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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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色可餐-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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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唤作碧儿,在彩瑕生病被排挤的时候上下逢源,是个有些手腕的主。她从小在彩瑕身边,跟彩瑕同吃同住同识字,一直就是付小姐。别看她只是个丫头,身上的气派倒是不输给小家碧玉。

把海灵拿到她跟前比比,自然是落了下风。况且男人多是喜欢新鲜水嫩的,有了娇妻美妾自然是对旧人不甚上心。而且碧儿心里只有彩瑕一个主子,上了廖飞达的床也没其他心思。

主仆齐心,其利断金!不到两个月的功夫,海灵就彻底被压制住,半点傲气不见,乖乖的在彩瑕面前立规矩。

彩瑕见了心满意足,跟婆婆告了假回侯府看望大肚子的三太太。

三太太已经怀了七个月的身孕,大腹便便连走路都不方便起来。她知道自个上了年纪,这个时候乱动容易早产,就待在屋子里不常出来活动。

彩瑕回府,先是去给老太君请安,见到二太太、侯夫人等人都在。侯夫人对她的事情多少知道些,眼下见到她容光焕发的模样回来,心里暗道:倒没白瞎那块易水砚。

众人并未把彩瑕的事告诉老太君,只是老太君隐约猜到些什么。

“前一阵子听说你病了,我打发婆子送了些补药过去。如今见到你好了,我也就放心了。虽说这人吃五谷杂粮没个不生病的,可你毕竟是年轻人,才成亲不久。人家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小病消灾见了你也该绕着走才是。”

彩瑕听了眼神一闪,赶忙站起身回道:“祖母说得极是,这人只要心情好,即便生了病挺一挺就过去了。让祖母担忧,是孙女的不孝,以后再也不会了!”

“嗯。”老太君闻言点点头,这祖孙二人自然是都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一旁的若溪听了在心里暗暗点头,这彩瑕果真是被刺激的失去理智,如今冷静下来自然就能把府里的那点破事摆平。房贵妾生养出的闺女,再笨也是只会抓人的野猫,吃不了什么亏!

老太君的心情不错,让彩瑕看完三太太回来用午饭。彩瑕谢饭起身,其他人也都陆续起来告退。

出了安福居,彩瑕见侯夫人落后便故意慢了几步。

“多谢大伯母忍痛割爱,彩瑕这厢有礼了。”她万分感激的郑重其事的给侯夫人行了个礼,“以后但凡有大伯母用得着的地方只管言语,彩瑕自当义不容辞。”

“你是侯府的千金,有事娘家不帮扯还谁能出手?七丫头,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我不用说的太明,你心里应该有数。你生母的死确实不是单纯的病逝,不过我可以用人格向你担保,一切都是因果循回她自作自受的结果,怨不得任何人。所以我这个大伯母劝你两句,该放下的要放下,老一辈的恩怨已经过去,你有你自己要过的日子!”侯夫人提点了彩瑕几句,这才走了。

彩瑕早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不过让她疑惑不解的是,三太太为何不让她自生自灭。虽说她婆家大姑姐是皇后,可廖飞达不过是个庶子,明面上受嫡母和长姐喜欢,可彩瑕却丝毫没感觉出来。

廖飞达没有高人一等的才学,嘴巴不会奉承,出身低贱性子不讨喜。他凭什么让嫡母等人喜欢?不过是廖府粉饰太平,对外表示和睦的烟雾弹罢了。三太太岂能看不明白?她在自个身上明显没有任何好处可捞,还与生母有过节,她这样对待自己究竟有何目的呢?

彩瑕带着丫头去了赏菊园,一进院子就瞧见东厢房门窗紧闭,心下一紧眼圈微红。再见廊下站着个原先侍候宜凌的小丫头,越发的心酸难受起来。

当时贴身侍候宜凌的丫头、婆子全部被活活打死,身子骨硬实剩下一口气的,过后也没逃过阎王爷的勾魂小鬼。这丫头年纪小,一直在厨房里干粗活,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懂,这才逃过一场劫难。

物是人非事事休,彩瑕怎么能不满腹悲戚?

“奶奶。”旁边的碧儿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衣襟,她这才怔过神来。

海棠从里面迎出来,见到彩瑕赶忙见礼,又挑帘子。彩瑕瞥了她一眼没言语,心中却忍不住叹气。想当初房贵妾失势的时候,最信任的就是这个海棠,殊不知人家早就有了另外的主子。被人家把眼线安插在近身,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表情都在对方监控之下,怎么能不输的一塌糊涂?

