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子忍无可忍之前,若涵迅速地松开了手,又随手温柔地抚摸了下弘时的头。
“这孩子我瞧着气度不错,名字也取得好,生的逢时。”
弘时听见赞许,小脸儿红通通的。
“姐姐,我们还是进屋去吧。”
一行人像屋内走去,弘昼朝前奔了几步又回头看看站在原地发愣的弘历。
“四哥,你怎么了?”
弘历失落地摇摇头。为什么那个好看的姨娘夸奖了弘昼,还温柔地抚摸了三哥的头,却连正眼都没有瞧他一眼呢?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弘昼机灵,没有三哥有礼?
“五弟,我回额娘那了。”小小的人儿转身,寂寥地走出了院子。
“那个小八股怎么了?”睿睿不解地瞅着远去的弘历。
弘昼白他一眼,这睿睿就喜欢捉弄四哥。虽然四哥没趣了点,正经了点,可是总体来说对他还是很好的。
“不知道,大概是想钮祜禄姨娘了。”
“我们还玩儿什么?”睿睿双眼亮晶晶地岔开话题。
“去掏鸟窝子吧,昨儿个我瞧见西厢的树上有个很大的鸟窝,里头一定有鸟蛋。”
“成,冲锋,看谁先到那里。”
“来尝尝这香梨,还有这糕点,百里居的糕点可是这京城里味儿最正的。”
那拉氏的殷勤让若涵又点过意不去。“姐姐,快别忙活了,怎么没见着弘晖?他今年也该十七了吧,是不是早已娶亲另开府邸了?”
那拉氏放下手里的果盘,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哀伤和思念。
“不瞒妹妹,我也有很久没有看到晖儿了。”
“弘晖他?”
那拉氏充满感激地说:“妹妹还记得晖儿七岁时的那场重病吧,是妹妹妙手回春才捡回他一条命。”
“姐姐,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记着那些做什么。”若涵自然是不会让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撒手人寰的。
“也就是前年,晖儿进宫面圣,正遇上皇上的故友上阳真人。真人为晖儿算了一卦,说他命中有劫数,虽然在七岁那年逃过一劫,但是若继续留在京城,他日必有血光之灾。若想化解,就只能离开皇权之地。”
若涵诧异地自语:“竟有这等事!”她以往是不信这些的,可自从在杭州见了那神秘的老和尚后,也觉得世间无奇不有。
“爷为了这事茶不思饭不想的,你也知道爷对晖儿的期望有多高,那是他的命根子啊,他日必定是继承他的王位荣宠一生。可……爷烦恼了几日,最终为了救晖儿一命这才上奏皇上,撤去了晖儿的世子封号,由上阳真人给领走了。”
“姐姐且宽心,晖儿自有他的命数,荣华富贵也比不上健康的人生。”
那拉氏连连点头,“就是这个理,虽然有时候作为额娘的我想他想得心都疼。可转念一想,我还求什么呀,只要晖儿好好的活着,那比什么都重要。”
她又深深望了若涵一眼,柔声道:“若涵,爷念了你多年,你就不能成全爷也成全自己吗?如今你有了睿睿,孤儿寡母的生活多有不便,就搬来这园子里,也好有个照应,我也能有个伴不是。”
“姐姐……”若涵有点哭笑不得,你说她整天里当丈夫的说客,也不嫌累。她可是抢了她男人心的女人,她竟然连一点嫉妒都没有,还一门心思为她考虑,难怪能成为一代贤后呢。
“妹妹我的脾气姐姐不是不知晓,我就是愿意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过日子,如今有了睿睿就更不会觉得缺少什么了,姐姐又何苦逼我呢……”
“你对爷有情,爷对你念念不忘的,你还执着什么。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盼望着能找到个疼你的人嘛,你找到了,偏又不珍惜。”
若涵在心里恨声嘀咕:可惜那疼他的男人还需要疼别的女人。
“睿睿终究是爷的骨肉,父子血脉相连,你忍心不让睿睿他认祖归宗?再说,我不信睿睿不想要个阿玛。”那拉氏攻心为上,心想都把孩子给搬出来了,她总能服个软了吧!
“那是睿睿的事,他现在还小,就由我这个娘做主了,日后大了,听不进为娘的话了,就随他去,我也懒得操这个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管不了那么多。睿睿如果想认这个阿玛她并不反对,只是绝不允许入爱新觉罗的宗籍。
“你啊,怎么就这么倔。”那拉氏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行了,姐姐,我这就领着睿睿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望你。”
若涵打算打道回府,再啰嗦下去没完没了了。
刚起身,就听屋外传来一记怒声。
“还想回哪儿,一刻都不安生。”
幔帐被挑起,不用猜也知道进来的是谁。
悍妇对悍夫
胤禛不苟言笑地牢牢盯着若涵,眼睛里满是不甘和恼怒。
“爷来啦。”那拉氏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借口道:“玉婷妹妹这两天总是喊头晕,我去瞧瞧她,你们聊会儿。”
“嗯。”胤禛冷淡地应了声。
那拉氏离去前别有深意地望了若涵一眼,若涵只当没有看见。
胤禛见没有了外人,大步走到若涵面前。“你就没话对我说了?”
