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是长明殿的宫女,他们便让几个太监将奴婢送了回来。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问守门的侍卫,还有奴婢身上残留的疤痕也可以为据。”
锦云和宫粉两人的意思明显不过,那就是那批刺客是苏皇后派去的,事不成,又怕刺杀之人败露,于是杀人灭口。
周皇寒着脸:“你的意思是那批人是皇后派的?”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看到其中一名黑衣人腰间挂了一枚方形铜制两端云纹状的令牌,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要杀我。”
“什么方形铜制两端云纹状?哪个将军如此大胆!宁乐王还是程将军?”太后却是直接将话挑明,“皇上找他们对质,还怕揪不出幕后黑手。”
周皇听了越来越头疼,又是令牌,又是皇后,结合秦王的事情,他怎么会猜不到那黑衣人是谁呢?
“皇后你要怎么辩解?又是‘三日花’又是刺客?”
苏皇后只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宫粉却磕头不止:“皇上,奴婢说得句句属实。”
这时候巧娘也站出来:“回皇上,那日宫粉确实都想出手谋害锦云,我和公主早就起了疑心,只是没想到她会因为害怕突然放弃动手。”巧娘是太后身边的人,说话自然会比较有分量。
太后又在一旁护短,“宁儿这丫头三番五次遭人暗害,哀家竟然不知道,早知道如此,何必让这丫头进宫,整日里没个安稳,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哀家他日若是在地下见项儿,该如何交代。皇上你不是一直说要好好照顾好宁丫头,如今怎么也要给她一个说法。”
此刻,苏皇后又道:“对了皇上,本宫忘了,本宫的‘三日花’前一阵子不见了,说不定是被什么人偷走了吧。”
太后一声令下:“来人啊,给我立即去搜。”
这一次,太后也下了狠心,各个寝殿都被大肆搜寻一番,只是搜寻的结果却是出人意料,除了惠妃娘娘那一盒,另外一盒却是从蕊公主房间里搜出来的。苏皇后知道的那一刻,身子都站不稳。
皇上脸色极其难看,“蕊儿,你跟朕解释解释,为何这东西会在你屋里头,为何你又知晓这东西内服有毒?”
清漪也没想到这东西会从蕊公主屋里头搜出来,她想难道下毒害她的是蕊公主,不是苏皇后?
蕊公主早就脑中一片混乱,哪里还能回答,只是自言自语道:“东西怎么会在肤言姑姑手里,我明明记得是给程……”
苏皇后一巴掌拍过去,“住嘴”,然后跪倒周皇面前,“皇上,臣妾知罪,那药是臣妾赐给蕊儿的。臣妾是个做母亲的,不想自己的女儿的驸马被华宁公主抢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谋害她。臣妾知罪,但是臣妾没有派人刺杀华宁公主,还望皇上明察。”
肤言也跪了下来,“皇上,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不关皇后娘娘的事,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要怪就怪奴婢。”
“肤言!”
“皇后娘娘一向待奴婢不薄,奴婢想报答娘娘的知遇之恩才会这么做,只要能让娘娘和公主高兴,奴婢什么都愿意。”
太后狠狠道:“好一个大胆的奴婢,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将所有的事全往自己的身上揽,你当我们都是一群瞎子吗?”
一直保持沉默的清漪此刻开了口,“皇上,宁儿虽然知晓皇后娘娘不喜宁儿,但宁儿想皇后娘娘还不至于下毒害我。至于刺杀的事,还请皇上明察之后再做定夺。”
周皇看清漪那副虚弱不堪的模样,此刻再争下去也无意义,便道:“肤言交给刑部按大周律法严办,皇后娘娘禁闭,直到查出事情真相。”
就这样一段赏花总算告落,大家各自回去自己的窝。清漪也被送回了长明殿静养,这一场她稍微赢了,虽然途中冒出一个蕊公主,但却不影响结果。
第一百四十五章 清漪表白
“公主感觉怎么样?”巧娘看着刚睡醒的清漪,没睡一个时辰便醒了。
“放心吧,我没事,稍微休息一会就好。”
“南宫公子呢?”
巧娘看她的样子像是想起身,一边扶起她,一边道:“南宫公子呆了一会便回了太常寺,从明日起,他要开始上朝,不用住在宫里了。”
“替我更衣吧。”
“是。”巧娘也不多问,今日南宫玦对清漪的紧张,她看在眼里,隐隐约约觉得二人之间有些什么,想是失踪那一段时间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穿上浅紫色的纱裙,头发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大部分都披在身后,面上不施任何粉黛,踏出门砍。天色刚黑,湿润的晚风拂到面上有些冰凉,清漪紧了紧衣衫,巧娘从身后走来,又给她披上一件不太厚的披风,一样的浅紫色。她扭头对巧娘笑笑便出了门。
太常寺今日很安静,没有歌女排练舞蹈,南宫玦也没有拂琴。大殿里空空荡荡,只有两个宫女在打扫屋子。
“南宫公子回了没?”
