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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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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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萧竹被鸦片控制的同时,自己也成了瘾君,几乎忘记了迫使对方自尽的初衷,在日复一日的羞辱与玩弄之品味着无以取代的乐趣。

直到秋风再一次用枯黄浸染了天下。草木凋零,忽闻捷报,王师凯旋还朝了。

“凯旋的大军眼看就要开回了京城,牢里那女人却还没有死。万一被提审,让本王如何与父皇交代?”拓跋翰满心踌躇,唉声叹气地坐了下来。

“叛军已经被剿灭了吗?这么快?”自那盖吴揭竿而起,不过一年的功夫。曾经听父亲说起,反贼来势汹汹,人数众多,平复叛乱可能要三年五载呢。

“本王不关心平叛,只想知道眼下该怎么办?”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折腾了半天,还不是要刀锋见血?”

“不,那不一样。咱们只消给‘点心’加点‘馅料’——整块的阿芙蓉。吃了,必死!”

“死后若是验尸,不会被发现吗?”

“担保不会!刑部的那些仵作根本就不知道有‘阿芙蓉’这回事。即使知道,还可以使银。”

“即是如此。要快——干净利落!别再让本王提心吊胆了。”

抛弃尊严而乞求得到的点心下了肚,窝在牢房墙角的萧竹终于找回了常态。当初那种虚幻的幸福感早已不复存在,此时,仅限于安抚痛痒难当的身体。

镜长久地扣在肮脏的地板上,再也不敢把它拿起来。某日她拿起镜的一刹那,几乎吓坏了自己。短短的几个,本就消瘦的身体早已虚弱得不成人形。镜里眼圈发黑,嘴唇发紫的“干尸”,俨然一只活鬼。

为什么只给她一点点呢?对方甚至不肯给她“过量”的机会……

此时,拓跋焘已亲率大军开入了雁门郡,途所经州县万民沿街叩拜,隐约在接驾的官员队伍里瞥见了一袭熟悉的身影。

跨在马背上轻声嗤笑,然转向身边的侍卫,“去,把那个小带来驿馆,朕要跟他说几句话。”

“喏。”

一个时辰之后,官员个就其位,大军安营扎寨。一身暗蓝布衣的司马宝胤被两名侍卫带进了戒备森严的驿馆。

拓跋焘脱下战袍换了件松快的汉服,盘坐在榻边抿了口茶。忽听门外来报,人已经带来了。

第一次看见司马宝胤深沉的脸色,印象里对方一向是循规蹈矩、温尔雅的。下令赐座,挥手示意闲杂人等一概退避,放下茶盏单刀直入,“你胆不小——”

“宝胤从来就不惧权贵。”无需废话。所为何事,彼此心知肚明。

“藐视君父?”浓眉一挑。

“不敢。”脸色平静无波。

“秦王的家事,怎么说?”

“一个字——恨。”

“恨什么?”

“万岁腻了,烦了,不妨放她一条生路。秦王,不是归宿!”

“何处是归宿?雁门?”

“胜过王府。”

“放肆!”哗的一声将茶盏丢了过去,擦过宝胤的额角,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宝胤一介布衣,当着万岁这么说,当着天下人也这么说。不计较万岁爱不爱听。”袍襟一抖,凛然跪地恳求道,“但求万岁赐罪臣一死。”

“求死?”诧异,紧皱起眉心。

抱拳请奏,“知音已去,不欲独活。”

“何为‘已去’?朕有旨意,秋后问审。”

“回了王府,是火坑,是绝路!”抱拳参拜,“罪臣想过劫狱,托人进京打听过,石沉大海,音信全无。”

“你怕秦王抗旨?”

“是。探监无门……疑心,已去了。”

“不会。秦王要给朕个交代。”

“可以是座孤坟,是副棺材。”

“算不得交代。”

“事已至此,万岁又能奈何?”

有些头痛,捏了捏挺俊的鼻梁,“杀!”

“杀了秦王,人就能活过来吗?”深吸一口气,长跪起身,“宝胤但求一死。”

“不准!”轰的一声站起身,“你死,司马一族陪葬!”高昂起下巴,傲然注视着脚下神情坚定的男,赌气似的说道,“朕不准你去找她!活着不行,死了,也不行!”

“你就舍得她一个人在泉之下孤苦伶仃吗?”眼忽然漾起泪光,声音开始不稳。

“守着——女人的本分!”他知道这话有多么混蛋,无奈,一段情容不下三个人。

“她怎么会爱上你?你根本就不懂爱情!”

“朕不需要懂,朕没有那些闲情逸致去附庸风雅,谈论爱情。”

“可她是个女人,需要一个男人去疼她,爱她!”

骤然怒吼,“那个人不是你——司马宝胤!”怒火灼烧在心头,隐约夹杂着肺泡的爆鸣声。无法平复心底的担忧,幻想着回京的时候,只剩下乱坟岗上的一座孤坟。“来人啊,拉下去,四十马鞭,发配充军。”浑身颤抖,歇斯底里地朝门外叫嚣道,“不准他死!”

