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记.缘木求鱼+4番外 作者:绿意生凉(晋江vip2014-06-25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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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记.缘木求鱼+4番外 作者:绿意生凉(晋江vip2014-06-25正文完结)-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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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真不知,这一年来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姑母和妹妹还有堂姐的消息,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原来妹妹竟然也被禁了足,那这一年来,平日起居用度可还好?”
  裴嬿见她关切之情不似作伪,面上神情终于不再那么冷硬,“毕竟有太后姑母在,食用器具上倒也无人刁难,姑母和堂姐也会命人送些东西过来,只不过美人的用度如何能同九嫔顺媛时比。”
  “当日圣上不是已经责罚你了吗,怎么后来又禁了你的足?”难道弘昌帝当真是要把她们裴家的女子一个个都关起来不许互通消息不成?
  似乎被触及了痛处,裴嬿把头扭到一边,就是不肯说。倒是一边立着的碧桃开口道:“还请两位贵人恕罪,这件事说起来也不怪我们美人生气。原是去岁九月,我们美人正在御花园赏花,遇到了德妃娘娘,美人行了个礼就要告退。哪知德妃娘娘却非要说我们美人对她心怀不敬,冲撞了她,罚我们美人在园子里跪了两个时辰,美人几时受过这等罪,又是委屈又是气愤,便病了一场。哪知后来美人的病还没好,圣上却又下了一道口谕命美人平日无事不得出门,禁了美人的足,美人接连受此打击,这病便一直好不了,连除夕节宴都没能去成,直到开春才好了起来。”
  裴嫊心知当时所谓的裴嬿冲撞德妃一事定然不像碧桃讲的这样简单,只是德妃已经罚过了裴嬿,圣上为何又要再补上一个禁足,圣上这样行事,难道当真只是为了给德妃出气?
  就算他真是为了给德妃出气,可此刻为了哄得妹妹高兴,她也得把话颠倒了来说,“想来妹妹那场病,多半是因为圣上不但不体谅妹妹所受的委屈反而还加罪妹妹,伤了妹妹的心,这才会病了如此之久。”
  裴嬿的眼泪立马就下来了,虽然被贬到琼华轩后圣上一次也没再召见过她,但只要一想到那日弘昌帝对姐姐的责罚远重于她,对她从轻发落,她便以为圣上心中还是有她的。被德妃罚跪之后她本以为圣上多半会来看望安慰于她,哪知等来的却是申斥禁足的摧心一击。
  “其实,我倒觉得圣上此举,也不全是对妹妹的责罚,毕竟妹妹若是不被禁足,那在宫里难免会再遇到德妃或者其他高位的妃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再被她们故意寻个错处,妹妹还不知要吃多少皮肉之苦。更何况,听方才妹妹所言,衣食用度并没有敢暗中克扣,况且也不是完全的把妹妹关在这里,每逢佳节,宫中节宴还是许妹妹前去的,便是这回的端午赏赐,这不也特意遣了我来送给妹妹吗?”
  裴嫊这番话说的极是巧妙,句句都没猜测弘昌帝的心思,只是举事实摆实例,但是听在裴嬿耳朵里却难免会觉得原来弘昌帝这些举动是另有深意,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再一想到方才自己想到的那点,心中更是欢畅,心头对裴嫊的妒意一消,脸色便舒展开来,笑盈盈地道:“多谢姐姐跑了这一趟,不但给我送来了圣上的赏赐,还解开了妹妹的一个心结。方才姐姐说圣上命人去找母亲要了那镇心安神丸的药方和药引,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约一月之前。”
  裴嬿脸上笑意更盛,“我虽被禁足,但也和家中通过几次书信,正好前日才得了母亲的一封短信,可母亲信中却并未提起此事。哎呀,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苍白,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让裴嫊心中大震的并不是弘昌帝对她的言而无信,而是为何当弘昌帝说会把药方和药引取来命周太医为她配药时,她竟然毫不怀疑,那么天真的就相信了。
  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八品少使,又不是弘昌帝的什么人,只是供他折磨取乐的玩物而已,他又如何会当真在意自己的事,不嫌麻烦的去为自己找上卫国公府,再专门为自己配药?可是这一个月来,为什么自己就是信了呢?
  “姐姐,你怎么了,可是真有哪里不舒服?”裴嬿见她脸色越发苍白难看,心中也有些担心起来。
  碧桃也在一边道,“少使莫不是顶着个大太阳一路走过来,这会子有些中暑?”
