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善 作者:楚寒衣青(晋江vip2014-06-26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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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 作者:楚寒衣青(晋江vip2014-06-26正文完结)-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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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位,便是天命所归!”
  贵妃怒极反笑:“天命所归?那怎么不叫你父皇下旨直接退位?黄烙也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不能堪当大统吧!”
  玉福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黄烙不直接称帝的原因,他倒没有认真对她说。不过玉福生于深宫长于深宫,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她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就知道黄烙是根基还不牢固,力量也不足够,深怕直接称帝会逼反边关王师,叫一些忠心份子或者野心份子乘乱而起,打着勤王的名号直逼京师。
  这一个空隙便被贵妃抓住,贵妃的目光如利剑般直射玉福脸上,咬牙说:“我便是不明白公主到底在想什么!你有亲弟弟,你的亲弟弟一旦登基,你就是长公主,一母同胞,岂不是比旁的人好上太多了?”
  这话听得耳熟,玉福当即冷笑起来:“我倒是愿意我的亲弟弟登基尊我为长公主,可是母妃与父皇将弟弟宠到了什么地步?他可真有一丝一毫对我的尊重?他现在不过六岁,不过一个小小的代王,就敢对我不耐烦不将我放在心上,等到十几二十年后他成了太子成了皇帝,我岂不是要日日看他脸色过活?我的好母妃,你也莫说什么一母同胞,若当真要我豁出一切去帮我的同胞弟弟,你就叫他老老实实的尊我敬我,当我是他的姐姐,”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重音,“可好?”
  贵妃身体的颤抖似已不能平息:“就因为如此,所以你就……伙同黄烙,杀了你弟弟?”
  玉福脸色当即一变。
  这已经足够了,贵妃豁地伸手直指玉福,脸色涨至通红,数息之后,“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景泰宫中下人当时就慌做一团,贵妃身旁的都是新人,不敢上前担这个风险,还是玉福身旁的女官,曾由贵妃拨给的下人冲上前接住贵妃软倒的身体,大声叫道:“公主,公主,快叫太医!”
  玉福一时踟蹰,目光却如钢刀一般刮过女官的面孔。
  这位女官跟着玉福久了,当然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心狠手辣,她手撑着贵妃发烫的身躯,眼眶含泪说:“公主,不是奴婢背主,古来只多闻兄弟相残姐妹反目,如何能听见子弑父,女杀母?”
  就算是黄烙,敢逼宫,也不敢亲手杀父。
  玉福冷冷说:“快去请太医!让太医局的太医速速过来会诊,母妃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别怪本公主不讲情面。”说到底,还是眼神阴毒的横了自己的女官一眼,“既然玉尚仪对贵妃如此忠心,那玉尚仪就留在此地,帮本公主好好照顾母妃吧。”
  一屋子里众宫婢太监心思各异,玉尚仪撑着贵妃的身躯,并不辩解,只垂泪不语。
  同一日,大慈寺中。
  自那天夜里何氏说了句“风节不错”之后,徐佩东再想一日内徐丹瑜的态度变化,心里便如沉甸甸装了块石头,任是如何也不能释怀。
  如果说光凭徐丹瑜一面之词,徐佩东还不能确定女儿和邵劲的关系的话,那么何氏那句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话,却正表明了女儿和邵劲确实有他所不知道的联系。
  或许是小儿女间看对了眼,也或许是邵劲多年来讨得了女儿的欢心。
  总之何氏已被女儿说服了,而丹瑜在短短时间里转变口风……是不是与女儿或者邵劲有什么关系?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若真一气追查下去,不管查出了什么结果,又能如了谁的愿?
  至少徐佩东是不愿意看见任何结果的。
  但这样放任下去也不是办法,正如何何氏一般,邵劲做徒弟,既认真又知礼,哪怕并不才智出众,徐佩东也无任何不喜;但这徒弟要变成女婿,却又有太多不足之处了。
  所以自那一夜之后,徐佩东便将事情按下来,只不动声色的将邵劲时时带在身旁,不叫对方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往往正在这微妙的方寸之间。
  邵劲最近也算是练出来了,虽说徐佩东除了将他看得更紧之外,其他都一如既往,但邵劲就是知道徐佩东已经有了想法,并真正做了决定。
  他没有办法讨厌徐佩东。
  撇开对方是徐善然的生身父亲这一层,这个长者尽心竭力教导他足足八年,并不曾以他庶出的身份区别于他人,在知道他对徐善然的想法之前,也十分怜惜爱重于他,哪怕到现在,自己看上去诱拐了他的女儿,也只是将自己更多的带在身边,虽说更为严厉些,也只严厉在学业之上。
  可以说他的老师从头到尾,都没有出于任何合理或者不合理的事情打压他。
  相反,他耗费心血的培养他,真正做到了为人师表。
  ……可是不被未来岳父认同什么的实在太虐心QAQ。
  ……还有未来岳母和未来祖父,简直了QAQQ。
  ……就算这是一篇打小怪升级文,也不用在他成亲的事情上安排这样的挫折吧QAQQQ?
