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心知要会出事。
刘御医和薛御医,单独哪一位都是绝顶高手,不过一旦聚在了一起,那就是绝顶灾难。一般情况下,这二人所长有异,不同时出现也就罢了,可如今……
他们会不会因下药理念相左,反倒害了萧近?
温颜同情地看向躺在床上、面色白中泛青的萧近。虽明知只有当病人没有大碍的时候,两位吵了大半辈子的老御医才会如此轻松地斗嘴,但温颜依然朝跟在后面不远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将不相干的外人全都清出门外,以防下毒之人就在萧近身边。
敏彦板着脸坐在一旁,薛御医和刘御医都不好意思再生是非。
稍后,另外两位御医也为萧近号了脉,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按压了几下他的皮肤,最后禀报道:“回陛下,萧近殿下所中之毒,倒有几分像奇草。”
敏彦转头,无声询问刘御医。
刘御医上前一步,回答道:“陛下,按理说,奇草这种毒需每天用药,连服七日以上方显毒性。可萧近殿下脉象稳定,且无中毒已久的病症,所以微臣估摸着,奇草里应该还掺杂了其他药物。”
薛御医此时也肃然补充道:“听说漠南王室常使用奇草降服不肯听话的人,据传它能让中毒者昏睡很久,如果一直使用的话,这个人就再也醒不了了。”
“若是像萧近这种情况,最后会死么?”敏彦望了望毫无生机可言的萧近。
刘御医和薛御医退至房间一角,互不相让地争了好一会儿,终于给出答案:“……只是沉睡不醒,倒不会弄出人命。但每次发作的时候,人虽在昏迷中,却也能感到痛苦,有时甚至还会疼得暂时清醒过来。”
敏彦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她又问:“那么,各位可有什么解毒良计?”
御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致将手伸向刘御医。
喂,这不是什么难解的毒,干嘛又把事情全推到我这里?
——刘御医瞪眼。
谁让您是御医院院长呢?能者多劳,您就认了吧!
——众人的心声。
那个老头也是院长,你们怎么不指他?!
——刘御医怒视老冤家薛御医。
可惜我不擅解毒啊不擅解毒,怎样?有本事就来咬我啊!来呀!
——面对自身不足,薛御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炫耀着。
眼神厮杀两个回合,刘御医败阵,哭笑不得地站了出来,躬身一揖,抬眼迎向敏彦审视的目光:“陛下请放心,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萧近殿下。”
趁御医们去商量该如何开药方的空当,敏彦走到萧近床前,在床头燃着的烛光下仔细地打量起他来。
温颜在她身后站着,静了半晌,有些抵挡不住敏彦一直看着萧近所带给他的酸味别扭,于是他刻意地轻声问道:“在想是谁下的毒?”
“算是吧。”敏彦收回了专注的视线,“朕有些眉目,不过还不能确定。”
温颜道:“其实单从漠南王室这个线索,就可以找出下毒的人。只是……萧近作为王室中人,身上理应带有解药,对方不可能没考虑到这点。”
敏彦冷道:“与其说对方没头脑,不如说是萧近不想自救,真是太幼稚了。温颜,一会儿记得嘱咐刘御医,让他把药尽量开得剂量少些,能拖多久就多久,反正别让这毒轻易就解了。朕倒要睁大眼睛瞧着,看他撑得过几时。”
“会不会萧近并没有带着奇草的解药?”温颜往合理的方向进行猜测。
敏彦轻轻摇头,“皇父告诉过朕,每个漠南王室成员都会将解药藏于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还一定是在身上,萧近也不该例外。”说着,她挥手掀开了床上的缎面薄被,抓起萧近的手腕,将他内衫的袖子一扯,指着那干净无暇的胳膊,对温颜说道:“什么痕迹都没有。这也就是说,他被灌毒药之时,不曾反抗也不曾想过拿出解药服下,更不可能事先被人捆绑住了。”
“呃……”温颜深知被惹急了的敏彦心眼究竟有多小,因此也没再为萧近求情。在他看来,萧近确实有些咎由自取。既然敏彦已经给了复国的机会,为何还不珍惜,中毒了也不迅速服下解药?难道他的心性还是不足以担当大业?
只听得敏彦咬牙切齿道:“想死?朕才不会成全他!身为男人居然一点魄力都没有,朕将他自己家的领地拱手相让,他都不敢接下,还寻死觅活的给朕看,这简直……太丢人了!可恨他竟有我大安朝皇室的血统,哼!”