  裴嬿听了,便忙把那茶盏推到裴嫊面前,“姐姐多喝几口这凉茶吧,兴许便会觉得好些。”
  裴嫊心神恍惚之下,呆呆地端起茶盏,一气儿将一碗凉茶全喝了下去,全然忘了这凉茶冰凉透心,乃是她饮食大忌的寒凉之物。
  然而她忘了,她的身体却不会忘。到了晚上她便上吐下泄,可怜周太医大半夜的又被抓到了永安宫。
  周太医一摸裴嫊的脉象就知道乃是食用了寒凉之物,也是裴嫊体质过于阴寒,本来常人夏日难耐酷暑,用些凉茶之类的反倒去火消暑,可到了她这里,却是催生疾病的祸源。
  周太医对他的医术虽然有绝对的自信,奈何问诊时,裴嫊却矢口否认曾食用过寒凉之物,只说是夜里嫌热蹬了被子这才着了凉。她一口咬定,就是不松口,周太医虽然怀疑却也无可奈何,给她开了药方,又施了艾灸之术,第二天便再不曾吐泄过一回,橘泉方松了口气,却见她面颊赤红,触手一探,热的烫手,竟是又发起烧来了。
  裴嫊这一病又病了三四天,一时热度退了下去,一时又再烧起来,每日昏昏沉沉,大半时间都在床上昏睡。
  这晚她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间,觉得浑身热得难受,一把将薄被掀开,哪知那被子立刻又重新回到她身上,如此折腾了几次,她正觉得烦躁,额头上忽然贴上一物,只觉触感清凉,正觉得有些舒服时,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香气为何如此熟悉,裴嫊皱了皱鼻子,竟像是她常闻到的一种香似的,等等,这不是弘昌帝专用的龙涎香吗?自已怎么会闻到这种香,难道自已是在做梦不成?
  裴嫊缓缓睁开眼睛,昏暗的烛光下只见一个人影正俯身看着她,清亮的眸子如暗夜中的宝石闪着动人的光采。
  然而裴嫊却没有沉醉在这样的眼眸中,还不等她完全意识到面前这人是谁,她已经一把挥开那人抚在她额头的手,听到那人不悦的哼声,她才意识到她刚刚一脸嫌弃的挥开的是谁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今天偶是鼓足勇气才敢爬上来看大家的评论,看到阿九亲的留言:“故事就像人生生活情節;男歡女愛;宮斗戲;難免都會一些重眩龢蚨危磦作者寫文用詞寫情節功力;除非很多用詞;很多橋段;都相同;不然說作者抄襲;這話有點過火”真的感动到好想哭,觉得有一种被人理解的满满的正能量。
  还有其他留言的桃子亲,浅浅亲,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甚至小菜亲,虽然每次看完你的留言都要消化半天,但是你的留言也会给我以警醒,让我时时反思,看自己是不是有越过线的地方。一篇文下有支持的读者,也有持异议的读者,那么对作者来说才更能得到真正的成长,而且还可以锻炼偶的心理承受力,之前会坑文,就是心理承受力太差。最后,再次谢谢大家!


☆、第79章 君意如何细思量

  意识到自己又对当今天子放肆无礼了一回;裴嫊忙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弘昌帝按住她身子道:“你正病着;不用行礼了。”
  裴嫊听他话中并无不悦之意,心中更是忐忑起来;“不知圣上深夜屈尊到;到妾这里,可是有何吩咐?”
  “你都病成这样;难不成朕还指望你来服侍朕;在你心中朕就这么不知体恤只知奴役于你吗?”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觉得如此陋室;当不得圣上贵体驾临,何况妾身染病之体;恐会过了病气给圣上,还请圣上——”
  还没来得及说请弘昌帝赶紧回他自己屋里,就被他打断了,“朕睡不着,便出来透透气,无意中走到这附近,想起少使侍奉了朕好几个月,如今卧病在床,便进来看看。”
  “谢圣上体恤,只是现下夜已经深了,圣上明日还要早朝,还请圣上早些回宫安寝。”
  “朕明日不用早朝,巳时出发去南苑行宫避暑。”
  对啊,这几年只要一过完端午弘昌帝便会去南苑行宫避暑,几已成了惯例,自已怎么就把这桩事儿给忘了呢?自己如今病成这样,想来是定不用跟着去的,如此一来,至少有一个月不用再跟在弘昌帝身边侍候了。
  “少使现在是不是心中暗喜可以一个月不用再见到朕了。”
  裴嫊本能的就想否认,刚说了一个“妾”字,就又住了口,这位天子眼光越来越毒辣,都已经被人家看出来自已那点小心思了,若要再否认掩饰,依这位圣上最恨人说假话的脾性,只怕她会更加倒霉。
  “少使终于长进了,也就是说少使确实不喜欢在朕身边侍候,该不会是因为这个缘故,少使才故意让自己着凉生病好不用去南苑行宫吧?”
  “妾冤枉,妾固然希望能少做些活儿,但决不敢故意害病来逃避,逃避侍奉圣上之责。”
  “那你这回的病是怎么得的,周太医说是饮食生冷,你每日饮食均须经橘泉之手,她知医理、懂百味,凡是你入口之物绝不会混有一丝寒凉之品,那你又是在何处饮食生冷的?”
  裴嫊自然知道缘由何在,也正因她知道根源,她才更不能说出来。
  弘昌帝冷笑道:“你以为你不说,朕就不知道了?你从琼华轩回来的当晚就病了,因为你的亲妹子竟然拿双花、桑叶、夏枯草、淡竹叶、菊花煮成的凉茶来招待你!”