“回公主,南宫公子,哦,不,应该是大司农回了‘未必居’就一直没有出来过。公主若是想找他下棋,奴婢可以替您带路。”
“不用,你告诉我怎么走就好。”
“绕过大殿,经过一间四方院子,然后沿着左边的小径行约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到。”
“好的,我知道了。”
出了大殿,按照宫女所说的路线,不一会就来到‘未必居’。未必居跟其他的宫殿样式很不相同,倒像普通老百姓住的小院,掩映在翠竹中,院中种了一株广玉兰,枝繁如盖。树下一张青石条案,走近几步,一把琴半身落到地上,顶端靠着青石,上面有几根弦断了。清漪感觉心脏猛地收缩,快奔到门前,用力拍打着紧闭的房门。
“予之,你是不是在里面?”
门半天未开,里面一片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清漪按捺不住,撞开门,入目是南宫玦躺在竹床上的身影。
她轻轻走近,看见他脸色苍白,额头冒出汗豆大的汗滴,沿着脸颊往下流,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打湿。想起今日他又运了气,该是毒又发了。
南宫玦依旧闭目不语,身子一动不动,只有鼻下喷出的浅浅气息预示着他只是睡着了。她默默守着床沿,不时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滴,直到半个时辰过去他才睁开眼。
“醒了!”
南宫玦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想着发生的事情,半晌道:“你怎么来了?”接着似乎又想起什么,迅速地爬起身,穿上鞋就拉她往外推:“身子还没好,快些回去休息。”
清漪止住他,摇摇头,“我没事。只是之前吃了些芦荟,所以才会腹痛,放心,现在都好了。”
南宫玦听了不乐意了,横她一眼,放开她,又继续躺回去,头朝里,一把拉起被子将整个人蒙住。
清漪拉了拉被子,他扯得紧紧的,“予之,你真不想理我了?”
见南宫玦依旧不吭声,她又道:“明天你就要出宫去了,所以我才想来看看你。”见他依然无反应,她叹了一口气,起身就要走,只是人还未离床,又被他拽了回去,上身仰躺在被子上。
“放开我,这样我很不舒服唔……”话未完,他夹带着怒气的吻就落了下来,南宫玦含着她的唇瓣吸允厮磨,压根理会她的抗议挣扎,这样真实的触碰才能让他些许安心。
“你们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让清漪一阵惊慌,她看着门外站的蕊公主,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有种像是被抓奸在床的心虚。
蕊公主气红了脸,“我好心来看你,没想到……你……你们真是不要脸。”说完扭头哭哭啼啼离去。
清漪看着离去人,道:“都怪你,现在怎么办?”
南宫玦道:“我娶你呗!”
清漪瞪着他:“你还有心思说笑!”
南宫玦认真道:“谁说笑了!你以为我白天也是在开玩笑!”原来白天的事他还在介意,扭过她的肩膀,锁住她的目光,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那么怕白玉公子伤心,告诉我,白玉在你心里有多重要。而我呢,在你心中又是何分量?”只要一想到白玉,他心中的妒火便像藤蔓一样蔓延,烧得浑身难受。
清漪垂下眼眸,不去看他幽而深冷的目光,“予之,我以为你是明白我的。我和白玉从小认识,即便我喜欢他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你在我身边,我怎么还可能想着他。”
南宫玦依旧不快,“如果你出谷后,先遇见的那个人是白玉,你还会选择我吗?我知道一开始是我勉强了你,如果,玲珑塔那次我是真的死了,你会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
如果出谷后,她先遇上了白玉,她还喜欢南宫玦吗?清漪问自己,如果当初商其予真的死了,她会不会忍受不住感动,真的就跟白玉在一起?空气中凝聚着紧张的因子,南宫玦盼着她开口,又害怕她开口,终于沉默半晌,她摇摇头,“予之,没有如果,在我身边的人是你不是他,还是,”她抬起头,那双眸子如往日般清澈,“你希望有如果?”
