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起身回宫吧。”奕欣边说边坐起身子拿起床边的服饰穿戴起来。我想了想,开口建议道:“先派个人去醇郡王那里找我的贴身奴才小安子,让他把我的仪仗先预备好在王府侧门等着,为了不连累于你让他人在背后嚼舌根,我看我还是从醇郡王府那里回宫比较妥当。”
奕欣点了点头:“娘娘想的是,就照您说的做吧。”
我听他口中的称呼又恢复成了往昔的样子,不由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他一笑,毫不介意的先行离开出去准备了。
等我坐着一顶不起眼的小轿悄悄回到醇郡王府门口时,小安子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正在焦急的等待中,我仍旧从角门进入,不作停留的立刻赶到正门做饮宴完毕起驾回宫状。醇亲王和桃儿依旧率领众人浩浩荡荡的恭送我离开,在外人面前大家若无其事的把戏再次做足。于是,在我有意识的无视醇郡王不甘和愤慨的眼神中,我终于结束了这场意外频出的寿筵回圆明园了,当然,为了防止意外,恭亲王亲自担任保镖一直把我送到了园子门口才放心的离开……
第 59 章
自从和恭亲王成功的滚完床单后,我们身体上的既成事实更加深了政治上的联系,使我们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亲密伙伴”。
春节过后,咸丰帝的身体每况愈下的状况越来越严重,而且大清国的外部环境变的更加恶劣起来,西方列强加紧了侵略的步伐,这内忧外患的种种情状加速了咸丰帝本就羸弱的身躯更快的消亡,使他对所有政事均保持着避如蛇蝎的态度,连肃顺筛选过的奏折都懒得翻看了,直接把这个责任扔到我这里,于是我又恢复了往常那种替代咸丰帝审阅奏折的责任。在此过程中,我正式开始了与肃顺政治掌控权的争斗,渐渐在朝中不动声色的开始安插恭亲王向我推荐的他身边用的上的自己人,为以后的掌权作好先期准备。
眨眼间,时间已经到了6月,英国和法国分别以“亚罗号”事件和“马神甫事件”为借口,在侵占了广州后又大举向北京进犯。彼时,咸丰帝为了这事整日和一众大臣商量对策,连大阿哥一周岁的生日也只是宫中办了一个象征性的家宴就这么草草的过了,我唯一的收获就是再次母凭子贵的被晋封为“懿贵妃”,再次证明和巩固了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自此,经过我几年的不懈努力,我今世和前世的封号终于持平,都成为了仅次于皇后的后宫第二把交椅的掌权者,而今世的我由于有了大阿哥撑腰,风头甚至还远远超过了中宫皇后。
大阿哥生日刚过没多久,某日,一道圣旨匆忙的传到了后宫,命所有嫔妃迅速收拾各自细软第二日启程前往承德避暑山庄。虽然圣旨中对突然搬离紫禁城的原因语焉不详的一笔代过,但就我近段时间帮咸丰帝审阅奏折所了解的情况,我还是立刻敏感的意识到有什么大事件即将发生了。思量之后,我带着小安子即刻赶到了养心殿。不出我所料,皇上的寝宫那里正乱的鸡飞狗跳,以李福增为首的大总管正指挥着一众小太监匆忙收拾着出行所需要的物品,见我来了,忙对着我使眼色,示意书房中的咸丰帝心情正处于暴怒期,让我小心。
通传过后,我稳稳心神,坚定的走进了书房,刚进门,一个花瓶就从我耳边擦过,随即在我身后不远处碎成点点残片,咸丰帝转身见我进来,不自禁的对着我咆哮道:“都是你,都是你给朕出的什么好注意,让朕派醇亲王去海外留学回来好处理洋务,结果呢?结果这洋务就给朕处理成了这个样子!英法联军马上就要打到北京了,朕这个一国之君就快作到头了,大清国要是真亡在了朕手里,朕还有何脸面去地下见祖宗啊!”
咸丰帝一激动,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伴随着这阵咳嗽,嘴里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我见状急忙要唤太医,谁知咸丰帝却一摆手呵斥道:“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叫那帮子废物来有什么用?朕死了倒好,死了就清净了,就看不到这一切了!”
“皇上。”我跪在地上急道:“现在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臣妾请皇上务必保重龙体,大清国的基业还要仰仗皇上才能力挽狂澜啊!”
