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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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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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着脸皮来,想跟姐姐讨个人情!”




风波起(三)

我谢了恩,坐在右首位上,接过宫女奉上的热茶,也没顾得上喝,只放在一旁的几上,轻声回道:“不瞒姐姐说,妹妹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妹妹身边的宫女彩衣出了事,被行刑司的人拿了,妹妹无计可施,想着姐姐如今协助皇后娘娘掌管后宫,这才厚着脸皮来,想跟姐姐讨个人情!”
    
    “这事我刚才听宫里的太监禀了,这会子妹妹冒雪前来,我想着妹妹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淑妃叹了口气道,“妹妹,这事不是姐姐不想帮忙,而是姐姐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心里一振,问道:“怎么?姐姐。”
    
    “妹妹住在姐姐宫里头,妹妹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了。刚一听说,我就急了,也想帮妹妹。可妹妹有所不知啊,姐姐这表面上风光得很,说是如今协助皇后姐姐管理后宫了,可实际上,我也不过是贵妃娘娘跟前一打杂的而已。”
    
    “啊?!有这等事?”
    
    “是啊,我协助的不过是安排值班,照单发发月奉、各宫各殿的日常用度而已,其他的都是丽贵妃一人处理而已。说白了,我也不过就是挂了个名而已。如今妹妹这事,我也是听宫里太监们来禀了才知道的,哎……”
    
    我一听,心中那点希望瞬间破灭了,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咽呜道:“姐姐……”
    
    “妹妹别难过,身子要紧。”淑妃安慰道:“妹妹想救彩衣的心情姐姐能理解,可这事由丽贵妃亲自处理,姐姐是半点插不上手。姐姐听说,这彩衣是梅雨殿已故如贵嫔的贴身宫女,皇上因着如贵嫔之事对丽贵妃心生间隙,如今彩衣范在她手里,只怕是……”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妹妹如今自个儿身子要紧,听姐姐的话,先回殿里好生歇着,皇上明儿一早就回来了,你再求个情。”
    
    “如此便谢谢姐姐好意了。”我起身道,“妹妹叨扰姐姐多时,先行告退!”
    
    淑妃直起身子:“这大冷天的,姐姐也就不留妹妹了,早些回去歇着,龙胎要紧啊!”说着又转头吩咐海月送我出门。
    
    我谢了恩,带着小安子出了正殿,却直奔永和宫大门。小安子大步上前问道:“主子,咱们不回殿里么?这是去哪儿啊?”
    
    我强忍悲痛,哽咽道:“小安子,咱们去长春宫。”
    
    “主子!”小安子上前将我拦在宫门口,急道:“贵妃娘娘素来与您有隙,如今你前去,不正是狼入虎口么?”
    
    “如今这情形,除了去求她,还能怎样?即便是狼入虎口本宫也只能一试了,别无选择。”
    
    “主子,淑妃娘娘不是说皇上明儿就回来了么?到时主子去求求皇上,皇上开个口不就行了么?”
    
    “小安子,皇上明儿才回来,你想想,彩衣在丽贵妃手里能过得了这一夜么?”
    
    小安子沉默了,我饶过他,迈开沉重的步伐坚定地走向长春宫。小安子忙跟了上来,撑了油伞替我遮雪。




风波起(四)

长春宫门口的小太监进去通报,过了许久,才见丽贵妃跟前的展翠姑姑慢慢地走了出来,行至我跟前见礼:“奴婢给婕妤娘娘请安!”
    
    我忙笑着上前,伸手去扶她起身,口中道:“姑姑何需多礼,这下雪天的还来叨扰,给姑姑添麻烦了。”
    
    展翠身子微侧,后退两步,避开了我伸过去的手,不冷不热地说:“娘娘请随奴婢进来吧!”
    
    我尴尬地收回手,示意小安子不可多言,跟了进去。
    
    行至正殿阶下,展翠姑姑停了下来,转身道:“娘娘稍等片刻!”
    
    我忙道:“有劳姑姑了!”
    
    我站在雪中静静地等待着,小安子立于身后替我撑着油伞。一刻钟过去了,也不见展翠姑姑出来,小安子立于身后苦苦劝我身子为重,先回去再从长记忆。
    
    我置若罔闻,心中一片混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彩衣!
    
    雪一片片落下,浅浅一层淹没了我的鞋边,我麻木地立于雪中,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展翠姑姑将手捂在袖子里走了出来,立于阶上郎声道:“婕妤娘娘,我家主子请你进殿说话。”
    
    我忙谢了恩,小安子忙收了伞,扶我上了台阶,进得殿内。门在我身后‘哐啷’一声关上了,我眯了一小会儿眼方才适应了殿中的光线。
    
    屋子里碳炉烧得旺旺的,温暖如春,殿中主位上丽贵妃正歪在靠枕上看书。我忙上前跪了见礼:“嫔妾拜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丽贵妃满脸带笑,柔上道:“妹妹快起来,皇上已然免了你跪拜之礼,你又何需多礼。”
    
    我接过宫女奉上的热茶,喝了一小口,暖和着身子。丽贵妃又语带歉意道:“姐姐方才歇着,醒来才听人禀了说妹妹早过来了,忙叫人请了进来,这大雪天的,害妹妹久等,姐姐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我忙接了话来:“姐姐客气了,是妹妹前来叨扰娘娘了。”
    
    丽贵妃接过展翠奉上的茶,喝了一口,又道:“妹妹这大雪天的来本宫这儿,可有什么事?”
    
