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唐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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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唐后传-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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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林听了,也不敢乐。心说,我这位程老伯真有意思,他把人家给赖上了。
  再说伍国虎,听了老程的话,不由得火往上撞,“嘿嘿嘿”冷笑了几声:
  “姓程的,少在爷们面前倚老卖老,装疯卖傻。实话对你说了吧,尔等答复了条件,我们就降唐,不然的话,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宝林忍无可忍,“唰”一声从背后掣出紫金鞭,四十名亲兵“锵啷啷”各抽刀剑,做好战斗准备。站在伍国龙身后的卫队也亮出刀剑,“呼啦”一声把门窗堵了,刹那间,大殿里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只要有人喊声打,立刻就会爆发开来。刘桐急忙跳过来解围说:“别别别,大家还是客气点儿好,有话好说吗。嘿嘿,请坐,请坐。”
  伍国龙也说:“程老千岁、尉迟将军息怒,我兄弟是个粗人,说话不假思索,还望二位海涵。快,请坐,请坐,有话慢慢商议。”
  老程暗中踢了宝林一脚,示意他不要发作。宝林无奈,只好把鞭背上,气呼呼地坐在原位,四十名亲兵见主将归坐,忙把刀剑入鞘,退到一旁。老程对伍国龙说:“伍将军,要按方才所提的条件,咱们决没有商谈的余地,也只好兵戎相见了。”
  “好商量,好商量。”
  伍国龙一个劲儿地打圆场。书中代言,他倒不是有什么好心,而是用软招子把程咬金他们稳住了,一步步按计划进行。刘桐也是这个意思,忙招呼道:“来呀,快摆酒宴。”
  仆从们答应一声,把酒菜端上。伍国龙说:“老千岁,酒肉不分家,咱们边吃边谈。请,先干了这杯。”
  老程瞪着眼睛,详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望着眼前的酒杯说:
  “伍将军,咱可要把话说清楚了,咱们是水贼过河——别使狗刨!请问,这酒里边有花样没有?”
  伍国龙心头一惊,忙说:“老千岁,您太多疑了,咱们能谈则谈,不能谈则打,还用得着暗箭伤人吗?”
  老程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们从来不喝外人的酒,我自己带着呢。”
  说着他一回手,参将于雷把酒壶呈过去。老程笑呵呵地满了一杯,一饮而尽。宝林也干了一杯。伍国龙一看,这头一计没用上,只好说:“痛快,痛快,来呀,满上!”
  酒过三巡,老程又问:“你不是说边吃边谈吗,那就请吧。”
  “是是是。”伍国龙说道:
  “方才伍国虎说的又是笑谈又是气话,请二位千万不必认真。至于我们降唐之事,完全是一片真心,要不费这么大的劲儿干什么?只要唐王能允许我们投降,而又能确保全城官兵的安全,我们就求之不得了。”
  “你说这话是真的?”
