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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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地狱-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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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刑讯。刑讯的手段比在新杖子、上板城、下板城更残忍、更狠毒。黄旗湾村孙连举、李景全和南双庙村李香,先后被电刑和吊刑夺去了生命。    
    3月6日,承德特别治安刑事法庭(法官、翻译、录师等全是日本人)经过一个月的刑讯,便根据花名册的记载把姜海廷、肖汉存、刘树、杨俊武、贾文义、张永恒等28名村干部和抗日积极分子残杀在承德西郊水泉沟“万人坑”内。    
    同日,还有318人被定“罪”判刑。其中一批被押送到东北下煤窑、开矿山等充当苦役;一批留在承德监狱,重新分配监房,每天也被拉到工厂干苦活。不论是下煤窑、上矿山,还是蹲监狱的,都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很多人因饥饿、劳累、疾病和看守的无情折磨,惨死在煤窑、矿山或机器旁。有的挣扎着回到牢里,倒在板床上,再也起不来了。每到此,看守就用木匣子将死尸装上拉出,倒在荒郊野地里。送进监狱的318人,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竟有216人被夺去了生命。    
    日军在承德县制造的“二·一”惨案,先后共有254人惨遭杀害。因主要劳力被抓走残害致死,剩下孤寡病残生活无着,病、冻、饿、愁死者竟达600人之多。南双庙、东涝洼、鹰手营子3个大庄变成了“寡妇村”。    
    1956年,制造“二·一”惨案的日本战犯木村光明被押上了被告席,在大量人证、物证面前,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犯罪事实。这是日本帝国主义欠下中国人民的又一笔大血债。


第二部分:各地区惨案鲁家峪惨案(1)

    李永春陈庆平    
    鲁家峪位于河北省遵化县城西南,在遵(化)、玉(田)、丰(润)三县接壤地带。    
    早在1927年,共产党员张明远、杨春林曾在鲁家峪宣传革命道理,组织农协会,同年建立了共产党的组织,成为冀东中部抗日领导中心。鲁家峪人民在党和政府的教育下,踊跃参军支前,积极参加抗日斗争。    
    鲁家峪抗日军民的革命行动,使日伪军惶恐不安。日伪军的小股敌特,经常在此失踪匿迹,这更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和注视。日军调动兵力,到鲁家峪“清乡”,又被八路军和民兵击败。于是日军恼羞成怒,逞“强化治安”之淫威,对鲁家峪多次进行重点围剿,制造了鲁家峪大惨案。    
    火烧鲁家峪    