  ……到底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QAQQQQ!
  要命……我都有点不认识“QAQ”这个表情了。
  邵劲在心里无力的吐槽了一下,话音便不自觉的缓了一缓。
  上头的徐佩东注意到这一点,戒尺不轻不重在邵劲的桌子旁敲了一下:“在想什么?”
  邵劲正色:“在想老师刚才说的那些。谢阁老开海禁本是利国利民之事,国库自今年来也算所得颇丰,但为何贸易繁盛的沿海之村落城镇反以为苦?倭寇肆虐暂且不去说他,本应落到民众手中的贸易所得不见踪影,苛捐杂税却层层叠加……”
  徐佩东并不言语。
  邵劲又道:“一项好的政令不能保证全国各处的施行结果都好,一项不好的政令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好的结果……”
  “那你觉得开海禁是好还是不好?”徐佩东打断邵劲的话。
  没有人会比邵劲更明白开海禁、与世界各地交流,努力发展科学建设对一个王朝乃至一个人种的意义了。
  就算签出这项政令的不是谢惠梅而是邵文忠,他也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这事不好。所以他很爽快地说了一声:“海禁不能关。”
  徐佩东微微点头:“我闲时也曾了解过各地村庄的情况。自古以来,农民就有看天吃饭一说,风调雨顺还好,若是哪一地闹了水灾,又或者闹了旱灾,城中还好,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就是一地饿殍。”他轻轻叹了一声,“我朝承平数十余载,但国力终究是大不如前朝繁盛之时多矣,而前朝虽败在礼乐崩坏,但我查阅史实,当时江南一带市井小民的生活,只怕未必比京师重地差……”
  哪个朝代被推倒了都要说是礼乐崩坏的缘故,这个理由还真是万金油一样的东西,怎么就没有人想过这是政治主体并未正确的的问题呢?邵劲在心里嘀咕。
  当然这种理论别说徐佩东了,距离他也十分遥远,此刻他提都不敢提,只说:“前朝商人地位高,而我朝特意打压商人……市场就变成一潭死水了。”
  邵劲想了想,尽量用大家都能够理解的句子来说:“学生以为大灾之时朝廷不能及时应对,很多时候是通讯不够方便。”也就是要想富先修路!“那些偏僻的村落什么的,有些要进去还要翻过山林,如此消息进出都不方便,有时候我们能不能收到还是两说,就更别说调集物资去救援了。”
  “还有在赈灾时候的贪污舞弊也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了,责权不够平衡,就给人以做手脚的机会……”
  徐佩东威严的咳嗽一声: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说溜了嘴的邵劲噤声,咳了咳后转变话题:“还有我朝的粮食好像一直都不够,粮价除了在大出时候稍跌过一些以外,其他时间一路□,显然是仓储不足的缘故。既然不能再节流,那就只有开源了,如果能找出专门研究这个的,把二季稻搞成三季稻,一年二熟变成一年三熟,或者找其他能够代替粮食的作物……”应该有这东西吧?是土豆还是什么来着?但是土豆好像有了……要命,他当初就不是文科的啊!邵劲苦苦思索。
  徐佩东唔了一声。他正要说话,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邵劲新任的小厮在屋外探头探脑。
  邵劲显然也看见了,他瞥了屋外一眼,然后请示徐佩东:“老师……”
  “出去吧。”徐佩东说。
  “谢老师。”邵劲说,规矩的行完礼后才向外走去。
  徐佩东看着自己弟子的背影,也多少有些复杂。
  这个学生他不是不喜欢,否则这次的事情他也不至于“得到什么答案都不高兴了”。这么多年来,徐佩东看得很清楚,邵劲或许不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却难得中正平和,是一个心性很好的孩子。
  但是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对方?
  徐佩东还是在心里摇了摇头。
  ——出身实在太低了!举业上也不知道能走到什么地步,根本不是女婿的正常人选。
  另一头,并不知道徐佩东心理活动的邵劲已经走到屋外,那小厮是在怀恩伯一家死后才跟在他身旁的,年纪小小却激灵得不得了——这也是应有之义,因为这小厮正是邵劲上次去黄烙的王府之中,由黄烙送给他的,为的正是两人通信方便。
  此刻一见他过来打扰自己,邵劲心中就有数了,果然等他一出来,那小厮就压低了声音飞快说:“殿下让公子立刻回京,京中有事。”
  小厮把事情说得爽快,邵劲也应得爽快,他直说:“待我和老师告退,即可就走。”
  说完之后,垂在身侧的左手便抬起来,以指腹抹了一下腰间的东西。
  那小厮眼尖的看见了这一幕,面上不露端倪,却将这眼生的几天前突然就出现在邵劲身上的荷包暗暗记在了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我继续去写~
  明天应该有三更,第一章上午六点~七点,第二章上午十点~十一点,第三章下午四点~五点。
  休息两天之后终于清醒了QAQQQ!


