物,不能有也。如果她从凌月那里学来的辨识古物的技能没有生疏,这把琴乃是十九把名琴中的――‘双鸿’。
这岫云烟果然非同一般,连个姑娘都可以拥有如此绝品的琴,这背后撑腰的人一定非同反响。
“爷来了。”声音含着喜悦,佳人已经移动莲步走至跟前。
若涵抬头,见正是白露,几日不见,她似乎更为丰润些,面庞眉梢无处不是风情。
“白姑娘别来无恙啊?前几日有要事耽搁了,所以误了与姑娘的约,姑娘不会怪在下吧。”
“爷言重了,就叫奴家白露吧,这姑娘姑娘的怪生疏的。”白露说着凤眼瞟向若涵,眼神中尽是爱慕。那日说是明儿就来的,可是她一连等了几天都不见这位沈爷的影子,心想怕又是爷们的玩笑之话,暗道自己傻气,在这岫云烟待了许多年都没有学聪明。男人的话若是能相信那真是母猪都会上树了。不料,就在她心灰意冷忘了这茬事时,翠儿却突然高兴的来报,说是那位俊俏的沈爷又来了,还指名点了她。不免欣喜的别过那个恩客就赶回了紫竹轩。
只不过几日不见,这清冷的姑娘再次见到她时却似乎有了点生气。若涵不觉苦笑,如果她知道她并非是她的恩客,也不会是她的良人,日后不知是否会怨恨于她。
“沈爷也会抚琴?”白露见若涵坐在琴边,而且手法甚是娴熟,必是精通音律的人。
若涵笑了笑,“我哪会抚琴,倒是你上次那首玉妃引真正是绕梁三日回味无穷。”
白露的脸颊晕出红云,羞涩地道:“爷过奖了,今日爷是想听曲子还是……”
若涵伸手将她拉坐在一旁,“今日来只想见见你。”
白露含羞带娇的坐在她身边,格外柔顺。“爷可别哄奴家高兴。”
“佳人自是要哄的。”若涵拉起她的手,暗中观察起她的手来。
纤纤玉指,冰肌凝骨,好一双兰花般娇嫩的手。奇怪!她不像是会武功的人。
白露顺势依偎进她的怀中,娇柔道:“爷……天色已晚,不如让奴家伺候您歇息可好?”
若涵一愣,差点没笑出来,再装下去估计要穿帮了。于是她扶正白露,关切地道:“白露,你可愿意跳出这火坑?”
白露的眼中满是惊诧。“爷,白露不明白您的意思。”
“难道你想一辈子在这岫云烟里受人欺辱,一点朱唇千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吗?”
若涵说着看见白露哀怨的眼神和沉下的脸,暗道自己是不是太过激进了,露了马脚可不好。
“有谁是生下来就甘愿做这种下贱行当的。”白露的声音幽怨而凄楚,还有一点点的绝望和认命。“我心不由己,爷说是这个理吧。白露阅人无数,也有海誓山盟的主,可是一下这床榻就全当成了耳旁风。他们要的只是我这身子,那些达官贵人怎么会让一个妓女辱了门风,好一点的充其量就是买间别院带你回去当个家妓。”
可怜的人太多,若涵从心里喜欢这个白露,她的苦恼必是无人知晓的。如果在一般的妓院也好办,可是这是岫云烟,她还不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替你赎身可好?”
她突来的一句话让白露瞪大了美丽的双眼,眼眶一片通红。很久白露她才站起身盈盈一拜,“谢谢爷,我知道爷是真心,可是赎身并非易事,奴家也只恨这脸皮,如果出落的一般些也只需花个千两即可,可如今……”
若涵扶起她,笑说:“要多少?”
白露伸出手比了个“一”。
“一万两?”
“一万两黄金。”
若涵一愣,委实没有想到赎一个人需要这么多的钱,还不是白银,而是黄灿灿的金子。这一万两的黄金可是相当于十万两白银呢。
“奴家知道爷是好人,也不怕爷去和妈妈说,我平时也积攒了一些,可是那不过是杯水车薪。”
若涵想了想,她的确很欣赏白露,而且要取得她信任唯有这个方法。
“好,爷就赎了你。”
此话一出,白露整个人都惊呆了,脸上滑落下大串的泪水。她自嘲地一笑:“爷无需哄白露开心,白露愿意伺候爷的。”
若涵知道她还是防备,于是拿出一张万两银票。“给,好生收着,这是定钱,下一次我再给你余下的。”给她银子也只是为了安心,其实柳妈妈未必会让白露赎身,如果岫云烟真的和暗组织有关,她更是不会让秘密外露的。所以若涵想先带白露出去,然后同胤禛想办法。
对方颤抖地接过银票,“爷不怕我吞了这银子?”
若涵眼尾一挑,“你敢么……”
她赶紧摇头,楚楚可怜的边笑边抹眼泪。“不,奴家不敢,奴家还指望爷呢。”
“白露,你这里的姑娘可许出岫云烟接外活?”
白露点头,“因为这里来的多是京城的大官和阿哥贝子们,所以很多姑娘都会被接走参加筵席和堂会。”
“你伺候过四爷么?”
“四爷?四爷不常来,来也只是听听曲儿喝喝酒,往往是最早离席的一个。大阿哥和太子殿下还有九阿哥、十阿哥倒是常来。”
那个倒霉太子也是这里的常客?这岫云烟倒是好大的面子啊。
“好,就这么定了,你换身衣服,打扮的漂亮些。”
白露是个聪明姑娘,当下应允。“好,我这就去。”
“沈爷,您这是要干什么?”柳妈妈看着若涵牵着白露的手走出来满腹狐疑,不过她知道若涵和四阿哥是朋友所以也不敢多问。
若涵神色自然地说:“柳妈妈,您没听说今个儿四爷摆宴,我想领着白露去抚琴助兴,不知道妈妈可否行个方便。”
柳妈妈为难的说:“这……这事出突然,后头还有爷等着白露呢。何况我这岫云烟里的人可不比一般的莺莺燕燕,这随便就出堂,怕让人笑话。”
若涵鄙视的瞧了她一眼,突然厉声说:“怎么?妈妈怕我抢了白露姑娘么?四爷可是亲自点了白露姑娘的。对了,还有十三爷、八爷和大阿哥,这些人可都在等着呢,你得罪的起么?”
她冷着脸的样子有些跋扈和凌厉,让柳妈妈不由一骇,忙笑着打圆场。“沈爷这话说的,我也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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