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咳嗓子,淡然问之:“我们当初商量好的计谋明明是进宫贴身保护你,现在你的母后联合她人来谋杀我,这事,是你处理,还是我来处理?”
“你不觉得寡人在此事上处理得很好吗?”
俊美的脸蛋闪过阴冷,嬴政拂开额前的湿发,丝毫不在意枕头下已湿了一大片。
“你认为你是正确的?”莫愁扬眉。
其实她心中想问的是,是否因为小红而要她永远的生活在黑暗中!
但她没有说出口!
她是21世纪的特工,而他是古代人!
她随时都有可能在这个世界消失,而他,不可以!
她不是一个擅于表达自己心事的女人,她总认为,行动上的表达比语言上的轻浮更能让人刻骨铭心。
但她错了!
有可能是她用错了方法!
也有可能,嬴政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所谓的“有点点喜欢”,那只是一个情场浪子对一个女人的调戏,双眼一闭,第二天已经忘了昨晚说过的话!
在将军府,他误以为王翦和她在约会,不惜给她冠上“水性杨花”的罪名!
她用刀指着他的下半身,他不气,反而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她。
末了,还温柔地执起她的手,问,当初他捏断她的手是不是很疼!
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她迷失了很久!
在特工队,摔了跟头擦破皮,中了枪,从三米多高的地方掉下来,也从没有人问过她会不会痛,感觉怎么样!
只有他!
第一次知道有人关心自己的感受!
第一次有人走进了她的心里!
女人,都是知性的动物!
哪怕是一个在刀光剑影,火海横尸的世界里长大的特工!
一句话,让她感动,让她沉沦,更让她感到撕心裂肺地痛!
她不相信感情,不是因为她冷血,而是她没找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
就在她以为她找到可以依靠的男人之时,哪怕是短短的二十几年,她也愿作只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吝!
可惜,楚子幕的话却如一盆冷水浇醒了她,让她不敢再去痴心妄想,更不敢再异想天开。他是天子,她是平民,他可以一手翻天,她顶多翻山越岭,二人的身份,不可逾越!
看着莫愁渐渐沉下去的眼睑,嬴政冷酷、炙热的双眼,却也掩盖不住一闪而逝的疼惜,嘴里缓缓道:“寡人曾经说过,一回到秦宫,寡人就会找个师傅教你武功,让你可以助寡人纵横天下,无人能敌!”
原来他还记得!
低低笑了一声,莫愁对上嬴政的眼,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欢喜,嘴里却冷冷地道:“是吗?什么时候说的?”
这句承诺深深地刻在莫愁的心上,那时,他还霸道地说过一句话:你是我嬴政的女人,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别人断你一根头发,我就砍掉他的一只手,别人敢碰你一下,我就让他首身分离!
露出欣喜,莫愁的脸颊不知不觉中红了。
“记不记得,那是你的事!寡人对你说过的每一句,寡人都刻在心里!”说着甜言蜜语,口气却是依旧的霸道,不容置疑!
“是,主子!”莫愁一颌首,黑幽幽的大眼闪过一丝嗜血,琅声道:“以后,你是主子,我是婢女,主子所作的每一件事,婢女不会怀疑,主子要婢女死,婢女绝不反抗!”
像是承诺,却带着狰狞和决断!
嬴政挑了挑眉,像是怀疑莫愁话中的成分!
要知道,刚刚她可是闯进他的水池,正准备拿刀刺伤他呢!
二人之间,没有解释!
莫愁也没有从他的口中知道明明商量好的对策为什么会临时改变!
☆、073王翦的关心
楚子幕,嬴政安排教莫愁武功的高手。
离开嬴政的寝宫,莫愁跟随楚子幕重新回到了暗室。
高大固实的墙壁,空荡荡的黑暗空间里老是有股阴森森的风在流动,视线里一个人都没有,莫愁提着脚跟慢慢地在里面来回行走……
毛骨悚然的屋子,偶尔有几只老鼠在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
这不是人住的房子!
应该说,这是牢房!
但莫愁忍下来了!
她依然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楚子幕夫妇却是天生地开心果,每天都在她的耳旁说着以前他们混迹在江湖的乐事,每到高潮处,整间暗房回荡的就是他们久久不能散去的笑声。
隐藏在暗处地楚柳叶点亮了暗房的长明灯,她早已把莫愁当成是自己的好朋友!
只见她羡着阳光般灿烂的笑,高兴地搭着莫愁的肩膀,嘻嘻哈哈道:“莫愁,怎么不点灯啊?黑漆漆一片,怪恐怖的!”
