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的红颜知已赵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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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的红颜知已赵四小姐-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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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不尽相同,可是彼此的志趣爱好却十分融洽。每月的聚首,谈诗饮酒,以打发退出权力角逐后的恬淡和寂寞。这一天轮到张大千作东,适逢大千久病初愈,因此大家的心情舒朗。待到餐聚已毕,摩耶精舍内,阳光灿烂。    
      “四小姐,今天我的园子里可有奇景啊!”张大千几杯醇酒进肚,脸庞红润。白发银髯,越发显出他几分仙风道骨,他左挽张学良,右扯张群和王新衡,赵一荻和夫人徐雯波紧随其后。他们穿过幽雅的庭院,来到梅丘。梅丘上几丛腊梅在早春的寒风里竞放花蕾。远远望去,煞是好看。在梅丘的左方,有一株海棠,每春三月才能开花的海棠不知何故,居然破例地与冬梅一起,在新春伊始就怒放花蕾了。    
      “真是奇了,”张大千蹒跚到一丛幽香扑鼻、红花灿烂的腊梅前面说:“我张大千八十有四,古来就有七十三、八十四之说。如我今年过此寿劫,必有后福。”张学良也深为他的真情所感,提议说:“大千,何不即兴赋诗,以慰平生?”张大千仰面朗声大笑说:“好,汉卿,我就依你。”他手捋银须,即兴吟出一首诗来:    
      小园忽报有奇事,    
      腊余尚寒百卉开。    
      从此人天无缺陷,    
      梅花聘了海棠来。    
      “好诗好诗!”众人喝彩。赵一荻急忙将大千的诗记在纸上。    
      “借你的吉言,”张大千越加高兴,说:“如果我当真能度过90岁的话,届时必有一番隆重的寿庆!”张学良颔首说:“就依你,大千九十大寿时,必由我四人隆重地庆贺一番才是!”张群也附和说:“何止大千一人?日后我们四个人,不论哪一位90岁时,都要照此办理。如何?”三人连连赞同。张学良也被众人的热情所感,提议说:“大千兄,值此梅花盛开之时,我们就在梅丘上誓约,将来大千90岁时,那大寿可要由我来操办啊!”    
      张群说:“汉卿,将来你到90岁时,那大寿可该由我张岳军操办才是,如何?”    
      张学良不语。    
    


第四卷 冬第三章 公开平反(6)

