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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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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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许久?”    
    “啊,”淑妃将茶盏放在案上,“妾妃特意将玉杯用滚水烫了两遍,以防茶杯不洁。”    
    赵兴端起杯,用嘴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他用眼角偷视淑妃,见其神情紧张,又将杯放下了:“这水太烫,本王是用不惯滚茶的。”    
    “是啊,那就放放,等凉下来再喝。”    
    “爱妃,你是不是太热了,看头上的汗珠都流下来了。”赵兴说着取过一方丝帕为淑妃拭去汗水。    
    淑妃大为感动:“王爷,您真是个知冷知热的人。”    
    “哎,夫妻嘛,理当相互关心体贴。”赵兴有意引话,“爱妃,你看吕相为人如何?”    
    “他?”淑妃心中打鼓,莫非看出了什么破绽,“他是国舅,身居高位,国家柱石。”    
    “你看他对本王是否忠心?”    
    “这个,”淑妃兜了个圈子,“若无忠心,王爷会让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居丞相高职吗?”    
    “如此说,爱妃对他是绝对信任了?”    
    “王爷的话,妾妃蒙昧。吕嘉做的是王爷的官,信任与否是王爷的事,与妾妃似乎无关。”    
    赵兴这阵就忘了德妃的叮嘱,心中积存的不满自然流露而出:“本王获悉爱妃与吕嘉往来甚密,可是有的?”    
    “王爷,那吕嘉丞相进宫看望德妃时,也曾有过一二次顺路到妾妃房中小坐,因他是国舅身份,妾妃未敢拒之门外。”    
    “常言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难道没有分外的举动吗?”    
    “奉劝王爷不要随意猜疑。”淑妃虽说是心中有愧,但她对南越王涌起的些许好感已是烟消云散,话语也是带上了火药味。    
    赵兴的不满自然也随之升级:“这么说你还有理了,是本王我猜疑吗?那好,我还猜疑你这茶中有文章呢!”    
    “你!”淑妃被击中要害,脸上变颜变色。    
    “怎么,被我说中了?”    
    “你欺人太甚。”淑妃情知赵兴不会饮下这杯毒茶了,为防暴露,她抓起玉杯一甩手丢出了窗外。方砖甬道上,茶杯跌个粉碎,地上腾起一缕青烟。    
    赵兴起身看时,只见玉杯残片和茶湿遍地,他回头怒视淑妃:“你是心虚了,你是销毁罪证。”    
    “你血口喷人!”淑妃不甘示弱,拿出了泼劲,“你诬我谋害,要有证据,你欺人太甚了。”    
    “你这番话,足见就是此地无银,欲盖弥彰。”    
    淑妃索性扑到赵兴身上,撒泼嚎叫起来:“赵兴,你还我的清白,不给我正名,今儿个和你没完。”    
    正闹得不可开交,太监总管来到:“王爷千岁,太后有旨,请您立刻回宫接见汉使。”    
    “啊!汉使到了,总算把他等来了。”赵兴趁机抽身离开。    
    赵兴回到御书房,只见太后一人在内,急切地问:“母后,汉使何在?”    
    “为娘也在等汉使等得心焦。”太后言道,“为娘担心你在淑妃那里发生不测,况且这汉使迟迟不至,也不能再这样坐等了。”    
    赵兴也感到情况不对:“母后,我们派人沿着他们回来的方向寻找迎接一下,莫再有什么意外。”    
    “为娘也是这个意思。”    
    于是,赵兴命令禁军统领左林,带一千铁甲骑兵出北门沿官道一路寻觅而行,边走边问。


第五部分 黑松岗杀手第64节 黑松岗杀手

    二十多里路外,是有名的险要地黑松岗。这里古木参天,蒿草没人,狐兔出没,多有强盗在此打劫。左林远远望见黑松岗内有尘土升空,传令全军停步待命,他亲带两名卫将,步行暗中靠近,前去探望虚实。三人摸上岗阜,听到林中有人说话,扒开草丛,向前张望。林中的空地一片狼藉,显然是刚刚发生过一场激战。地面上横躺竖卧有数十具尸体,有的重伤尚未断气,还在艰难地蠕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十几个脸上戴着黑色面罩的杀手,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喘着粗气,有两个被捉的人上了绑绳。左林一眼认出,那位身着锦袍的就是当今王叔赵日,另一人武将打扮,他想该是汉使无疑了。    
    一个杀手说道:“伙计,已经得手,这里邻近官道,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回去领赏去吧!”    
    另一杀手思索片刻回答:“兄长所言有理,是得火速离开这黑松岗。可是,你我二人必须分开,不能都去报功请赏。”    
    “这却为何?”    