伴着响彻云霄的鞭笞声在驿馆里踱来踱去,一刻也坐不住了。脑海里全是恐怖的场景:剑锋上的血迹,杯荡漾的鸩酒,随风舞动的白绫……

他牺牲了爱情,才换下她一条性命,没人能明白他的苦心?

死了……就这么死了么?

不,他接受不了。

没有告知任何人,跌跌撞撞地出了驿馆。顾不得侍卫的询问,翻身上马直奔京城。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304章 追命夜叉炼狱困兽

雁门郡已是京师门户,近在咫尺。

拓跋焘一路打马狂奔,誓死护卫的亲军一路穷追不舍。无奈马速太快,直到战马踏入京门还是落下了一大截。

御驾行至秦王府外方才勒马,翻身跃下马背阔步进了大门。

看门的小厮哪里认得,只是看着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这位爷,我们王爷不在府里,有什么事容小的进去禀告。”

“秦王去了哪里?给朕找回来!”拓跋焘无心躲闪,当即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小厮砰地跪在了地上,吓得差点尿了裤,“奴才不知万岁驾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一把鼻涕一把泪,磕头如捣蒜。

“滚一边去!朕来提审人犯。”轻蔑到不屑于踹他一脚。

“哪个?”

“女的!”人已绕过照壁,直入画堂。

“那个……只有王妃知道关在哪里?”

“死了吗?”没心情转弯抹角,“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惊慌失措地奴婢此时已急匆匆地踏进后堂通禀,“王妃,王妃……万岁驾到,请您速速去接驾。”

叔孙王妃吓了一跳,赶忙冲出门外将装鸦片的盒丢进了池塘,“来不及了……该死!大军不是还在雁门吗?万岁怎么——突然回来了?”

“万岁说要提审人犯。”

“得想办法拖一拖,等我爹进了京——”

“不用拖了,现在就带朕去见人!”拓跋焘并没有在前堂坐等,不顾礼数径自进了后院。儿媳的一番话让他极不情愿地承认,宝胤所言不虚。

“父皇……”

“少废话!前边带路。”

“儿媳有罪!”叔孙王妃知道眼下已是大祸临头,不愿连累秦王,天大的罪名也只能一个人扛下来。

“有罪?”心忽一下提到了嗓眼,或许正应了宝胤的担心?闭目镇静了片刻,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谁给你的胆?”

王妃猛一抬眼,“父皇容禀,并不全是儿媳的错。我与秦王自成亲以来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只怪父皇硬把那女人塞进府里!”

“夺了秦王对你的眷宠?哼,妒妇可憎!难怪朕那皇儿老大不小了,连个侧室都不敢立!翰儿既无旷世采也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唯一一点用处就是为我大魏多留几个嗣,就因为你……”

“父皇——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情!我对秦王全心全意,怎么能容得下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少废话,人呢?死了也该有座坟头,有个尸首吧?”

“求万岁开恩,有什么不满只管冲着儿媳一个人来,不干秦王的事。”

狼眼骤然眯起,“你在跟朕谈条件?混账,叔孙拔是怎么教你的!”

“不,不怪我爹……”

帝神情阴冷,看不出一丝怜悯之情。“带路!带朕去见她。”

牢门上的锁链哗啦啦的响过,独坐在黑暗里的萧竹对此已经麻木了。那个女人一大早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清醒的时候,她不愿看见到那张扭曲的脸。

门开了,拓跋焘对幽深无底的黑暗感到恐惧。宝胤说得不错,这里是火坑,是地狱。而他,就是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夜叉厉鬼!

萧竹并没有注意到映着烛光走来的高大人影,不屑地将脸扭向另一边。长久的牢狱生活,加之毒瘾的侵害,她已经虚弱得站不起身,即使正常的喘气都觉得费劲儿。

拓跋焘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囚室里的黑暗,走了几步,诧然停下了脚步:那——是他的落羽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靠在角落边的是个“活人”。就像被遗忘在旷野上的白骨,森然,嶙峋……

忽然觉得喘不上气,俨然没有察觉到身体在微微颤抖:为了让她活着,他把她送进了秦王府。可这样活着,真的是恩赐吗?忍不住抽噎起来,赶忙捂住了嘴:宝胤,还有叔孙王妃,他们说得不错,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情……

缓缓走了过去,蹲下身,几乎不敢触碰她脆弱的手臂,唯恐轻轻一挨就会断掉。长久的无语,望着她微弱搏动的侧颈出神。

女人紧紧闭着双眼,以不屑的沉默回应他。如果不是喉间吃力而带有杂音的轻喘,他一定不相信她还活着……

“看够了吗?你赢了。”萧竹的感觉因为鸦片而变得迟钝,并不知道蹲在身边的是什么人。

拓跋焘屏着呼吸,双手颤巍巍地捧起塌陷的双颊,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告诉朕,为什么会这样?”

