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我永远不能忘怀!”苍狼紧锢她下颚的手指微微松了松,她的眼泪灼热了他的心,原来,她没有变,原来,她一直都认出他来了,只是一直没敢承认。
“既然狠心把我丢在这冷宫,你又何须来?”莫愁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演戏中,眼泪更是无法停歇的潸流不止。这得感谢赵教官把她训练成百变女郎,否则她也没法让自己那么投入地去骗倒苍狼。
看这男人也应该蛮喜欢云少使的,当计就计,她就利用女人最厉害的武器--眼泪去哭软他的心,等穴位一解,嘿嘿!有他好瞧的了!
她的哭诉让苍狼无颜于对,他想要让自己无动于衷,偏偏为她的话而揪痛的心却无法平复过来,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说出她的“奸夫”其实就是她的丈夫,牺牲自己而誓死悍卫他的地位,岂能让苍狼不动情!
如果不是华阳太王太后在这个时候拉下老脸为云少使求情,只怕自己早已左右为难,作出有辱身份的事情来了!
没错!
苍狼就是当今秦宫的大王--秦始皇嬴政!自他当政之后,弟弟成蛟就成了他唯一的政敌,一个随时能取代他位置的敌人,偏偏,他却不能奈成蛟如何!成蛟的母亲夏夫人乃是当朝夏太王太后的亲侄女,夏夫人的父辈在秦宫也是孰一孰二的大将,掌舵部份兵权,轻易除之成蛟必然会让朝延动荡,在文武百官面前他也无法交代,更何况,他现在也是朝延的傀儡,吕不韦与成蛟一方各占朝延一半兵权,他只是虚有徒名却无实权的大王!
唯今之计,他只能暗中操兵养士,但他是大王,举手投足都有整个朝延的人监督,翻遍了整个秦宫,也就只有冷宫人烟稀少,除了废妃,未曾有人再踏入。
“等事情一结束,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把你接出冷宫!”苍狼温热的指腹温柔地替她把粉颊上的泪水揩去,那一颗颗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晶莹剔透的珠子在他的指间仿佛有一股魔力,那像烈火般焚烧的体温,那像玫瑰般艳红的嘴唇,无一不吸引着他去掠花,低咒一声,他缓缓俯下头,吻上了那如花瓣般红艳的嘴唇……
莫愁无助地被他轻薄,脑海中却在想着他刚刚的话,风风光光地把她接出冷宫?除了当今的大王,谁还有这个能力?
碰触到她润湿的红唇,一股暖流注入了苍狼的心窝,让他更加克制不住得想要得到更多的温暖和甜蜜。
但他,还是放弃了!
一是脸上的面具阻挡了他的偷香,二是,天,真的快亮了。
温柔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含笑道:“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楚美人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摆平的!”
莫愁眨着还含泪的眼眸,虽然还不知道来者是谁,但听他的语气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基本能猜出对方不是大王,也是大王身边一个很有实权的男人!
“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莫愁抬起梨花带泪的眼眸,楚楚动人地看着羸政。
“我的身份暂时不能暴光,而且吕丞相坚持要把你致以死地,我……暂无能力保全你!”苍狼略带沉重地心情,为难地道。对于一个连心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的大王来说,他算什么男人?
外面的人虎视眈眈,要把云儿再次拖入到水深火热中他也于心不忍!
“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了解他的身份越来越透彻,一股兴奋地奇异感觉涌向全身,血液的喷涨让她感觉游戏越来越好玩!
“等我有能力的时候!”苍狼拍了拍她的手掌,轻声道:“对了,你怎么会这些奇门异术?野豹他们到底怎么了?”随之,他解开了莫愁身上的穴位。
好女不吃眼前亏,莫愁明白当下的自己肯定不是苍狼的对手,只见她嘤咛一声,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幸好苍狼及时抱住了她的身子,关心地急喊:“云儿,你怎么了?”
莫愁惶惶地摇头,脉脉含情地看着苍狼,虚弱地道:“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赵育说你失忆了,这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莫愁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娇吟一声,主动投入了苍狼的怀抱,闪烁地大眼有着戏谑,轻声说:“隔壁住着一个疯妃,她祖辈是使毒的,隔三差五她清醒的时候就爱到我这里窜门,见我们投缘,她便给了我一些毒液防身。前二天楚美人来找过我,我误以为他们是一伙的,便用这些毒误伤了他们!”
“那你可知那些毒如何调配?”苍狼趁机追问。
莫愁微微摇头,从怀中拿出三粒药丸,道:“不过我知道解毒的方法!你拿去给他们服食,他们自会好起来的!”
苍狼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莫愁,云少使是从不擦香的,而今,她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香,清新而不腻,的确让人费解。
“那这手绢……”
“毒就下在手绢,只要近距离闻上一口便能中毒!”莫愁也不刻意去隐瞒什么,苍狼想知道的东西,她都统统满足。
二个人各怀鬼胎,谁也猜不准对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啥药!
