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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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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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丫头,又在取笑朕了?”伸手扶她起身,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你要是真这么想,就别跟朕计较,只当朕是你亲爹。当爹的口气重了点,可那是真的心疼你!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朕才懒得跟他发火呢。”

“譬如拓跋余,真的需要万岁的关心。他仿佛很孤独,觉得皇宫里的人老早就把他遗忘了。”一个人的爱是很有限的,这个男人对待她俨然比对待自己的儿女更用心。

“这话提醒的是。朕常年征战在外,疏于过问宫里的这些孩。一转眼,都长大成人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抽空,朕是该多问问他们的饮食起居。朕实在称不上一个称职的父亲!”帝坐在窗边凝望着昏灰天空下摇曳的枯枝,良久,轻声说到,“明日就要启程去洛阳了,你去吧,清点一下随身携带的衣物。朕已叫贾周替你收拾好了,再看看还缺什么。”随即换来两名宫女,“你们俩跟着,仔细服侍。一路搀扶着,别把人累着。”

帝王满眼牵挂,亲自将“阉宠”送出了殿门,目送对方进了偏殿,回头转向贾周,“速宣吴王拓跋余惊鸿轩见驾,朕有话问他。”他想知道,冷宫里那个大叫着“狐狸精”的疯女人究竟是谁?两人见面之后具体说了些什么。

心头隐约浮起一袭素白的身影——高欢儿……

萧竹有些莫名其妙,跟随两名宫女来到了侧殿。她根本不关心那些堆积如山的箱里装着些什么,随便扫了一眼,就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发了一阵呆,有些犯困,转向替她清点物品的宫女扯起了闲话,“你们俩去过洛阳吗?”

“回‘常侍’的话,没去过,我们俩是在万岁重掌万寿宫之后才被选在御前伺候的。别说是我们这些薄命的奴婢,就算是后宫那些娘娘们也没这个福气。”心里难免有些妒忌,同样是女人,同样是花容月貌,她们成天守在御前,万岁看都不看一眼,人家偏就能叫君王寸步不离。

萧竹信手摆弄着箱上的铜锁,心生凄凉,长吁短叹,“是福气吗?呵,早晚都会过去的……那日,无意摸去了冷宫,方才还因为这事挨了一顿臭骂,可我还是很庆幸自己看到了,囚禁在那个地方的女人太惨了。”

其一名宫女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假。据说关在冷宫里的弃妃,正是那些曾备受恩宠的。就因为得宠才留下了一条小命,换了别人早就被人勒死了。可活下来又能怎样?君恩不再,天天想,日日盼,不疯才怪呢!”

听到“疯”两个字,萧竹忍不住说起当日发生的事,“满院的疯,有一个长得很漂亮呢,那天忽然跑到跟前拉住我,问我是谁杀了她的儿。”

“你说的是那个‘疯罪妃’吧?听说万岁念记旧情,还恩旨太医为她瞧病呢!”艳羡瞬间闪过,轻蔑地撇了嘴角,“她哪有儿啊?”

有些意外,赫然一愣,“怎么?她儿不是被人杀了吗?”

另一名宫女貌似消息灵通人士,四下打量,神神秘秘地说道,“没有的事。那是她觉得自己没能为万岁孕育龙种,所以失了宠,因此整天逢人便说,‘一定得生个皇’。哦,我还听说,她是高句丽人,早前曾贵为德妃,与赫连皇后斗得你死我活。在冷宫里疯掉之后,皇后还暗使御药房管事换掉太医的药方,结果,倒越治越疯了。”

萧竹心里愤愤不平,“皇后她怎么能这样呢?难怪万岁会勒令她闭门思过,不得出钟粹宫半步。”

“不是因为这个。都说是皇后借那‘疯罪妃’之手谋杀了万岁爷宠爱的小皇。可能正因为那个想儿想疯了的罪妃抱过小皇,才以为那孩是她的。不过,也有人说,是太派人杀死了乳娘,就近将小皇丢进了冷宫。”

越听越糊涂了,捋了捋头绪,忽然发现了问题的所在,“等一等,死去的那名小皇到底是谁所生?一名前朝的罪妃怎么会和本朝的皇后成了死对头?又怎么会卷入谋杀皇的案?”不禁有些疑惑。关于“疯罪妃”的身世,拓跋焘是这样对她说的,金口玉牙的皇帝老撒大谎了?

两名宫女相视一眼,掩口轻笑,凑上前来压低声音说道,“那‘疯罪妃’高欢儿是本朝的妃啊,万岁想必是担心‘常侍’拈酸吃醋,编了段瞎话哄您的吧?”貌似有些幸灾乐祸,“至于小皇的亲娘……您还是抽空问问咱风流倜傥的万岁爷吧。”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91章 贪爱妒恨地狱之门

心,怎么会这么痛?

