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 作者:纳兰卿(晋江2012-07-2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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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 作者:纳兰卿(晋江2012-07-28完结)-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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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云梧跑到窗边一看,四周皆是若隐若现的灯火,哪里还见得到他的身影。
  
  回到桌边,捡起那件东西一看,差点没把它扔出老远。竟然是一张人皮面具!触手柔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心头一阵发麻,她干脆将它压在箱底,不再搭理。
  
  两日后,苏子衿果真要进百目皇宫一趟,他边整理朝冠边对着坐在镜前梳妆的云梧道:
  “今日无事便不要出去了。”似是信口而说。
  
  云梧透过铜镜看他的背影,模糊不清。紫檀木月牙梳穿过如段的发,缓慢回应,“好。”
  他的背一僵,她的手臂从后伸过来,搂住腰,“你会早些回吗?”温柔缱绻。
  
  拍了拍她的手背,苏子衿挪开缠在他腰际的手臂,“国事要紧。”他不曾看到云梧黯淡下去的双眼,拉开房门离去。
  
  望着面前虚掩的门,她良久才回过神来,抱住自己的肩。明明才九月初呵,为何竟比十二月的天气还要凉?
  
  苏子衿站在门外,抿唇不语,腰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烙进心底。轻不可闻的叹息,转身离开。
  
  正百无聊赖之际,忽听得窗台一声响,一道人影翻身而进,落在她面前。云梧的茶杯差点离手,东陵的防卫也太不济了,这是二楼,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爬窗了?
  
  “阿墨。”她还是唤她阿墨,改不掉。
  
  阮层墨从鼻孔里发出声音,开门见山的问:“准备好了?”
  “什么?”
  
  见她完全忘了自己给她的人皮面具,他不由得皱眉,提醒,“两日前的晚上。”
  云梧撇了撇角落的一口箱子,恍然大悟,“在箱子底下。”
  
  眼角一跳,阮层墨冷眼道:“你把它压箱底了?”她日子过得神魂颠倒了吗?
  
  干干的笑了两声,她赶紧跑过去将面具抽出来,递给他,“喏。”见他不接,就指了指自己的脸问:“不会是给我的吧?”
  
  “戴好,我们出去。”言简意赅,不容拒绝。
  磨蹭了许久,他终于见到她换好男装,别扭走出来。不耐烦的搂过她便从窗台上原路跳下去。
  
  惊讶出口,连面具在脸上的怪异感觉都忘得一干二净。还好声音不大,没有惊动士兵。阮层墨几个起落便离开驿站很远,携了个人也没让动作有所滞慢。
  
  落地时,已是一处僻静小巷,她被放下来。一落地,她便感觉是如此的踏实,一颗蹦到嗓子眼的心也听话的回落胸腔。“带我来这里做甚?”微微挣脱掉他的手,云梧问。
  
  阮层墨向前走,“今日是你生辰,我带你逛逛百目的街道。”
  一时错愣,看着他的背影,蓦地就红了眼眶。原来还有人记得今日是何日子。她,已是双十年纪。
  
  见身后一直没有声响,他回过头来,“走啊。”忽略掉她微湿的眼,故作轻松。今日,就让他做一回阿墨,陪她一日,就当了却这副身体的一个心愿好了。
  
  “好。”云梧展颜一笑,飞快跟上。就让自己暂时把那些不快乐藏好,那些还未到来的担忧就留给以后。她跟在他身侧,看似开怀的笑。
  
  而后来她才惊觉,有许久再也没有像今日一般,展颜大笑过。倘若时光倒流,当身侧的男子说跟他走,她会答应,至少当时离开,少却以后诸多伤痕缠身。
  
  “阿墨,快看这个!好神奇啊。”
  “百目的女子真的名不虚传呐,男子也不逊色……”
  “阿墨,你看,他们也有捏糖人!我们小时候买过的。”
  
  云梧雀跃得如同孩子,对什么都好奇。阮层墨带笑跟在她后面,人群熙攘,他总能一眼就看到她,哪怕带着面具。
  
  “姑娘,我家主子想请姑娘楼上一叙。”
  
  云梧放下手中的折扇,奇怪的看了一眼身边突然出现的男人,不加理睬。“阿墨,重阳节快至,听说西舞会有一场菊花宴呢。”
  
  阮层墨给她布菜,暗红色的竹筷映着他修长的手指,格外好看。“若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眼睛弯如新月,不带阴霾。
  
  “苏夫人。”男子再次拱手,“我家主上只是想向您打听一位故人近况,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请夫人移步。”
  
  云梧心惊,自己如今换了一张面貌,为何还有人识得她?她看着阮层墨,拿不定注意去还是不去。
  “带路吧。”阮层墨一扔筷子,站起来,“去看看也无妨。”
  
  二楼的一处雅间,书香气息浓郁,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书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炉内焚着味道极淡的薄荷香料,闻之让人心神一振,疏帘后坐着一位白衣少年,见云梧他们到来,挥手让下人退下,屋内只余三人。
  
  云梧走进了才发现,竟是百目太子蓝桑。
  “苏夫人。”蓝桑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压迫感,平白让人觉得可以亲近。
  
  “太子殿下。”云梧屈膝行礼,竟然是他找自己。在他对面坐下来,这才听到他问:
  “上次听莲若提到贵国燕妃,不知苏夫人可否见过她?”
  