这时,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苍狼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新的一天又来临了!他把莫愁抱起,身子腾空而起的莫愁忙伸手抱住苍狼的脖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让苍狼的男性自尊被大大地满足!
先给了一粒药丸给野豹服下,昏迷中的野豹不稍片刻便清醒。看清来者之后,野豹脸色微红,恭敬地跳起身子,微低头:“主人!”
苍狼把一粒解药递给野豹,命令道:“你速速出宫给章邯送去解药,小心行事!”行至如此,万不可错失良机!
野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苍狼怀中的莫愁,知道麻雀再次飞上凤凰枝头,一颗悬着的心也掉了下来,领命道:“是!”
☆、012祖孙三人谈话
当苍狼抱着莫愁进入房间的那一瞬间,一直睡在草丛中的小红揉着疲倦的眼皮子坐起了身子,眼神只捕捉到一个男人的背影及主子的一对小脚,顿时瞠大了双眼!这大白天的,一个男人为何要抱着主子入房啊?
该、该不会是冷宫里出了淫贼吧?
为何主子也不呼不喊的,莫非给那淫贼打晕了不成?
不、不行!主子可是有夫之妇,除了大王,她岂可以让别人沾污!
升为主子的贴身婢女和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她自觉有义务和责任来保护主子的贞操不被那些无耻的淫贼所糟蹋,除了大王,其他人一律不准!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又该怎么办呢?
万一闯进去了,她手无缚鸡之力,保不住主子不说,说不定还倒贴了自己!去叫人?一个不知能不能成立的“偷情”罪名已经把主子打入了冷宫,再来一个“通奸”罪名,主子该如何在宫中立足啊?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门被打开,出来二个男的,一个带着金色的面具,另一个带着牛头面具,浑然像是从地狱里来的鬼差,她张大了嘴,啊啊啊的连吱几声,就是把话说不完整,果断性地再次被吓晕!
到了一个隐蔽处,苍狼,不,此刻应该叫嬴政和王翦纷纷摘下面上的道具,脱下身上的黑衣反穿,赫然变成了衣着绵绸,华丽无比的帝臣!二人身手敏捷地翻过墙头,巧妙地避开冷宫门口的侍卫,只要出了这个门,他们的行踪就没人知道!
冷宫回咸阳宫必须要经过后宫的庭院,本以为会一帆风顺地回去,没想到还有人比他们更早起来,并在后花院准备了糕点及茶水。
嬴政看清庭院的二人后,心头微震,挑眉,行礼道:“寡人参见华阳太王太后、夏太王太后!”
“下将参见华阳太王太后、夏太王太后!”王翦的脸色也是微变,扣拜道。
华阳太王太后丰容盛鬋,眉目之间都风韵犹存,珠围翠绕,嫣然一笑可见齿若瓠犀,举手投足之间都可见她年轻时的国色天香之貌、优雅高贵之态,也难怪在秦王从政时独享后宫之宠!
相比起华阳太王太后,夏太王太后更显温雅柔顺,体态轻盈,惠质兰心,脸上扬溢地是慈祥的笑容,更显温柔敦厚之性格。
华阳太王太后优雅地抬起手,淡淡道:“都起来吧!”
“谢太王太后!”
嬴政眸光闪烁,精明的大眼闪过犀利的锐光,敬重地道:“二位太王太后今天好雅兴,怎么不叫上寡人一起来喝茶聊天?”
华阳太王太后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服岁月催人老,无奈地说:“人老了就不中用,晚睡早起,这不,四更没到哀家就睡不着了,刚出宫门就看到夏太王太后,二人便结伴在这聊天喝茶!”
夏太王太后看了眼他们来的方向,好奇地问:“大王,这个时辰正是你上早朝的时候,你和王将军这是去哪呢?”
“回太王太后的话,”王翦微低头,恭敬地道:“大王今年本该行加冠之礼,但看日子已过数月,吕国相也未有半点动静,心中郁郁寡欢,便找下臣论剑比武,未想过于投入,这才误了上朝时辰,还望太王太后降罪于下臣!”
嬴政脸一沉,怒喝道:“寡人的行冠之礼何时轮到你一个下臣来谈论,若有下回,寡人必将你宫杖!”
王翦跪了下来,惊慌失措地求饶道:“下臣以下犯上,罪该万死,还望大王保重龙体,切勿因下臣的一句无心之话而气坏龙体!”