    我忙端正起身,跪在地上一拜,回道:“妹妹特来请罪!”
    
    “噢?”丽贵妃满脸诧异,“妹妹如今身子重,正是静养之际,深居简出,更何况妹妹素来知书达礼,恪守宫规,本宫并未听说妹妹有违礼制之处,何来请罪之说?”
    
    “妹妹殿里有个叫彩衣的宫女,母亲病重,特求妹妹允她送点银两出去,全怪妹妹愚笨,见她可怜,竟答应了。如今那宫女被行刑司的公公拿下,请娘娘救救她!”
    
    丽贵妃皱眉道:“竟有这样的事情,本宫却是不知。”说着转头问展翠姑姑,“怎么也没人来说?”
    
    展翠姑姑回道:“方才娘娘午歇时行刑司的公公来禀过了,奴婢还没来得及禀了娘娘,婕妤娘娘就来了。”




风波起(五)

我忙笑道:“只一桩小事,太监们按规矩办事哪敢劳烦娘娘您啊,妹妹也是急得没法子,才来找娘娘求救。”
    
    “若是这样,本宫也不好说什么……”丽贵妃沉吟片刻,又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本宫也不能仗着自己掌管后宫便坏了规矩不是?”
    
    我一听,知她是推脱之词,又恳求道:“妹妹也知为难,但常听宫中姐妹说娘娘宅心仁厚,对宫人最是宽宏大量的,还请娘娘可怜她因家中拮据,母亲病重才冒险违反宫规,容妹妹回去好好管教她,她定不敢再犯了。”
    
    丽贵妃蹙眉喝下半盏茶,顿一下道:“听你一说,她原是个有孝心的,既如此,本宫便问问他们,放与不放的本宫也无法现在就给话儿,毕竟宫规深严,主宗规矩,本宫也不敢随便乱改。若真真是违反了规矩,也不能因着妹妹求个情,便不了了之了,今儿这个犯,求个情便算了,明儿那个也跟着犯,那这宫里还定着这些规矩有何用呢?你说是这个理儿不,妹妹?”
    
    “娘娘言之有理,但她也确是事出有因。”
    
    “也不是本宫说你,妹妹可要把自己的奴才管好了,若真出了什么事,少不了也连累妹妹你。妹妹先回去吧,明儿本宫叫了行刑司的太监来问问情况。”
    
    我忙道:“娘娘说的是,是妹妹无知不懂礼数,今后还要娘娘多多提点才是。”
    
    又起来说了一阵子话,我才陪笑着告辞退了出来。小安子迎上来询问情况,我含泪欲滴,只是不说话。
    
    “婕妤娘娘慢行一步。”
    
    我转过头去,却是展翠姑姑追了出来。我愣是将眼泪逼了回去,生生扯开嘴露出个笑脸来:“展翠姑姑有礼!”
    
    “婕妤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展翠姑姑将我带至僻静处,示意小安子走远了,才小声道:“娘娘想救彩衣的心情奴婢可以理解,难得娘娘能对一个奴婢如此上心。其实娘娘想救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知娘娘是否愿意……”
    
    我一听有办法,不由得转悲为喜,激动地拉了展翠姑姑的手:“还请姑姑指点一二。”
    
    “娘娘在这宫里呆了这么久了,也该知道有得必有失的道理,如今娘娘想救彩衣总不能不付出任何代价,只是求个情而已的吧。”
    
    我一听,心里明镜儿似,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小心问道:“那贵妃娘娘的意思?”
    
    “娘娘应该知道,我家主子最大的心病便是入宫多年,也没能为皇上产下一男半女。”
    
    我藤然一惊,惊讶地抬头看向展翠姑姑,又忙低了头,心道:原来她竟打着这主意。
    
    展翠姑姑也不理会我的惊讶,逼问道:“婕妤娘娘意下如何?”
    
    我颤声道:“姑姑容我回去,好生考虑考虑!”
    
    “好,娘娘请便!”展翠姑姑也不留我,侧身让我离去。
    
    待我和小安子走到长春宫门口时,身后传来展翠姑姑不高不低的声音:“婕妤娘娘可要快些考虑啊,那行刑司的牢房可不是一般人能呆的地方啊!”
    
    我如被人点了穴道般愣在当场,许久,小安子才小声叫了声:“主子!”
    