“兰儿。”咸丰帝此时居然像孩子一样忽地坐在地上抱住我嚎啕大哭起来:“谁能告诉朕朕该怎么办?朕怎么这么倒霉赶在这个时候当皇帝,兰儿,朕不想将来被世人指责说是个亡国之君,可朕现在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才能避免这一切。兰儿,你告诉朕,朕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心里一动,想了想,小心的说:“皇上,用恭亲王吧,把这一切交给恭亲王,让他代替皇上去应付洋人吧。”
“什么?”咸丰帝听我提到奕欣的名字,抱着我的身躯不由一僵,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不能用他……”
“皇上!”我见状不禁急道:“皇上,大清国都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了,请皇上以国家利益为先。此时,唯有恭亲王才能救大清国,皇上,洋人信任恭亲王多过醇郡王,若恭亲王能出面周旋,大清或许可逃过一劫。皇上,恭亲王毕竟是皇上同父的兄弟啊,此时国难当前,以往有什么恩怨都可暂放一旁,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可是……”咸丰帝的脸上有一丝犹豫一丝动摇还有一丝不甘,仿若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了恭亲王——在这危难时刻,连他这个皇上都毫无办法,要是奕欣真能化解了这场危机,岂不是显的他这个皇上的能力赶不上恭亲王了么?如此,不是隐蔽的说明了当初父皇选择他作皇上是个失误,他这么多年憋在心里想要一争高下的那口气最终还是输在了奕欣手里,他情何以堪啊?
我从咸丰帝的神色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内心,就是换了种方式说话:“皇上,此次留在京中和洋人斡旋还是有很强的危险性的,要是一个谈不拢,轻则被扣为人质,重则么,说不定就会……”我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不会吧……”咸丰帝果然被我所描述的严重性吓了一跳,犹疑的望着我。
“皇上,这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坚定的说:“既然英法联军敢公开攻打北京,就证明他们早已决定和我们撕破脸了,要是万一惹恼了他们,他们可不会在乎那人是不是亲王,说不定还故意存了‘杀鸡儆猴’的意思呢。”
咸丰帝点了点头,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向我这边倾斜:“可是,若是恭亲王借着这次和谈联络了洋人的势力威逼朕退位怎么办?”
我心中冷笑一声:“就知道绕来绕去,你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这个皇位。”
“这是万万不会的。”我循循善诱的开导咸丰帝:“此时国难当前,恭亲王要真如此做就是‘冒天下之大不为’,是典型的乱臣贼子,别说朝中众臣不答应,就是全国百姓也必然是站在皇上这边唾弃他的。所谓‘失民心者失天下’,恭亲王若真存了这个心思也不过是自讨没趣,必败而已啊,何况如此一来,他怀有不臣之心的阴谋就大白于天下,到时候还不是任由皇上处置啊。”
其实,我这次故意要把奕欣扶上位就是要他借这个机会去把洋人拉到我们这里做后盾,若能有洋人的支持,我们就在朝中多了许多胜算,到时候一旦有变我们也会是稳占上风的一方。
咸丰帝在我的劝说上很明显的动摇了,思索片刻,终于答应了我的提议,至此,我终于实现了我的承诺,让恭亲王得以再次堂堂正正的重新出现在朝堂之上,而咸丰帝的这次松口也让奕欣在以后成功的帮我赢得了与肃顺的权利之争,成为最后的赢家。
在咸丰帝颁下的圣旨中,奕欣留守在了北京全面处理外交事务,而为了防止谈判失败,保证皇上的龙体安全,我们一众后妃在第二日就匆忙启程,跟随咸丰帝一起匆匆赶往避暑山庄,而在赶路的途中,我和肃顺的争斗却因为某个事件而升级,真正变成了“一山不容二虎”的劲敌,确定了最终
“成王败寇”只能有一个赢家的结局……
第 60 章
既然是“逃难”,自然要掩人耳目,不可能像以往出行那样大张旗鼓、奢华招摇,肃顺作为内务府总管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辆外表看起来灰头土脸的马车配合我们这些易容成平头百姓的皇上嫔妃。启程的当天恰巧是个阴天,阴沉的天色衬托着灰暗的人群,那一刻,我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前世所经历的浮华清平,两厢对比,一种末世将倾的无力感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底……
一个时辰后,在马车剧烈的颠簸中,我终于忍无可忍的让人把肃顺叫了过来:“肃大人,这马车实在颠的厉害,本宫身子弱实在受不住,还请大人帮本宫换辆车子。”
“回贵妃娘娘的话,现今情势不比以往,别说多余的车子了,很多品级低的嫔妃娘娘都是几人挤在一车中呢。匆忙中微臣实在找不到替换的车辆,还请娘娘体谅,将就着乘吧。”肃顺话虽说的客气,可眼神中却明显流露出一份轻视和刁难。
