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魅的表情更是让后宫的女人们对他又爱又恨,趋之若鹜。
当耳目把他已经和几个宫娥有私情的事禀告给我时,我不禁冷哼了一声:“他还
算聪明,不敢染指后宫妃嫔。”
天空中挂着一轮如钩的明月,假山石后隐隐传来了男女的嬉笑声。
“嘻嘻,你好坏啊……99女子媚笑着说。
“嗯?你不喜欢我这样吗?那我停手好了……”然后是男子邪气的声音。
那女子急切地说:“不,不要……”然后低声诡异地说:“今夜依然去你的仙丹
殿吧……两天你都不来找我,得好好补偿我……”
那男子发出一声轻笑,故意提高声调说:“恐怕今晚要扫兴了,因为有人在后面
偷听呢。”
那女子许是一惊,连忙左右张望,然后看到了站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的我。
她张大嘴巴,又连忙拿手捂住,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磕磕巴巴地说:“皇,皇
后娘娘……”
我冷冷地看着她,只是吩咐说:“你先下去吧。”
那宫娥先是惊慌失措,末了就磕了一个头,如获大赦般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走到王仙羡面前,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骗子。”
王仙羡没有一丝惊慌,反而理直气壮地回道:“恐怕皇后娘娘把我和那些假仁假
义的秃驴们弄混了。道家讲究的是男女双合,采阴补阳,这也不过是修炼之一罢了。”
我盯着他,一字一字地说给他听:“可这是后宫,她们都是皇上的女人,作为后
宫之主,我不能不追究。”
他随意地拨了拨额前的散发,满不在乎地说:“若不是遇到我,她们可能一生都
无法享受男女之爱,现在我让她们感到快乐,难道不是在行善吗?又何罪之有?”他
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娘娘就不寂寞?”
我吃惊地看着他,继而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又羞又愤,挥手就要打他巴掌,却
被他一手死死钳住。
他凑近了我,嗅了嗅,然后邪魅地说:“皇后娘娘身上的香气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啊……皇上可真是好福气……”
我羞恼地挣脱开他,冷冷道:“你太放肆了!皇上宠信你,却不代表别人都会被
你蒙蔽。得罪了本宫,你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他轻挑眉毛,淡淡地说:“哦?皇后娘娘是这样想的?那么假如我对皇上说朵颐帝姬
乃妖魔转世,日后会克父克母,您想皇上是要保自己的命呢,还是会留帝姬的命呢?”
这句话使本要离去的我呆愣在那里,我脸色苍白,转头看他:“我不允许你伤害
我的女儿……”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快步走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怀中充满着情欲与力
量,声音低沉而沙哑,在我耳边喷吐着温热的气息:“你真美……”
我僵直在这个男人怀中,却没有再反抗,只是旺怔地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有些凄冷。
当后宫宠爱的妃子和身边宠信的大臣勾结起来时,后果是可耻而可怕的。
王仙羡帮我打消了皇上近年要册立太子的念头。
他对皇上说:“自古先立太子不过是为了防范不测,顺承帝位的。但陛下日后练
成了长生不老之道,势必要长命百岁,立与不立太子反而无关紧要了。再者若先立太
子,臣恐怕其将成为众矢之的,难防兄弟相残,祸起萧墙。”
皇上沉思了—会儿,觉得他的话颇有道理,点了点头,从此不再惦念册立太子之事。
野心日渐膨胀,所谓的小雅斋已经不能让我满足。
勒令临近的董修容迁离出去,扩展了小雅斋的面积。又因为皇上几近每日居于小
雅斋,装潢得再奢侈豪华也让人没话说。
我一日上奏皇上说:“君上,咱们给这儿改个名字吧。”
皇上环视四周,点头说:“也对。你贵为皇后,‘斋’这个字已经显得不适合了。”
我靠在他身上,半是撒娇地说:“这次臣妾要自个儿起名字。”
皇上挑眉饶有兴趣地问:“哦?爱妃想到什么好名字了?说给朕听听。”
我抿了抿嘴说:“叫尔玉宫吧。”
“尔玉?”皇上斟酌回味着,说:“这个名字倒是新奇雅致。爱妃是怎么想到这个
名字的?”
尔玉乃玺。在我心中,天下至尊的莫过于这个字。朝代帝位交换而替,只有这一
玺是千秋万代,恒久不变的。
我平静地解释说:“皇上也每每居于臣妾这儿,名字总要起得大气些。加之现在
玉玺凤玺都放置于此,龙凤合一,起‘玺’不正贴切?”