莫愁不说话。
楚柳叶不喜欢黑!但她爱楚子幕,为了这份爱,她强迫自己成了杀手,喜欢上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不过,她这个杀手的武功实在是上不台面,顶多就是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那天,莫愁也庆幸没有跟楚子幕交手!
楚子幕的功夫出神入化,剑锋无影,轻功迅如雷电,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
当时的莫愁,恐怕还不及楚子幕的一半吧!
从怀中掏出手帕,握着这条轻如蝉翼的手帕,打开,熟悉的汉字迎面而来,那种亲切感让莫愁嘴角不断地上勾!
这是王翦送给她的“武功秘籍”,上面的文字她早已熟记于心,轻功也驾驭得得心应手,出神入化!
但她没舍得把这条手帕扔掉,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也或许是因为他冒死前来相救吧!
那天,她回到暗室,连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王翦就如天神救驾,蒙着脸,手握神兵,闯入了暗室!
她也是经由他的口中得知了她在嬴政那里没有得到的答案。
王翦听了莫愁的来龙去脉,恍然大悟,击掌道:“太后之所以冒着风险借夏夫人手除去你,我怕她是担心嬴政会爱上你,万一涨了华阳太王太后的士气,政权恐怕又会回到太王太后手中吧!嬴政在密室安排了楚子幕接应你,他肯定是懂太后的心思,但他不敢出面阻绕,一方面是因为赵姬与吕不韦的关系,另一方面秦宫关系复杂,除了赵姬还有二位太王太后,就算赵姬犯了天大的错,嬴政也绝不敢出面痛斥,只能在暗地里一一除去对赵姬心怀鬼胎的男人!”
“冷宫是我们的集合地,苍狼精英队是由大王领袖,我、野豹,章邯,章明,楚子幕,五人代号分别是一号、二号、三号、四号和五号,我们棋下还有二百名武林高手,我、章邯和章明分别在前朝效力,野豹负责收集情报,楚子幕表面是夏夫人的杀手,暗地里却是吕不韦安插在夏夫人身边的眼线!就连苍狼精英队真正的主人也是吕不韦!”
莫愁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吕不韦和夏夫人在宫中都遍布眼线,如果大王不对一方低声下气,他根本就活不到现在!直到有次我们在后山看到你的使毒本领后,我们才燃起了一丝希望,大王总想着摆脱掉吕不韦和夏夫人,他只有不断地吸收奇人异土方可壮大自己的队伍!而行成人之礼,是大王扩张自己势力的关键,所以他不敢保你,只能暗地里要楚子幕保护你的安全!换个角度想,楚子幕的武功皆在你我之上,你何不趁这个时机好好地锻炼一下自己,等大王真正参政后,你再来协助我们一统江山!”
“那你们不怕楚子幕告诉吕不韦和赵姬我没死?”
“其他二百位精英我不敢保证,但我和二、三、四五号都是绝对的效忠于大王!智者见智,只有追定一位主人才能更上一层楼!你放心吧,吕不韦一直都以为你在那场大火中已经死亡,只有我们五位和大王、太后小红才知道你没死!况且,赵姬与吕不韦感情再好,她也不会傻到拿大王的生命和地位来开玩笑!” 王翦分析得头头是道。
被他这么一解释,莫愁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怪不得嬴政欲言又止,看来,他终究都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
莫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摇头,道:“真正的智者还是嬴政,小小年纪,凡事都安排得滴水不漏,发生得也顺理成章!”
“我想太后这个插曲也是他事先未能想到的!”王翦看着莫愁,沉思道:“大王总以为把你带进宫藏在冷宫没人发现,等政治地位固若金汤之时再把你接出来享福,完美计划当中却忽略了吃醋成狂的小红,事情发展得太快,快得让他无法缓过气来!”
看着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空气中还有一丝腥味的暗室,她吃吃得笑了起来:“你对我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处?我已经在暗室了,我还能干什么?”
“只要你想,这堵墙根本就阻止不了你!”王翦认真地看着她,“我猜嬴政对你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他舍不得放开你的手,他害怕把你放入民间就再也看不到你,他后悔陪你演了一出诈死的戏码!但又不能公然反抗,只能将错就错,把你暗室藏娇,牺牲你宝贵的几年!待他有能力的时候,再光荣地把你接出来!”
莫愁听出了王翦的话中有话,精明的大眼透出一丝犀利,晶莹闪烁地看着王翦,冷笑道:“是嬴政派你来的吧!”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王翦也不否认,爽快地回答。
“他为什么要你传话?”
“秦宫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不能踏错一步!只要一步,他就可能会被人扳得永无翻身之日!”
莫愁突然为嬴政感到悲哀。
帝王之家,或许是永远都无隐私可言的吧!
