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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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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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MAR……KALI……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惶恐的抱紧怀里的孩,忽然扬声大喊,“紫英,紫英?”

“夫人,出什么事了?”

瞬间跌落回现实,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没什么,大概是一连几日没睡好,恍恍惚惚的。”

和尚很快将茶水端了上来,“二位女菩萨请用茶。”

“多谢师傅。”紫英接过茶盏,急不可耐地拿向唇边。

“紫英,不要喝。”萧竹异常警觉,每一根汗毛都张开了眼睛。

“女菩萨是担心贫僧在茶水里下毒?”虽是软言软语,却像在埋怨对方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

“师兄见谅,两个女出门在外,不得不处处小心。”这座庙里就他一个和尚吗?自从进了山门,心里丝毫感觉不到祥和之气。

“如此,贫僧也不为难二位,且在这里休息一下,贫僧下去忙了。”合十退了出去。

临近傍晚,出逃的女人始终没有消息。拓跋焘伴着孤灯,在华别院的厅里踱来踱去,脑袋里反复思量着守门侍卫的话。那女人走时挎着个竹篮,又说里面装的都是灯油香烛。敬什么菩萨能用得了那么多香火,那篮里面一定是他的望儿。

全城戒严,出不了城,又回不了家,她究竟能躲在哪里?

烧香去了?会在某座佛庙里吗?最危险地地方,通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或许会走这招险棋。崔浩曾上表取缔大多数寺庙,京门之内所剩的庙宇屈指可数,索性下令官兵进入寺院一一盘查。

东宫黑云肃压,太拓跋晃揣着同样的疑惑,人就在京城之内,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拨弄着烛焾,忽听门外有人来报,“太爷,太爷,收到亲军探的密报,万岁忽然下令全城戒严,令官兵进入寺院一一盘查。”

拓跋晃心一惊:呃,躲在庙里吗?

轻轻放下指尖纤细的草棍儿,“如此说来,那贱人多半是躲在庙里。传本宫的话,‘清君侧,正朝纲’!叫他们务必赶在亲军到达以前诛杀那妖妇,以免万岁念及旧情,对那妖孽心慈手软。”

“喏,小的这就去办。”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87章 血溅佛殿母子连心

忽听宝塔寺外人声杂乱,萧竹惶恐地望向窗外,熊熊的火光已照亮了浓黑的夜幕。责怪自己不该贪图一餐饭飨,屈从于庙里师傅的诚意挽留……

“夫人,现在怎么办?”紫英神无主,手里的筷噼里啪啦地滚落在地上。

“我也不清楚……”泪水涌上眼眶,幻想着拓跋焘暴怒之下的狰狞面孔。私自带走望儿,他会杀了她。心乱如麻,踌躇转身,“紫英,望儿就交给你了。有人盘问,你只管把罪责推到我身上。明白吗?”

“夫人,你要去哪里?”

“去请罪,请死!”一个箭步冲向吮着小手的孩,将稚弱的骨肉紧紧抱在怀里,贴着粉嫩的小脸呜呜地哭出了声,“望儿,望儿,妈妈不好,妈妈保护不了你……”扬手捂住隐忍的抽噎,抚过孩的头顶,“进了宫,要乖乖听话,凡事小心,妈妈以后都不能照顾你了。”

“夫人,你别说这样的话。主人很疼你的,他不会对你下毒手的。”

急促地抽噎,“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是神,没有凡人的感情。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望儿更重要了。我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小丫头跟着哭了起来,不停地抹着眼泪,“夫人,抱着孩去求求主人吧。他既然那么心疼望儿,怎么舍得孩没有娘呢?他要是杀了你,望儿长大了会恨死他的。”

“望儿会有新的娘亲,谁有胆量告诉这孩他亲娘死在他爹的手里?”抹了把眼泪苦笑道,“我不怕,不就是一死吗?一场梦醒了,也许就躺在温哥华的大床上。只是苦了望儿,一个人在这场梦里苦熬……太小了……”

“夫人放心,如果紫英有命活着,一定会把他娘的身世原原本本地告诉少主。”

“不,不要。我情愿望儿快快乐乐的活着。对父亲难以化解的仇恨可能会毁了他的一生。”她不想望儿成为第二个锹邻,短短一生都背负着父母之间仇恨的苦果。她可以淡然离去,为什么还要把梦里的仇恨留给无辜的孩?

“夫人,您不觉得冤枉吗?”

“冤!可望儿比我更无辜。”长叹一声,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或许我和望儿只是‘生而不养’的缘分。争来争去,还是争不过‘天意’。依旧是分离,还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但愿不要连累你紫英,不然我即使做了鬼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吻过孩的前额,交到小丫鬟的手上,拭去的泪水再次湿了脸颊,“紫英,把望儿带好。”转身要走,忽然停了下来,猛然回身噗通一声跪在小丫头面前,“紫英,望儿就拜托你了!”