萧竹仿佛听到了胸口血脉咔嚓嚓断裂的声音。想不到他会对她撒谎……

他是皇帝,留在哪宫哪院过夜她都可以不介意。一直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坦诚的,是完全敞开的,如此看来,她错了,猴终究关在笼里,永远都不可能超越墙壁。

此时,满面愁云的拓跋焘从儿拓跋余口得知,那日纠缠萧竹的疯的确是高欢儿。更见鬼的是,那个疯婆娘还说出“狐狸精不能生养”等等的混账话,句句刺到痛处,难怪她会一病不起。

迅速结束了话题,转而关心起儿的学业。拓跋余自觉惭愧,说起自己对汉学全无兴趣。帝王扬起仁慈的大手拍了拍儿的肩膀,极其自信地教诲道:“余儿啊,不精通汉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只要能像朕一样,就足以胜过别人,不需要学那些。”

拓跋余方要跪地谢恩,远远看见两名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御园,沿着曲折的长廊直奔惊鸿轩。伸手一指,“父皇,那两名奴婢是来找您的吗?”

拓跋焘转身望去,心里不由一颤。迎上两步,开口发问,“何事来此?”

两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讲话的声音微微颤抖,“启禀万岁,‘常侍’——她走了……”

“走了——能走哪儿去?还能出了宫不成?什么时候的事?”话音未落,人已阔步奔向安乐殿。心烦意乱,边走边骂,“一群废物!朕安排跟在她左右的两人去了哪里?还有,贾周呢,怎么不拦着?”

“拦不住啊!‘常侍’手持凤佩,说谁拦着她就砍谁的脑袋。”

拓跋焘心口一沉,“糟了!”扬声大喝,“传朕旨意,关闭宫门,任何人任何理由不得出入!”

“万岁,两名宫女暴死偏殿!”贾周跌跌撞撞地迎上前来,想必已经听到了主方才的话,“主宽心,常侍一切安好,奴才派人跟着呢。看着不像是打算出宫,直奔西边——怕是奔冷宫去了。”

帝王横眉怒目,叱问两名宫女,“人是她杀的吗?方才在偏殿,到底出了什么事?”心里暗暗咒骂:该死!他刚刚嘱咐过她不准乱跑,她居然抗旨,还以凤佩为要挟!

“不,两名宫女乃是服毒而死,哦,当时‘常侍’已经走了。”

“服毒?”心里不禁开始打鼓:两名宫女因何无缘无故服毒而死?之后,她又怒气冲冲地去了冷宫……

一道霹雳划破暗夜:难道,什么人蓄意向她泄露望儿的死?

刚跨进安乐殿,尾随萧竹而去的小宦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一个,“万岁。没,没去冷宫。停在半路上大哭了一场,奴才们怎么劝都没有用,这会儿往北去了,看样是打算回瀛澜苑。”

“冰面冻得还结实吗?”拓跋焘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深不见底的太液池水。

“一出正月就没人上去走动了,这个——奴才也说不好。”

心提到了嗓眼,几乎快要跳出来了,猛一咬牙大吼一声,“备辇,直奔太液池!”

塞北的风一如既往的吹,拓跋晃照旧在散朝之后乘辇路过太液池边。并不顺路,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换了这条行人稀少的路线。因为清静,因为禅心,他无数次这样告诉自己。

端坐辇上,平视前方的目光毫无交点。与远在彼岸的湖心岛擦身而过,从未侧目张望。路过,仅仅是路过,岛上有人或者没有人,他都会从这里走过……

宦官尖锐地喊声刺穿了耳膜,“‘常侍’,万万不可啊!开春之后,冰面化了冻,一旦开裂要出人命的!”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两名宦官跪伏在冰面上,挡住了一袭清瘦的背影——

她……

萧竹固执地绕过挡在眼前的“障碍”,无视对方的警告,毅然决然地踏上隐隐浮动着气泡的冰面。

离开小岛的时候,她就说过,贪婪就摆那里,是否继续贪婪下去由她决定。所以,她没有被最初的冲动怂恿,再去冷宫见那个还在他心里的女人,即使对方已经疯了,可那并不妨害她占据着他的心。

爱的贪婪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消受其的苦楚。瀛澜苑就在那里,“天道”却再也回不去了,她原本清澈的心已装进了太多的东西。

失望就在那里,不需要恐惧。像猴一样选择对抗,结果只会落入更加痛苦的境遇——像畜生一样麻木忍耐他的欺骗;或是像恶鬼一样渴望着永远满足不了的渴望;再不然就是把爱化作仇恨,奔赴地狱……

忽然正视了自己的愚蠢,她正在通往地狱的路上,脚下的冰面咔咔作响,无明的嗔恨正驱使着她激烈的对抗。该停止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做任何幻想——

随顺,随顺,现实自会敞开通向未来的门。

长出了一口气,放眼略过光芒炫目的冰面。猛一转身,一抹刺眼的朱红撞进了眼帘,如火的袍襟荡出厚重的貂氅,被昏灰的天下衬托得格外抢眼……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92章 你心我心此岸彼岸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拓跋晃轻锁眉心,紧紧闭着双眸,轻蔑地低斥道,“就算是一心求死,也不该为难这些奴才。你很清楚父皇会如何处置他们。”

拓跋焘低沉的嗓音随即在背后响起,目光匆匆扫过儿的脸,“太所言极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话音未落,御辇已到了岸边。

“儿臣参见父皇!”太晃隐隐有些心虚,赶忙上前叩拜。

拓跋焘冷冷一笑,让人忍不住胆寒,“怎么,太碰巧也在?”