二人一唱一和,让人辨别不出话里面的真假。
华阳太王太后精明过人,阅人无数,岂会看不出君臣二人唱的弹簧戏。王翦的话正中她的下怀,只见她微蹙眉头,雍容华贵地站起身,声音宏亮却不失秀逸,幽幽道:“行加冠礼,乃是成年之代表也,君子始冠,必祝成礼,加冠以厉其心,拥有治国、治人、为国效力、参加祭祀权力也。大王不行加冠礼必不能从政,而权力……”
说到这里,她也只能微微摇头,只怪自己力不从心。
华阳太王太后即能让自己的父亲当上秦庄襄王,嬴政自然不敢小瞧她,温声说道:“做人之道,从政之术,为王之道,成功之法都是一个君王所该具备的,寡人处理朝政还没到炉火纯青之地步,秦朝还得靠仲父辅助……”
华阳太王太后脸一沉,华丽的袖子重重地向下一浑,冷声道:“吕不韦乃是一个商贾,以奇货可居拉拢你父王投靠了哀家,我疼爱你父王,这才协助他登上秦朝大王的位置!他一个商人都能作到秦朝相国,而你从十一岁开始就在哀家身边学习治国之术、君主礼仪、品德修养、历史、经济、刑法、箭术等一切学问,哀家斗胆问大王一句,什么时候才是炉火纯青之时?”
口气咄咄逼人,语气怒不可遏。
嬴政嘴角露出一个不易见的笑容,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道:“请太王太后息怒,寡人牢记太王太后的训导!”
华阳太王太后翘着兰花指,优雅地伸出左手,嬴政忙站起身扶住她,祖母二人面向初升的柔和太阳,同排而站。
华阳太王太后看向王翦,聪明的王翦马上知道他们祖孙三人有话要说,行礼告辞道:“下臣告退!”
“去吧!”华阳太王太后轻轻地点头,见王翦走远,慈爱地看着嬴政,柔荑拍了拍嬴政的大掌,收回视线,望着旭日东升,轻声道:“一个人能不能成就一番伟业,关键就是看他站在什么位置上。一个人的一生中,机遇是非常少的,当机遇来临之时,万万不要错过,这对一个人来说,非常的关键,对于一个高不可攀的大王而言,更是如此。政儿,人缘对于一个未长满双翼的稚儿来说是什么重要的,看准时机,把握机遇,在一个最落魄的时机达到鼎盛时期,成为一代圣君!”
嬴政重重地点了点头。二位太王太后从他从政以来一直都没点明他的心思,却比他的亲生母亲赵太后更懂自己的心事。
“一个人要想有所作为,必须要具备四个行,第一,自已要‘行’,第二要有人说你‘行’,第三,说你‘行’的人必须得‘行’,第四,别人认为你‘不行’的时候你必须得‘行’!这四个‘行’哀家都认为你行,你认为行不行!”太王太后说话很饶口,字字句句却是肺腑之言,另含深意。
嬴政抬起冷眸,深思地看着旭日,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他才二十二岁的年龄,更多的是沧桑与稳重,道:“只欠东风,寡人必行!”
夏太王太后站起身子,脸上闪过一丝悲痛,走向他们的时候又是一副柔弱的模样,轻声道:“放手去作吧!不用考虑哀家!”
华阳太王太后赞赏地点头。
嬴政则用感激地眼神看着夏太王太后。
☆、013赵姬的风流事
嬴政还没踏入咸阳宫,远远地就看到身边太监赵高跪在宫门口,一副缩头缩脑的害怕模样。听到脚步声,赵高抬头如释重负,和嬴政使了一个眼色,趴在地上高声呼道:“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嬴政心中明白今日未上早朝必然引起吕不韦的不满,挥了挥袖子,聪慧的大眼换上一副诚恳地模样,慑手慑脚地踏进咸阳宫,见到吕不韦一副趾高气扬地姿势站在咸阳宫正中间,连听到赵高的参拜声,他也依旧是用身影对着嬴政。
习惯了吕不韦傲慢地态度,嬴政拱手,用稍微颤抖的语气道:“仲父!”
吕不韦慢慢地转身,粗眉大眼,模样威慑四射,仿佛他才是这咸阳宫真正地主人!
“下臣参见大王!”吕不韦拱手,却没像其他大臣参拜大王之时必须得哈腰微低头,就连声音也比嬴政大上几分。
“仲父免礼!寡人……寡人还有一些奏折未阅,寡人先行告退……”嬴政表情不自然,像是在回避什么似的。
“大王请留片!”全然没有君臣之间的礼仪,只见吕不韦嚣张地一甩袖子,微仰头,直接用鼻孔对着嬴政,训斥道:“如果大王心中还有朝延,断不会不上早朝,正所谓国有国规,家有家规,大王是秦国的主人,但大王连国都顾不上,更何况是管理秦国的家!”
嬴政明白今天逃不过吕不韦的一顿骂斥,低头,小声道:“二位太王太后身体欠羔,寡人一早起来便向她们请安,哪知过了早朝的时辰……”
华阳太王太后乃是楚系宗亲,吕不韦也拜倒在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