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爹直接去就好了,娘你换衣服干什么?”云惠看得迷糊,特别是看到娘亲将那根很宝贝的梅花簪子带上的时候说道,“娘,村子里什么人都有,这么贵重的物品就别带了,小心给人惦记了去。”
“你呀,就是太不长心眼了,将来要是嫁到大户人家可怎么得了!”冯氏自顾自的又拿起了那一年动不了几次的胭脂水粉涂涂抹抹,“对付那种狐媚子自然是要拿出当家主母的风范,可不能给人小瞧了去,更不能被人把风头气势给压了下去,也要叫你爹好好瞧瞧,他当初费尽心思取回来的花,依旧是花一朵,一点也比不得那些野花差。”
冯氏掇拾掇拾就准备出门了,“惠儿,你在家好好地绣东西,等着我将你爹抓回来。”
冯氏一路直奔山上,却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等到登上了山正好看到一帮子人在那里站着,还有一个人躺在一边,地上湿了一片。
等到看清楚了那躺着的人身上的衣服,这才惊觉那不就是自家爷们一大早起来穿的么!
“刘和,刘和,你是咋的了?”冯氏慌了神的跑过去将人板正,“怎么肚子还胀得这么大?你们怎么都不帮帮忙啊,刘和……”
玄玑自上而下的看着,却是没有半分动容,“村长说要和我们这儿的茶,大概是太好喝了,所以情不自禁的喝多了而已。”
“你们……你们这是想谋杀么?再好喝他也不会自己喝这么多的,肯定是你们逼迫他的!”冯氏红着眼眶看着玄玑,然后又看到了江老爷子和柳里正,“老爷子,柳里正,刘和他一直为村子里着想,为您二位着想,什么事嘱咐他一声他可是都拼了命的做到了的,这会子他被人欺负,您二位就这么看着?”
“冯氏,注意分寸,别冲突了贵人。”柳里正看了她一眼暗自的捏了把汗。
“贵人,哪门子的贵人?”冯氏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环顾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站在庵堂门前的皇玉泽身上,“不管是谁,都不能这样害人,我,我跟你们拼了!”
冯氏那婀娜的小身板如风一般轻飘飘的往前冲去,在江老爷子和柳里正错愕的这一瞬间,玄玑一脚将她踢得坐到了地上,这一脚并没有用什么气力,可对于冯氏这样的女人来说也还是很疼的。
“你个泼妇想要做什么?”玄玑面色铁青,难不成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只会这一招么?
皇玉泽的视线终于被拉了回来,眼见着一道金色闪过,视线追随而去定格在那个疯女人的头上,眼神一紧,若有所思。
“哇……”不曾想,冯氏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后大哭了起来,整个头发衣服都凌乱了。
玄玑寒着的脸又黑了一层,“给我闭嘴!”
“啊,呜呜……”冯氏的哭声不禁没有消下去,反而是越来越大,玄玑举起手来正准备点了她的穴道。
皇玉泽却是踏步而来,“住手!”
玄玑站到了一边,皇玉泽走到冯氏跟前才停下来,伸手去从她头发里将那一根梅花簪子拔了出来,“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冯氏心里本来就虚着,但也不能任人将自己的宝贝抢了去,“我……我自己家里祖传的!”
“祖传的?口气可真是不小,你知道这根簪子天下之间唯有一根么?这一根还是御赐之物来着。你倒是说说,你们家哪一代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得了这么大的赏赐,嗯?”
冯氏诺诺的不敢看他冰霜满眼的眼睛,低着头,却又实在是找不出来什么头绪,如果真的是御赐之物,还是独一无二的御赐之物,那这事情搞不好要株连九族的!当下也不敢随便搭腔,只是小声的争辩着,“明明是你自己想要抢我的东西,你说是御赐之物那就是御赐之物了,反正我家爷们也被你们弄得只剩下半条命,留下我一个也是孤寂余生,还不如我们夫妻俩都冤恨死了的好……”
“呵,真是无稽之谈!”皇玉泽拿了块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拭着那一根簪子,仿佛是觉得被人亵渎了一般,小心的擦拭着。“这根簪子哪里来的?戴了几次?”
冯氏被他的那副模样吓得身子发抖,直觉告诉她,这枚簪子真的就是那独一无二的御赐之物,当下腿都软了。“我……我也不知道,这枚簪子就是我出嫁时候的聘礼,到现在这是第一次戴……”
皇玉泽神色这才有些缓和,还好,只有一次,这一次就给他遇上了。脸色依旧清冷,换了个帕子将簪子包着收了起来,缓缓吐出了几个字,“私藏御赐之物,死罪!”
