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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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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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旨:书侍郎高允,其罪特赦,并加以褒扬!”

与太、高允二人一起用过早膳,随即传召罪臣崔浩及编修国史的数十名官员永安殿觐见。拓跋焘端坐朝堂之上,把鲜卑大臣们罗列的诸多罪状一一摆了出来。

皇帝老素来脾气暴躁,神色恐怖,面目狰狞。自恃机警过人、神机妙算的三朝老臣崔浩面对种种责难恐惶迷惑,身颤股栗,无言以对:对方指责的过失哪一条不是事实?

崇钦以下的官员浑身冒汗,心胆俱裂,面无人色。倒是高允据理陈说,调理清晰,逐一申辩。        拓跋焘英雄盖世,看不惯猥猥琐琐的人,崔浩在朝堂上的表现不仅给了攻击者以口实,一瞬间让拓跋焘失去了对他的欣赏和好感。心头狂躁的火山骤然爆发,愤怒地咆哮道:“高允!拟诏!自崔浩及宗钦、段承根等编修国史的官员,下至僮吏,皆夷五族!”

高允抹着额前的冷汗跪退外殿,半天不见动静,帝王一次次派人催促,高允犹豫再三,迟迟不肯落笔:编史的官员,如果连僮吏也算上总共一百二十八人,这些人全部夷灭五族,那可是近万人啊!

声势浩大的灭佛也并未伤及多少和尚。若将小官吏和僮仆的普通老百姓家庭牵扯进来,北魏帝国将陷入一场空前的浩劫……

将心一横,进殿上前禀奏道:“崔浩之罪,如果还有其他的原因,臣不敢多说。仅仅是因为冒犯了皇族,其罪不至死。”

皇帝老在朝堂之上被当众驳了面,一时间气得脸都绿了。砰的一拍书案,喝令殿内武士,“把高允给朕绑了!绑了!”

萧竹赫然一惊,以为高师傅说得没错。对方的确是为江山社稷着想,轰然跪倒在地,苦苦奉劝道,“万岁息怒!高师傅所言不无道理。情急之下或许冒犯了天威,其良苦用心还请万岁三思!”

天的怒气稍见平息,拓跋晃跟着跪地附和道,“高允一片丹心,还望父皇三思啊!”

拓跋焘淡淡地扫了眼太,又看了看伏跪脚下的“阉宠”,沉沉一声叹息:“唉,若非高允,险些枉死数千人……”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26章 诛杀崔浩缠绵广德

铭刻着《国史》的石碑被一一推到砸碎,刻意彪炳的丰功伟绩顷刻化为尘土。

漫天的风沙淹没了草木飘摇的古道,白发皓首的崔浩手握囚车的栏杆,乱发蓬松,目光迷惑,身板硬硬生生地挺着。从前些日的惊惧回过神来,他已经为天下做了自己该做的每一件事,自认问心无愧了。

弥漫山泽的牛羊、堆集如山的财货,衣则重锦、食则梁肉的荣华富贵已如过眼云烟。

几十个鲜卑士兵站在囚车上,向那颗曾自诩为伯牙管仲的脑袋上撒尿。受尽凌辱的“大司徒”嗷嗷惨叫着,尖锐的叫声穿透风沙,沿途观望的行人听得清清楚楚……

两天之后,帝王北巡阴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万年这处伤心之地。连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终于在佳人怀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随驾北上的萧竹对这座广德宫并没有多少好感,冷硬,简练,就像是寒光烁烁的兵器。不知道大魏国的宫殿什么时候才会有洛阳宫的华美祥和,嗤笑:只要怀里的男人活着,这只能是个美丽的了。

时近傍晚,拓跋焘揉着胀痛的前额,烦躁地发问,“什么时辰了?”

“该传晚膳了。”萧竹轻抚着男人纠结的眉心轻声作答。

“啊。”懒洋洋地张开眼,“一直抱着?”大掌划过女人蜷曲的小腿,强颜欢笑,“一下午,压麻了吧?”

女人娇笑着点了点头,顺势倒在帝王的怀里,“午后有人送来消息,尚书李孝伯病重,传言说他已经过世了。”

拓跋焘随口叹道:“李宣城可惜!”不一会儿又改口说:“朕说错了。崔司徒可惜,李宣城可哀!”

小脸紧贴着起伏的胸口,聆听着沉重的心跳,“我知道,万岁舍不得杀崔浩。”

无精打采,唉声叹气,“当初,朕得以当上太,顺利登上帝位,全是崔浩的功劳。灭赫连夏、逐柔然、征凉州,崔浩屡献奇策,每计必。治国内政,更是大显身手,帮助朕招揽贤德智能之士,有治国安邦之功。只可惜……唉!”