她进了屋子,见到三太太就靠着软榻歪着,肚子高高隆起。她见了礼坐在椅子上,问问三太太的身子可安好。

三太太扶着海棠的手想要坐起来,她见了赶忙把靠垫塞在三太太背后。

看着她的举动,三太太笑着说道:“看来这段日子你想明白了。”

“我还有一件事没想明白。”彩瑕在三太太跟前倒是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她的痛苦、纠结,她在婆家狼狈不堪的模样三太太都看的明白,她还有什么需要掩饰?除去了那层伪装,她觉得在三太太跟前竟轻松了不少。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肯帮你?”三太太往后面靠了靠,用手轻托了一下肚子,“我不是圣人,不会做以德报怨的缺心眼的勾当,我对你是有图头的。”

听见这话彩瑕的心里竟然安稳多了,有图头就好办。

“这次多亏母亲,倘若有什么能为母亲效劳,我全力以赴!”

三太太闻言盯着彩瑕的眼睛,问道:“什么事你都肯做?”

“受人恩惠自当回报!”

“你不介意生母的死了?”三太太的眼神像两只利剑,似乎要穿透她的心口。

她感觉到一股子压力,心里暗道生母错把老虎当病猫。这样的三太太岂是一般人能招惹的了的?

三太太有温顺柔弱的外表,可里面却藏着一颗坚韧、百折不饶的心。她能忍辱负重,有运筹帷幄的手段,一旦看准机会便会扑上去,不给对方喘息的功夫。她对人如沐春风,可一旦发威却如泰山压顶,一个眼神便能杀人。她行事高深莫测,让人摸不着头脑,自然就不敢随意应对。

彩瑕越发觉得三太太可怕,她不敢跟三太太对视,错开眼神回道:“母亲曾告诉过我,内院之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回想姨娘风光的十几年,正是母亲在小佛堂伴着青灯古佛的时候。眼下母亲高床暖枕,姨娘沉眠于地下,不能不说是风水轮流转。姨娘若是还活着,恐怕也只有服气的份。”

“逝者为大,咱们就别再妄议了。”三太太轻声说着,“你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见不是个糊涂虫。如今我就告诉你,你五哥哥的下落。”

彩瑕听了这话端着茶杯的手一抖,眼中多了几分焦灼和急切。

三太太把宜凌在山西大营的事说了出来,随后又说道:“他犯了逐出王府,在族谱上面除名的罪过。不过事关侯府的声誉,又不能看着他这辈子就这样被毁,所以你二哥才想出这么个主意。置于死地而后生人,若是他能咬着牙坚持住,日后还能堂堂正正做人!

咱们侯府一共三房,大房承袭侯位,眼下你二哥被封了世子爷,他又得了龙凤胎,这世袭是跑不了了。二房的小九年纪尚小,老三把族里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日进斗金不说还得了块皇上钦赐的匾额,这是多大的殊荣!

再看咱们三房,好事没几件,丑闻倒是闹了一出又一出。过去的事自不必再提,眼下和以后才是重要的。我和老爷会越来越老而无用,以后若是分了家,虽说吃穿不成问题,可也不能比那两房差的太多。

三房总共就你们四个孩子,还得算上我肚子里这个。只有你们拧成一股绳,这日子才能蒸蒸日上。我们上一辈的恩怨不波及你们,不管如何,你们都是血脉至亲。光是这一点,我就必须出手帮你。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还能蹦到什么时候?这孩子还要靠你们兄妹多照应,他是你们的亲弟弟!你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彩瑕闻听不由得动容,这个家交到三太太手上就对了,她是个心胸宽广拎得清的人。

片刻,彩瑕方回道:“多谢母亲肯跟我说这些话,以前是我犯糊涂不懂事。母亲放心,我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自从上次母亲到婆家去看望,婆婆的态度明显变化了。至于婆婆心里怎么想都无所谓,该有的体面给我就成。”

三太太听见她说得恳切,心里感觉很舒坦。这功夫芸瑕进来了,姐妹二人见面自然是亲热。

“菲虹不是在你房里吗?”三太太笑着问道。

芸瑕听了赶忙回道:“本来我听说七姐姐回来拉着她一起过来,没想到还不等出房门她就说肚子疼。可能是吃错了东西,她带着丫头麻利的走了。”

三太太闻听便打发了个丫头追去瞧瞧,回来丫头伏在三太太耳边轻声回话,三太太听罢不由得笑了。

原来是菲虹来了初潮,肚子和腰都坠涨的难受,此刻正喝着红糖水躺着呢。

菲虹记得明月去年就来了葵水,每个月那几日她就脾气暴躁,还疼得满脸苍白。当时菲虹就觉得心里害怕,原来做女子还得遭这份罪。

放在在芸瑕屋子里,她觉得浑身都不舒坦,突然肚子下坠难受,去了净室才发现竟然出了血。她登时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了什么。

她跑回临风居,若溪见到赶忙吩咐人把自制的卫生袋拿过来。若溪耐心的教她该如何用,又告诉她不能碰冷水,不能吃凉东西,不能累着要注意休息等等。

菲虹一直红着脸,不敢看若溪的眼睛。

若溪见了笑着说道:“姑娘大了都会来这个,这才表示你成人了。不用害怕惊慌,不会有事。晚上我吩咐厨房做些好吃的,庆祝我的宝贝闺女长大成人了。”

“母亲~”菲虹害羞的喊着,这种事还要庆祝,不是人人都会知道自己来了葵水吗?