江老爷子和柳里正这会子脸色齐齐的发了白,这个东西什么时候成了御赐之物,而且从来就没有听到刘和说到过,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冯氏这才知道真的是撞到刀口上了,忙连滚带爬的滚到刘和身边,猛地拍着他的脸,那力度之大简直就让人忘掉了她一直一来柔弱的样子。
“刘和,你快起来呀,快起来说清楚啊!”冯氏发了狠的拍打着他的脸,直到整张脸都被打红了,甚至还有被指甲刮花的红痕。
江卿月在屋里吃完了饭,正好听到女人的哭喊,便寻了出来,站到了皇玉泽边上,看到村长夫人一个劲的打着村长,诧异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吃饱了吗?”皇玉泽看到她的那一刻,脸上的寒冰都溶解掉。
江卿月心里嘀咕着,这厮还真是为所欲为,这样的场景还能这般闲情逸致。想起刚刚被他黑的时候,白了他一眼,“吃饱了,再要是不吃饱,就怕你亲自给喂了,那我可消受不起。”
“原来你是想我喂你?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来喂吧。”皇玉泽一脸的期待。
江卿月头都大了,这厮是怎么理解的,什么人的思维是这样的!懒得跟他纠缠,依旧把视线转回到冯氏的身上,“这怎么又多出来两个人了。”
“来凑热闹的,真真是看了一出好戏。”皇玉泽拉住她的手,“不用看了,研究下晚上吃什么,然后清点下明天要带的,可别遗漏了。”
江卿月陡然有一种这厮把她当小女孩在哄的真实感,眼前的人群也在提醒她这感觉还真就是真的!“皇玉泽!”
皇玉泽嘴角的弧度扩大,眼睛星亮如太阳般耀眼,伸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生气的时候真可爱!”
江卿月瞬间要暴走了,皇玉泽这才握住她要挥出来的手,收起那副模样厉声看向柳里正,“你既然为这里的乡官,这事情你来处理,让我看看皇朝养你这么多日,你的用处在哪里,若是处理不好自己请辞滚出锦绣村!”
柳里正身子一抖,急忙的点头,“是,下官一定竭尽所能。”
“都滚吧,以后没有允许所有村民不得擅自山上。”皇玉泽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周身散发的寒气都要将人冻起来的感觉。
江卿月想着自己还没怎么动呢,事情这么快就结束了,看来这权势还是很好用的。唔,这以后的日子还能这般自在,若是习惯了依赖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皇玉泽低头看着她沉思的样子,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伟大?”
嗯?江卿月一头黑线,完全不能将他跟自恋的人联系起来,挺直了小身板,“请问你的自信来源于哪里?不就是一租客么,还是没钱的租客,大约天底下也没有我这么做包租婆的了……”
皇玉泽看着她的身影,眉眼里却全是温柔,深沉不适合她,所有的忧虑都由他来解决,她只负责斗嘴生气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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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泽泽闷骚的性子日积月累的显现出来了
V030 能调戏能卖萌
“玄静,跟上去查清楚怎么回事,玄穆,监视江老爷子和柳里正的动静。”皇玉泽甩了甩手便跟着江卿月进屋里去了。
弄完这些事下午也都过去了一半,江卿月在清点自己要带到县里的东西,半样都不能少,她可是出了名的有强迫症的角色。
不出意外,晚饭的时候,阴睿带着一帮子小家伙外加一筐子跟昨天一样的瓷器。
江卿月心下有计量,依旧跟往常一样的对他,只是大伙儿吃完饭后,江卿月却是没去洗漱,端了个长条凳坐在厨房外的林子里,抬头看着那一轮皎洁月色。
皇玉泽此时却是跃上屋顶,看着正在看月色的人儿。
墙边闪过一道人影,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几天一个劲的领着娃子们造瓷器的阴睿。阴睿轻快地朝着江卿月跑过去,“凤娘亲,睿儿都一整天没有见到你了,你都不想睿儿么?”
江卿月侧着脸,在月光下格外的柔和,也不知道是暂时的离别还是其他,总归是跟平常有些不一样的。“你来了啊,谢谢!”
阴睿顿下了脚步,她的眉眼笑得温暖如三月春风,仿佛能抚平你内心里的那些沟壑。心中了然一笑,“不用谢我,我还没谢你的救命之恩,也没谢你的收留之情。”
“为什么?”江卿月回过头去望着夜幕,点点星辰散落在黑色的幕布上面,像钻石一样光芒四射,这是在现代的时候看不到的景色。
阴睿收起了那副小孩子的模样,挨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屋顶上的皇玉泽忍住了冲下来的冲动,还费尽心思的隐匿了自己的气息。
“你是在说装傻这件事么?”阴睿嘴角微翘,在夜色里却显得邪魅异常,“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是真的傻掉了,这样便可以不闻不想不问不管。”
江卿月侧首,看到他原本傻愣愣的侧脸在这一刻却是邪气的,心里微微一突,总觉得事情跟她所想的有些差异了,阴睿怕不只是富家子弟那么简单吧。
“能落在这里我很幸运,被你所救更是幸运,我才知道原来就算不是一家人也会胜过一家人。”阴睿侧过脸看她,看见她眼里的自己,“月月,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谁,你会跟着我走么?”