“万岁原本可以网开一面。”

“不,他必须死!”痛苦地揉着鼻梁,“朕说过,皇权的马车驾的是胡汉两匹马,崔浩是自作孽。人有时候要给敌人留一条活路,否则,自己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朕常常会梦到死去的亲人,他们说谁人不是朕手的棋。没错,朕就是执棋的手,终日诚惶诚恐,要下的务必是一盘和棋。”

“好深奥。我不懂。”用力圈住他的腰身,“死者已矣,悔恨,他们也活不过来。万岁不是说过吗?要杀他的是大魏国的皇帝,不是佛狸的本心。”

“知我者‘宗爱’也!”狠狠将她拥在怀里,“刘洁谋反、诛杀崔浩,朕把身边的拓跋贵族和亲信汉臣都得罪遍了,当真尝到了孤家寡人的滋味。秦始皇怎么样?生前一言鼎,杀伐任已。死后尸首臭气熏天。勇于杀伐的帝王必定要承受生前的孤独,舍了身后的名利。如今,除了你,朕还能相信谁?”

萧竹皱起眉头想了想,“高允。高允为人温良忠厚。”

拓跋焘脸上的表情忽然轻松了不少,爽朗笑答,“很多人都认为高允憨厚诚实,因为肯说实话才保住一条性命。其实不然。朕记得殊菩萨的那句教诲:庄严时无心意。换而言之,也就是公正无私。

做人有做人的原则,做官有做官的原则。做官必须为民无私,如果为了荣华富贵,这个官不做也罢。有私心,就会患得患失,从而召来灾祸。站队并不是重要的,世事变化无常,今儿站对了,明儿站对了,难保后天、大后天还能站得对。高允最大的忧点就是无欲不争!”

萧竹眨巴着笑盈盈的大眼睛点了点头,“老在《道德经》上说,‘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不争不是不去做,而是说‘为而不争’,就是说要敢作敢为,但不争功名。”

在她娇艳的唇瓣上浅啄了一下,“邪了——尼姑变成了道姑,真君变成了菩萨?”

调皮地皱了皱鼻,“总之,都是修行的人嘛。”迅速换上了一脸落寞,“之后呢?又要开拔去南方打仗了?”

大掌抚过柔顺的长发,“暂时还不走,陪你在广德宫避暑。”

“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往后再也不要打仗了,好吗?”此一去又是杳无归期,她知道对方不会答应带她出征,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大叔,这次就带我一起去吧,求你了!”

“呃。”心虚,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

眼珠一转,狡猾地讹诈道,“你就真的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万年吗?”

“这个……”犹豫了。他不在的时候,她别又玩出什么新花样。譬如,查阅国史,爬冷宫屋顶什么的。

“圣驾上一次北伐,我就差点病死。你要是不肯带我南征,回来怕是见不到我了!”看到对方心思动摇了,越发认准了要随驾亲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朕是骑马南下。”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我现在就勤学苦练。还有足足一夏天的时间。”娇嗔地嘟起小嘴,“你教我!”

“真的要去?”

“嗯。”用力点了点头。

“容朕再想想。”心有余悸,过往的教训不是那么容易抹去。揽过娇弱的香肩轻叹道,“骑马到是个不错的主意,朕心里憋屈,正想找个地方散散心……”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27章 微服出宫御受骑射

广袤的敕勒川,流动着初夏干燥的风。天气闷热,貌似就要下雨了。

马蹄然,鸟兽惊散,蓝天碧草之间,回荡着女人清澈的嗓音,“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北归还,带上我的思念。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男人浑厚的声线欣然和唱道。

“这匹马之前就是属于我的吗?”马背上的萧竹,一身白袍,宛如一名俊美儿郎。轻轻伏下身,拍了拍枣红母马的侧颈。身下的马儿貌似认得她,一见如故,十分听话。

“你从前伴驾出征的时候骑得就是它。”一匹蒙古母马让拓跋焘莫名想起一个战死沙场的男人——司马宝胤……

到底是怪他没有自信,还是怪她本性多情?

“我陪你上过战场吗?”简直难以置信。

“当然,还给朕医过病。”

“我?”轻点自己的鼻尖,诧异地张大了眼睛。

“嗯,一名冒牌的军医。吓掉了朕半条命,却还是受到了朕的褒奖。”

“呵呵,大叔,你的酒壶呢?”灵动的目光霎时飘向他的腰间。

“朕没听错吧?”他是个酒鬼,对方可不是,“朕的酒壶里装的可是塞北的烈酒,辛辣灼舌,你喝得下去吗?”

“尝一点点也好,表示庆祝——庆祝小女也曾为国建功立业。”急不可耐地朝他勾了勾小手。

“不急,到了地方再喝不迟。”

“带我去哪儿?”

“朕记得早先曾去过那里,沟渠边的桃儿杏儿都结了青果,可惜还未成熟。这个季节,桑葚应该红了,个别的可能已经熟透了。”

妩媚一笑,轻吐檀舌,“呵,桑葚入肝肾,补血滋阴,比起烈酒,甜美的水果更吸引我。”

“你肝肾弱,阴血虚。那果儿正适合你。怪朕粗心,原该叫猎户农家应季朝贡才是。此时只怕季节尚早,不能让你一饱口福。”

“这个好办,若还没成熟,大叔就陪我坐在树下等到它们成熟。”

”不回宫了,露宿?别怪朕没提醒你,这草原上夜里有的是野狼。一不小心把你叼走了,剩下朕一个可怎么活?”