“是的,碰巧,儿臣刚巧经过这里,听到两名内侍的喧哗才下辇看看。谁知,咳——”

“好了。太高兴路过哪里就走哪里,朕不会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下去!”口气极不耐烦,随便提醒,对方每日必经太液池畔,他心里很不爽。转而将焦急的目光投向远方,望着小心翼翼向岸边走来的“宗爱”。满心紧张,死死攥着拳头,却因为心里有鬼,迟迟不曾开口。

暗自推测,大概不是因为望儿。她若得知了实情,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心还是那颗心,本性还是那副本性,即使失去了记忆,她还依然是她。

“好吧,我抗旨了,要打要骂随便你吧。”萧竹一上岸就跪地认罪了,一副逆来顺受的样。

“朕要听原因。”阎王脸拉得老长,一肚火气,却因为她主动认错而发不起脾气。

“生气了,吃醋了,如此而已。”

“生朕的气?”猜测,多半是因为高欢儿。

“不,生自己的气。若是没有苦衷,没人愿意当骗。骗没错,错在我是个傻瓜。明知道他是个骗,心里还是放不下。”壮着胆抬起头来,看了看前呼后拥的内侍和宿卫,“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想跟万岁爷单独请教?”

“好吧。朕也憋了一肚火,正想找个地方出出气呢。”心里有些纳闷,对方一通胡闹,怎么忽然间又回来了,“不打算回瀛澜苑了?”

“想回,可惜已经回不去了。时过境迁,那里不再是以前的瀛澜苑了,即使回去,也找不到从前那个地方。天道永远留在了梦里,苛求,不过是在自寻烦恼,知道苦海无边,所以就回头上岸了。”

嗤笑,负气恐吓道,“上了岸就脱离苦海了么?当心朕砍了你的脑袋!”

“砍脑袋不过咔嚓一下,继续面对一个骗才是苦海呢!真被砍了倒好,那可就真到彼岸了。好在,我已经不想去什么鸟不拉屎的彼岸了,待在这满是鸟屎的此岸蛮好。”

发不起火,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臭丫头的脾气糟糕透顶,不可救药的任性,却因为灵动的悟性变得相当可爱。拓跋焘欣然下了辇,摆手示意随行的人离得远远的,解下肩头的貂氅披在她肩上,一边系着带一边唠叨,“朕纵使有千错万错,你也不该由着性胡闹!湖面上的冰已经开化了,万一掉下去可怎么得了?”

“我要是淹死了,你会伤心吗?”知道他会怎么说,还是想证实一下。

“真是废话!那还用问吗?朕之所以发火就是因为这个,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你知道朕有多紧张吗?”一提就冒火,恨不能冲上去踹她两脚。

撒娇似地小声嘟囔,“有多紧张?我都没看到。”

“这个……”打量着娇嗔地小脸若有所思,心思一转,阔步踏上冰面。

“喂,你搞什么?知道冰化了还敢上去,快点给我回来!”尖锐的嗓音刚落,跟着身后不远处的大群人马已经蜂拥而至。

“万岁,万岁——”七嘴八舌的大喊。

拓跋焘转身轻笑,“都给朕老老实实站着!你们一上来这冰面可就垮了。”脚下的冰正咔咔地开裂,并没有惊心动魄的感觉,生活天天如此,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如履薄冰的状况。

什么该死的烂表情!面对那张玩世不恭的脸,萧竹几乎快要崩溃了,“你到底抽什么风啊?有什么话下来再说。冰很薄,撑不住你的!”

看了看脚下的冰面,假意狠踹了几脚,嬉笑道,“别担心,冰面很结实,应该可以登上湖心的小岛。”说着话,大步流星地继续往前走。

“老天,别再胡闹了!”萧竹双手笼着嘴,边跳边喊。

“胡闹——哪有?”看似轻松,身体却在隐隐发抖。

“万岁爷,您就行行好吧!非得让大伙跟着你提心吊胆吗?”混蛋!该死!碍于身后的一群宿卫和宦官萧竹只能在心里大骂。

冰面上的裂缝泛起了气泡,帝猛然转身停下了脚步,“该死的,朕听到有人在心里骂着朕。”

“快点回来!不然我还会继续骂:大叔,你几十岁了?这么弱智的游戏有那么好玩吗?”对方一旦被激怒,大概会一阵风似地跑回来掐死她。

“‘宗爱’,你心里紧张吗?”作为帝王,他不算老,也不能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喊他“大叔”?真是混账透顶!

“心都快被你折腾得跳出来了!”一阵眩晕,大概是身虚弱喊得有些缺氧,“我不行了,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撇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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