心随着盘旋耳边的字句而纠结,缓缓张开眼狠狠地望着他,“你——”用尽全力挣脱了那双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手,重重地扑到在阴冷而肮脏的地板上,“滚出去!”低压的嗓音干涩而刺耳,“我不想再看见你……”

拓跋焘有些手足无措,还是硬着头皮扶起眼前愤怒的羔羊,“朕带你出去,朕会亲自过问这件案。”不知道口气为什么这么冷淡,或许是碍于在他身后观望的若干双眼睛。难得他能如此清醒,她此时已是秦王屋里的女人。

“我不会谢你。”生生咬破了下唇。

他尴尬地吞了几口吐沫,刻意找回了几分威严,“以你现在的样,怎么过堂呢?连一通夹棍都受不了。”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披上帝王的傲慢借以掩饰内心的苦楚,“来人啊——带走,押往鹿苑。”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305章 惊魂梦魇皇室颜面

烛光昏暗,拓跋焘独自坐在万寿宫里慵懒地翻阅着成堆的奏章。夜色已深,颇感疲惫,大大抻了个懒腰对着殿外扬声唤道,“贾周,贾周?”

一连喊了几声都无人回应,心烦意乱,径自起身步向殿门,一心想砍了那狗奴才的脑袋。

环廊上与大殿内一样空荡荡的,月光明朗,远远望见一袭娉婷的身影。脚步不听控制地踏出了殿外,转眼之间美人已不见了踪影……

“佛狸——”妖娆的指掌滑过他的颈侧,自背后掠过凌乱的发辫轻抚着他的脸。

“落羽……”转身抱住女人柔媚的腰身,投入的热吻;只是,看不清对方的脸,“抱着朕……”

女人如灵蛇一样攀上他的身体,诱魊的唇顺着喉结,侧颈,吻过他每一寸肌肤。

巅峰之上,尽情的释放,一阵战栗忽然觉得胸口漾开一片剧痛,寒光烁烁,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穿了心脏。殷红霎时浸透了衣襟,空气弥漫着刺鼻的血腥……

“不……不要……护驾!”赫然坐起身,望着头顶巨大的夜明珠久久发愣。

当值的宿卫跟随贾周一起冲入殿内——

幸而,只是一场梦……

贾周双手托着帕,跪呈上前,“万岁,请用手巾,擦擦汗。”

惊魂未定,方才发现涔涔的汗水已浸湿了胸襟。

众宿卫都退了下去,贾周殷勤地敬上热茶,转身接过宫女送上前来的衣裳,“万岁,奴才伺候您换件袍,出了一身大汗,当心受风寒。”

拓跋焘神无主,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贾周跪在榻边忙活着换衣裳,忽然一抿嘴,险些笑出声。赶忙轻咳了一声,只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此时才察觉到胯下粘腻发凉,颜面扫地,气急败坏地给了幸灾乐祸的奴才一脚,“给朕滚一边去!”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宦官嘴上称罪,战战兢兢地凑上前来,“万岁连月征战在外,好容易才回来,诸位娘娘们可都在宫里日夜盼着您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朕想宠幸谁,也用得着你来插嘴?”

“奴才知道,万岁的心不在宫里。”诡异一笑,“怕是早飞到鹿苑去了。”

“屁话——当心朕掌你的嘴!”

“万岁,您就是真打了奴才,奴才也得说,您老人家干嘛自己为难自己呢?”

拓跋焘一脸嫌恶,挑眉打量着对方,想听听对方到底要说什么。

“您若是忘不了‘菊夫人’,干脆就……”

沉声嗤笑,狠狠剜了对方一眼,“哼,你把朕当什么人了?区区一名女,比我大魏皇室的脸面还重要吗?”

“哎呦万岁,话可不能这么说。那菊夫人原本就是万岁您的。”

“现在不是了!”一把抢过侍女呈上来的裤,烦躁地摆了摆手,“下去下去!”径自蹬上裤,扬手一指贾周,“还有你——往后再提此事,小心你的狗脑袋!”

萧竹依旧被关在牢房里,不同的是,鹿苑里的囚室比起秦王府要宽敞的多。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满满一大碗米饭此时都装进了她的肚里。

只怪她本人心思细密,很感激今晚这顿大米,这不是大魏国的主要粮食,过分刻意的安排——

多余!

像所有的瘾君一样,未发作时心里空落落的。大脑透支的多巴胺带来短暂的平静,回避去想往后的事情。

虚空的美好,或是一场海市蜃楼,就像沉浸在爱情的女,忘记了人生……

她会被处死吧?作为背着丈夫同奸夫私奔的婬妇。对此她并不害怕,有很多故去的人另外一场梦里等着她。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真正令她恐惧的是,毒瘾来袭时的痛苦:全身的骸骨咔咔作响,好像要凌空断裂一样。每一根骨头的接缝处,都成了黄蜂窝和蚂蚁洞。炸了窝的蜂群再加上无所不在的蚂蚁,把她叮咬得千疮百孔,冷汗淋淋。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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