  不知为何突然提起燕无韵,可不回答又不合情理,云梧只得点头,“曾见过一两次的。”
  
  蓝桑端茶的手有些颤抖,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稳健,“她……还好吗?”不过短短四个字,经口而出却是百般不易。身为百目的太子,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必须拱手送人,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窝囊的男人了吧?
  
  云梧挑眉,犹记得当时莲若也是这样一番语气,怎能不让人猜测这中间的曲折?“她很好。”
  低头摩挲着粉瓷茶杯上的纹饰,他越加艰辛的问:“永帝、待她也好?”
  
  “自是当然。”见他对面的人身形一晃,强自镇定的笑,云梧只觉得比哭还难看。大概猜到了是何故事,她嘲讽一笑,唇边无尽冷意。
  
  “如此……甚好,甚好。”蓝桑喃喃,眼睛不知该放在何处,慌乱展露眼底,一览无遗。“夫人见她时,可有何话带来?”
  
  将燕无韵的话再复述一次给他听,他只道:“好、好。”身形不稳的站起,步履踉跄。
  “为什么?”云梧执杯至唇间,在他迈出房门前,问,“为什么让她去那里?”
  
  蓝桑的手指节泛白,紧紧的抓住门缘,看得出十分压抑。艰难道:“我们没得选择。”
  “用女人来换自己的安稳吗?”
  
  阮层墨听出她的不悦,暗自摇头。
  蓝桑苦笑,“我有什么办法?百目国弱,经不起战乱。”
  
  难道为了求得生存就要用女人来交换吗?她无力再质问,历来如此,用一个女人换取数万百姓的安稳,似乎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心中郁结难解,她不再说话。蓝桑有自己的立场,她没有权利指责他的对或错。
  
  似乎察觉到云梧的心情,蓝桑继续说道:“就请夫人他日见到她,替在下转告一句话:‘战争只会让百姓受难,就算史册要将我记为懦弱无能也无所谓,我只是不愿意我的子民痛苦。此生相负,来生不弃。'”
  
  她以对无言。一句“有负于卿”含着多少离恨别愁。情是一个局,每个身在局中的人都甘之如饴,就像燕无韵对蓝桑,她对苏子衿。只是蓝桑和燕无韵彼此相爱,而她呢?苏子衿待她是何心思?
  




☆、第 43 章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是越写越吃力。
这样大的历史背景对于初初开始写文的我,不知道算不算自己挖坑往里面跳。
给纳兰一些鼓励吧,这样我才有动力更下去~O(∩_∩)O~
提前剧透,下一章,阿墨要回来了= =
卷二增加了一些鬼魅和巫术灵异什么的,一点点。
完全是因为纳兰太爱阿墨,想尽办法想让他回来。
原谅我~(@^_^@)~
                        
  一直到天黑,他送她回驿站,不知东陵的将军夫人失踪了一天,会不会已经闹翻了天。
  “阿梧。”他叫住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有些生涩。
  
  云梧停下来,不解的回头。
  “跟我走吧。”
  
  “不。”继续朝前走。
  阮层墨挡在她面前,低头看她,“你爱他?”他既想知道答案,可又迫切的希望云梧否认。
  
  云梧低头想了想,再抬起脸已是幸福的笑,“是的,我爱他,他也爱我。”这样就足够了,不是吗?她以为的,自己以为。
  
  阮层墨看不见她眼底的嘲讽,盯着她许久,久到云梧忍不住想要问还走不走时,他突然俯身一把拥住了她。她抄着手,不知该如何说话。
  
  “这个,是阿墨的。”他低语,眼眸微垂,勾起嘴角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咬,“这是阮层墨的。”
  云梧一惊,用力推开他,恼怒的瞪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子。耳根发烫,火辣辣的痛。
  
  “走吧。”他轻轻一跃,就将她带上半空,几个飞跃便直接跳进了她的房间。
  正纳闷为何将军夫人失踪一天而驿站毫无声息,不只是被压下了还是怎么一回事。
  
  连房间都是黑的,哪知两人一跳进窗户,便听到苏子衿的声音从黑暗中想起,“还记得回来。”
  
  其实早料到应有人知道她不见了,但没想到会是他等在这里。她不知道在她回来前,这里刚经历一场暴风雨。
  
  她下意识的挣开阮层墨的怀抱,急于脱身。阮层墨反而将她腰处的手收得更紧,挑衅般的看向苏子衿。“既然你连今天都无法陪在身边,那么由我替她过生又有何妨?”
  