皇上点头同意,并提笔御批,尔玉宫更增宏伟壮观,气势远盖过其他殿宇。
王仙羡神情悠然地弹着琴,美妙的声音便流溢而出。
一曲奏完,他笑盈盈地看向我。
我轻声鼓掌不由得由衷赞叹说:“弹得真好。”
他弃琴来到我身边,近近的挨着我坐着,从我手里夺过剥好的一枚荔枝,放进嘴
里吃了起来。
我看着他气定若闲的样子,说:“你既然有如此才气,根本就不用……”
他回头看我,接着我的话说:“不用当骗子?难道你也不相信长生不老之术吗?
但我相信,只是修道成仙谈何容易,需要至诚的心和锲而不舍的付出。就拿我自己而
言,虽然不敢擅夸千岁万岁,但至少比我的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
我听后暗中点头,原来他并不是故意去骗皇上,因为他自己就首先相信。
然后他又凑到我的耳边,低声又邪魅地说:“但是我没教给皇上的是——房中之
术。道家讲究御女合体可以延年益寿,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和他……因为我喜欢你。第
一次看到你便让我心动不已……我甚至惊叹世上真有如此貌美女子,我在想你什么尉
候会在我怀中……”
我听了他赤裸的话羞红了脸,想要逃遁,却被他拉住了手,他另一只手抬起我的
下巴,迫使我看向他。
他深深地望向我的眸子,沉声说:“娘娘容貌倾国倾城,我怎能不为之倾倒?”然
后他慢慢顺着压上我的身子,身体变得火烫,声音嘶哑:“娘娘要不要尝尝一个……一
个真正男人的滋味……”
我又羞又愤,身体僵直,心中慌乱无比,伸手欲推开他。
他一怔,在上面看着我半晌,问:“为什么还不肯给我?”我没有回答,他最后
还是颓然地滚落下来,坐起了身子。
我也拉紧衣服坐了起来,低着头。
他说:“我不强迫你。我要你的身体,也要你的心。总有一天我要侮心甘隋愿的……”
“我的心……”我喃喃地说,“那真是愚蠢的想法。”
他回头盯着我,少了往日的轻浮和懒散,一字一顿地对我说:“我有信心。你会
爱上我的。”
权禹王奉命进宫,为皇宫运送炼丹用的漳州香木。
我隔着薄帘,看见的是一个真正成熟男人坚毅的脸庞,做事愈加稳重圆滑,喜怒
愈加不形于色。
站在下面的,是我不熟悉的权禹亲王,我丈夫的儿子。
本来他这次进宫与我无干,我们都在小心翼翼地回避彼此。不承想有一天皇上突
然传人召我。
我匆匆赶到养心殿,却见权禹王跪于殿下,皇上在上面背对着我站着。
我的心暗中一沉,小疾步走到殿中,语调平静地请安道:“皇上吉祥。”
皇上冷哼一声,回头伸手从书案上抓起一张纸扔了下来,怒道:“这是什么?”
那张纸飘落到我面前,我颤颤地伸手去拿,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那股奇楠香的
味道我怎么能忘记。
那是他送给我的第一封信,是我少女时唯一的爱恋与期盼。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皇上的脸色铁青,指着我们声声质问道。
他就跪在我的身边,我却不敢看他一眼。
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努力去平稳心中不可抑制的恐惧,一切都结束了……
然后我又睁开了眼睛,就在要开H的一瞬间,却听见他在旁边沉沉地说:“父皇,
是我。”
我吃惊地睁大眼睛,却听见他继续说:“父皇,是儿臣,是儿臣先前爱慕过皇后
娘娘。”
皇上惊异地看着他:“你……”
“在皇后娘娘还待字闺中时,儿臣曾心仪于她,于是情不自禁地给她写了这封信
表达爱慕之情。只是这封信如石沉大海没得到任何回复,没想到今日会在父皇手中…
当初一切都是儿臣的一厢情愿,皇后娘娘与父皇比翼恩爱,儿臣不想让父皇有任何误
会,所以才如实禀报,望父皇明察。”
皇上脸色稍缓,但依然半信半疑地盯着我问:“是吗,奴兮?”