    张大千说:“汉卿,既然我们四人都要庆贺九十大寿,你为何不肯言声呢?”王新衡说:“汉卿莫非敢例外吗?到你九十大寿的时候,就由岳军兄来做主持,谁也不得反悔!”张学良不答,张大千对身边的赵一荻说:“四小姐,你该说话了,既然我们都可以祝九十大寿,他张汉卿为什么就作不得九十寿?”    
      赵一荻左右为难,她知道在那种环境下,让张学良祝寿,实在难以实现,可是张群却不      
    依,对赵一荻说:“四小姐,到汉卿九十大寿的时候,如果他不肯给我们的面子,可要拿你是问了!”    
      赵一荻盛情难却,只好点头:“行行,到时候我一定劝汉卿接受大家的美意。”张学良在在众目睽睽下甚觉为难,赵一荻说:“汉卿,现在是1983年,你90岁时刚好是1990年,到那时候也许环境真的允许了?”张学良见妻子这样说,也只好首肯。……    
      “当年你是应允下来的,又岂可信而无信?”赵一荻见张学良仍然躇踌,索性就提起当年的往事。    
      张学良叹息:“真没有想到,上帝竟然让我活到了今天。当年我怎么也不曾想到会活到90岁,所以就信口答应了。但是,现在我仍然无法接受。因为祝寿对我来说,实在太……再说,比我年纪轻的人已经走了,我为什么一定祝寿呢?”    
      赵一荻理解他的语意,她也没有想到,到了1990年的春天,“三张一王”中两位年纪较轻的张大千和王新衡居然先后辞世而去。而张群年近百岁,却依然身体健朗,现在他决定要依照当年在张大千摩耶精舍的梅丘前,四位朋友共同发下的誓言来办。张群坚决要亲自为张学良当九十寿筵的主持人。张学良在这种情况下先是百般谢绝,后来见张群吩咐他的儿子张继正当真操作起来,并得到了一批国民党的军政要人的同情和支持。他本人情知无法阻拦,即便此时,张学良也没有说行,但也没有说不行。然而在张学良的内心里,喜欢恬静的他仍然是不希望公开为他祝寿才好,张群当时坐在他的轮椅上,面对着张学良的婉言推辞,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不与你争,但是我要履行诺言!”张学良见张群如此至诚,为了不拂他的好意,也就只好默许了。    
      “绮霞,为什么你也主张我公开祝寿呢?”张学良扶着赵一荻走过复兴岗小园子那条兰花簇拥的小道,前面出现了几丛盛开的玉兰。那是张大千死后,从摩耶精舍里移栽过来的。每当张学良思念张大千的时候,他都会到那玉兰树前伫立片刻,以缅怀故友。    
      赵一荻说:“你知道我是不想出头露面的人。数十年来我一直喜欢不声不响的生活。可是,现在我却支持你出去参加张群他们办的寿庆,为什么?就因为这次寿庆非同一般啊!”    
      “你是说张岳军他们操办的规模宏大?”    
      “不,决不是因为张群张罗的声势浩大,也不因为签名出席的人多。我是说,在为你祝寿签名的人中,大多数都是从前在二位蒋先生在世时不敢说真话的人。现在连这些高官都出现在为你祝寿的名单上了,它到底说明什么呢?”    
      “你是说,他们想通过给我祝寿,反对死去的二蒋吗?”    
      “他们心里是否反对二蒋,我不知道。但是,这么多曾经拥护二蒋的人,出面为你祝寿,而且又是公开的祝寿,就不是一般的举动了。它至少可以说明这些人对你50年来一直没有自由的一种反应。有人说,这是国民党在公开为你平反,汉卿,我以为也不无道理啊!”    
      “公开平反?”    
      “是一种平反!”    
      “如果真是一种平反,那么,我到底该不该出席这祝寿活动呢?”    
      赵一荻郑重地对他说:“汉卿,这个机会,不正是我们50年来一直期盼的吗?”张学良听了她的话,忽然深有省悟,良久沉思过后,他望着妻子的眼睛,深情地点点头,说:“绮霞,你的话,让我明白了许多事情!……”    
      1990年6月1日,将在台北圆山饭店为张学良庆贺九十大寿,这就不能不让人发问:6月1日是张学良的真生日吗?    
      回答是否定的。因为史料曾有明确记载:张学良生日应是清光绪二十七年(1901)阴历四月十六日,出生在辽宁省台安县。既然如此,他为何将自已的生日改在6月1日?不用阴历而用阳历,内中的缘由何在?    
      这对张学良是个心酸的话题。作为传奇历史人物,他的生日竟也带有悲剧色彩。    
      历史使人们追溯到1928年阴历四月十六日(阳历6月3日),那一天,正是张学良的28岁生日。当时,作为东北军第三方面军军团长的张学良,在北京顺承王府办了生日酒席。是夜,北京城内戒严,从中南海到前门车站的长街上,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子夜零时15分,一列由汽车组成的长队从中南海直驶向前门车站,从第四辆车里走下来的是安国军大元帅张作霖。在包括张学良在内的一批奉系将领的簇拥下,他登上了慈禧的纲车。一年前的6月张作霖是以北洋政府定国军大元帅的名义,进入中南海执政的。如今张作霖内外交困,特别是在日本驻华公使的压力之下,暗然离开北京,返回东北沈阳。在漆黑的夜幕下,张学良在月台上凝望着隆隆远去的专列,他的心里是沉甸甸的。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感。他对日本政府威胁乃父返回沈阳始终心存疑虑。所以,他回到中南海的万字廓时,发现副官吴泰勋正在扶乩问卜,张学良也上前请他代为占卜,说:“替我乩乩大帅此行的安危吉凶。”副官应命,不久即占出四字批语为:“大帅归矣!”    
    


第四卷 冬第三章 公开平反(7)