☆、第一百零九章

  邵劲得到消息;向徐佩东请了假;跟着小厮一起下山的时候,徐善然正在给何氏剥荔枝。
  这是庄子上最新送来的一筐福兴荔枝,皮薄汁多;十分适口。
  徐善然用帕子隔着手;一面和何氏、徐善性以及桂妈妈随意说话;一面将剥好的荔枝放入面前五蝠临门的朱红浅口碟子之内。
  白的果实;红的器皿;难得的惹人喜爱。
  自那日解决了心头顾虑;何氏这几天里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此刻就任由徐善性榻上榻下猴子一样的乱窜,也不过假意嗔了两句;便不多提。
  小孩子玩累了自然就眼馋桌子上的水果。
  徐善性倒是不客气;伸手便拿碟子里剥好的各大味甜的荔枝塞进嘴里,不过吃完之后,他窥一下徐善然的神色,还是老老实实的自己也剥了几个补进去,只是心思不定,那荔枝剥得汁水四溅,还没吃就跟狗啃过了似的。
  一旁伺候的丫头有些为难,想代替徐善性将那些事情做完,却被徐善然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当下就不敢多说了。
  和桂妈妈说话的何氏注意到这里,只叹道:“看到你姐姐剥的,再看看你自己剥的,就给你自己选,你吃哪一种的?”
  “姐姐的!”徐善性大声说道,说完后就嬉皮笑脸,“不过母亲肯定两种都吃,儿女的一片孝心嘛,都吃了岂不就是凑了个好字?这荔枝果然越吃越好是不是?”
  何氏笑骂道:“小滑头,就你歪理多。”
  徐善性说:“嘿嘿,是老师教得好!”
  何氏道:“还说,打量着我最近不会揍你了是不是?”
  徐善性说:“真不记得什么时候被母亲揍了,只记得被姐姐揍……”
  徐善然在一旁微微笑着听着,哪怕话题转道了自己身上也并没有接腔,只在将碟中的荔枝剥足了九个之数后停下手来,自有丫头伺候着她到了一旁洗手。
  她在起身走过去的时候,桂妈妈也恰好跟到这里拿东西。
  她将双手浸入水中,透明而温暖的水上上下下地包裹着她的双手,水波荡漾之间,像是最温柔的触摸,如同母亲的触摸。
  桂妈妈在她耳边轻声而快速地说:“要是姐儿不提,我还想不起来。但是那日太太之所以会那样晚过去,似乎是因为前段时间大少奶奶过来和太太说了些什么。不过当时大少奶奶主要是过来请一份佛经的,聊天的时候顺嘴说了几个年轻才俊,太太就上心了,多留了大少奶奶坐了一会,再接着也不知怎么的,聊到了姐儿小时候生的那一场大病,太太当时十分唏嘘,再后来又聊回了佛经上的一些事情,大少奶奶也没有多留,很快就走了。”
  “这是奴婢能想到的全部了,太太当天晚上之所以会去姐儿那边,估计是因为这一席对话吧……当天太太还曾和奴婢说,如果当年姐儿没能熬过去,她只怕也熬不过去了。”桂妈妈说道,又疑道,“当时大少奶奶的神态言语都很自然,就是闲聊着说出了许多,应该不是有意的。再者当天夜里,太太也是惊醒之后自己决定的,并没有旁人……”
  怀恩伯失火、她临时出府那天晚上,何氏的行为应当并非人为布置。
  毕竟当日大火,她也是直到看见了之后才醒悟到自己的错失,故而临时决定夤夜出府,不太可能先被人窥探。
  而她出府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却也不长,满打满算,也不足一个时辰。
  在一个时辰之内要在国公府中安排何氏惊醒再到将何氏诱哄到她的院子里,而之后又不曾叫她查出一些蛛丝马迹的,除非这是老国公亲自出手,否则可能性几近于无。
  但那天夜晚可能是巧合,何氏心血来潮却不一定只是巧合。
  大少奶奶这一次与母亲涉及她的闲谈,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不消多做揣测,试上一试就能够明白了。
  徐善然细细地洗着手。
  从指尖到指根,从手掌到手背,再是指甲的缝里,手腕处的肌肤,都被她一一洗了个遍。
  她最后抬起手来,桂妈妈亲自拿了帕子给她拭干手上的水珠。
  “麻烦妈妈了。”她温言细语的道谢,回到榻边时,徐善性正气鼓鼓地和何氏描述自己在学堂中与小伙伴的矛盾。
  那些大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比如今天你揍了我一拳我挨了你一脚,比如昨天我上课开小差你打小报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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