我怔怔的,我不懂,我不懂一切都是我的疏忽,为什么还要维护我,把一切的罪
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不恨我吗?你知不知道这对你意味着什么?在这重要的时刻,
失欢于皇上,就意味着与皇位失之交臂……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强迫着面不改色地挤出那句话的:“是。臣妾当时无
意回信就随手叫侍女们处置了,没想到如今反而被皇上误会……臣妾惶恐无比……”
皇上哼了一声,威严地扫视了我们一圈,然后努力平稳怒气说:“既然是以前的
事,朕就不予追究了。皇后以后应该更加注意自己的修养行为,至于权禹王——朕看
你以后还是少来后宫吧。”
权禹王跪下领命道:“是。”
他默然离开,我甚至都不能看他一眼,也不能表露自己任何的情绪,所能做的,
只有无动于衷。
当我回到尔玉宫时,已经面无人色,只是僵直地迈着步子,然后麻木地坐了下
来,眼神直直地不知看向哪里。
善善早已听说了一切,她一身白袍,跪到我面前,哽咽着说:“小小姐,是我失
职,您处死我吧……”
我稍稍回过神来,突然站起来,指着她大声怒道:“善善你!”然后却又说不出
任何话,颓然地跌坐下来,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小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善善哀哭道。
“呵呵……”我忍不住冷笑起来,“没想到用计如我,却屡屡栽到那个人手上……
而且每次都是最阴险最致命的招数……行事完又总是隐匿其中按兵不动,让我费尽心
思也再找不出破绽……果真是人外有人……可我奴兮发誓再也不让他有任何可乘之机,
直到将他揪出来,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我紧紧地攥住了手,然后扫了善善一眼,严厉地说:“善,别怪我无情,法不立
则无以服众。你做事疏忽,去浣洗房行役三个月。”
浣洗房的活是宫中最脏最累的活儿,通常是失宠犯错的宫娥们去劳役的地方。
善善低身叩头道:“谢小小姐恩典。”
‘‘。
其实惩罚善善无异于在惩罚我自己。从我出生起,善善就在我身边服侍,她走了
我身边一个贴心信任的人都没有了。
那时正值酷暑,心神忧郁的我终是染了病,发起了低烧。
我已经连续三天卧床不起了,迷糊中有一股清凉的液体流入口中,缓解了我身上
的燥热不适,我本能地仰起头贪婪地吮吸着那甘泉之源。
一声呻吟感叹之声传来,我突然清醒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王仙羡那张近在咫尺眉宇英俊的脸。
他专注而认真地凝视着我的眼眸,问:“刚才的冰泉水好喝吗?”.
我突然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脸上一红,心中则无比难受地转过头不去看他。
他没有介意,而是稍稍离开了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放在我的额头上,轻柔地问:
“你感觉好些了吗?”
褪去了平时调侃的语调,我是第一次听到他那样认真而关切的语气,心中不由得
一动,却又掩饰般地慌忙打开他的手,说:“不要碰我,我讨厌你。”
他拿开了他的手,轻叹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委屈呢?”
他的话让我身体轻颤了一下,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地走
到古琴前,挥手弹奏起来。
一首又一首。声音大到足以掩饰我低低的哭泣声,足以让我不用掩饰不用顾忌地
去哭一场。
那天我哭了一下午,直到把眼泪哭干;那天他弹奏了一下午,直到手指血痕累累。
秋天时,皇上的身体突然变糟,他大为惊恐,连忙找王仙羡询问缘由。
王仙羡沉吟一声,故作高深地说:“服用外丹的同时注重的是内身的修炼,这样
才能内外合一,事半功倍;皇上每日每夜操劳国事,劳心伤神,恐怕不只折损了金丹
的效用,更可能两相冲突。现今的解决法子一是皇上停了丹药,否则皇上可能就要放
放政事……”
“这……”皇上神色犹豫,十分为难。
王仙羡接着说:“只是皇上,如果此时停用了仙丹,恐怕以前的修行就前功尽弃
了……如若皇上只是暂放政事,专心修炼,一旦修炼成功,那么来日方长,便可永享
尊位……还望皇上权衡轻重。”
皇上有些烦恼地靠在椅子上,挥了挥手,说:“容朕想想。”便让他退了下去。
第二天,皇上调动了人事,将自己平日里信任的大臣提拔到重要的位置。
又过了几天,皇上正式在早朝上宣布自己暂离政事,着左宰相、右宰相及新任的
中书令等几位大臣代为理政,只每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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