若涵抬头看他。嗯,非常好,会说“我”这个字了,而不是整天爷来爷去的。
“我不会让睿睿进这个王府,你就死了心吧。”
“沈若涵,你别忘了他也是我的孩子。”胤禛黑着脸不悦道。
若涵冷笑一声,讥讽道:“雍王爷,对睿睿你尽过一份心没有,我领着孩子逃出那个鬼地方原想清静的生活,你倒好,平白想夺我的孩子,这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吧!”
胤禛猛地将她搂入怀中,“谁说要夺走睿睿来着,让你进府你又不肯。”
他细细地望着面前依然娇艳的容颜,这么些年了,她还是当初那个巧笑盼兮地美丽女子,而他却因时局动荡、操劳国事过早的衰老,在她面前不是不自卑的。
“你以为我是铁石心肠吗?我的心你又不是不明白。那日十三弟和你遭袭,我以为你死了,那时候觉得天塌了似的,一病就是大半月。你倒真狠心,一如既往的对我冷淡疏远。素素的事真的让你这么恨我?你就不记得我们走过的那些快乐幸福的日子了?”
若涵当然不是铁石心肠,她是个女人,对自己的感情从未保留过什么。眼眶一酸,却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一直觉得眼泪是没有价值的东西,尤其是在男人面前。
“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你又何必执着。”
胤禛激动地捧起她的脸,焦急地道:“如果我说那都是误会呢,我并没有碰过素素,她原本只是我的一颗棋子而已。”
若涵听到此话不是不吃惊地,却仍然抱有怀疑,于是偏过脸不去看他。“不管怎么说,你娶她总是事实。”
胤禛干脆的将她揽在胸前,用微烫的面颊贴合着她的。“我说过,胤禛今生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对你的承诺不会改变。”
“那你怎么解释素素的事?”若涵被他搂在怀中,感受着久违的温暖。死男人,整日里冷口冷面的,胸膛却是分外有安全感。
“若涵,我想要那个位子。”他在她耳边直言不讳地说着,在她的了然间重重吻在她鬓角。
“她能帮你?”素素那个女人太过于狡诈了,知悉历史的她难道要抓住胤禛祝他夺取皇位?这个笨女人,若涵真想抽她。
“我不得不说,有时候那个女人的直觉灵验得很,许多事情都被她料到了。”
若涵嘲讽地勾起嘴角,若不是她想置身事外,不想涉入历史中,还轮得到素素?
“那也只能说,你为了权利为了那个位子放弃了我。”
胤禛浑身一震,辩解道:“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原本是我设的计策,自那日你离开后,册封她为侧福晋的第二天我就将素素软禁了起来。”
“你还真冷血。”若涵抬头讥笑。
他黑眸一瞪,“比起你来还不算什么。”说完他的吻便霸道地侵袭上她的唇。
她本已被他抱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偏偏这男人还占据了她口中所有的空气,巧舌如簧地探索着她口中每一寸角落。
若涵摇头躲闪,双手死死地抵着他的胸膛,抗拒他的贴近。而他的吻沉重而火热,纠缠着至死不放。
这算什么!在她想抽身时,他又来搅乱她的心。这男人太可恶了!
想到此,若涵狠狠地咬了下他的嘴唇。
他却受虐似的一笑,终于离开那诱人的唇,手却慢慢地伸进她的领口。
若涵含着几分幽怨和愤怒地警告:“再动我就把你的手切了。”
胤禛却异常温柔的笑了笑:“悍妇!”
若涵尖叫:“悍妇?”她要是悍妇早就把他给踹死了。
她悻悻道:“既然我是悍妇,雍亲王一向名声不错,要是被我败坏得臭名昭彰就不好了。所以王爷还是放民妇回市井,别脏了您的地儿。”
“小心眼,可爷就喜欢悍妇。”胤禛笑眯眯地,心情似乎大为好转。他能察觉到,这个女人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可我不爱你了。”若涵对上他的眼眸,声音淡如浮云。
胤禛倔强的扳过她的身子,锁住她的视线。他微微皱眉,眼睛深沉得让若涵无法看透。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很太伤人,眼前的男人毕竟是从小养尊处优的王爷,可是多年来的委屈她不能不爆发出来。
他慢慢靠过去,手指温柔地插入她的青丝间。
“由不得你了,今生你都别想逃离我。”
若涵抗议的瞪他,“凭什么?”