两匹马儿并肩前行,远远听见淙淙的水声。拓跋焘竖起一根手指,轻声说,“听,流水声,就在前面,不远了。朕儿时随先皇北巡阴山,常与小皇叔一起偷跑到这里玩耍。长大成人之后,那样简单的快乐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在今天,把丢失的童年找回来。”轻轻扯了扯缰绳,马儿顿时轻快的小跑起来。

“会的,朕又找到个知心的伴儿。”话音未落猛一拉缰绳,跃跃欲试的马儿遂像一阵风似地蹿了出去……

天出京北巡,拓跋晃照常监国。可不知为什么,此番他的心总是七上八下的。崔浩不在了,朝廷成了他的“一言堂”,本该大刀阔斧地做一番事业才对,可他居然没有一点心情。

各部院的大臣逐一进言奏事,拓跋晃却微皱着眉头不停的走思:父皇带她去了阴山……她不会喜欢那座硬朗朗、冷冰冰的广德宫,住不了多久……

散朝之后,独自坐在府里喝起了闷酒,印象里,他好像很久没有参禅打坐的心思了。脑袋里乱做一团,即使打坐也很难入定。

崔浩死了,前途忽然失去的目标。瞻前顾后,谁才是他下一个对手?

浑浑噩噩时,府的婢女掌起了灯,门外忽然蹿进一条黑影,摘下蒙面的黑纱抱拳参拜,“属下参见太。”

拓跋晃定睛一看,是他放出的探。眼皮翻了翻,缓缓直起身,“阴山……有什么消息?”

“万岁微服出宫了。”

“何人相随?带了多少护卫?”指尖轻轻捻动着酒杯。

“阉宠宗爱随驾,一百亲军随行护卫。”

心里莫名的不爽,啪的一声放下酒杯,“去了何处?”

“去了神仙沟游山玩水,骑马游猎。”

“好不闲……”身向后一仰,紧紧闭上双眼:扳倒崔浩之后,她还会再次援手吗?距离权利的巅峰只剩下一个台阶,如果对方肯再助他一臂之力,大魏帝国的天下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父亲能给她的,他都可以给她;父亲给不了她的,他也可以给她。

探轻声补充道:“貌似不单纯是游玩,万岁亲自教授那阉宠骑术。”

太晃心一惊,猛然起身,“你说什么?万岁在教‘宗爱’骑马?”

“是。”

长吸一口气,心里自言自语:这么说,父皇是准备让她随驾南征了?

不行!柔弱的女人应该待在安稳的后方。父皇自己喜欢打打杀杀也就罢了,怎么还硬把她带去血腥的战场。

金陵那次谋叛,父皇这么快就忘了?是她侥幸,也是他拓跋晃姑息亲恩,手下留情。若围困圣驾的不是他,而是刘宋大军,父皇以为他们二人还能活命吗?

这太冒险了,他无论如何都得阻止父皇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决定!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28章 雌雄难辨桑林遗爱

神仙沟名副其实,溪水潺潺,鸟语花香,好一个世外桃源,蓬莱仙境。

萧竹手里攥着大把的野花随口哼唱着清淡的小曲。唱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随心所发好不惬意。

“一个‘男人’,手里捧着大把花花草草,唉!”拓跋焘拔下衔在嘴里的狗尾草,摇头晃脑地评价道。

玩儿兴正浓,顾不得回头,“不是男人,是阉人。有本质的区别!”她是“宗爱”,一个半男不女的宦官,“万岁是在提醒小奴注意身份,还是在提醒自己有怪癖?”

“朕生就不喜欢浓妆艳抹的,这还不算怪癖吗?”

随手折了支细长的草,顽皮地扫过他的鼻尖,“瞎掰!哪天心情好了,我也学左昭仪一样粉墨登场,呵,再把脑袋插成花瓶!”

推开刺痒的草穗儿,想打喷嚏又酝酿不出情绪,“偶然换一换口味,还是很受用的。”对着太阳望了半晌,终于还是放弃了努力,“吉日不如撞日,朕现在就把你扮成花瓶。”俯身采了把野花,在她耳边浅浅一吻,柔声呢喃,“稍等片刻……”

萧竹咯咯一笑,目光仓惶扫过百步之外的随行卫队,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拜托,几百只眼睛在看咱们呢。”

“在他们眼里,朕已然是个怪物了。索性让他们看个够吧。”越发张狂,大手一揽将她裹进怀里。

心窃喜,放肆地环住他的脖,吟唱着万年市井新近流传的词曲,“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木兰辞》!朕也听说了,不知是何人所作?朕喜欢故事里替父从军的女,甚至想过要纳其为妃。”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那个女孩,平日里总盼着有人能陪你上战场。”记忆丢失,以为那只是乡野间发生的传奇故事,“故事的真实性让人质疑:那些人眼睛都瞎了吗,怎么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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