    “这么长时间跟着咱的主人,你还没长点儿见识?”被称做伙计的人说,“主人心狠手黑,惯用杀人灭口的手段,我们必须得留个心眼。”    
    “有理。一旦我遭遇不幸,还有你可将事实真相公诸于世。”    
    左林悄声吩咐卫将:“带兵来将这里团团包围。”    
    林中,十数名杀手已押着赵日、聂一来到近前,左林从伏身地站起,冷笑几声说:“怎么,还想走吗?”    
    “什么人?”    
    “禁军统领左林是也。”    
    “啊!”对方大吃一惊。    
    “把汉使和都尉大人交出来,跪下受缚,免你们一死。”    
    “怎么办,”伙计问兄长,“拼了吧?”一千马军出现在高坡上,显然已将杀手们团团围困,现在别说是大活人,就是一只老鼠也休想逃出去。伙计和兄长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点下头。伙计叹口气说:“弟兄们,为了我们全家的平安,大家都到天国去吧。”他们十几个人都咬碎了含在口中的毒药,霎时间倒地身亡。由于左林来得及时,赵日和聂一死里逃生。    
    赵兴和赵日、聂一见面,还止不住的后怕:“真是太险了,再晚去一步,二位就难保活命了。”    
    “王爷料事如神,吕嘉哪里是千岁的对手。”聂一发自内心的称赞。    
    “本王哪有这般智谋,这全是太后运筹帏幄。”    
    “是啊,我国大事全系太后决策。”赵日也对太后敬若神明,“这次去长安迎请汉使,就是太后的提议。”    
    “你们可莫再戴高帽了,快要折煞老身了。”赵太后还是心中有数的,“眼下聂将军已到,我们该商议下一步的行动了。”    
    “太后言之有理。”聂一也急于转入正题,“黑松岗吕嘉劫杀失手,必然要采取新的行动,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    
    “依老身看,吕嘉很可能铤而走险。”    
    “我持相同看法。”聂一言道,“尽管杀手全都服毒自杀,但吕嘉其实已经暴露,他在近期有兴兵为乱的可能。”    
    赵日还有异议:“目前,整个禁军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吕嘉兵力虽说超过我,但他要进番禺也非易事,他真就敢孤注一掷吗?”    
    “吕嘉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对他不能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俗话说,先下手为强,我们不能坐失良机。”太后主张立即动手。    
    聂一也急于建功:“兵贵神速,打他个措手不及。”    
    赵兴商量的口气:“那就派人将吕嘉擒来问罪。”    
    “何不让其自投罗网。”太后献计,“王儿传旨,就称在王宫为汉使接风洗尘,请吕丞相出席。”    
    “好,我亲自出马。”赵日半开玩笑,“人家贵为一国之相,总该给点面子嘛。再说,我去可免他起疑心。”    
    “如此甚为妥当。”太后说出她的心里话,“以往我们一直不敢动手,而今汉使坐镇,我们背后有大汉国的强大支持,还惧他吕嘉何来?”    
    赵兴也受到感染,变得胆壮起来:“叔父放心前往,我命左林在宫中埋伏下刀斧手,只要吕嘉踏入宫门,就将他剁为肉酱。”    
    赵日站起:“诸位,我这就去了。”    
    “要多个心眼,”太后关照说,“要防备吕嘉狗急跳墙。”    
    赵日心中一怔,旋即镇定下来:“他吕府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他个天翻地复。是福是祸,我都听天由命了。”    
    赵日满怀战斗的豪情,乘木轮轿车来到吕府。守门人匆忙报与吕嘉知晓。吕嘉端坐在太师椅上未动:“他带来多少人马?”    
    “没有,只有车夫一人。”    
    吕嘉不明白赵日所为何来,黑松岗处他派人查验过了,杀手们全都服毒自杀,谅他也难以认定劫杀是我吕某人策划。无论如何,且将他迎进来探探虚实,在我吕府,他若敢炸刺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吕嘉打定主意,遂亲自出迎:“哎呀,赵大人亲临鄙宅,蓬荜生辉呀。出迎来迟,万望海函。”    
    “哪里,来得唐突,多有打扰。”    
    “请进府叙话。”吕嘉侧身相让。    
    “没有几句话,就在这儿说了无妨。”赵日自有他的算计,入了这吕府,这性命就在吕嘉手上攥着了,还是别冒这个险了,“吕相国,汉国使节回礼入朝,王爷千岁在宫中设宴,请您出席作陪。”    
    “这等小事,还要劳您大驾。”    
    “相国位高,岂可轻慢。”赵日恨不能拉起他就走,“王爷在宫中立等,就请随我同车而行吧。”    
    “这个……”吕嘉多了个心眼,“汉使是贵客,我即便不沐浴,也要更衣吧。大人先行复命,我随后就到。”    
    “好,那我就告辞了。”    
    吕嘉返回府中,边换官服边想,汉使刚刚到达,他们也来不及策划阴谋,去也无妨。若是不去,反倒显得心虚。他乘上自家的四马木轮轿车,直向王宫奔去,也就一步步走上了死亡的不归路。


第五部分 黑松岗杀手第65节 东越王乘虚(1)

    德妃的纤纤玉手上下翻动,绷架上一只彩凤腾空欲飞。常言道,画龙点睛,其实画凤也不例外。用了近月时间,这幅“丹凤朝阳”就要绣成,而今只差凤眼几针了。她全神贯注,以至赵兴到了身后依然不知。    
    “爱妃,绣这图案是何用意?”赵兴忍不住发问。他太爱德妃了,即使在激战的间隙,他也不忘忙里偷闲来看看德妃。    
    德妃转身就要跪拜:“千岁!”    
