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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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日神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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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加入的兄弟被分别编入黄老歪、李雄明、张福海所带的班,这个做法孙寒有他自己的考虑,把他们八个人拆散编入不同的班是为了防止他们抱团。此外更深一层的意思就是孙寒担心他们集体逃亡。
  后来在东三省,东北军逃亡、投降现象严重,经常有带着枪逃跑的,所以当时孙寒这种考虑不无道理。
  上午,在补充了粮食之后,孙寒带领自己排里的兄弟后撤。
  部队连续走了四天,一般都是白天行军,晚上随便找个地方宿营。第四天下午,部队眼看就要走到一个县城边上。这里的路边是一眼看不到头的稻田,东北大米远近闻名,这里也是全国重要的粮仓之一。
  此时稻子早已收割完毕,田埂上到处堆着一堆一堆的稻草垛子。在其中一处较大的垛子后面,孙寒远远地看到好像有人影,他抬手握拳示意,然后毛腰下来,后面的兄弟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孙寒回头做了个散开的动作,然后示意大家卧倒趴下,把手指竖在嘴唇边上让大家不要说话。他轻轻摘下步枪,通过昨天的战斗,孙寒觉得在近战环境下,步枪和刺刀反而没有手枪好用。
  三八枪太长,再加上刺刀,三尺多长,近战的时候转不过去。再加上三八枪子弹细,打在人身上经常不能让中弹的人瞬间丧失战斗力。倒是手枪近战时指哪儿打哪儿,很灵活。而且自己用的手枪子弹比三八枪子弹粗,近战的时候中弹的人立刻就丧失了战斗力。
  孙寒慢慢地拉动套筒,还好声音很小。他慢慢地靠近草垛子,然后猛地从一侧包抄过去。草垛子后面趴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劈头就是一刺刀,孙寒下意识地让开,同时手枪已经指在那人头上。
  这时两边都愣住了,因为大家都穿着东北军的军服。那人被手枪指着不敢动,地上的另外两个人却一起把刺刀对准孙寒。
  “兄弟们,误会了,大家是自己人,别他妈打错了。”孙寒面对三把刺刀顿时有点紧张。
  “他妈的,小鬼子别他妈冒充是中国人,先把手枪放下来。”
  “兄弟们不要误会,我确实是东北军的,不信大家可以看我的番号。”
  “那你说说,独立骑兵第九旅旅长是谁?”
  孙寒汗都下来了,脑子里在紧张地搜索着,独立骑兵第九旅旅长,应该是个很熟悉的名字,赶紧想,到底是谁呢?“他妈的,你他娘的诈我,东北军没有骑兵第九旅的番号。第九旅是他妈步兵旅。”
  大家相视看了一下,那三个人把步枪放下然后立正敬礼:“对不住了长官,昨天我们看守辽宁迫击炮厂,然后命令我们撤,也没来得及破坏,厂子就丢了。撤退的路上遇到一队穿东北军军服的,是他娘日本鬼子,结果兄弟们都被打散了,所以刚才我们还以为长官也是鬼子呢。”
  “哈哈,让你们狗日的吓出一身汗。”孙寒虽然如释重负,但手枪并没有插进枪套,而是警惕地打量面前的这三个人。
  “你们三个是哪个部队的?”孙寒问道。
  “报告长官,我们三个都是七旅的。”
  “哦,你们是怎么被打散的,说说看。”孙寒探出身子,示意远处的兄弟可以过来了。

  溃败(2)