“夫人——”小丫头吓了一跳,以为这一拜会折死自己,“真真折煞奴婢了!夫人,听紫英一句,抱着望儿去请罪,看在这孩面儿上主人或许会从轻发落。况且孩未满周岁,就算是去见官,也不会动大刑。”

“这……”贪恋梦境——她是真的想活下去。

“夫人!”小丫头一咬牙,抱着望儿冲向对方,“别犹豫了,紫英陪你一起去。”

双双出了偏厅,穿过空荡荡黑漆漆的佛殿,吱嘎一声推开沉重的木门。手持火把的差兵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殿前,几十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们二人。

萧竹有些胆怯,暗咬侧腮,壮着胆上前一步询问道,“你们在找什么人?”

“奉旨擒拿一名携潜逃的犯妇!”为首的兵差高高抱拳,站了出来。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与他人无——”话没说完,乱军之诧然飞出一支冷箭,萧竹一声惊叫,“不——”

错愕转身,剑锋砰然刺入紫英单薄而羸弱的身体……

“紫英!”灵魂出窍,火光飘摇,一时陷入真空:望儿,望儿……

紫英她以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的望儿……

“夫人……”小丫头嘴角淌着血,眼的光晕渐渐扩散开来。

“何人放箭?”为首的兵差大惊失色,这对母于万岁关系重大,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交代?

紫英身一歪,向前扑到,喷涌而出的鲜血转眼之间流淌了一地。滚落在地上婴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拉回了萧竹出窍的灵魂,“望儿,望儿!”赶忙抱起孩,另一只手摇晃着撒手人寰的紫英,“紫英,紫英,你醒醒……”望着龛上木然的佛像忽然之间大号起来,“苍天啊!都是我的错,跟紫英有什么关系呢?不是有报应吗?为什么不惩罚我……”

将哭闹不止的孩紧紧包裹在怀里,瞬间察觉到手上异样的粘腻。抬手一看,竟是一片刺目的殷红?

“望儿,望儿……”惶恐地翻弄着孩绣着菊花的碧绿夹袄,血迹来自胸口的一处破洞。头皮发麻,颤抖着双手扯开孩的衣襟……

“孩……救救我的孩!他受了伤,他在流血,去请大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请大夫啊!”

兵差们面面相觑,麻木地站在原地,看不出丝毫的怜悯。

萧竹咬紧牙关,抱起孩冲向袖手旁观的人群。被无数的火把围在当,层层热浪炙烤着她的脸。有些眩晕,茫然看不到一丝前途……

菩萨,你到底在哪里?

耳畔忽然响起铿锵的战甲声,紧接着是传令官的喧喊,“万岁驾临宝塔寺,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88章 怜子心苦断袍绝情

“佛狸——救救望儿!”萧竹尖锐而无助的嗓音,在寂静而肃穆的夜空下愈发突兀。

拓跋焘脸色骤变,浑身发抖,即使面临千军万马也从没这么恐惧过,慌乱大喊,“传太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夺过她怀里的孩,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恶狠狠地望向重重跌落在地的女人,“你——”

跌落的面具摔成了两半,萧竹下意识地以袖掩面,想要辩解,却发觉自己开不了口——

是她的错,若不是因为她,紫英不会死,望儿也不会伤得那么重……

拓跋焘努力压抑着心头狂暴的蛟龙,骤然沉下嗓音,“来人啊,将这犯妇拿下!”冷冷地瞥了鼻口淌血的女人一眼,高高扬起下巴,“皇儿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就随他去吧。若蒙上天垂青侥幸存活,”狼眼骤然眯成一条缝,“你这贱人一样活罪难逃!”

“佛狸,你以为我会求你开恩吗?望儿若有事,不必你赐死,我也不想活了。我不怪你,不怪你……”

转身将哭闹不止的孩递给随驾前来的乳娘,“乘坐朕的御辇携皇火速入宫,传令太医院诸位太医,大小管事都给朕仔细伺候。皇若有事,朕就把太医院封了,让他们谨慎当差,小心自己的脑袋!”,举步走近跪在地上的女人,逼视着血泪模糊的小脸,“朕在阴山与你说过的那番话,你全都当成了耳边风。背着朕将皇带走——谁给你的胆?”

“我舍不得望儿……”呜呜的哭出声来。

“可你明明答应了朕。还说只要望儿能好好地活着,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暂时的分离又算得了什么?”其真实的原因他再清楚不过了,她从始到终只把他当成一名酒色之徒,不是吗?

“暂时?”他是说?

“望儿进了宫,朕会忍心看着你日日夜夜思念儿吗?朕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见他。虽然不能相认,却也能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沉默片刻,骤然暴吼,“可现在呢!你让朕的骨肉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朕能原谅你吗?没有保护好望儿,你不是个好母亲;欺瞒夫君携潜逃,你不是个好女人。在汉人看来,你这何止是七出之罪?朕就算是一介布衣也一样要休了你!”