温颜无语了半天,终是安慰道:“每个人赖以生存的方法不同,萧近或者就是那种以示弱为根本的人,所以……息怒、息怒。”
敏彦松手,“咚”地一声,萧近的胳膊软软打在了床沿上。她冷冷地俯视着失去了知觉的萧近,寒意逼人地说道:“朕可真要再寻思寻思,让他回漠南称王到底是不是个好主意。”
很快地,刘御医等人便按照敏彦的要求开好了药方,正想随意派个人去抓药时,敏彦忽然说道:“这么晚了,萧近又无性命之忧,各位大人不如先回去稍事休息,明早再来。至于药……”
扫视了一遍四周,敏彦抬了抬声音,命令道:“这药不急着服用,还请刘大人亲手熬制。”
刘御医何等聪明,当下就听明白了敏彦的意思,于是将药方揣进怀里,随着其他人一起告退了。
“大人们都走了,陛下明天还有朝会,也早些回去安置吧。”温颜轻轻提醒还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敏彦。
“且慢。”
敏彦示意温颜稍等,然后打了个响指。
符旸现身:“陛下?”
敏彦指了指萧近,对符旸说道:“今晚派几个机灵点儿的人在这里守着,以萧近的安全为先,其他的可以不用理会。明白了?”
符旸应了声“微臣明白”,又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
“走吧。”
敏彦一马当先,离开了萧近的住所。她决定,萧近一天不醒,她就一天不来探望这个不懂自保自救的笨蛋表兄。
几天后,萧近清醒,挣扎着对敏彦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
“只为这个?”敏彦大皱其眉。
萧近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底气不足,声音越发显得飘渺了:“王兄对我网开一面,没有追究我的血统,所以我必须还情。陛下,能否请问那对我下毒的人是不是已经认罪了?”
敏彦道:“他没自首,不过是朕用了些能让人开口的法子罢了。”
而与敏彦一起前来探视的如意则自动忽略了她那略带血腥的话语,冲着萧近做抚额状,大声地叹道:“你王兄漠南王在你身边安插了人,一旦你有异心,就要取你性命。你以命相抵,难道也算是‘还情’?你可有够傻的,等以后出了这个门槛,千万别说你是我的表兄啊!”
“王兄并非真想杀我,否则他就不会用奇草。”萧近虚弱地笑了笑。这个表情若是放在别人脸上,估计得比哭还难看,可他是萧近,因此不管什么表情浮现在他脸上都会发光。
如意心里直喊完蛋:总感觉温颜亏大了,敏彦身边的好男人太多,温颜那个醋,恐怕得一直喝下去了吧?但他身边又没有能让敏彦也吃吃醋的人,亏本。
这么感慨完,如意偷眼看向敏彦,惊见她居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难道萧近的美色还不到祸国殃民的地步吗?
其实如意一直认为萧近之所以会被敏彦选出前往漠南,在很大程度上还是源自于他的长相。或者是敏彦已经觉察到他的危险,不能不作出将其送走的决定;或者是因为……敏彦怕自己也控制不住面对萧近时的心动。
现在想想,好似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那拥有着钢铁意志的皇妹对绝世男色根本就不屑一顾。真该好好感谢皇父的铁腕教育,将敏彦培养成一个刀枪不入的帝王。
又看了看敏彦与萧近,如意虽然觉得这么出色的男子当不成妹婿委实有一点点可惜,但他更好奇于温颜使了什么法子,竟能将敏彦的心收归己有。
莫非他下蛊了?
当如意回头把这个想法化为疑问,并直接找到温颜要求答案的时候,温颜笑着回答道:“殿下,宫中严禁巫蛊之术,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您忘了吗?”
——就知道他不会说实话!
属于未来的一百问
请问您的名字?
温颜:温颜。
敏彦:敏彦。
请问年龄是?
温颜:现在二十六岁。(注:由于是未来的一百问,所以此时他们两个已修成正果~)
敏彦:现在二十三岁。
性别是?
温颜:男。忽然发现这里的问题都好……呵呵,简单。
某易汗一把:中间那个停顿,真的不是想说“白痴”这两个字吗?
敏彦:所谓女帝,就是女子的意思,不用朕多说了吧?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温颜:温和从容。(真的假的?)
敏彦:冷静犀利。(……真的。)
对方的性格是?
温颜:呵呵,似乎有些……小心眼?
敏彦:正是朕所需要的性格。(话说敏彦陛下,您这一招太极,究竟是不是跟着翔成陛下学的?)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温颜:我十五岁、陛下十二岁。在泮宫。
敏彦:嗯。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温颜:未来一定是位明君。(温大人,您这个回答太官方,小心大家抗议!)