  云梧手肘一用力,狠狠击在他的肋骨处,趁他吃痛卸力离开他几步远。
  只听见阮层墨笑出声,苏子衿眼神如刀般凌厉,“她此生已是苏家的人,轮不到旁人插手!”
  
  点亮灯,她仿佛没有看到这两个男人的对峙,见桌上摆着饭菜,也不管凉没凉,自顾自地坐下吃起来。
  
  “那就得看她自己如何认为了。”阮层墨笑,足尖一点地便从窗口退出去,一下飘出几丈远,看着一脸冰霜的苏子衿,戏谑不已。
  
  始终不曾好言相待,冷冷扔下一句“明天午时出发,赶不上就别去了”,他留下云梧独自在房间内。
  
  食难下咽,一滴眼泪“啪嗒”滴在乳白色的瓷碗中,声大如雷,她放下筷子回到床上。情之一字为何物,到现在她已经概念模糊。拿得起却放不下,倘若她不放手,是不是会好受一些?
  
  今日,朝颜又添了一件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张贵妃省亲,阵势浩大,场面奢华之至,足见当今圣上对其宠爱,张丞相一族可谓荣盛之至!
  
  “爹。如今女儿已为贵妃,宫中大小事宜均由女儿管着。虽无皇后头衔,可权力却是皇后才有的。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张家有此荣耀,够了。收手吧。”张贵妃哀求,皇上对张家忌惮已久,她如何不知?一边是她的家族,一边是她爱的男人,两相厮杀,无论哪一方失败,痛苦的都将是她!
  
  张远儒冷笑。人说伴君如伴虎,他女儿陪在瑞谦永身侧这么多年,为何没学会聪明半点?“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能收手?”
  
  “可以的!”张贵妃急忙上前,“我去求情,你是他的岳丈,他不会赶尽杀绝的。”
  一拂袖,张远儒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诮,“你以为自己有多重要?他当真看重你与他的情谊?”
  
  她踉跄后退,有些东西垮塌不成形。对,她于瑞谦永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可以牵绊或者迷惑她爹的筹码。可自己爱他啊,哪怕知道他有多厌恶她,她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能有什么办法?
  
  “不会的,这么多年过来,他对女儿有感情的!”就算没有爱,看在她帮他打理后宫陪伴他左右的份上,她不信那个男人可以做到那般决绝。
  
  “我不会收手,我也收不了手!一旦我退让,他就会趁势将张家连根除掉。不是他下位就是我亡,只有这两条路。”张远儒不耐的看着面前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心中一片郁烦。突然无比想念当年那个英姿飒爽、一袭红装将长枪竖握、倔强离去的背影。她连带着他的孩子都交给另一个人去抚养,狠绝至此,发誓永不相见。此后经年,当真永不再见。
  
  张贵妃失魂落魄的坐在车辇里头,大队仪仗经过街道,旁人唏嘘不已,她却只觉得无比疲倦。张远儒从来未把自己看做女儿,他的心里牵挂的是那个素未谋面的私生女;瑞谦永亦不喜她,甚至连怜悯都不曾有半分。小心翼翼、左右维持着两方的平衡,两处不讨好。这样,真的好累,天大地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阮大夫,你如何在此地?”在这个仅几百人的军队临时驻扎的山谷,巡视的一名士兵认出途径此地的阮层墨,军中士兵自那件事后,对他愧疚之余,一如从前一般恭敬待他。
  
  苏子衿听到声响,回过头一看,阮层墨竟一路尾随他们而至。
  “故人邀我聚了一回,正打算回离鸳山,你们又为何驻扎在此?”他明知故问。
  
  “将军也正打算回落虎滩呢!”这位士兵心直口快,收了兵器道:“阮大夫稍候,容属下去禀报一番。”
  
  “正好顺路,我想你的将军是不介意我同行的。”
  “我看你最好还是独行吧。”苏子衿抱胸靠在马车旁,不待士兵通告便直接说话,不留余地。
  “独行太过孤单,不如结伴来得好。”更何况这里还有他想要的人。
  
  阮层墨踏着四方步而来,连苏子衿都不得不承认,他比阿墨更多一份步步生莲的风姿。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的他脚步有些虚浮。
  
  云梧听见外头的动静,好奇的用手撩开车帘,看清来人后,不由得头皮一麻,他怎么还敢跟过来?继而皱眉,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似乎有些奇怪,眼底有些沉暗的红色,也不知是不是额间的珠石映衬成那样。
  
  “离大军一里远,或者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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