  “老千岁,请放心,是真的,是真的,嘿嘿。”
  老程道:“私凭文书官凭印,空嘴说白话可不行,尤其咱们是初次共事。我这个人还有个毛病,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是真心,就请把兵权交出来吧,我敢保你们所有人的安全。”
  “是是,好好。”
  伍国龙又点头又哈腰,对身边的刘桐说:“把大印、兵符取来。”
  “遵令。”
  刘桐离开座位,转身去了。一眨眼的工夫,就见刘桐把印盒捧来,轻轻地放到桌子上。伍国龙恭恭敬敬地把印盒往前一递:
  “二位请过目吧,这就是金锁关的兵符和帅印。”
  老程把印盒接过来,掂掂分量可够重的,然后把印套撤去,露出红木印盒,长约八寸,宽约六寸,高约五寸,八个犄角都有铜蝴蝶镶着,正面用锁锁着。这时伍国龙忙把钥匙递过去。老程伸手接过来,“咯噔”一声把锁开了,伸手就要掀盒盖。霎时大殿的气氛又紧张起来了。“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印盒上。老程冷不丁抬头往四外看了一眼,他发现伍国龙、伍国虎和刘桐,把脖子伸得多长,眼睛瞪得溜圆,龇着牙,张着嘴,眼里流露出贪婪凶狠的目光。老程的心就是一动,暗道:难道这印盒还有什么毛病不成?老程一犹豫,就没掀盒盖。尉迟宝林有点性急,忙站起来,把印盒拉到自己面前说:“老伯,交给我吧。”
  伍氏兄弟心中暗喜。心说,姓尉迟的,只要你一掀盒盖儿,你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至少在你脸上得穿两个眼儿,说时迟,那时快,宝林伸手刚要掀盒盖儿,突然,从后窗户飞进一片房瓦来,“嗖——啪!”就打在印盒上。古时的房瓦又重又厚,足有二三斤沉,啪一下把印盒打了个大翻个儿,印盒落地,从里边“嗖嗖嗖”射出三支弩箭,幸好没伤着人,全都钉到墙根上了。这一瓦不要紧,可捅了马蜂窝了,大殿里一片大乱,各拉刀剑,就要决斗。
  伍国龙一看,事情已经暴露了,忙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发出信号。事先就藏在殿下的两名刺客屠占奎、屠占元“嗖嗖”跳进大殿,一个奔程咬金,一个奔尉迟宝林,宝林是有名的上将,岂是好对付的,急忙掣鞭在手,与屠占奎战在一处,老程可就不行了,还没等把宝剑抽出来呢,屠占元就冲到他面前了,明晃晃的钢刀直奔老程的大肚子刺来。老程吓得往旁边一躲,没小心正绊到椅子上,“咣噹”一声,摔了个仰面朝天,亲兵卫队想要过去营救,却被伍国虎领人截住,干瞪眼上不了前。
  再说屠占无,一刀没有刺中,二次捧刀跳到老程面前,恶狠狠地说:“老家伙,你的死期到了!”
  突然有人大吼一声,从后窗户外边跳进一个瞽目和尚,嘴里还直说:“借光,借光,我奔东边怎么走?”
  这个怪人一露面,才要血溅龙骨寺。

  第二十七回 飞来横祸

  程咬金、尉迟宝林身陷虎口,正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突然在龙骨寺挂单的那个瞽目和尚来了,他手持明杖瞎闯乱撞,不住地瞎拨拉,把伍国龙的军兵打得滚的滚,爬的爬,大殿里一阵大乱。刺客屠占元,一看瞎和尚奔自己来了,忙放弃了程咬金,举起钢刀奔瞎和尚砍下。说来也怪,别看这和尚是个瞽目人,可是躲得比有眼睛的人还快,只见他往旁边一转身,屠占元的刀就砍空了,不等他抽刀换式,瞎和尚把明杖一举,奔屠占元左眼捅去,“噗”一声,捅了个正着,把眼珠给顶出来了。屠占元惨叫一声,翻身摔倒,疼得满地翻滚。这时候,老程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锵啷啷”掣出防身宝剑,一剑刺透屠占元的心窝,当即死于非命。老程把大肚子一腆,吼道:
  “你小子这两下差多了,岂是无敌大将军的对手。”
  瞽目和尚一听气乐了,心说,姓程的脸皮真厚,多大的牛也敢吹,省着我白费劲了。那么,这个人是谁呢?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听我慢慢说来。
  这个人名叫东方杰,又名王杰、王继祖,绰号瞽目怪人。说到他人们感到陌生,可是说到他的父亲,可就人所尽知了。原来他父亲就是瓦岗山上著名的英雄——王伯党。