    1941年2月14日(农历正月十九日),驻唐山日军副司令米左,纠集了驻遵化县城、王各庄,驻玉田县的孟四庄、朱官屯和驻丰润县三女河、沙流河等处据点的日伪军1000多人围剿鲁家峪。当时八路军各机关单位,设在鲁家峪大庄里边的东峪、北峪和龙宝峪等村里,并在山洞或地洞可供隐蔽。为了保密,还制订了军民共同遵守的规定:凡外人到鲁家峪办事探亲,只能到鲁家峪大庄。就连运送伤员,也得换成鲁家峪村的报国队(民兵组织的前身)员转送。不明身份的人严禁入内。所以,日军到鲁家峪一带多次“围剿”,也没摸着鲁家峪根据地的底细。这次日军包围鲁家峪的企图:一是寻找八路军主力进行报复;二是摧毁鲁家峪根据地的一切设施;三是找村干部,破坏村政权。    
    鲁家峪惨案遗址:上图的碾子是鲁家峪大庄日军砍杀群众之前捆绑他们的地方。    
    2月14日,天刚蒙蒙亮,鲁家峪东南面大刀山和西南面堡子山上的“消息树”倒了。这是报国队岗哨发出的“有敌情”的讯号。村武装班长巩玉然、高万盛立即通知八路军和群众转移进山。    
    日军包围了鲁家峪大庄,逐家搜查抓人。没来得及转移的七八百群众被日军驱赶到该村虫王庙前的干河沟里。四周架起机枪,日伪军端着刺刀包围着人们。日军先将男青壮年集中到一处,把他们的衣服扒光,逐个儿查看。数九寒天,人们赤身裸体地站在雪地上达一个多小时,有的人冻僵了跌倒在地。    
    日军对青壮年进行赤身检查,认定他们不是八路军,又逐个儿地审问。米左带着翻译来到人们的面前,先装出一副“文明和善”的样子,向群众表示:皇军是“帮助”老百姓“消灭”八路的,将华北建设成幸福的“乐土”,说出八路和村干部,皇军有赏……人们听了,个个横眉冷对,没人搭腔。米左见人们不听他那一套,凶相毕露,指挥日军和特务从人群中拉出刘志顺等30多人,棒打石砸。有的四肢被打伤,有的头被砸破流血,刘志顺当场昏死过去。还逼两个农民躺在雪地上,日军穿着皮鞋踩在他们身上,让他们说出八路军和村干部。尽管百般折磨,没有一个群众屈服。    
    日军的企图失败了,米左恶狠狠地抽出大洋刀,向群众宣布:“不交出八路和干部,统统烧掉你们的房子。”群众仍不理茬。一群日军即举着火把,分头放火。霎时,鲁家峪大庄成为一片火海。65岁的老人刘思等藏在柴草里,柴草着火,他跑了出来,被日军逮住,捆在门板上,将其扔进火堆,被烧成糊炭。李贵祥的老母亲,没有爬出屋门即被烧死。李自如老人把他那不满一周岁的小孙女裹上衣服,藏了起来。日军放火时,听见孩子哭声,即把点着火的柴草放在孩子身上,把孩子活活烧死。没有挣脱缰绳的大牲口,也都被烧成黑炭。人们眼望着自己的家园被大火吞没,一个个心如油煎。    
    浓烟大火整整烧了半天。傍黑,日伪军才离开鲁家峪。日军这次进剿鲁家峪,李自树、李贵禄、李贵祥的母亲等9人被烧死。李贵灿的母亲等6人被烧伤,刘志顺等30人被打伤;烧死大牲畜26头,烧毁房屋1931间,粮食、衣物和生产工具除被抢走以外,焚烧一尽。    
    同年7月16日(农历六月二十日),驻遵化县王各庄日军中队长南木和警备队大队长王大胡子(王熙武)率领日伪军150多人,再次进剿鲁家峪。对鲁家峪大庄残存的房子和新搭起来的窝铺又纵火焚烧,东峪和东峪村的部分房子也被烧毁。日军把没有跑脱的三十多名群众赶到虫王庙前,施放毒瓦斯。刘继真、李自荣等20多人,被毒瓦斯熏得在地上翻滚,继而昏厥过去。70多岁的老人刘继顺当场被毒死。日头偏西了,日伪军才走。


第二部分:各地区惨案鲁家峪惨案(2)