敏彦:忘了。
温颜:……众所周知,比起孙歆大人,我很没存在感。
敏彦:朕也不记得对他的印象。
温颜(微微笑了笑):原来我在陛下心中,是与孙大人归为一类的。
敏彦:……下一题。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温颜:许许多多的那一点。(晓得了,您也是位太极高手。)
敏彦:总是把朕作为女子的这个身份放在前面。(明白了,敢情一般人都不把您当女人看。)
讨厌对方哪一点?
温颜:没有呢。
敏彦:朕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潜台词是……如果讨厌,就不会让温颜跟在身边么?)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温颜:这个问题……
敏彦(打断温颜的沉吟):朕拒绝回答官方严禁的话题。(咳咳,敏彦陛下,请不要太正统好不好?现在就这样,那后面的问题,您该怎么办啊?)
您怎么称呼对方?
温颜:陛下。
某易:政治化!明明也称呼过“敏彦”的嘛!
温颜(对某易露出了算计的微笑):呵呵。
某易:呃,俺啥都没说……
敏彦:温颜。
某易继续吐槽:没感情!明明有更多更好的称呼!
敏彦:嗯?再说一遍,让朕好好听清楚你究竟是如何的不满。
某易:……对不起,俺深深地感觉到自己错了。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温颜:现在这样就好。
敏彦:哦,私心虽然希望他能改改口,不过现在这样其实也没问题。(陛下很诚实嘛!)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温颜:这是对陛下的大不敬。抱歉,我无法回答。(哎,是无法回答,还是有答案却不想回答?)
敏彦:破问题。(容俺借敏彦之口恶搞一下某知名翻译组对《神幻拍档》第二十一集那句“破问题”的翻译……其实“去死吧”应该更好的说。叹,蹲墙角画圈圈ing)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温颜:陛下什么都不缺,想来我只需送上最具诚意的礼物即可。
敏彦:除了江山和有悖常理的事物,朕都可以给。
某易插话:温颜,你有没有感动?为啥一点儿没表现出来?
温颜:当然感动。看不出来是因为我很了解陛下,知道她一定会这么说——事先有准备才显得镇定些而已。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温颜:我不想要礼物,只希她每天可以多休息、少劳累。
敏彦:朕好像不缺什么,但温颜送的东西,朕会珍藏起来的。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吗?一般是怎样的事情?
温颜:没有的。
某易:哎,是不是不满都放在心里,然后……啊对不起,俺错了!
敏彦:有时候不得不抱怨一句,温颜总喜欢念叨朕,不知是不是如意皇兄影响了他,反正朕很怕被亲人念叨。(如意默默地泪了:皇妹呀,为毛没有我出场的时候,你还要扯上无辜的我?)
温颜(柔和地):陛下,您身边需要照顾您的人,这是我们大家的共识。
敏彦:……下一题!
您的毛病是?
温颜:按照上一题陛下的意思,我好像是有些唠叨的。
敏彦:没听外人提起过。(当然!谁敢啊!)但母后和皇兄经常说朕不关心自己,这个也算毛病?
温颜(坚定地回答):算!所以说陛下,您一定要早早睡觉、按时吃饭、少动怒、多运动……(听起来怎么像是在教育小孩子?)
对方的毛病是?
温颜: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敏彦:目前朕还没发现——除了爱唠叨。
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温颜:每次每次,她都为了国事而病倒。
敏彦:每次每次,朕一病倒,他就没日没夜地联合母后、皇兄、薛御医对着朕念叨。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温颜:因担惊受怕而表现出的过分行为。(您是想说“不断的念叨”吧?)
敏彦:因忘记注意身体而累得自己生病。(看来您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温颜:虽然很想说人尽皆知,但好像还缺点什么。
敏彦:缺了“昭告天下”这个环节。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温颜:忘了。(……您绝对是故意耍俺的……)
敏彦:听不明白,过。(诶?!)
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好吧,过……
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温颜:哪时?如果阁下真想知道,请先容许我“照料”阁下一番。
某易迅速逃窜中:俺又错了么?呜呜呜,对不起!
敏彦:到底什么叫“约会”?(行了,您就别装了。)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温颜:好心提醒阁下三个字:熙政殿。
敏彦:朕真的不知道“约会”为何物。(这可能吗?陛下,您就使劲忽悠俺吧!)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温颜:视情况而定。虽然陛下不喜张扬,但一到万寿节(就是皇帝生日那天),举国欢腾,各地都在进贡礼品。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