若溪看见她满脸通红的模样笑得更厉害了,故意逗着她说道:“赶明个儿谁家办赏花会什么的,我就带着你去玩。姑娘大了是该往出带带,好让她们知道侯府有女初长成!”

“母亲~”菲虹扭蹭着,感觉下面有东西汹涌而出吓得立即不敢动弹。

随之而来的是绞痛,菲虹直皱眉。若溪见了便命人灌汤婆子过来,放在她的肚子上。

“母亲,女人来这个都这样难受吗?”菲虹带着哭腔问着。

“因人而异。可能是你第一次来所以有些难受,明个儿找个大夫开几副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菲虹喝了热热的红糖水,肚子上放了汤婆子,不一会儿感觉好受多了。

若是每个月都这样难受,还真是闹心!

不过此刻更闹心的人不是她,而是远在天边的明月。

她跟着孔得圣回了老家,这才知道人家的真实身份。恼得不得了,可身上没银子又人生地不熟,只好憋着气留了下来,还发誓绝对不跟着他回京都。

这两日正好她也来葵水,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疼得死去活来。在王府的时候,因为她痛经什么办法都用过,可就是不管用。御医看过最后下了一个结论,等郡主以后成了亲可能会好。

当时气得她直想骂人,御医院里都是庸医!明月离开京都两个月,上个月因为水土不服没有来葵水,她倒觉得舒服惬意。

没想到这个月不仅来了,还比之前越发的疼。她缩在床上疼得满头冒汗,恨不得登时就死了才能摆脱。

在孔家这一个多月,孔得圣可是丝毫没把她当成郡主看待,完全是像使唤丫头一般。明月心里恨得痒痒可却没办法,谁让自己当初答应做人家的跟班了。

孔得圣见到她早上没到厨房帮忙心中奇怪,过来敲房门里面也没有动静,不由得心下着急。他推开门进来,正看见明月痛苦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

第三百四十三

明月来了葵水,可能是积攒了两个月的缘故,这次的葵水量特别多,她一动就能感觉到下面的汹涌澎湃。本来她就有痛经的毛病,这会儿越发疼得满头是汗。

孔得圣敲门她都没听见,等到人站在床前才瞧见。

“怎么了?”孔得圣可从未见过明月这般模样,即便在被人偷了身文分文,被自个逼迫答应做跟班,即便跟着自己回到这穷乡僻壤,每天被自个“刁难”,她脸上也从未有过这般的无助。

眼前的明月脸色苍白,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整张脸纠结在一起似乎很痛苦的模样。她紧缩在床上,双手紧紧捂着肚子,眼中转着泪珠。

他赶忙把明月的手腕拽了过来,因为自幼家贫,他母亲又体弱多病,他倒是学会了看一些小毛病。

明月见到他要为自个诊脉,赶忙挣脱开。

“别任性!你脸色太难看,肚子疼吗?”他眉头紧皱,想到昨天她在厨房帮忙烫了手,难不成是因为那个病了?

他又扯过她的手,明月那有力气挣得过他,再加上肚子疼得厉害只好由着他去了。

烫过的地方用冷水冲过,还细心的抹上了药膏,眼下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看来不是因为烫伤。在孔得圣看来,这明月什么都不会,到厨房帮忙就是捣乱,若不是有好命做了郡主,恐怕会饿死在大街上。

可人家毕竟是郡主,他心里有些分寸,平日里不敢使劲使唤明月。即便是这般,明月还是叫苦连天,整日不是撅着嘴巴就是牢骚满腹。在厨房端菜会烫着,捡个碗筷会摔破,洗衣服、收拾屋子只会越做越糟。她还一副公主的脾气,吃东西挑肥拣瘦,睡觉嫌弃床太硬,被子不够轻盈暖和,屋子里没有点安神香的香炉。总之,她就是个难侍候的主。这哪里是小跟班,纯粹是给自个找了个主子添堵。

一想到以后要跟这样的小祖宗在一起过日子,孔得圣就觉得前途未卜啊。

看着他攥着自己的手脸色阴沉的难看,明月心中又气又委屈。这一路他把自己当成小跟班使唤,等跟着他回到老家,乡亲们前来恭喜她才知道孔得圣原来就是探花郎,她未来的夫君!

她未来的婆婆更是一见到自己,就识破了她的女儿身。照道理,孔得圣跟自己有了婚约,应该对其他女人敬而远之。他却依旧把自己留下来,就连婆婆都没说什么。明月心里真是不舒服,觉得这孔得圣人品有问题,他们全家人品都有问题!哼,等到她回了京都,一定要跟他解除婚约,只这一条就足够!

她哪里知道,孔家母子都知道了她郡主的身份。孔得圣暗地里告诉母亲就装作不知道,免得她想出什么幺蛾子再溜走。

眼瞅着过几日就要回京都,可他还没把握能说服明月乖乖地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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