  在《隋唐演义》一书中,程咬金当了三年混世魔王大德天子。后来,他感到力不胜任,把帝位让给了魏国公李密。李密是唐高祖李渊的族弟,是昏君杨广驾下的大官僚。此人能说善讲,道貌岸然,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实则是一个私心很重的酒色之徒。在十八国扬州索玉玺的时候,瓦岗军舍死忘生,好不容易才夺来了玉玺。谁知,李密却拿玉玺换了个美人萧美娘。为此,激怒了瓦岗山义军,才引出瓦岗散将。瓦岗散将后,差不多的功臣宿将都走光了,唯有王伯党没走。为什么?王伯党与李密的交情甚厚,李密对王伯党也特殊恩待,所以他才留在瓦岗山,接替秦琼大元帅的职务。后来秦王李世民率领赵王李元霸统大军二十万,攻打瓦岗山。李密、王伯党大败,被唐军堵到山涧里,君臣二人被乱箭射死。
  在大战的前夕,王伯党料知凶多吉少,对家眷作了安排,他逼着夫人东方玉梅,带着三岁的儿子王杰撤离瓦岗山,东方夫人无奈,带着孩子与丈夫洒泪告别。一个月后,东方夫人得知王伯党战死的噩耗,真是痛不欲生,为了下一代,她只好忍痛含悲地活下来,带着王杰回到南阳郡隐居起来。东方夫人为了保护儿子的安全,把王杰改名为东方杰,与外界很少接触,来了个关门教子。光阴易过,转眼十年过去了,东方杰已经十三岁了,生得方面大耳,仪表堂堂,东方夫人感到非常欣慰。不过,东方夫人不愿意叫儿子学武。她认为当武将的,很少有好结果,尤其是王伯党的死,对她的刺激很大,就更不愿叫儿子练武了。无奈东方杰对武术却着了迷,总是偷偷摸摸练武,东方夫人只好教给他几套拳术,目的则重在强壮身体,而不是为了靠它顶门立户,那年的六月,东方夫人决定重返瓦岗山,祭奠丈夫遇难十周年。准备了一个月的时间,光祭礼就拉了两大车,八月十五这天,东方夫人身着素装,东方杰身穿孝服,带着祭礼来到祭坛。
  东方玉梅站在山坡上放眼观看,但见,昔日的战场已经变成了庄稼地,花果满山,绿树成荫;当年的金庸城已经变成了金庸县县衙;瓦岗军的军营遗址变成了村庄镇店。而今,牧童的笛声、农家乐的欢笑声代替了昔日的喊杀声和擂鼓声。俗话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话实在不假,看今朝忆往昔,东方玉梅心潮澎湃,感慨万分。
  正当午时,祭奠开始,东方夫人亲自拈香化纸,给丈夫超度,望着灵牌放声大哭,东方杰跪在母亲身旁也不住地垂泪。仆人们垂手站在两旁,人们完全沉浸在悲哀之中,招惹很多乡民都站在远处看热闹。正在这时,突然从山沟外闯来一伙人马,足有六七十人,手里各拿着刀枪棍棒。为首的是两个人,一个黑脸,一个花脸,看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腰里都挂着鬼头刀。他们好像是一群凶神恶煞,“呼啦”一声把东方夫人一家包围起来,那些家人吓得抖衣而立。东方夫人急忙掣剑在手把儿子护住,定睛一看,认出来了,来的这两个人原来是辛文礼的两个弟弟,辛大刚和辛大成。
  书中代言,东方玉梅原是八马将军辛文礼的妻子,在瓦岗军攻打辛文礼镇守的虹霓关时,王伯党一箭射死了辛文里。后来东方夫人毅然献关归降了瓦岗军,经徐懋功、程咬金从中为媒做主,东方夫人和王伯党结成良缘。夫妻二人感情甚好,东方杰就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这件事却激怒了辛氏家族,尤其是辛大刚和辛大成,咬破中指对天发誓,一定要把王伯党与东方玉梅杀死,给大哥辛文礼报仇,当时瓦岗军兵强马壮,要想报仇谈何容易。几年后,王伯党死了,东方玉梅下落不明,把辛氏弟兄气得乱蹦,派出很多人探听东方夫人的下落。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们终于探听到了东方夫人的住处。无奈南阳驻着很多官兵,东方夫人又深居简出,所以不得下手。这次东方夫人到瓦岗山祭奠王伯党的事,被他俩探听到了。他们就带了辛家的死党和打手埋伏在这里。为了把东方夫人母子置于死地,他们把所有的道口都封锁了。毫无疑问,东方夫人母子的处境是十分险恶的。
  闲言少叙,却说东方夫人,用宝剑一指辛大刚和辛大成喝道:
  “光天化日,乾坤朗朗,你们要干什么?”