他一笑,伏下身子慢慢轻吻她,“爷就无赖了,你瞧着办吧。”缠绵的吻,弄得若涵晕头转向。
正吻得激情四溢,两人忽然觉得有道目光好奇地瞧着他们。
雍亲王放开怀里的小女人,不满地瞧着来人。等瞧清楚是谁后,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非礼勿视,我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沈睿小手赶忙蒙着双眼,手指缝却大得能露出他那双狡黠机灵的双眼。
见孩子在此,若涵红着脸尴尬地将胤禛推离开。上前拉下了他的小手,责问宝贝儿子:“小鬼,偷看别人是要长针眼的。”
沈睿看了眼胤禛,故作天真地笑道:“妈妈,你很风流哦……”一会儿是十三叔,一会儿是凤叔叔,现在还有王爷呢。
“死小鬼,怎么说话的呢。”若涵老脸一红,气愤地点了下他的脑门。
胤禛却面色一冷,上前抱起了沈睿。“睿睿,告诉我,妈妈还抱过别人?”
若涵只感到太阳穴的青筋颤抖了一下。这个胤禛,当着孩子的面吃哪门子飞醋啊。
沈睿见自家娘亲脸色不好,很有义气的扯开了话题。
小手抚摸上胤禛的脸,问道:“你是我爹爹吗?”
从孩子口中听见爹爹这个词,胤禛竟然莫名的激动,高兴地道:“孩子,我是你爹,叫声爹来听听。”
若涵鄙视地瞅他一眼。嘁!又不是中了大乐透,高兴个什么劲。
“胡说,你明明是昼昼还有历历的爹爹。”
好儿子!若涵暗中叫好,幸灾乐祸地看着胤禛越来越忧郁的脸。
“孩子,我真的是你爹爹。是爹爹不好,一直没能好好照顾你和妈妈。”胤禛对孩子和若涵是心存愧疚的,若是有机会,。电子书将来他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他们,给娘俩最好的。
“昼昼说你很凶哦,还会打他的手心,你做了我爹爹也会打我,还是不要了。”沈睿古灵精怪地说。
弘昼那个臭小子,竟然在背后如此诋毁他的阿玛,回头一定要让耿氏严加管教。
胤禛耐着性子哄道:“睿睿放心,爹爹永远不会打你,你想要什么,爹爹都能给你。”
沈睿用眼神询问若涵,若涵当然不好拆散这对父子,毕竟血脉相连,于是点了点头。
“哦,那我就勉为其难喊你爹爹好了。爹!”沈睿喜悦地喊了一声。
“好,好,睿睿乖。”胤禛忍不住抱紧孩子,亲了亲他的脸蛋,早将满人抱孙不抱子的传统给忘了。
转而胜利地冲孩子他娘一笑。“今晚就留下来吧,在府里住几天。”
若涵立刻反对。“别……我可住不惯,等会儿就回小筑。”
胤禛十分失望,试探着说:“那让睿睿住几天,可别再反对了。”
若涵瞧着他可怜,只好答应了下来。“你可照顾好他了,要是他有半点委屈,我和你没完。”
“知道了,悍妇。”胤禛笑眯眯地说。
缭乱
“夫人回来啦。”含巧见若涵的身影出现在垂花门时,谨慎地迎了上来。
“嗯。”
“夫人……见到小少爷了?”含巧用试探的口气询问。
“他挺好的,留在王爷府住几天。我累了,想早些歇息。”若涵不愿和她多说什么,突然间很怀念和淑珍还有惠珍在一起的日子。
“是,夫人。我立刻把洗澡水备上。”
若涵泡在大木桶中,整个浴室都弥漫在水雾之中,看不真切她的表情。忽然,她纤眉一蹙。
“怎么,凤公子何时有窥探之嗜好了?”
“你很不同,至少和别的女人比起来是这样。”淡淡地口吻、不羁的轻笑。
“呵!我若表现得和别的女人一样的话,恐怕凤公子就会被我的家仆当成登徒子了。”
对方对于她的讥笑不做回应,却听见脚步声又近了一步。
若涵抬头,看见那双金色面具后的双眼含魅诱人地望着她。
“凤公子是否知道君子之道,这样望着一个入浴中的女子,是否晓得该回避一下。”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君子。”
凤千鹤望着她露在水面上的身子,香肩凝白、馨香撩人,眸色刹那幽深了少许。片刻后,他又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为何要逃?”
若涵直视他的眼睛,“自然要逃,那本就不该是我待的地方。”
“你可知道我是在保护你。”
“凤公子一向都是这样强求人的吧,我并不需要什么人的保护。”
他软禁她五年就是为了保护她?那又是何人要她的性命?她不明白到底是谁让凤千鹤这么个人如此忌惮。
“别任性。”声音冷了少许。
若涵实在不想在这种不对等的情况下与他攀谈,她觉得这样很没有安全感。尤其是凤千鹤的眼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那些压抑着的星火好像随时都能迸射出来。
“走吧,我不想再多说了。”她闭眼暗示他尽快离开。
发端突然传来一丝酥麻,若涵猛地睁开眼,看着凤千鹤就站在她身后,她湿漉漉的长发被他温柔地梳理着,略带冰冷的指尖一点点的顺着鬓角触碰在她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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