    张学良从来不信迷信,当即不以为然地一笑说:“此卦不准,谁不知道大帅他已经返回沈阳了,那当然就是归矣了嘛!”    
      不料次日(6月4日)凌晨6时,少帅忽然接到沈阳六姨太打给他的电话,告之:大帅的专车已在沈阳皇姑屯被炸!……张学良听到这猝然而至的噩耗,犹如霹雳击顶。他蓦然想起昨夜副官的占卜,在茫茫然中他感到似乎瞑瞑中似乎有一只黑手在捉弄着他。顿时天昏地转,      
    一跤扑倒在地上……    
      张学良没有想到他降生的日子居然会是父亲张作霖的死期,此后若干年间,他再也不敢过生日。因为阴历4月16日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痛苦的日子。后来有人劝他改过阳历,张学良这才从历书上查到他出生的那一天,刚好就是阳历的6月1日。于是,每年到了这一天,便是张学良的生日。    
      太阳高高地升起来了。碧绿棕榈掩映下的张寓,一片兰花的世界。    
      “汉卿,”穿蓝色旗袍的赵一荻从门厅走出来,不知为什么她显得非常兴奋。    
      “我在这里,”兰花丛中忽然钻出一位浑身泥土的老农,仔细一看,原来竟是张学良。此时从他的身上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当年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影子。    
      “汉卿!”赵一荻替他掸掉身上的尘土,向小楼一指说:“快,刚刚收到一份特殊的礼物!……”张学良急忙放下高高的裤角,愕然望望赵一荻说:“特殊……礼物?”见赵一荻那兴奋得难以自持的神情,张学良脚步匆忙地沿着花间小甬道,趟进了客厅。    
      阳光充沛的宽敞门厅里,排满了海内外友人和东北同乡会所赠送的花篮。姹紫嫣红的花丛里,不时地散发出一阵阵扑鼻的花香。那些由无数喇叭花和雪白水仙所扎成的硕大花篮上,鲜红的绸带显得格外醒目。那便是蒋夫人宋美龄派人送来的花篮。张学良发现了宋的花篮,说:“你是说夫人的花篮?”    
      当赵一荻的目光接触到红绸带上“蒋宋美龄”四字时,她不由一震。1959年她们刚被蒋介石宣布“解除管束”的情景,忽然再现在她的眼前……    
      赵一荻记得那是复兴岗住宅建成不久,一天,蒋经国忽然来访。他见了赵一荻,神秘地一笑,却对张学良认真地说:“张先生,我记得您从前非常喜欢垂钓。山脚下那湖里的鱼肯定不会少吧?您现在可还钓鱼吗?”    
      赵一荻感到蒋的话里隐含玄机,又见张学良黯然摇头,没有说话。蒋经国这才恍悟地向身后的从人一招手说:“哦,看我的记性,拿来!”特务刘乙光快步上前,急忙将一个绿色帆布口袋恭敬地捧上来。蒋经国从布袋里抽出个竹筒来。他熟练地拆开,原来是一支特制的鱼竿。他双手交给张学良说:“这次父亲让我亲自来看望先生,他特别叮嘱我将这付钓鱼竿送过来。算是给先生的一份礼物。”    
      “哦?”张学良用颤抖的手将蒋介石亲送的钓鱼竿接过来,他知道蒋介石赠送钓鱼竿决非寻常之举。分明是对他当年在贵州幽禁时赠送蒋介石怀表的一种暗示性的回敬。那是抗日战争胜利的1945年秋天,他在熄烽委托刘乙光向蒋转赠他所戴的一块德国怀表,以示他幽居的年月太久,早就超过了1936年南京军事法庭对他所判的十年徒刑。现在蒋复赠他的钓鱼竿又寓意何在?莫非是暗示让我张汉卿以钓鱼竿为伴,打发后半生的余下光阴吗?    
      “不,汉卿,我说的特殊礼物,不是夫人的花篮,是北京发来的贺电!”赵一荻在宋美龄赠送的大花篮前往事纷纭。如今,非但西安事变的主角之一蒋介石已经作古,就是继任者蒋经国也病殁而去。不知为什么,当年“严加管束”的阴影时至现在还在笼罩着他们。赵一荻忽然拂去心中愁云,凭借从百叶窗洒进的一片阳光,发现桌上从世界各地发来的电报中,有一份新收到的贺电。她急忙双手捧起,送到张学良面前,说:“你看,这不是特殊的礼物吗?”    
      张学良急忙戴上老花镜,只见电文是:    
      汉卿先生如晤:    
      欣逢先生九秩寿庆,颖超特电表示诚挚的祝贺。    
      忆昔54年前,先生一本爱国赤子之忱,关心民族命运和国家前途,在外侮日亟,国家危殆之秋,毅然促成国共合作,实现全面抗战;去台之后,虽遭长期不公正待遇,然淡于荣利,为国筹思,赢得人们景仰。恩来在时,每念及先生则必云:先生乃千古功臣。先生对近代中国所作的特殊贡献,人民是永远不会忘怀的。    
      所幸者,近年来,两岸交往日增,长期隔绝之状况已成过去。先生当年为之奋斗、为之牺牲之统一祖国振兴中华大业,为期必当不远。想先生思之亦必然欣然自慰也。    
      我和同辈朋友们遥祝先生善自珍重,长寿健康,并盼再度聚首,以慰故人之思耳!    
      问候您的夫人赵女士。    
      邓颖超    
      1990年5月30日    
      张学良捧读电报的手微微颤动着。赵一荻也高兴得喜泪婆娑,张学良惊喜地怔住了说:“真没想到,周恩来已经故去多年了,可是他的夫人还没有淡忘从前的友情!”……    
      赵四小姐为张学良写的祝寿辞    
      6月1日那一天,赵一荻起得格外早,昨天夜里,她几乎在灯下彻夜不眠。赵一荻在灯下动笔,为她相跟半个世纪的丈夫,写一篇祝贺寿辰的贺辞。    
    


第四卷 冬第三章 公开平反(8)

    “汉卿,那么多朋友都为你送来了贺信和花篮,可是,我为你送什么礼物好呢?”此前,她曾这样征求他的意见。    
      他却说:“你的礼物免了。因为你早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我!”    
      “不,人到九十古来稀。今年我一定要有礼物送给你。”    
         
      “好啊,那么你的礼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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