皇玉泽心脏突突的跳着,他伸手去按住心口,一脸紧张的看着底下的那一对人,卿月她要怎么回答?
江卿月先是被他语气里的悲伤侵染的呆愣了片刻,心底直直的叹了口气。
“打住,打住——”江卿月伸手去一掌贴在了他的脸上,直直的将脸扒了开去,“别这么腻歪,惹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嗯?月月,我可是很认真的哦~要不要考虑一下?”
阴睿的脸陡然的凑近原本孩子气的眼睛这时候却是媚色天成,啧,一个男人生成这样委实是有些浪费了。
“我江卿月不会依附于谁存在,要走都跟着我走,否则就给老娘滚远点!”江卿月陡然起身,笑得一脸狡黠,“话说,你既然恢复正常了,那么你的救命之恩还有住宿费伙食费是不是要清算一下?”
阴睿无奈的摇了摇头,“月月,你可真不懂得风月之情,这个时候提这个不会大煞风景么?”
“怎么会?在我眼里,什么风景都比不上金山银山来的秀丽。”江卿月插着腰,低头俯视着他,“难不成你想赖账么?”
“这些天我不是在还债么?不然你那些瓷瓶是怎么来的。”阴睿挑着眉含笑地看着她。
江卿月偏头想了想,“那可不算,在这里就都要做事情的,你这只能算是平日里做事情,不能算是贡献。”
“那皇玉泽还带了好几口人又怎么算?”阴睿被她一堵,眼角瞟了眼厨房屋顶上的那道影子,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么一句话,他被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他们都有干活啊,你看皇玉泽呢平常磨药粉,玄玑玄穆负责安全,你想想你一危险人物在这里有他们也有保障,要知恩图报的,玄静也一直都在前前后后的忙活,遇到挑事的也都是他们处理得,而且他们还给了银子,店铺的事情也有他们的功劳。”江卿月絮絮叨叨的说着,“跟他们这一比,你不是完全都没什么作为是什么?”
“我这里可不养闲人的。”江卿月一脸正经的跟他平视,眼里的光芒却是生生的压了他一头。
阴睿发现第一次比无赖比纨绔他都败给江卿月了,只得作罢道:“行,好,我知道了,小财迷,那你说怎么样我才不算是个闲人呢?”
江卿月很快的从身上摸出一张图纸,速度之快都能让阴睿觉得这完全就是她提前挖好的一个坑,等着他往里面跳。
“这个图纸你应该看过,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有可能能做的出来,如果你做出来了,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还能得到铺子百分之十的红利,如何?”江卿月将手里的图纸递了出去,如果他接下了,那么也就等同于答应了。
阴睿此刻却是犹豫了,这一样东西是他最不愿触及的,他的所有都是因为它才会这样,虽然不是主要的原因,却也是催化剂。
“我接下,但是究竟要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
江卿月笑了开来,“没事,不管多久都可以,只要能让我看到它完成了就好。”
阴睿心里缓和一阵,对于这一点他对于江卿月也还是有些戒心的,不知道她到底是早就知道自己是大咸国的人才救的自己,还只是为了救自己。
直到多年后,他都不明白就是因为皇玉泽能全身心的为了她赴汤蹈火,而自己却不行,这就是为什么她没有选择自己的原因。
“明日,我们就要去县里,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就好。”江卿月扔下一句话便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不管去留,在我们心里阴睿就只是这段时间里跟我们愉快生活的人,他年再相见,也依旧只是这个人而已。”
阴睿被这一句话彻底的击垮,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他的去留,也没有人在意他是谁,就算是他的父皇,也只是因为母妃,因为慕氏一族的本领。
这个时候,他什么理智都没了,只想要追上去将她抱在怀里。
“她要休息了,明日你就离开吧,我不希望她牵扯进你的事情里去。”阴睿前进的步伐被从屋顶跃下来的皇玉泽拦住了。
阴睿勾起唇角,“她没有说让我走,我有权自己决定去留。”
“如果你的存在对她造成一丁点的威胁,我会直接除掉你。”皇玉泽的发丝在夜风里飞扬,月色如华般笼罩,仿佛天神下凡。
阴睿笑着看了他一眼却不再言语,临走时看向了江卿月房间的方向,“她是唯一一个懂我的人,就算你占了先机,但她并不是会依附于你,在你所谓的柔情织造的牢笼里乖乖生活的女子,到最后,真正的赢家——还真是不好说。”
“你动怒了,是不是证明你开始心虚了?”阴睿笑出了声,然后落地无声的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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