  “唉,长官,你都不知道有多窝囊。当时有十几个鬼子穿着东北军的军服混在队伍里面,拿机枪扫倒了我们几十个弟兄,剩下的兄弟然后就被缴械了。我们七八个人就瞎跑,前几天逃了三四个,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了。”
  “他妈的,也就小鬼子能干出这种穿别人军服的没屁眼事情。”孙寒属于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所以听到日军化装偷袭的事情很是反感。
  这时远处趴着的兄弟也都走了过来,一帮人聚在一起,互相都感觉胆子壮了很多。
  李雄明偷眼看着那三个人手上的德国造七九式步枪眼馋:“兄弟,你叫啥?”独立七旅是精锐,枪都是一水的德国枪,比他手上的三八枪要好得多。
  “哦,我叫骆钧。锦州人。”
  “锦州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兄弟,我叫李雄明,那是我们长官,孙寒。”
  “孙长官好。”
  孙寒看着这个魁梧的汉子很是喜欢:“兄弟,你们人少,干脆跟着我们走吧,等找到你们老部队你们再归队,你们看呢?”
  骆钧和自己的战友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其实他们三个脑子里也是一锅糨糊。与其三个人瞎跑,不如跟着孙寒他们吧,好歹人多点儿。孙寒把他们三个临时编入李雄明的班里,大伙互相介绍了一下,继续赶路。
  傍晚,孙寒带着兄弟们进了县城。虽然天快黑了看不太清楚,但还是能看到整个县城街面上一片混乱,各个番号部队的各种大车把道路都挤满了。还有好多人家门都关着,店铺也关着门,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路上看到好多兵,各种番号都有,还有好多兵是空着手的,还有帽子没了的,绑腿散了的,总之洋相百出,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支军队能打仗。
  孙寒带人砸开一个杂货铺子,里面的老板吓得浑身发抖。孙寒掏出点钱扔在柜台上,然后找了个崭新的马灯,注满了油。他把马灯点着,然后吩咐店老板给部队弄点吃的,那个老板诚惶诚恐的,生怕把这群溃兵得罪了,把铺子给烧了,一边弄饭菜,一边心里念叨着,菩萨保佑,鬼子赶紧打过来吧,也好把这群乱兵赶跑。
  安排好这些,孙寒让李雄明带着人站了双岗,自己到外面看能否找到老部队。当时街面上走来走去的溃兵都特奇怪,这个铺子门口怎么还有站岗的,而且居然站的是双岗。
  孙寒一路上拉住几个溃兵问他们的番号,然后说自己的番号,问他们有没有见到自己的部队。结果答案是各式各样的,有说在奉天城外没多远就被包围的,然后全部投降了;也有说没往这边撤,而是往关内撤了;还有更离奇的,说是孙寒所在团全部被鬼子的大炮轰光了。
  总之问了半天跟没问一样,孙寒一脑门子官司,心里想着再找找吧,估计城里怎么着也能找到和自己一个番号的部队。
  又走了没几步,突然听见远处好像有流弹,然后还有手榴弹的爆炸声。孙寒听着枪声就发愁,是三八枪特有的尖厉枪声。鬼子怎么占了奉天还不算完,胃口也太大了吧?孙寒也来不及找大部队了,赶紧往自己排那边跑。
  街上乱成一团,各种大车、炮车把街道挤了个水泄不通,被堵住的士兵、长官相互咒骂,时不时还有互相拿枪指着的。好多老百姓要么是偷偷扒着窗户看,要么是携家带口地打算和东北军一起撤退。
  这个时候所有的部队几乎都陷入了毫无指挥的混乱中,一些重装备被遗弃,很多装备被点火焚烧或者炸掉。整个县城如同人间地狱一般,一些老百姓默然地看着这支毫无抵抗意志的军队上演着闹剧。
  孙寒在路口居然捡着一门六○迫击炮,这个可是好东西,很多东北军连一级都没办法配属这个。现在居然连同炮弹一起被扔在路边。他吃力地拖着炮身,跌跌撞撞地跑到杂货铺。

  溃败(3)

  刚到门口,看到门口的双岗和几个兄弟发生了争执,原来那几个兄弟想跑,结果被李雄明拦住了,说一切行动要听长官的指挥,长官没回来,谁都不许动。
  孙寒和大家交换了一下意见,刚才一直也没找到自己番号的部队。现在看来是鬼子又打过来,大家要合计一下怎么办。
  李雄明说:“干他狗日的,不死鸟晃悠,死了鸟朝天,怕个屌。”
  其他几个兄弟也说打,怕个啥?看到主张打的人声音那么大,主张撤的人就都不敢说话了。
  孙寒叹口气,其实他是同意李雄明的。但现在怎么打?排里就这么点兵力,机枪子弹坚持不到十分钟,很多兄弟身上的弹药顶不了多长时间。而且还有一点,排里新补充的这十几个人都没怎么打过仗,如果第一仗就是场败仗,那么这个排以后就会彻底畏战了。
  再加上,上头已经严令不得抵抗。如果真的开了枪,让上面揪住了小辫子,办你个违抗军令,那就绝对够喝一壶的了。
  最后,孙寒盘算了半天,跺跺脚,还是撤吧。
  孙寒把炮放在地上,指派了两个人把炮身和底座拆开,两个人扛着,然后全排集合,火速往县城外面撤。一路上孙寒带着人又捡了四箱子计四十八枚迫击炮炮弹,反正不捡白不捡。
  临走的时候,孙寒明显从杂货铺老板的脸上读出了鄙夷的意思。没办法啊,这个窝囊仗打的。孙寒觉得自己脑门上好像被沿途观望的老百姓的目光刻了三个大字:狗汉奸。
  排里跟随着溃散的东北军狼狈地撤出了县城,就这样,数千东北军在日军不到一个中队的进攻下,丢盔弃甲,大量重武器丢失,狼狈地溃败了。

  百姓之难(1)