    时隔三天(7月19日),驻沙流河的日伪军100多人,在日军中队长佐佐木的带领下,又窜到鲁家峪。日军得知该庄前街武装班长高万盛的脸上有麻子;后街的武装班长李有凡正在给死去的母亲戴孝。因此一进村,在烧杀抢掠的同时,到处嚷“逮住有麻子的和戴孝的”。鞋上蒙的白布(戴孝)可以扯掉,出了天花脸上落的麻子无法改变。日军把从各处圈来的高万盛、李自省、刘景春、吕洪德等7个脸上有麻子的从人群中拽了出来。刘季仲是个煤窑工人,刚来家探亲。他脸上没有麻子,因嘴里镶着金牙,日军说他不是好人,也被从人群中拽了出来。日军对高万盛、刘季仲等8个人严刑拷打,逼问谁是高万盛。高万盛就在其中,人们谁也不说。高被抓住,就装哑巴。无论日军怎样打,他只是哇啦。日军用纸沾上煤油点火烧他,他还是哇啦,没说一句话。后来带着他到山上找藏着八路军的岩洞。高见哪个洞口有蜘蛛网就往哪个洞钻(他知道那样的洞内无人)。闹腾了半天,日军没辨认出高万盛,也没找到八路军,即把高和李自省、刘景春3个脸上有麻子的枪杀在东峪庄头。日军在临走时,又在鲁家峪大庄头上将吕洪德、吕恒泉、高景瑞、高老大和刘季仲5人枪杀。    
    这4天里,日伪军的两次烧杀、施放毒瓦斯,仍没从鲁家峪人民的口中得到鲁家峪根据地的真实情况。由于鲁家峪人民接受了前几次日军“扫荡”的教训,大多数人转移进山,坚壁清野的方式方法也改进了,所以这次遭受的损失较小。    
    这一年2至7月,日军3次进剿鲁家峪,烧毁房屋1973间;18人惨遭杀害。    
    日军见摧不毁鲁家峪根据地,便在第四次“强化治安”以后,把鲁家峪(大庄)划为“无人区”,不准有人居住,妄想以此杜绝老百姓和八路军的来往。然而抗日烽火在鲁家峪越烧越旺。    
    1942年4月16日至5月1日(农历三月初二至十七日),日军第二十七步兵团长铃木启久(当时的职务)卷土重来。他调集了唐山、丰润、玉田、遵化等地的日伪军4000余人,对鲁家峪进行了历时半个月之久空前的大搜捕、大屠杀、大抢掠、大烧毁,使鲁家峪又一次遭受巨大的灾难。    
    鸡冠山烈士洞    
    东峪村的东北沟底部有一座大山叫鸡冠山。鸡冠山半山腰有几十个火石洞,其中有一个大洞原来叫狐仙洞。狐仙洞究竟有多深谁也说不清。从洞口进去约一里地段,内有大、小7个洞。大洞能容300人。小洞能容几十人。大小洞之间有窄道相连,能容一人直立或侧身通过。狐仙洞很深,且又隐蔽。平日洞内住着八路军伤病员和卫生部保卫班战士30多人。    
    1942年4月16日,日军扫荡鲁家峪,100多名日伪军在叛徒马成金的带领下,从鲁家峪直奔鸡冠山。他们见山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山洞,断定洞里藏着八路军和军需物资,就在鸡冠山安营扎寨,住了下来。还在狐仙洞口和东大岭上加放岗哨,安上了电话机。    
    部分日伪军在狐仙洞前,困守3天,一无所得。就逼使一个从别处抓来的群众进洞探听虚实。洞里人误认为是日伪军进洞,就开了枪。洞外的日伪军听见枪声,就往洞里施放毒瓦斯。又将地雷和炸药塞进洞内轰炸。到了第5天(4月20日)天亮后,日伪军才撤走回东峪村。洞内30多人全部遇难。    
    在围困狐仙洞的同时,另一部分伪军还在附近别的山洞进行搜索。狐仙洞下边有个洞,叫水洞。日军见洞口有水,问叛徒马成金说:“水的有,人的没有?”马成金回答说:“水的有,人的大大的有。”日军叫马成金进去。马成金壮了壮胆,边喊边慢慢地往洞里蹭。进洞内不深,被八路军司令部通信员叶奎一枪打伤胳膊。马即退出洞口。日军见状,先是大声嚎叫,让人们出来。接着就往洞内施放毒瓦斯。在洞内藏身的后勤部干部靠山河、行署秘书王洪文、东峪村武装班长梁志民等8人,用喝人尿、湿手巾或湿衣服捂嘴等办法防御毒瓦斯。在第7天夜里,扒开洞口,越过东山岭脱险。    
    在狐仙洞附近的小火石洞躲避的群众,因洞浅又无泉水,日军施放毒瓦斯,群众大多被熏死在洞内。有的出洞时被日军打死。被服厂厂长王振远等工作人员14人和军分区干部7人,钻出洞后,惨遭杀害。群众刘玉书一家5口,刘思功一家3口,刘树安的妻女3人,都被熏死在洞里。刘庭发、李树全等人从洞里出来,让日军用刺刀挑死;青年刘小七被日军扔进土洞活埋。当时山洞内外都有死尸。    