“你不是去服兵役了吗?为什么回来?”莫愁问。
因为你在这里!王翦心中暗暗道,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番:“兵役只是一个借口,大王与吕不韦商定要我去前线借机刺杀成蛟!这次我是随吕不韦才能安全进宫的,在大王的掩饰下我从吕不韦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我只有二个时辰的时间,二个时辰后,我就得出宫去前线了!”
莫愁用感激的眼神看着王翦,这是夏夫人的地盘,王翦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探望自己,这份友情该如何偿还?
而自己也在短短的数月间改变了许多,以前从不讲情的她是否在换了躯体之后,情感世界也慢慢地变了质,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告诉嬴政,我会好好呆在暗室,好好地习武,苍狼部落不管是吕不韦还是他的,我都要定了……”
恰在此时,楚子幕急冲冲地跑上来,低吼道:“你们二人快躲起来,小菊来了!”
王翦忙抱起莫愁的蛮腰,飞快地用轻功点地,先是吹灭蜡烛,再翻身飞上屋檐,就像蝙蝠一样吸着一根铁筋,二人牢牢得靠在墙壁上。
小菊孤身一人进来,看了看黑乎乎地室内,声音细如蚊子,道:“怎么不点灯!”
楚子幕挥动手中的火种,用潇洒地姿势点亮了一盏较暗的灯,回道:“视线习惯了黑暗,我不需要灯!”
“你的视线越来越好,小菊真是佩服!”小菊先是奉献,后再转移话题:“昨天那婢女如何了?”
“那下作的东西还懂点功夫,我们没防备,损失了二名黑衣人!”
“那她……”小菊心中一急。
“小菊姑娘请放心,她已被我制服,现在已经化成一滩血水了!”
“那就好!”小菊呼了一口气,道:“区区二名杀手,死了就死了!”
语气的轻松,就好像死的不是二个人,而是二条畜生!
小菊一走,王翦怀抱莫愁从墙壁跳下,当松开莫愁的水蛇腰之时,心中闪过一丝失落。
这个女人有着坚韧的性格,妩媚的脸蛋,尤其是她的冲劲是他从没遇过的,她,就像是他的左右手,让人不得不怜惜。
如果,他能永远地抱着她,那该有多好啊!
“你走吧!”莫愁淡淡地道:“这里危机重重,而且还是夏夫人的地盘,要是让她知道了,会让楚子幕夫妇受牵连的!”
楚子幕却裂嘴一笑,道:“放心,这间暗室就像一个迷宫,有许多只有我和娘子才知道的暗间,就连夏夫人也不知道!”这是他最为自豪的事,闲来无事,他就爱研究些奇形怪状的机关,什么触动机关就能暗箭伤人,什么误踩陷阱就能让人掉入深坑等等……
要不,小菊一来,他也不可能事先知道!
王翦也知道在这关键时刻不能拖累莫愁,只能叮嘱道:“只有二个月的时间,二个月后,我们一定能再见的!”
二个月,这个只有王翦和莫愁才知道的秘密!
暗室,寒入骨!
夜,凉如水!
☆、074恬躁的女人
收回回忆的思绪,莫愁刚想把手帕塞进怀中,楚柳叶却眼睛一亮,抢过莫愁手中的手帕,打趣道:“这是不是那位来找你的帅哥的手帕啊,咦咦咦,你们之间有奸情哦!”
莫愁耸了耸肩,不去答理她。
反正楚柳叶认定的事,哪怕是解释十天十夜她也听不进去!
这事,她早就在楚子幕身上得到了经验总结。
楚柳叶拿着手帕,仔细揣摩,最后还是苦恼地摇头,问:“这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来的?字不像字,画不像画,也不像是什么暗号,到底是什么来的呢?”
莫愁伸手抢过手帕,重新放回怀中。
楚柳叶嘟嘴哼了一句,调皮道:“只是看一眼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会抢你喜欢的男人!”
莫愁侧过身子,不去搭理她。
楚柳叶不死心,又蹲在她的面前,好奇地问:“那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来的?”见她不回答,又自问自答道:“不过也是,像你斗大的字一个都不认识,跟人沟通的方式也只有靠画画了!”用力地一拍掌心,她高兴地道:“那是一幅画!一定是一幅画!”
楚柳叶就是一个这么恬躁的女人,她天生静不下来,也幸好有她们夫妇的陪伴,莫愁的日子才不至以太过寂寞!
突然,楚柳叶神秘兮兮地看了眼四周,确定楚子幕不在,她才大着胆子道:“告诉你一件大秘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子幕知道哦!”
莫愁摇了摇头,她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打坐,静静地想心事,静静地呆着。
别人不想让楚柳叶作的事,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