“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利,可我好委屈……”

“委屈,为什么?”缓缓蹲下身,锁住她哀怨的眸,“朕把心都掏给了你,朕难道不委屈?”

“佛狸!望儿进了宫,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明白吗?萧竹不是可以登堂入室的嫔妃,只是你见不得人的私宠。望儿进了宫,我能奢望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常常去秦王府看我吗?”还记得当初两人定下的万全之计。然而,紫英已经走了,这场戏该怎么唱下去?

果然如他所料——妒忌!蔑然嗤笑,“呵,让朕来告诉你吧。你口口声声说舍不得望儿离开,说穿了不过是为了自己。”凑近她的鼻尖,厉声质问,“怕失了朕的宠幸?”

仿佛被人在脊背上给了一刀,戳穿了她“虚伪的自尊”,最后的辩解,“那是因为我爱你,害怕失去你。”

“你把望儿当做了留住朕宠幸的筹码?”满心失望,冷冷地注视那双曾让他迷恋不已的眼睛。

“什么筹码?为什么把每一件事情都看成机关算尽?我爱你,所以才把望儿生下来,盼望着有一天能够一家团聚。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生那个孩干嘛?只为了忍受分离,折磨自己吗?”

挥袖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轻蔑地提起她的下巴,眉峰一挑,“你真的那么在乎朕吗?”

目光凄迷而哀怨,“这你该比我更清楚。”心里有些埋怨,他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

猛然放了手,“你要是真的在乎,就该以保护皇的安危为重,而不是计较什么恩宠!”

“我也想问,你有替我想过吗?自古君王薄幸情,我怎么敢寄往你能许我一辈?望儿在,没了恩宠,我还有儿。望儿进了宫,到头来,我两手空空……”

“所以你大胆妄为!可惜,你赌输了……”长出一口气,徐徐站起身,痛苦地闭上眼睛,“好个两手空空——朕就许你个两手空空。”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侍卫,嚓啦一声拔出对方腰间的佩刀。凛然转身,哗的一声割断了玄袍的长襟,挥手丢向跪在眼前哭泣的女人,“自即日起,革去萧氏所有爵位,夺其俸禄,降为庶民!”

一卷断袍如遮天黑幕,翩然飘落在眼前,萧竹紧闭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气若游丝,“民女萧氏,叩谢万岁不杀之恩。”

害怕看她,更怕给愤怒的自己留下喘息的机会。“侍卫何在?”目光窃窃扫过俯首谢恩的女人,许是最后一眼,“暂将犯妇囚禁华别院严加看管。待小皇脱险之后再行发落。”

她的泪流在脸上,而他的泪流在心里。原本该将她送去刑部大牢的,而他却担心她在那里会遭人毒手。见鬼,割袍断交——

那与他还有什么关系?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89章 借腹生子奉旨纳妾

萧竹身困于华别院的柴房,蜷缩在墙角,最初紧张的心情此时已变得一片空白——

一夜过去了,望儿应该脱离了危险,否则此时他们母已在黄泉路上相见了……

如她所想,拓跋焘守着病榻一夜未眠,太医诊过了平安脉,悬在嗓眼的心终于放回了肚里。长长舒了口气,转向忙了一宿贾周,“传朕旨意,叫守在外面的那些嫔妃都下去歇着吧。哦,请皇后慢走一步,朕有话问她。”

“喏。”

贾周出门不久,赫连皇后一身滚着金边的紫袍,轻手轻脚地进了安乐殿,俯身叩拜,“臣妾叩见万岁。”

“皇后不必多礼。”伸手示意对方平身,显出一脸尴尬的神情,“皇后请坐……乳娘,皇睡着,你也下去歇着吧。有事朕会派人叫你。”摸了摸困极了的孩,起身踱出屏风,“咳,皇后,朕是想——跟你说说这孩的身事。”

赫连氏赶忙起身,“臣妾已经猜出了几分,万岁如此牵心,必是龙种无疑。”

“嗯。还望皇后不要计较朕做的那些糊涂事。”

“菊夫人她……削爵了?”

“不提也罢,真是气死朕了!她居然敢私自挟皇出逃?”

“这是为何啊?万岁对其宠幸有加,总不会无缘无故就……”避重就轻,决口不提皇帝老的不是。

“因为这孩。”

“孩?”神情诧异。

“朕以为,皇族龙种不宜留在民间,决定将这孩带回宫里抚养。皇后膝下无,朕抬爱这孩想给他个嫡出的身份。只恨那萧氏不识好歹,辜负了朕的一番苦心。”

“这也不能全怪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舍得拱手于人呢?”

“望儿是朕的龙种,由不得她做主。朕既然决定将这孩交给皇后抚养,任谁也改变不了朕的心意。”

“难得皇上如此信任臣妾。臣妾当殚精竭虑。”

“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虽主掌后宫,身后却无嗣。待朕百年之后,皇后该立足于何地?结发夫妻,朕怎能不替你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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