    赵兴双手架住:“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拘礼嘛!回答我的问话。”    
    “啊,王爷说的是这幅刺绣,”德妃一笑,“丹凤朝阳,凤是妾妃,千岁当然是红日,妾妃永远心向着王爷呀!”    
    “真是绝妙的比喻。”赵兴无限感慨,“人心若全如爱妃该有多么好啊!可令兄他身为国舅,竟然图谋叛乱,结果落个人头落地。”    
    德妃不觉全身一抖:“什么,王爷你说我的兄长他已经身首分离了?”    
    “现在还不曾,但也就是转眼之间的事。”赵兴颇为感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切祸福,自作自受啊!”    
    “王爷,你真的要杀他?”德妃对乃兄的作为虽然不齿,但毕竟是一母所生,她扯着赵兴的衣襟问。    
    “不是我要杀他,而是他要杀我。”赵兴想起了太后的言语,“我若不除掉他,他就会灭我的满门,但我会留下你。”    
    德妃听出了南越王的弦外之音,她不敢再多说了,俗话说,君若疑臣则臣必死,吕嘉是自己的胞兄啊。    
    赵兴的贪花恋色兴致已荡然无存,他估计赵日传旨也该转回,警告德妃一句:“吕嘉死活,你千万不要过问,本王要保你无事,不知还要花费多大气力呢。”他抽身走了。    
    德妃呆坐了片刻,眼前仿佛出现了兄长被砍下来的血淋淋的人头,她想,不能见死不救。立即换上宫女的装束,飞快出了后宫门,直向吕府奔去。她只顾心急赶路,哪料到迎面甩来一鞭子。    
    车夫厉声呵斥:“瞎眼睛了,敢挡相爷的路。”    
    要换了别人,对于宫内的人是不敢这样无情的。但吕嘉的下人自持主子位高权重,所以就颇不客气。车夫发威之际,吕嘉也就掀起了轿帘,他当然认出是妹妹:“你……”    
    “相爷,借一步说话。”德妃用眼神示意。    
    吕嘉发现妹妹乔装改扮了,而且不肯直言,明白必有隐情,急步跳下车来,随德妃到了墙角,低声问道:“妹妹,有何大事,如此慌张?”    
    “什么也不要说了,你立即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从此不再露面。”德妃气喘吁吁。    
    “为什么?”吕嘉其实已经明白了,“难道赵兴要加害于我?”    
    “不要问了,逃命要紧。”德妃潸然泪下,“妹妹我拼着性命来给你报信,总算不负这一奶同胞的情谊。”    
    “为兄会记住你这大恩的。”吕嘉说时眼圈也红了。    
    “此次分手,不知以后还能否有见面的日子。”德妃万分伤感。    
    “妹妹,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吕嘉充满自信。    
    “好了,我要回宫了。时间长了,恐有人发觉。”    
    “妹妹请少留贵步,为兄拜托你一件事。”吕嘉迟疑一下还是说,“你要设法见到黄门侍郎郑大人,告诉他我七日之内回来找他。”    
    “你,你怎么还能回来?”    
    “妹妹,你不用管,一切我自有道理,你无论如何要告诉他知道。”    
    “好好,不要再说了,你快些逃生去吧。”    
    “妹妹,保重。”吕嘉上了车,掉转车头,一溜烟地飞速而去。    
    德妃直到车轮扬起的尘埃都望不见了,这才拖着沉重的双腿返回王宫。    
    御书房中,太后和南越王及聂一、赵日等人久等吕嘉不到,太后忍不住说:“情况不对,不能再等了。”    
    赵兴最怕出现这种情景:“太后的意思是,那吕嘉他闻风逃窜了?”    
    赵太后也不多说,当机立断:“着左林率精兵一千,速去吕府将其捉拿归案。”    
    左林早已在宫中待命,立即领兵前往。去不多久,回来复命:“吕嘉畏罪潜逃,家小全都弃之不顾,佣人亦皆不知其去向。”    
    众人一听都有些犯傻。太后沉默片刻,转过头盯住赵日发问:“你传旨之时,可发觉吕嘉有异常?”    
    “太后,那吕嘉表现正常,决无二意。”    
    “如此说,是走漏了风声。吕嘉获悉凶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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