  裴嫊又被惊到了,她觉得这后宫中简直就没有弘昌帝不知道的事,他竟然连裴嬿招待她的凉茶配方都一清二楚。
  “炎炎夏日,为了去火消暑,宫中大多都是换了凉茶来饮的,因此裴美人用凉茶来招待妾,也不过是夏日饮茶的习惯罢了,乃是无心之举,还请圣上不要怪罪于她。”
  “无心之举?朕有说她是故意为之吗?”弘昌帝嗤笑道。
  “妾,妾只是怕圣上会多想。”
  “只怕是少使自己想多了吧!”弘昌帝意味深长地道,“少使又凭什么就觉得朕会因为一杯凉茶就要怪罪你妹妹呢?”
  裴嫊一怔,再细思这话中之意,顿时觉得所有的面子都被这句话撕了个干净,羞耻得无以复加。自已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以为弘昌帝会因为这杯凉茶害自己生病就责罚裴嬿,她真是恨不能有个地洞让她钻进去,再也不用面对那个可怕的男人。
  偏那恼人的声音继续慢悠悠地道:“朕真是不知道,少使哪儿来的这种自信哪?”
  “是妾,自不量力僭越了,”裴嫊勉强说了这一句,心中忽然有些忿然,凭什么自己就得由着弘昌帝这样作弄侮辱,不由冲口而出道:“但也是因为圣上的某些做为,才会让妾误以为……”
  “误以为什么?”
  “误以为圣上对妾与别人不同,这才自不量力,自作——”裴嫊咬紧下唇,到底也没把那两个字说出来。
  不过话已至此,那两个字有没有说出来已经不打紧了,
  “少使是想说自已自作多情吗?朕到是想问一句,少使何曾对朕有过一丝情意?”
  猛然被弘昌帝这么一问,裴嫊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明明他语气中嘲讽之意十足,但她却偏偏从中听出那么一丝愤怒、两分失望,也正是这一丝愤怒两分失望让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害怕和慌乱,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弘昌帝见她一脸茫然无措,深吸一口气又问道:“那你又是从何处看出朕对你与别人不同的?”
  裴嫊此时心中已经乱成一团,听到他的问话,不由自主便开始想弘昌帝到底做了些什么,居然让自己生出这等妄念来。
  他到底都对自已做了什么?
  他会在自己被人诬陷巫蛊大罪时,一力维护。
  会在自己的马受惊狂奔时,不顾自已万金之体也要冒险救下自己。
  虽然曾对自己说过那些下流话,但到如今也没霸王硬上弓强要了自己的身子。
  不管自己多少次御前失仪,完全没有尽到一个嫔御的本分,他也不曾真正怪罪自已。
  每次不管自己如何触怒于他,他再生气,也不曾要了自己的性命。
  虽然他也会故意为难折腾自己,不许自己读书,只许抄书,每天都要拖着自己在宫里走得腿脚酸痛。
  也会关自己的禁闭,但是一应饮食药用从来不曾缺了自己的,从不曾让自己挨冻受饿,病了还给请周太医。
  也会在自己身边安插他的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可是自从橘泉和瑞草到了她的身边,她每日所食所饮无不是对她的身体大有益处之物。
  除了这一桩桩,一件件,还有什么呢?
  还有弘昌帝有时和她说话时的语气、神态,特别是,看她的眼神。
  她在弘昌帝身边侍奉的这几个月,和他想处的时候越长,越是发现弘昌帝的目光时不时的便会落在她身上。有时,她抄书抄得累了,无意中抬头时便会发现弘昌帝定定看着她的目光,幽深难明,却又熠熠生辉。
  那样深沉专注的眼神在她午夜梦回时时常萦绕在她眼前,也因为那眼神中藏着的某些情绪让她好几个晚上都难以成眠。因为对于男子眼中这样的神情,她并不陌生,以前有一个男子每次看她时,眼中也是这样的神情。
  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中被他做的这些事情,被他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用那样醇厚动听的嗓音谈笑所迷惑,竟然会生出这样可笑的妄念,以为自己在他心中真的有所不同。即使明明亲耳听到他对郑蕴秀说不过是折磨自己来发泄对裴家的不满,但在内心深处也没把它当真,仍是下意识的以为他其实是护着自己,不愿自已受任何伤害的。
  或者,其实是自己的心先动了妄念,所以才会对他折磨欺辱自己的地方故意视而不见,只留心到他对自己好的地方。
  裴嫊强压住心头的翻腾,声音里不自觉的便带出了一丝清冷,“妾是亲耳听圣上说的,因为妾是河东裴氏的女儿,而圣上不喜裴氏,所以便处处待妾与众不同,在旁人眼中看来是宠爱有加,实则不过是为了折磨于妾,好发泄对裴氏的恨意罢了。”
  弘昌帝原本搭在腿上的手掌不由紧握成拳,却仍笑着道:“是不是朕说的话你便都信以为真?”
  “圣上万金之体,金口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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