  辛大刚冷笑道:“水性杨花的淫妇,你谋害亲夫,认贼作父,与仇人结成夫妻,为爱一个小白脸,把什么都豁出去了,你就是老辛家的丧门星、冤家对头。只要你活在世上,我们辛家就永远不能抬头,我大哥在天之灵就不能瞑目。俗语说,该报未报,时刻未到,今日今时就是你的报应到了,看刀吧。”
  辛大刚说着,“唰!”一刀奔东方夫人砍来,东方夫人急忙往旁边一闪,“哐啷”用宝剑把他的鬼头刀压住说:“辛大刚,你听我说,当初,我和你大哥的婚姻就是强迫捏合在一起的,辛文礼对我非打即骂,当成玩物,我二人只有怨恨并无恩爱。王伯党乃盖世英雄,我二人男婚女嫁有何不可?况且又有三媒六证,正大光明,与你们辛家有什么瓜葛?”
  “呸!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强词夺理,巧言遮羞,不管怎么说,你今儿个是活不了啦!”
  辛大成怒吼着:“来人,快动手,连这个小崽子给我一块儿剁了!”
  众打手往上一闯,各抡棍棒下了毒手。东方夫人也带来二十多人,可是这些人,都是一般的家院和雇用来的普通人,谁也不敢动手,都躲得远远的打哆嗦。东方夫人自知情况不妙,便使出全身本领,把宝剑舞得呼呼挂风,一眨眼就撂倒了七八个。辛大刚、辛大成火往上冲,“哇哇”暴叫:“饭桶,都给我滚开!”
  说着压鬼头刀扑过去,两个人两口刀夹攻东方夫人。虽然东方夫人武艺不错,然而却敌不住他们,一是因为上了年纪,二是久离疆场,三是没有盔甲和马匹,因此很快就支持不住了,累得她吁吁直喘,热汗直流,眼看就要出危险。
  再说东方杰,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他被吓呆了,躲到母亲身后,不知如何是好。后来他见母亲既要力敌恶徒,又要保护自己,不由得火往上撞。小男孩儿都有三分龙性,到了这个时候,他早把怕字丢光了。他把小眼睛瞪得溜圆,从死人手里抄起一条木棍,帮着母亲和辛大刚、辛大成玩儿了命,一边打一边喊:“不准伤害我娘,不准伤害我娘。”
  辛大成咬牙切齿他说:“小孽种,爷爷先把你剁了!”
  说着跳过去就是一刀,东方杰用木棍往外一拨拉,“啪”一声正打到辛大刚手脖子上,把这小子疼得“嗷嗷”直叫,跳起来就是一脚。这一脚正踢到东方杰胸口上。您想,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哪禁得住这一脚哇?摔了个仰面朝天,两眼往上一翻,顿时没气儿了。
  东方夫人心如刀绞,此刻她唯一的生存精神支柱折了,她再没有任何留恋了,一狠心,横剑自尽了。辛大刚、辛大成余怒未消,还想把母子二人的脑袋砍下来。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吼一声:
  “阿弥陀佛,孽贼!你们的手段太毒辣了,贫僧在此。”
  辛大刚抬头一看,从侧面的山崖之上,跳下一个和尚来。只见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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