“肃大人,你可以不为本宫着想,可大阿哥年纪尚幼受不得这份委屈!”我忍了忍,把大阿哥抬出来压他。
“这倒是微臣的疏忽了。”肃顺眼神一动:“微臣这就安排大阿哥到皇后车上去,那里的条件要比贵妃这里略强些,这按品级安排车驾也是规矩,微臣也没办法,相信娘娘必能体谅。”肃顺话一说完,就示意下人上前把哭闹着的大阿哥伺候着去了皇后那里。
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只用恨恨的眼光盯着肃顺大摇大摆而去的背影,不用小安子在旁边的添油加醋我已然明了肃顺不过是在借题发挥的打压我,好报复我在咸丰帝面前的提议——让恭亲王重回朝堂参与政事,从而成为他有力又难缠的劲敌,打乱了他早已谋划好的部署。
在小安子的喋喋不休中,我只阴沉着脸不发一语,忽然眼风扫到肃顺在皇后车驾前与一侍女窃窃私语了几句,临离开时还悄悄的捏了那女子的手,神态行为都透露出一股掩饰不住的亲昵。
“小安子。”我开口打断了安德海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去帮我查查那个侍女和肃顺是什么关系。”我抬了抬下巴,指着方才与肃顺言行亲密的那个女子。
“嗻。”小安子快乐的去发挥他“包打听”的特长了,不得不说的是,小安子在搞好人际关系方面的确有过人的天赋,这宫里的太监宫女中,有一大半都能和他称兄道弟、姐妹情深的寻出渊源。
没一会的功夫,小安子脸上挂着颇有收获的笑容回来了,鬼头鬼脑的凑在我旁边汇报情报:“回贵妃娘娘的话,那宫女的情况奴才已经打探清楚了。”
“说。”我低低的吐出一个字,示意小安子继续。
“那宫女名叫百合,本是皇后娘娘身边主管针线的人,最近一段日子才调到身前伺候茶水。”
“怪不得我看着眼生。”我嘴里喃喃着。
“是。”小安子顺着我的话往下:“不知怎么着,肃大人看上这宫女了,已经向皇上讨了这女子回府做小妾,本就是这几天的事,可谁知正巧赶上去避暑山庄,就暂时把这事搁下了。”
我点了点头,咀嚼着从小安子那里得来的消息默默沉思着……
在日头偏西的时候,大队人马终于找到了一个路边的小村庄准备借宿了。由于要抓紧时间赶路,早饭和午饭都是在马车上匆匆解决的,现在终于可以安顿下来吃餐热饭了,尽管膳食简单粗糙,可对于饿了一天的我们来说,却依旧不啻为佳肴。
由于此次出行匆忙隐蔽,所以带的侍侯的奴才比往常少了一大半,这一停下来用膳,就把原本不多的太监宫女使唤的团团转。咸丰帝占据了农庄中最好的一件屋子,饮食相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最好的,只不过对于身体孱弱的皇上来说,一天的舟车劳顿足以让他的病情又重了几分,所以刚一安歇下来李福增就急着去找太医为皇上煎药调理。
我暗地里关注着咸丰帝那边的一举一动,见李福增离开皇上身边暂时没个妥帖的人关照,即刻吩咐小安子把那个叫百合的宫女唤来。
“百合啊。”我做出和颜悦色的面孔轻柔的说:“此次出宫使唤的人手不多,本宫看皇上那里伺候膳食的奴才没一个顶事的,想起皇后姐姐平日里夸奖你做事稳重,就想让你替他们多尽尽心。正好,本宫这里还有一碗汤羹没动,想着皇上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现在又不比在宫中,可吃的东西本就不多,皇上身子又虚,这汤羹你就帮本宫拿过去晋给皇上,伺候皇上用了吧。”
百合不疑有它的端起那碗汤去了,我嘴角擒着一丝报复的冷笑悄悄计算着时间,果然,没过一会,咸丰帝所在的那间屋子中旁的伺候的人都脸红耳热的退出来了。我得意的在人群中搜寻着肃顺的身影,心里充满了反报复的快感:“以往都是别人给我下春药,现今我也尝尝下药给别人的滋味。哼,春药果然是个好东西,肃顺啊肃顺,你存心让我不痛快,那我也只好不客气的回敬一顶绿帽子给你了。”
不出我的所料,第二日,肃顺气场很强的上门来踢馆了:“微臣不知娘娘如此行事是何用意?”
“什么行事?肃大人这话……本宫怎么听不明白呢?”我用世界上最真诚无辜的表情对他,眼睛里却是一副“就是我干的你能怎样”的神色。
“娘娘明知百合已经指给微臣做妾侍,却还派她去伺候皇上,如今百合既已被皇上临幸,娘娘此举可将微臣至于何地呢?岂不是让微臣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看来肃顺对那百合还是有些感情的,为了她不惜到我面前争辩,倒颇有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味。
“百合已经被指给大人了么?这可真是对不住了。”我脸上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这皇上的圣旨并没发到储秀宫,本宫可真的没注意呢。”
我有意识的顿了顿:“唉,本宫也不过是看百合平时做事稳重,想让她去伺候皇上用膳而已,怎知却发生了那样的事……说起来,自从皇上从肃大人那里收纳了那几位汉女之后,这对于女色之事啊可就越来越放的开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后宫中的哪一个女人不都是皇上的么?百合能被皇上看上也正是她的福气呢,肃大人说……是么?”
“娘娘教训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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