    我如梦初醒,拉了他疾步出了长春宫。




风波起(六)

“主子,展翠姑姑她……。”小安子想问,又见我神色有异不敢问,可心里始终担心着又不得不问。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神情,心里一酸,雾气弥漫了双眼。这宫中的人情冷暖看得多了。再看着跟前陪我四处奔波劳累,真心实意关心着我的小安子,我究竟何德何能得他忠心如此?
    
    我放慢了脚步,低声道:“展翠姑姑她,替我指了条救彩衣的路!”
    
    “真的?!”小安子又惊又喜,可一见我的表情,立时明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主子,她的意思是?”
    
    我叹了口气道:“贵妃娘娘,她想要本宫肚子里的龙胎!”
    
    “啊?!”小安子急道:“不可!主子,你没应承她吧?”
    
    “我说考虑考虑。”我颓然道:“不用你说,我亦知不可。可彩衣我又岂能不救?难道,这便是命么?无论我怎么努力也终逃不出既定的命运么?”
    
    我万念俱灰,漫无目的地前行,忘了寒冷,也忘了疲惫。小安子不敢多言,只在身后默默地跟着。
    
    “主子,前面路口站着的好像是黎昭仪!”
    
    我抬眼望去,真真是多日未曾露面的黎昭仪,身着锦绣厚袄,披着银狐毛袭披风,在伞下静静地看着我。
    
    我强忍了悲痛,上前见礼:“妹妹拜见昭仪娘娘!”
    
    黎昭仪平静地看着我,半响才道:“妹妹真想救彩衣,不妨到储秀宫走一趟,兴许能见到皇后姐姐。她最是心善了,你求求她发句话,丽贵妃也会礼让三分。”说完便淡淡地转身而去。
    
    我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心喜若狂,全身又充满了力量,转身疾步朝储秀宫走去,心中默念:彩衣等我!
    
    小安子先于我一步上前敲开宫门与守门的小太监交涉,我见他边说边回头指了指站在宫门口阶下雪地里的我。
    
    小太监大步踏下台阶,到我跟前行礼:“奴才小曲子给德婕妤请安,婕妤娘娘……。。”我不等他说完,已亲自扶了他起来:“公公何须多礼。”说着朝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公公在这冰天雪地里当值,虽说是职责所在,可谁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公公保重身子。”
    
    “多谢婕妤娘娘。”小曲子有些咽呜道,:“娘娘素来和善,平日里没少关照奴才们。这大雪的天日,娘娘怎么来了?”
    
    “小曲子,本宫有要事求见皇后娘娘,烦请您代为通报。”
    
    “呃,”小曲子面带为难:“不瞒娘娘,皇后娘娘已卧床多日,除皇上外,不曾见过他人,娘娘此来,只怕是……。”顿了一下,又道:“这大雪天的,娘娘定然是有要事,如此,奴才便斗胆一次,禀了皇后主子跟前的宁英姑姑,至于成与不成,奴才就无力决定了。”
    
    我忙柔道:“有劳公公了。”




风波起(七)

过了一会,宁英姑姑出来了,我忙上前两步:“姑姑有礼!”
    
    宁英姑姑微屈了下身子,口中不冷不热道:“奴婢见过婕妤娘娘!”
    
    我忙讨好道:“姑姑勿需多礼,这大雪天的,给姑姑添麻烦了。”
    
    宁英姑姑又道:“婕妤娘娘,皇后主子旧疾复发,不便见客,你先回去吧。待主子身子好了,奴婢再禀了主子宣娘娘来见!”说罢便转身离去。
    
    “姑姑留步!”我忙疾步踏上台阶,拉住已往宫里走的宁英姑姑,褪下手上那窜鸡血红珊瑚石手链塞进她手中,哀求道:“姑姑费心!嫔妾实在是有很重要之事,不得已才冒了大雪斗胆求见皇后娘娘,劳烦姑姑了!”
    
    宁英姑姑到底是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很是识货,瞟了一眼手中的手链就知是稀罕物,忙收了起来。这才转身对着我,轻言软语道:“婕妤娘娘,不是奴婢无情不通容,实在是皇后主子旧疾复发,又偶感风寒,已几日未下踏了,奴婢实在……。”
    
    我没有说话,只拿哀求眼神看着她,宁英姑姑叹了口气道:“不用说,奴婢也知娘娘是为了那宫女而来。那宫女能得婕妤娘娘如此善待,也是她的福分,奴婢也甚是感动。如今,奴婢就冒着被责罚的危险走这一趟吧!”
    
    我顿时热泪莹眶,咽呜道:“多谢姑姑!姑姑的恩情他日一定涌泉相报!”
    
    宁英姑姑指了指门侧跟对面园中的小亭道:“娘娘先去那边躲躲雪,奴婢去去便回。”
    
    
    过了许久,才又见宫门开了条小缝,一抹绿色的身影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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