  孙寒带着人是从县城的东门出来的,从东门边上的歇马台看过去,县城里面乱作了一团。夜空中,远处的街道被点着了,不知道是东北军的溃兵为了延缓鬼子的进攻放的火,还是冲进县城的鬼子为了泄愤在焚烧街道。县城的几个门都挤着往外拥的老百姓,很多老百姓来不及雇车把式,挤在人流中慢慢向东北方向逃亡。
  哭声、喊声中夹着尖厉的三八步枪子弹哨音,颠沛流离的呼喊,黑压压的人群,一泻千里的溃兵,似乎在预示着中华民族将走进一场深重的灾难。
  在东门的边上,一小队人马骑着东洋高头大马呼啸而至,身后背着骑步枪挑头的一个将马猛地一勒,战马嘶鸣着立刻停了下来,可见马上的人骑术异常精湛。那人还没等到马停稳就飞身跳了下来,几个箭步走到溃散的难民中间,其他几个骑手也都将马猛地勒住,十几匹战马顿时把整个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那个从马上跳下的人突然掏出手枪对天鸣枪,溃散的难民顿时乱作了一团。其他几个骑手也纷纷对天鸣枪,场面一片混乱。
  后面的难民往前拥,前面的难民好多被挤倒在地,还有的死在乱枪之下。有几个骑兵试图堵住朝四周溃散的人流,紧接着又传来零星枪声,有人倒了下去。
  孙寒听着枪声心里直揪,连忙打发黄老歪带人过去查看。不大一会儿黄老歪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原来是鬼子的骑兵抄近路堵了过来,强令已经出城的老百姓回去。城门那边已经打死了好几个老百姓。
  一听这个消息,大伙立马就炸了,孙寒根本聚拢不了手下。大伙跟着黄老歪都在朝城门那边跑,孙寒一看手下的兄弟已经无法控制了,只好也跟着他们往城门那边跑。
  李雄明跑在最前面,他眼睛里含着泪水一路狂奔过去,感觉肺部好像都要撕扯开了一样,揪心的疼痛淤积在胸腔。距离他一百多米的地方,一个鬼子骑兵正在追赶一个体态臃肿的男子,那个鬼子追得近了,抬手顺势一刀,那个男子的头颅就被砍了下来。没有脑袋的躯干惯性般地冲了几步,踉跄地倒在地上。
  那个鬼子骑兵砍倒了中国人之后,利落地把马一拨,身子一晃,便已保持住了急速转向的平衡。显然他骑术相当精湛,并不打马,只是把身子在马上高耸起来,膝盖夹住马,然后马镫一用力,坐骑便驯服地朝另一个拉着小女孩的中年人冲过去。
  看到这一幕,李雄明肝胆俱裂,抬手将三八枪顶上肩膀,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一边计算着提前量,拿标尺默默地跟随着纵马狂奔的鬼子。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标尺、准星的观瞄方式本来就不利于打高速移动目标,再加上李雄明是一路跑过来的,所以这枪打偏了,子弹擦着那个鬼子的骑兵肩膀打飞了。
  那个鬼子感到一阵啸音,然后是后面噼叽啾的枪声,他马上判断出来身后有人在朝他开枪。他一矮身子,左手猛地一带缰绳,坐骑生生地在地上画了个十几米的半圈,那个骑手的身子几乎和马斜成了直角。在如此迅急的速度下,一步未停地迅速拨马转向,显然这个骑兵和坐骑已经相互间配合得非常默契。
  等马完全被拨转过来之后,那个鬼子弓起身子躲在马头后面,左手提缰,右手举着马刀就朝李雄明冲了过来。李雄明此时有点慌乱了,当兵这么多年还没打过骑马的呢。他朝着那个鬼子连开了三枪,但都没有打中。第四枪的时候,李雄明沉着地瞄着越冲越近的鬼子,这枪从战马的脖子上打了进去,子弹高速穿透战马,从脖子后面穿了出去,但没有打中那个鬼子。此时那个鬼子的身子正好歪到了右侧以方便砍杀,所以恰好躲了过去。
  但战马中弹的瞬间,那个鬼子还是感觉到了,紧跟着一股马血呼呼地从脖子后面喷了出来。他立刻端正了身子,夹紧马腹,此时那匹战马也怀着对主人的无比忠诚,速度丝毫不减,继续朝李雄明冲了过去。

  百姓之难(2)

  李雄明以为自己没有打中,慌乱地朝后面跑,这时他恰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把自己的后背卖给了对方。鬼子越追越近,李雄明已经感到自己脖子后面好像有把利刃砍了过来,这时路边的一具尸体把李雄明绊倒了。李雄明身子一矮,鬼子的马刀恰好砍空了。
  鬼子马上功夫非常老道,砍空了之后丝毫不乱,拨转马头又朝李雄明冲了过去。此时的李雄明已经被吓得腿都软了,跌跌撞撞地想要爬起来,但脚上好像踩了棉花一般,怎么也站不起来。
  战马越冲越近,此时那匹忠诚的战马已经快要耗尽最后一点力气,但还是坚持着朝前冲。而马上的日军骑手半边身子已经被马血染红了。
  这匹战马已经跟随他五年了,就像自己的亲兄弟一样,而现在眼看着这匹拼了命也要冲锋下去的战马就要死了,那个日军骑手在想,这就是武士道精神啊,精神永远是第一位的。所以他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砍杀这个打伤他的战马的中国人。
  战马每冲一步都从鼻腔往外喷着大量的血沫,剧烈地奔跑,心脏像是水泵一样将鲜血从脖子的伤口处喷出来。这匹战马正是在武士道的愚忠下,一步步地奔向死亡……
  冲到最后几步,战马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骑手猛地拉起马缰。战马发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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