    日伪军在鸡冠山驻剿5天,据统计有95人遇难(其中八路军伤病员和干部72人)。解放后,为了纪念这些坚强不屈的死难烈士,当地政府将狐仙洞修复立碑,并改名为“烈士洞”。


第二部分:各地区惨案影壁山前的残杀

    影壁山在鲁家峪北面,把北峪村分成东西两部分。它好像一道影壁,故名影壁山。影壁山的周围山腰里有无数的火石洞或岩石洞。抗日战争前期,军分区的后勤工厂、仓库、报社和电台,大多设在那里。抗日军政人员有的就在洞里工作。    
    1942年4月17日,日军包围了北峪村。4月20日(农历三月初六),日军在北峪村附近搜山时,杀害了15名群众。又将从北峪村东面的单阴背(山名)各山洞搜出的群众70多人,赶到北峪村张景深家的院子里。日军中队长佐佐木亲自严刑拷问,通过翻译说:“谁是八路?谁是干部?兵工厂在哪儿?说出来没你们的事。如果不说,别怪皇军不客气。”    
    人们沉默着,谁也不作声。其实,在被捕的人当中,就有李有凡、于品丰、刘恕、刘保和等村干部。日军中队长佐佐木拉出刘保和问:“你的村干部?”刘保和说:“我是教书的。”翻译转问群众:“他是村干部?”群众异口同声地说:“不是。”日军仍不相信,毒打刘保和,最后用刺刀挑死。    
    4月21日(农历三月七日),龙宝峪村26岁的共产党员李友章,也是从单阴背山被日军抓来的。日军让他带路上山找洞。他领着日军转悠,哪儿没有藏着人和物资,他往哪儿领,日军气坏了。押回村去毒打。于是他欺骗日伪军说:“想起来了,我藏着手榴弹呢,给我松松绑,我好亲自去挖。”日军上了圈套,给他松了松拴在胳膊上的绳子,让他带路去挖。当他走到堂屋,见锅台上放着一把宰猪的砍刀,猛地抄起那刀,照押着他的日军砍去。日军一晃动,只砍了半个脸。他撒腿就跑。在门口又砍伤了站岗的那个日军肩膀。吓得那个日军不敢阻拦,他直向西山跑去。跑出不到200米,遇一石坎,没容他上坎,被尾追的日军开枪打死。铮铮铁骨的李友章,后来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佐佐木见追问不出八路军,部下又被砍伤,气得发疯,他挥起战刀,劈死张永林、张俊臣、李左文、李友毛等9人。李庆宽的母亲被绑在树上,倒上煤油,活活烧死。日军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轮奸了4名十二三岁的女孩。于常河和刘庆龙两人的妻子,怀孕临产,被日军轮奸后,用刺刀挑出婴儿取乐。刘灿的妻子被轮奸后,又一刀砍死。人们对日军的兽行,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同日,日军把从单阴背山被抓来的70多名群众押在东厢房里。4月21日晚上,日翻译官对厢房里的人说:“皇军说了,你们这里是‘匪区’,今天还有人砍皇军,皇军非常恼火。你们这里不能再住人,让你们到玉田去种菜,有吃有喝,还发给钱,谁愿意去快出来!”在日军的诈骗下,王景同、张小四等24人(其中有4个小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日军将他们绑押到张永存的白薯井前,大人用刀砍,小孩用铡刀铡。全都杀害,将尸体扔进白薯井里。    
    第二天(4月22日)早晨,那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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