南宫玦一把揽过她,紧紧抱住,吻着她的发顶,声音嘶哑,“没有如果,就算有,我也要把你抢过来。”
这个人总是如此霸道,不给她一丝一毫退缩的机会,正如当初非要逼迫自己面对她不愿面对的感情。清漪环过他精瘦的腰身,喜悦感动全部涌到脑中,“予之,我不想骗你,如果白玉不开心,我会跟着难过,”感受到他的身子僵了僵,继续道:“可是如果你难过,我就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我也不知道何时开始习惯将你放在心底,曾经我以为你永远地离开我,觉得心像突然遗失了一块,不知痛苦快乐,空空一片,直到你又回来,才发觉那颗心似乎又完整了,能够感受快乐,感受到痛苦,可这些是白玉不曾让我感受到的。白玉很重要,可我当他知己,只有你才是我想一起共度一生的人!”
清漪的一字一句敲击在南宫玦心上,他的心房跟着频频颤动,连带着声音也在抖动,“对不起,是我不好!”将她越搂越紧,恨不得将她与自己化作一体,再也不分彼此,再也不分开。
“予之,真不知你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也不想离开你。”
“离不开才好!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黏着我。”此刻得知她的心意,南宫玦心里涨得满满的,只想快点结束这里的一切,从此他们便可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蕊公主回到自己的寝殿,就开始大发雷霆,吓得一旁的宫女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该死的南宫玦,枉本公主还好心给你送别,你竟然和别人搂搂抱抱,还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对得起本公主吗?”蕊公主一边看见东西就摔,一边大声吼道,直到房中能摔的全被摔了,又跑到外面折腾园子里的花花草草。
“蕊公主这是谁惹到你了,尽要跟些花花草草过不去?”月见经过延春殿,看见她主将殿旁小园中的一簇簇开得正红的月季打得稀巴烂。
蕊公主回头看着来人,“月美人?你来我这干什么?”
“我不过是刚好路过而已,堂堂一国公主,受了别人的气,竟要将气撒到其他不相干的东西上,你不觉幼稚可笑?”
“你管我!”
“我才懒得管!”
蕊公主被一句起得跳起脚来,手里的皮鞭就要朝她抽过去,哪知月见灵活一闪便躲过鞭子。她不解气,不罢休,举起鞭子又朝她抽过去。月见见她如此蛮横不讲理,赤手抓住甩过来的鞭子,用力一扯便她便飞出几丈开外趴到一从花丛中,哼笑了一声就离开了。
延春殿的宫女立即赶过来将她从花丛里扶起来,还道:“公主你才是堂堂正正大周国的公主,犯不着跟华宁公主生气,还有那个南宫公子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些了罢,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好,是他配不上公主才对,公主何故要气坏了自己。”
蕊公主看向宫女,若有所思,一句不吭往屋里走,直到进了门,才道:“你说得对,本公主才是堂堂正正的大周国公主,宁儿那个丫头算什么,不就是丈着皇奶奶的宠爱。什么南宫玦,就是长得好罢了,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以为本公主非你不可么?是你配不上本公主才对。”顿了顿,又道:“菊香,替本公主整理整理衣衫,本公主一会要去见母后。”
“是啊,公主想通就好,奴婢这就替您准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们这群狗女奴才,连本公主都不让进,我要告诉父皇去。”
桂宫前守门的公公道:“公主,不是奴才不让进,是皇上有令将皇后今禁闭,任何人不得探视,奴才们不敢不尊。”
蕊公主火冒三丈,“任何人?本公主是堂堂大周国的公主!”
“蕊儿!”皇后听到外面的争吵声,走出正殿,便见蕊公主被两个太监拦住。
“母后,这两个奴才竟然不让我进去看你。”
皇后走到外院的门前,“好了,别闹脾气了,二位公公也是职责所在。”
公公们见皇后走过来,一齐行礼,虽然被禁闭,但毕竟还是大周的皇后。
苏皇后语气平和地说道:“二位公公免礼,不过本宫平日里待你们也不薄,公公该明白皇上不过是一时生气才将本宫禁足,过不了几天便会解除禁令,到时候……”
听出皇后的言外之意,两名公公连忙弯腰伸手示意,“是,是,皇后娘娘说的是,蕊公主殿下当然是不一样,刚才奴才们是跟蕊公主开个玩笑,公主还请。”
“二位公公放心,本宫向来赏罚分明,本宫若得由后,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就这样蕊公主进了桂宫,皇后娘娘还在心疼今天给她的那一巴掌,“脸还疼不疼。”
“不疼了母后,都是蕊儿不好,才害了母后。”
皇后拉她到软榻上坐下,摸摸她已经消肿的脸,道:“不怪你,连本宫都没想到今日竟会被华宁算计,你又怎么料得到。”
蕊公主依旧面含忧色,“可现在父皇开始调查母后和程将军。”
苏皇后自信一笑,“蕊儿放心,程将军还有把柄在本宫手中,他不敢出卖本宫。”
“都怪宁儿不好。”蕊公主说着就又来气了,“母后,我不要南宫玦做驸马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